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文懿的选择
让祝彪守护登州城，无异于让他去死，但是，如果没人守护登州城，高丽军一旦打来，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怕是更大
“祝小友，难道你忍心看着城内百姓流离失所，看着生灵涂炭，看着祖宗的基业毁于我等之手么？”文懿痛心疾首的开口问道
“那也不能为了城内百姓，为了祖宗基业，让我去死吧？”祝彪不留余地的反驳道
“放心，老夫绝不苟活，城墙之上，老夫与你共存亡！”文懿视死如归的说道
“.....”祝彪无语了
你视死如归，你慷慨赴义，那是你的事啊，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啊，你是大宋的官员，是登州的知府，平时享受高官厚禄，绵延子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现在为了大宋，为了朝廷，捐躯赴国难一回，也算得上死得其所，死的壮哉，祝彪相信，如果文懿真的与登州城共存亡，以后大宋的史书，都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不过，我可不愿意啊，我不是大宋的官员，我没享受到大宋对我优待，苛捐杂税压的祝家庄的人喘不过气，如果不是穿越人士，怕是还在独龙岗那个地方，饥一顿饱一顿的熬日子，一直挣扎在求生线上，生不如死的苟活
穿越来了以后，好不容易凭本事干掉梁山，弄到了生辰纲，还逼我上交了，江南赈灾的时候，更是直接把自己往死里整，朝廷对于祝彪而言，完全没有一点留恋的地方，但凡对他好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冷漠
“文大人，你怎么跟老徐一样啊，总喜欢唱高调，以大势压人，你不觉得很过分么？”祝彪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老夫一心为国，从未有过任何私心，谈何唱高调？我又以何大势压你了？”文懿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一心为国，那是因为你得到好处了，你是既得利益者，你当然要维护大宋的统治了，你们文家，在大宋，也算是世家大族吧？多少家族弟子入朝为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祝彪淡淡的说道
没等文懿开口接话，祝彪继续开口说道“我呢？大宋对我有什么恩？在独龙岗的时候，苛捐杂税把我都逼成山贼了，你去看看，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这个税，那个税，就差卖儿卖女了，你告诉我，就这样的大宋，这样的国家，凭什么让我慷慨赴义？”
文懿黑着脸，没有开口说话
只听祝彪继续开口数落道“平时百姓少交点税，直接就是一个抗皇粮的罪名压下来，不是抄家就是砍头，现在开始悲天悯人了？现在需要我们上阵杀敌送命了？晚了，这种大宋，这种国家，早一点亡国比较好！”
文懿越听，脸色越黑，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古往今来，任何时期，任何朝代，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你为百姓鸣不平？文懿其实有点感觉莫名其妙，历朝历代，对于百姓，都不能太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疲于生计，为了一口吃的而奔波劳碌，这样天下才稳固，百姓才不会有别的心思，比如造反什么的！这其实是治国的纲领，历来如此
眼见文懿无话可说，祝彪摊了摊手，开口说道“你只要有一个理由说服我，我就帮你守卫登州城！”
“那好，不为天下百姓，不为大宋基业，为了你自己，为了祝家庄，守卫登州城，可好？”半响，文懿直视着祝彪，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回答，祝彪仔细打量着文懿，缓缓开口说道“为了自己，为了祝家庄，守卫登州城，本无可厚非，只不过，打退高丽以后呢？”
听到这句话，文懿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了许多，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此时在场中，只有祝彪与文懿俩人，但是，文懿却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挣扎不出，这一刻，他真的有点后悔了，自己好像不应该来！
“文大人，文知府，打退高丽之后呢？”祝彪又重复了一遍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祝公子，你想要做什么？”文懿盯着祝彪的眼睛，缓缓开口问道
从臭小子变成了，祝小友，从祝小友变成的祝公子，称呼的变化，就已经看出来文懿内心的变化，最后祝公子这个称呼，文懿已经把祝彪当成了陌生人，很明显，他已经从祝彪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祝彪没有直接回答文懿的问题，只是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轻声问道“文大人，咱们名人不说暗话，这次，大宋能撑过去么？”
文懿本想怒骂祝彪几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没有别的原因，此时大宋内忧外患，高丽都已经打进国门了，怕是连普通百姓都明白，大宋要亡了，如果这个时候，文懿还梗着脖子喊“绝无此事”，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见文懿没有开口回答，祝彪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在江南的时候，问过老徐一个问题，今天，我想问问你，不知道文大人的回答是什么？”
听到了徐处仁的名字，文懿眼神缓和了不少，随口问道“什么问题？”
“文大人，你是忠于君，还是忠于国？”祝彪果然又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这有什么区别，忠于君，不就是忠于国么？”果然，在文懿这种人眼里，君与国都是一样的，忠于君，就是忠于国，完全是一个概念，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哎！，你果然跟老徐的思路一样！”祝彪叹息一声，继续解释道“忠于君，只是忠于赵佶，忠于赵姓皇帝，忠于国，那是忠于百姓，忠于民族，忠于国家，皇帝叫什么，姓什么，根本无所谓”
“你....”文懿本想指责祝彪几句，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因为他仔细想了想，祝彪的话，根本没错，
只不过，这番话带给文懿的打击，与当时的徐处仁一样，带来的是心灵的冲击，唯一不同的是，文懿面临的形势更为严峻，更为残酷！
“文大人，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祝彪淡淡的说道
祝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文懿混乱的思路拉了回来，“你想要老夫什么样的回答？”
“不是我想要，而是百姓想要，是天下想要！”祝彪咄咄逼人的回应道
“你这是逼老夫在君与国之间做个选择！”文懿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不应该么？你们这些读书人，整天嘴里喊着为国为民，喊着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现在，只是让你把说出口话的落实而已，有错么？”祝彪神情淡然的问道
“你....你这是让老夫跟你一起去造反！”文懿怒瞪祝彪，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