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历史的正义记载
历史总是有人书写的关键看书写历史的那个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在明朝天启四年三月二十日这一天李守汉手下的得力帮凶屠杀我安南京族百姓的头号刽子手叶淇率领他的强盗团伙在另一个李守汉的爪牙苗族的败类王宝率领的军队的策应之下悍然发动了对我先祖率领的军队的进攻从这一天起安南在李守汉的铁蹄下被践踏人民在他的统治下呻吟。”
这是阮福晪在里斯本的楼梯间里对灵江之战的定义。
那一天注定要成为阮家的噩梦永远的噩梦
从费尔南德斯中尉手中的单筒千里镜向北望去南中军的士兵正在号角和哨子声中将一门门火炮推进炮位。不过在他眼中仔细的数了几遍也只看到了十二门六磅炮二十四门弗朗机炮。
“还好似乎北方的敌军炮火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猛烈这一点从他们的火炮数字上可以确认。”
不过费尔南德斯中尉没有读过中国书籍不知道中国的古圣先贤们说过“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www..com按照各个营的编制。营炮队有四门六磅炮八门佛郎机炮。他看到的火炮数字正是这三个营的火炮。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叶淇手中还有加强的炮队。为数多达八磅炮六门十二磅炮六门火箭炮四组。
火炮阵地前正是阮家军和阮福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置而成的竹签阵在前几天已经被叶淇用几条草袋子和木板摧毁的千疮百孔。
在叶淇大营之前用木板和草袋将竹签踏在脚下铺成了一道宽达千米的屏障。原来要阻止南中军进攻的竹签子却变成了阻止阮家军进攻的工事。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南中军的大营之内到处是刚刚吃完了早饭的士兵正在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刀盾兵用磨刀石将自己的绝户刀磨得更加锋利一些长矛手将石栎木杆上的白布缠了又缠使矛杆在手中摩擦力增大。为数众多的火枪兵们则在辎重官的面前排起了长队领取定装纸筒弹药。
自从李守汉取代了前任李守汉以来推行分田制度大力发展辖区内经济如今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土地已经开垦了四百多万亩其中水田有两百多万亩其余的大多为山地旱田这些土地平均下来可以达到每一季亩产三石左右。注意这是平均值是将刚刚开垦的熟荒都包括在内。如果仅仅计算那些可以正常收获的这个数字差不多要翻上两番。
按照守汉制定的十五税一的公粮缴纳标准差不多每一季收上来的公粮便可以满足军队、工匠、以及那些官奴等非农业人口一年口粮的消耗并且略有盈余。
大量的渔船在近海、远海进行拖网捕捞为人们带来了大量的鱼虾提供了丰富的海洋蛋白;而稻田养鱼养鸭的技术不但消灭了可能导致瘴气疫病发生的蚊虫幼虫又为农民提供了可以肥田的肥料大量的鱼和蛋类。那位王宝的姨夫、兽医黄夺和他的同事们进行的劁猪阉鸡等等行为使得养殖这些动物能够为人们提供大量的肉食和蛋类。
丰富的食物品种和充分的供应令李守汉的军队士兵脸上泛着油光身上肌肉隆起能够承担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营帐之内叶淇和几个营官在帐内吃着早饭。黄雷挺一边大口的吞咽着一边高声的叫骂着。
很快一碗冒着热气铺满了红艳艳辣椒的米粉就被黄雷挺干掉了。
“老黄你少吃一点统领大人已经命令大司务们准备庆功的酒宴了打完了南边的这群小鬼儿有的是好东西吃你别总是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旁边的麦大明嘴里嚼着一块风鸡含糊不清的调侃着自己的同袍。
“你那个样子比俺也强不到那里去”黄雷挺回骂了一句转身又端起了大碗开始同米粉进行坚持不懈的战斗。
“辣椒下饭嘛”旁边的黄石安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大口的吃着自己的早饭。
“辣椒有的是你们都少吃一口别一会打仗的时候追不上去”旁边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
说者可能无心但是听到这话的叶淇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的一动。他放下手里的大碗示意亲兵去把辎重官请来小声询问了几句然后摆手让他下去准备。
不约而同的两支军队在一声号炮之后撞出营门在双方的工事之间列开了阵势。
看着对面的一面面旗帜下彪悍精壮的士卒再看看自己身边瘦小羸弱的京族士兵费尔南德斯中尉小声的用家乡土语向周围的同事们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一会如果情势不妙我们立刻向北军投降希望他们的统帅不仅是一个良好的军官也是一位骑士”
周围几个负责为阮家军操作火炮的葡萄牙军官和军士也无不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更有人神色黯然的摘下了帽子“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够看到我们的葡萄牙脱离该死的西班牙的那一天。”
站在战象竹屋内的阮福渶倒是意气风发的“今日便要大破北贼直取河静”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不停地观察着远处的叶淇所部阵型。
同印象里明军常用的三叠阵不同叶淇所部的阵型似乎是一个反转的三叠阵正面是数十门火炮看上去便是这几日同阮家军不时小规模炮战的那些火炮。(为了隐藏实力和麻痹对手南中军使用的都是六磅炮。)用布袋装满泥土堆成的炮垒将那些两轮炮车掩护的很是严实。火炮炮位之后整齐的堆积着不少的木桶里面装的是火炮的发射药。炮手们手执一应器具在各自的炮位后腆胸迭肚的站在那里。
在炮队后面大约十五步左右插着一列旗帜很明显是炮队和步队的分界线。从旗帜的颜色和图案上看应该是各个部队的部队旗各营的营旗各哨的哨旗各队的队旗一一罗列在此。
从营旗上看在与阮家军正面列队的南中军便有八个步营之多第二梯队的中军有三个步营两翼则各是两个步营在与大营衔接的位置上有两个步营的旗帜和部队在那里列队。步队按照各自的建制以甲队哨、营等级列队除了从江面上吹来的风卷动旗帜的声音之外在南中军阵地上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过令阮福渶有些不解的事在南中军中军的位置上明明部队没有那么多只有三个步营的旗帜但却占据了几乎五个步营的地域。显得极为广大。阵地上还有不少车辆用篷布蒙着不知道是何物。
“奇怪为何在北贼的部伍之中见不到将官的认旗?难道他们不知道要为各级官佐配置认旗吗?”
