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的深宫（1）

“您现在就要去吗？可是，天色不早了……”

宫女纪子提着灯，幽幽的烛光将屏风后的身影晕染得更加朦胧。

膝行的声音伴着绸缎衣料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纪子绕过屏风的时候，藤原皇后已经起身，整装完毕。

“毕竟是带着福音降临凡间的神女，无论如何我都应当见一面的。”皇后说道，“不能失了礼数。”

一勾残月，几点寒星。

歌舞升平的白昼一晃而过，即使是皇城的夜晚也免不了寂寥与凄清。

初冬的节气更是寒意袭人，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两旁是寒冬腊月里唯一盛开的梅花。

清幽的夜色里，空气中弥漫着冷香……

藤原皇后的步伐不紧不慢，提灯的纪子小心翼翼地陪侍在她的身旁。

正在这时，对面一抹人影匆匆走来，两人停下脚步。

迎面而来的人是桓武天皇的宠妃——橘常女御，纪子看到她，连忙躬身行了个礼。

橘常女御并没有对她看一眼，而是直接对藤原皇后冷冷地开口：“我要见陛下。”

藤原皇后似乎并未因对方的无礼而恼怒，只是不带任何语气地说了句：“陛下抱恙，请回吧。”

一语既出，橘常女御忍无可忍地径直走上前，由于激动，讲话的声调也高了起来：“我是后宫的妃嫔，就算对方贵为皇后也不能拦着我和陛下见面！”

“正因为你是后妃才不可以由着性子造次。”皇后依旧保持着端庄的仪态，然而说出的言语却字字句句透出高贵与威严，“作为后宫之首，我的命令就是懿旨。”

身份上的悬殊令橘常女御哑口无言，只得恨恨地拂袖而去。

还没走出几步，她又转过身，娇艳的脸上尽显轻蔑之态：“以为哥哥是神官就了不起吗？只是被冠以藤原的姓氏而已……这么多年，您为皇室添过一男半女么！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尊贵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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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女御冷笑着离去。

“您没事吧……”过了好半天，一旁的纪子试探着问道。

对方只摇了摇头，眼帘低垂，看不出她的神情。

“橘常夫人这样沉不住气，迟早会成为祸患。”身为近身婢女，纪子在皇后面前一向都是直言不讳。

“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想见自己深爱的人。至少，爱陛下的心是真的。”藤原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如飞雪，“说白了，我们都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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