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客栈命案
易士奇见老爹已经打起了呼噜,苦笑了一下,便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金蚕蹒跚着回来了,圆鼓鼓的肚子,一看就知道吸食了不少的毒虫。易士奇没有装金蚕进瓷瓶,在这毒虫肆虐的原始密林里,金蚕是最好的警卫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易士奇睡着了,他做了个梦。
温暖的深圳大学校园,盛开着广玉兰,美丽的后海湾,自己的宿舍内,小华穿着大红金丝绒旗袍,头上挽髻,蝴蝶金钗,满面春风的坐在一间屋内。隔壁房间里的伊水,身披白色婚纱,带白纱手套,无名指上一只硕大的钻戒闪闪发光,秀色可餐。自己在客厅里已沉醉于新婚夜的甜蜜氛围之中。他推开一间房门,伊水坐在床上傻乎乎的冲着他乐,他冲到另一间房内,小华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他,嘴角露着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猛地惊醒,冷汗淋淋,浑身冰凉凉,抬眼看去,篝火已快要熄灭了。
他站起身来,仰望夜空,却已是月明星稀,北斗西沉。想当年曹孟德一首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饶树三匝,何枝可依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纵使两千年后的今天,烦恼忧患又曾何时了自己身为大学讲师,亦属白领,两位红颜,投怀送抱,经济收入,也算小康,浑浑噩噩一世么想当年,长城抗战,岩坎老爹的五百大刀队壮士血溅喜峰口,几人生还朝如青丝暮成雪啊,一股悲苦苍凉油然而生。
想到此,易士奇不觉长叹一声
与此同时,月色下的茶马客栈的院落里,也有人彻夜难眠,长吁短叹,她就是陈圆。
这个来自中国最大都市的上海姑娘,一贯的玩世不恭,自认执笔纵横天下,人世阴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自从昨天夜里,当她亲眼目睹了易士奇手持神镜驱魔,麾下金蚕斩妖的男子汉伟岸身影,痛感自己以前寄情于柔情似水的都市小白脸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不值
她已决定,易士奇就是她今生的白马王子,他身边的那个土里土气的山里丫头,论气质、谈吐、知识和见识,那一点也不及自己之万一,只是脸蛋好点,可那有什么用看惯了,还不都是一个样那丫头绝非自己的对手。想到这儿,陈圆的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
突然,她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飘下楼梯,摸近伊水的房间
啊,这山里丫头有古怪陈圆心中一凛,哼,倒要看看这天仙妹妹搞什么名堂
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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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声,躲进了树影之中,悄悄观察着。
那身影站在伊水房门口,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般,回过头来,月光清晰的照着那人的面孔,她正是小华
只见小华侧耳听了听,陈圆屏住了呼吸,一会儿,小华不见有什么动静,便轻轻的推开房门进去了,随后关上了门。
陈圆蹑手蹑脚的溜到窗前,屏气静听。
屋里竟有男人的说话声
她着实大吃了一惊,听那男人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人,莫非是伊水的相好那小华又进去干什么难道小华也想到这里,陈圆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山里丫头原来竟也这般风骚,今天我就来个扫黄捉奸,彻底断掉易士奇的念头。
她轻轻返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取出数码相机,再悄悄抵近伊水的房门,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推门冲入,闪光灯噼噼啪啪一阵闪烁
她最后的记忆是看见在伊水的床上,小华楼着伊水在不停的亲吻
第二天下午,当易士奇和老爹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客栈时,看到了陈圆的尸体和面色郑重的公安警察,白布单子下,陈圆的面孔露着古怪的微笑。
警察们立刻分别对易士奇和岩坎老爹做了笔录,对他们所说的根本就不相信。
老爹,怎么回事,你开枪打死了一个几十年前的死人当地的派出所所长同老爹素来相识,他怀疑老爹是不是患上了老年性痴呆。
易士奇则告诉警官,自己与小华之前并不认识死者陈圆,他这次不是来观光旅游,而是肩负着任务来的,什么任务为一桩连公安部都亲自派人督察的连环谋杀案,不信可以打电话去山阳镇派出所,问一问当地的王警官。
这人脑袋可能也有毛病,警察们想,但还是拨通了易士奇给的那个电话。
经反复核实,双方才证实了彼此警察的身份,山阳镇侦破组王警官要易士奇听电话。
喂,唉呀,易老师,你不是回深圳去了吗,怎么又牵扯进云南哀牢山的命案当中去了呢你可真是走到哪儿,死亡就跟随到哪儿。你走时告诉我的几条线索已经有了进展,你深圳家中的电话没人接,原来你还在云南。王警官急匆匆说道。
快告诉我调查进展的情况。易士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吧,我一样样说。山阴村的房子建于七十年代末,在此之前,这里是老的山阳镇医院的旧址,山阴村的七户人家都是以前医院的老职工。另外,死去的老蛊婆的确就是李西华的母亲。王警官的声音小的可怜,而且断断续续,看来山里的信号不稳定。
山阴村房屋的设计者是谁易士奇对着手机话筒几乎喊了起来。
他在信号的杂波间,隐隐约约听见对方说的是终南山上的一个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