卷3|17.仓促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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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仓促成亲
烈日当空,临近京郊,燕云殊从行囊里拿出两顶黑色帷帽,一顶递给我,一顶自己戴在头上,帽檐下转圈飘垂着黑纱,长可腰间。我将帷帽拿在手中,很是不解,燕云殊,我们为什么要戴这个
他撩开黑纱,露出俊美出尘略显苍白的面容,警告的眼光瞥向我:你叫为夫什么
拜堂前我只叫你燕云殊。
我毫不畏惧地睨他一眼,心里是有怨气的,来到这里快八年了,赌场妓馆我还一次没逛过呢,平日里,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倒不是因为我有多听话,而是他有的是办法让我顺着他的心意来,这要是成亲了,自己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打量着我笑微微地说: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呢接过我手中的帷帽,细致地绕过我的发髻,为我戴在头顶。
娘子,昨天为夫不该冲你发火,可是你偷偷溜去勾栏院,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虽然你是女扮男装,但是你没注意那些男人看你时是什么眼神吗你若真好奇,等我们成亲以后,为夫可以考虑带你看看。声音颇显语重心长。
我信他的话才怪呢,心里不由后悔起来,他若是辞了官,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我如影随形,我岂不是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策马疾行,城门口,燕云殊出示手中令牌,守城的士兵连忙恭敬施礼,闪身让路。
京城处处繁华喧闹,穿街过巷,他要带我去哪这好像不是去侯府的路。
在一处幽静的府邸前,燕云殊勒住坐骑,透过薄纱看去,匾额上题着:和雅郡主府。
这里是阿雅的住处,她现在可好下马叩门,一名小厮打开府门,机敏地打量一眼燕云殊,又打量一眼我,恭敬地施一礼道:您是晋安侯吧,这位应该是主子的师妹,我家主子请二位贵客花厅里稍坐,主子她刚刚请了圣旨,正往这边赶,马上就到。
阿雅的府邸我并不陌生,景致清雅,楼阁精巧,小厮前面带路,将我和燕云殊引至花厅,然后施礼退下。
我一头雾水,不回侯府,先来这里,阿雅曾是雪济的人,不知燕云殊知道吗瞥一眼燕云殊,只见他意态安闲地撩衣襟,坐在太师椅上,从容优雅地扇着折扇。
燕云殊,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呀我走到他面前,忍不住问道。
燕云殊睨我一眼,低笑着说:不来这里,你想在侯府里无声无息办完婚事那样太委屈你了,这门亲事一定要大操大办,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燕云殊娶灵霄为妻。
我闻言怔立良久,双眼氤氲,他终究没有令我失望,燕云殊
他双眸明亮,面容温柔,抬手将我捞在怀中,身形翻转,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大手揽着我的肩膀,光洁的额轻柔地蹭在我的眉上,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娘子,叫我一声夫君,为夫想听这个。
我心跳加速,触上他满含期待的目光,我红着脸,伏在他身上,蚊子声说:夫夫
樱桃口,娇怯语,我的骨头都酥了。花厅门口一串轻柔的笑声。
是阿雅的声音,我不由大窘,慌忙从燕云殊腿上下来,脖子都红了,看向阿雅,不觉一愣,她身穿浅碧色宫装长裙,宫裙极为繁琐富丽,头发挽成着高高的云髻,鬓发上插着钗梳步摇,缀着各色珠宝,宝石发出璀璨光华。
眼前的她雍容富丽,和记忆中的阿雅完全不同,阿雅,你怎么
燕云殊已经站起身,拱手道:惠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阿雅落落大方地福身还礼:晋安侯客气了。
惠妃她进宫了可她为什么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阿雅,这是怎么回事
阿雅雍容端庄地走进花厅,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微微一笑:阿霄,你不记得在军营里,我说过的话吗
她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权势或许能填充心底里的孤寂,可我一直以为她当时心情低落,只是随便说说的。在深宫中,和那么多女人勾心斗角,分享一个男人,这样的生活有多可怕。
我反手握住她纤弱无骨的手,阿雅,宫门似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泥潭,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阿雅看着我端庄的笑了笑,阿霄,我在宫里一切都好,既然注定与爱无缘,我宁可选择登上权力的顶峰,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我看着她默然无语,缓缓松开她的手,和光至今未娶,任谁都看得出,他对阿雅的情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我抬眸看去,燕云殊正低头看着我,目光温柔中透出关切,我心中温暖,心情不再那样低落。
他看向东方雅,微笑着说:霄儿要在娘娘府上叨扰些时日,还望娘娘多多担待。
呵呵,侯爷放心,阿霄的嫁妆本宫负责,到时您只须抬着花轿接新娘。
多谢燕云殊郑重地向阿雅躬身施礼,看一眼我,说:霄儿,我现在进宫面圣,晚些时候来看你。
我含笑点头,他进宫是去找皇上摊牌吧,一想到成亲之后,我们就能远离繁嚣,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携手同游,心里美成一朵花。
夜幕降临,我翻来覆去,无法安眠,皇上派人将阿雅接回皇宫,燕云殊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闲聊时,从阿雅口中得知,花幻海卧病在床,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别人不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他很少生病,而且勤奋坚韧,生了再重的病,也不会卧床不起。看来对于雪溶的死,他并没有放下吧。
第二日醒来,晨光明媚,门外进来八名侍女,手中托盘是珠翠首饰,衣裙头冠,走到床前,曲膝福礼,为首的两人,是秋婵和秋娥,我不由愣住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秋婵道:小姐,主子吩咐,成亲订在今日,请小姐更衣。
我完全愣住了,震惊地问:为什么订在今天,燕云殊呢我要见他。
秋娥道:属下不知,主子说拜堂以后会向小姐解释。
我沉默不语,从床榻上起来,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盖上喜帕,走出郡主府,前面一道人影挡住阳光,喜帕下,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伸向我,我心中一荡,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凉很凉。
登上喜轿,一时间鼓乐齐鸣,声震云霄。
街路上很热闹,人语吵杂,喜轿颤巍巍的摇晃着,我的心也随之莫名颤动,心底生出一丝恐慌,低头看了看喜服,艳丽的色泽如同经过鲜血染就,连忙瞥向别处,四壁,地毯,满眼都是刺目的红,连忙阖上双眼,自那日山崖之事,我便害怕看到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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