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晴明似乎对两个儿子的去留也丝毫不在乎，仍旧悠闲地品茗看书，头也不抬：“的确如此，你们两个都长大了，早些搬过去也好。”

吉昌张开嘴正欲开口，却被兄长拽住衣袖，用眼神制止。

收拾完行李，兄弟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土御门宅邸。

吉昌毕竟年纪小一些，还有些舍不得，一步三回头。

“快走吧，再晚就雇不到去内里的车了。”吉平催促弟弟。

“哥，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咱们的父亲背上个千古骂名？”

“父亲又不是小孩子，既然作出了这个决定，想必有他的理由。况且，你不觉得父亲最近性格大变，根本不像以前的他吗？”

“那是因为他抽疯了！”吉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爹一定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吉昌，你有没有现……沙耶在这件事上一直保持沉默？”吉平说道。

“对啊！”吉昌忍不住一拍巴掌，“如果我是沙耶，绝不会坐以待毙！不过，万一沙耶是被爹胁迫了呢？”

“若真的不愿意，无论怎样威逼利诱也是没用的。我认为，沙耶与这件事一定有关！”吉平说着，踢了一下弟弟的腿，“所以我们得搬离这儿，然后静观其变。”

吉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重重地拍了下吉平的肩膀：“哥，今天我才现你挺厉害的！”

人走茶凉。

晴明面对着冷掉的半盏茶正出神，正巧蜜虫走过来收拾碗具。

“屋子里真安静……”他淡淡地说了句。

“他们都走了。”蜜虫回答道。

“是啊，都走了……”晴明接过话，口中喃喃自语，“差点忘了，连冰鸢和赤月他们都被我遣散了。”

“主人说的是，戾桥附近的式神也被您解除了契约，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送往普照寺了。”

“蜜虫，我记得你的家乡在大唐……”

身穿宝蓝色单衣的窈窕女子闻，嫣然一笑：“蜜虫来自长安。”

长安、大唐……

小妖不也是来自那个人杰地灵的国度吗，虽然是一千多年后了！

想起小妖，晴明的眸底不禁流露出温柔：“你也回家吧，回大唐。”

蜜虫、赤月、冰鸢……你们都走吧！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的抉择是否正确，我只知道平安京已是风声鹤唳，朝不保夕，离开这个即将被黑暗包围的炼狱才能保全你们每一个人。

“蜜虫不走……”美丽的式神少女目光坚定，“蜜虫这条命是主人给的，蜜虫会一直和主人一起迎接腥风血雨。”

“蜜虫，你还有别的任务。”晴明淡淡地一笑，柔声道，“博雅就拜托你了，务必护他周全。”

“主人……”蜜虫欲又止。

在晴明身边侍奉多年，蜜虫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然而这一次她的心前所未有的不安。

晴明将所有的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又用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让身边的每一个人远离自己，感觉就好像马上与这个世界诀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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