阮福渶有些奇怪。
在对面叶淇也同样的用望远镜端详着对面的阮家军。
镜头里的阮家军同这个时代全世界的军队一样将自己的火炮放列于步兵前列大大小小的数十门火炮倒也显得威风凛凛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摸底叶淇已经晓得了对方的火炮底细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在炮兵后面大约十五个奇的部队在那里列阵准备同南中军作战在管奇和队官们手里挥舞的藤条帮助下乱糟糟的阮家军士兵以奇为单位列阵三角形的认旗和长方形的军旗在风中飞扬。
从旗帜和人数上看阮家将十个奇的部队列阵在炮兵之后五个奇的部队作为中军护卫和预备队在阮家军的中军后方便是绵延不绝的长垒长垒上探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为阮家军提供着炮火支援和掩护。而在长垒的阴影里同样有数十个庞然大物在那里列阵。叶淇从投诚过来的阮家士兵和逃过来的民夫口中知道那就是阮家的又一件杀手锏战象。
阮家军和南中军都是将主力放在了第一线试图毕其功于一役。不仅列阵的阵型相似而且双方都是依托着自己认为很是牢固的后方列阵南中军背靠大营大营后面便是舰船纵横的大江;而阮家则是背城借一依托城池同南中军野战。
“开始吧”
“开始吧”
双方的统兵将领几乎同时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在南中军的阵地上随着一声令下司号长将手中的令旗摆动十名号手吹起了手中的铜号。在炮兵阵地上指挥炮手们装填的黄雷挺咧着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子们早上都吃饱了没?”
周围的炮手们异口同声的高声回答“饱了”
“那就卯足了劲给老子狠狠的打把对面的那些废铜烂铁给老子干掉”
炮声怒吼上百枚炮弹在空中交叉掠过按照各自的弹道落在彼此的目标附近。
一颗颗铁球呼啸掠过阮家的炮阵地冲入阮家军军阵内军阵内血肉横飞。
炮声响起阮家的炮兵立刻发现自己与对面的同行的差距。同样的六磅炮自己的火炮顶多打二里而且还是要冒着炸膛的威胁装填火药。对面的六磅炮则很轻松的就将炮弹送到了自己的军阵后方将数十枚炮弹变成了数百人的催命阎罗。
拜硝化田和厕土所赐如今南中军所有的火炮都采用粟色火药作为发射药。在这样的距离内南中军装备的所有火炮都在有效射程之内而且命中率极高。阮家军排列的以奇伟基本单位的阵仗这种密集的军阵一枚实心炮弹冲进去便是一片血肉模糊。不过好在阮家军中全身披甲的特别是批铁甲的不多如果身上披有铁甲甲叶子在实心弹的作用下会变成预制破片造成更多更大的伤亡。
南中军的火炮打完一轮齐射后黄雷挺很是得意的命令炮手们暂时停止射击他要让观测手们利用硝烟散去的短暂时间观察一下对方的阵地情况对这一轮的火炮打击效果进行评定。
在阮家军整个阵内到处可见残肢断骨鲜血满地。那些瘦小的京族士兵抱着自己被炮弹带走的手脚大声的嚎哭着旁边的人避之如同鬼魅如此可怕的火炮自己的炮火历来是自恃的利器如今却发现完全无用阮家军军阵内立时骚动起来。
费尔南德斯中尉脸色苍白额角的汗珠沁湿了鬓角口中喃喃自语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圣母玛利亚。请您保佑你的子民圣母玛利亚”
完全出乎费尔南德斯的意料对面的火炮完全是六磅炮但是却打得如此之远如此之狠给己方的士兵如果那些京族士兵勉强算是他的同袍的话造成了如此大的打击。
在他的身后那些平日里如狼似虎的士兵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人们或是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或是似乎不知道敌军远在射程之外毫无意义地端起手中的火铳向着对面的南中军射击一边尖声大叫。更有人哭喊着往后阵逃去。
几名管奇跃马而出挥动着手中的绝户刀刀光闪过十几个失魂落魄到处乱跑的士兵被砍翻在地。在管奇们的带动下各队的队率们也纷纷拔出刀来制止部下溃散。
经过一阵短暂的混乱之后阮家军的阵势恢复了平静。为此阮家又付出了近百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但是又一轮南中军的炮火来临了。
“王子殿下这样不行”费尔南德斯中尉急切的对着阮福渶吼叫着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阮家的客卿是雇佣来的顾问官。
“如果明人的火炮一轮轮不停的轰击那我军势必被明人的炮火摧毁或者自己溃散”
阮福渶也被对面循环不绝的炮火惊得有些手足无措在轰隆隆不绝于耳的炮声中他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被震出了窍。
“那你说我军该如何?”
“殿下要么我们撤回城内固守但是这样就会被敌军围困起来敌人会利用他们的火力优势压制我们消灭我们而且撤退过程中我军可能会溃散。”
“此举断断不可别的办法还有吗?”
“有”
费尔南德斯中尉的眼光投向了军阵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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