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名叫赵二的小人物

山东这边，完颜希伊算是被祝彪留下了，而大宋的北伐大军，正在来的路上，这些暂且不提

就在此时，在汴京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用生命，演绎了一场名叫忠诚的戏码，这个人，叫做赵二

赵二，一个小人物，小泼皮，小无赖，像他这种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就活在社会的底层，每天奔波劳碌不过是求得一个温饱，一辈子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度过穷苦的一生，等老了以后，在孙儿面前，吹嘘一下，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大抵如此吧

只不过，赵二与普通的小泼皮无赖不同，他遇到人生之中的贵人---祝彪

二人第一次相遇，是在东平县，赵二只不过是一个小泼皮，跟着老大去闹事，然后被老方等人给绑了，眼见这些人，杀气腾腾的，不是善类，赵二立刻做出了一个选择，把他们老大给出卖了，投靠了祝彪

接下来，祝彪接管了东平县的泼皮势力，把自己扶植成了一个傀儡的头领，对于此，赵二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庆幸，自己早一步做出了选择，否的话，傀儡头领，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平时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得看着自己脸色行事，嘴里喊一句赵老大，那种感觉，让他很自豪

那个时候的赵二，很知足，能够每天小酒喝着，鸡腿啃着，手里有点闲钱，能够去赌一把，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种生活，正是他以前所向往的，所以，对于祝彪的吩咐，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尽心尽力的做好祝彪吩咐他的事

如果一切如常，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赵二就会一直留在东平县，当他的小泼皮头子，虽然不会有什么大富大贵，却也过的逍遥自在，最少不用为生活所困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让赵二感觉不寒而栗，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充满了心头

美味轩与祝彪的酒楼，是怎么回事，赵二可以说是全程见证者，参与者，那个时候的祝彪，没有后台，更没有官府的支持，根本无法与美味轩相比，赵二那个时候还在担心，万一祝彪被挤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给赵二这个懵懂的小泼皮，狠狠的上了一课

东平县的知县，还有县尉刘大人，加上秦捕头三个人，居然当街被人给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赵二的脑袋轰鸣，一阵惊恐，他刚刚跟祝彪禀报了事情的原委，接下来，东平县三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这么死了

那一刻的赵二，吓得双腿发抖，门都不敢出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一天，他们在酒楼闹事，被抓以后，老方等人说的话（杀完找个坑一埋），原来那不是恐吓，也不是威胁，那是大实话，而自己知道一切，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这群人，无法无天，杀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祝彪有召，赵二硬着头皮去，见到祝彪的那一刻，自己的双腿都在发抖，还好没被发现，但是，赵二心中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生怕祝彪来个杀人灭口，把自己给干掉！

还好，祝彪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吩咐赵二散布一些谣言，对于此，赵二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散布这些谣言有什么用，但是，他不敢问，更不敢多嘴，只是老老实实的按照祝彪的吩咐，把谣言散布开来

随后，发生的事，带给赵二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只是几句区区谣言，就害得美味轩的老板下狱，杀人不见血，这种手段，赵二只是偶尔听书的时候，听到过！

杀了知县，县尉，还有捕头，栽赃给那个叫做李逵的，然后几句谣言，把美味轩的老板给干掉，最后，东平县的酒楼祝彪一家独大，日进斗金，却根本没有丝毫后患，一切都处理的那个干净，事情做的那么漂亮

看到这一切的赵二，只感觉头皮发凉，自己以前当泼皮的时候，收收保护费，吃吃霸王餐，偶尔也做些欺压良民，横行乡里的事，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是个恶霸了

但是，当看到祝彪他们所作所为之后，赵二才明白，做坏人？他们根本不够资格！他们这些泼皮无赖自认的坏人，对于祝彪这些人而言，就像是小蚂蚁一般，伸伸手就能捏死！

也就是那一刻，赵二心中涌起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他相信，自己只要跟着祝彪，一定会有荣华富贵的那一天，因为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求生的赵二明白，好人，是这个世道，是没有出路的

赵二也不是天生就当泼皮头子的，泼皮无赖这种职业，可没有子承父业的说法，他的父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佃户，给地主家交粮，日子清贫，却也算勉强度日，能活得下去

邻居家，有个二丫头，名字叫做海棠，一个瘦弱的姑娘，跟赵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互生情绪，互相喜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海棠长大成人之后，赵二就会迎娶她过门，然后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当一个佃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那几年，赵二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每天下地干活之后，都会采一朵小黄花，然后趴在墙头，笑嘻嘻的递给海棠，而那个时候的海棠，也会红着脸，接过花，别再头发上，小脸微红的朝着他笑

双方的父母，关系也不错，对于二人的婚事，也是暗许，等海棠16岁的时候，赵二的父母上门提亲了，事情很顺利，当即定下，就在今年秋收之后，家里有点余粮，好好操持一下婚礼，把海棠迎娶过门

那个时候的赵二，一脸幸福的笑容，走在路上都会傻笑，数着日子，希望快一点到，把海棠娶过门，当自己的媳妇，然后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

所有的一切，都看似那么美好，幸福的生活，眼看就要来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就是当年的夏天，海棠去河边洗衣服，被当地的一个稍有家产的地主给看上了，要拿海棠做妾，而这个地主，却已经是头发花白，70岁高龄的老头子了

海棠甚至她的家人，都不同意，结果，却很现实，很残酷

那个70多岁的老头子，勾结东平县的捕头，给海棠的父亲按了一个不从徭役的罪名，关在监牢几天，折磨的半生不死，为救父亲，海棠只能含泪出嫁，给一个70岁的糟老头子做妾去了

那一天，赵二坐在门口，看着海棠哭着上了小娇，他去抢人，却被地主找来的一群泼皮给打个半死，整整躺了三天，那三天，赵二不吃不喝，不睡不眠，只是双眼无神的发呆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海棠又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一辈子不惹事，不闹事，勤勤恳恳的过日子，宁可饿着肚子，也要交租，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也不是坏人

赵二的父亲，在第二天的下午陪着他，抽着旱烟，吧嗒了一下午，最后，声音苦涩的说了一句“娃儿，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