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会喝茶的狗来了
每当华夏的历史走向一个隘口的时候抑或是爬坡抑或是坠落总少不了家门口一条狗的搀和就算我们辉煌他们也不忘汪汪叫几声凸显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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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海上隐约传来的炮声轰隆隆的一阵阵仿佛敲打在武士们的心口上。
但是武士的荣耀和尊严要求他们不能够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和恐惧所有的武士都是腆胸迭肚的双臂交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圆睁着眼睛的向远方望去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看到海天相接之处那场海战的情形。
舱内须发皆白的大野权左卫门尉大人或者桦山治部大辅久高大人桦山久高已经是六十四岁高龄了。
这个老而不死的家伙十多年前被萨摩藩藩主岛津忠恒派遣以总大将的身份带领3000人马进攻琉球。俘虏琉球王尚宁等一百多人回到萨摩。他还有一个在中国历史上更加臭名昭著的后代桦山资纪。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兼第一任台湾总督。
“若殿样请用茶。”
拿起了放在岛津光久与他之间的折扇表示茶已经泡好可以喝了。
桦山久高双手捧起茶碗必恭必敬的递给了眼前和他孙子岁数差不多的光久面前。
“多谢美浓守。”光久接过茶小小的品了一口。
两个人带着庞大的水师(嗯至少在岛津家眼里看来是庞大的。其实就是四条船而已。)到了这安南的海域不是来喝茶的而是为了继续十多年前的光荣为岛津家扩张势力和地盘来的。
嘴里品着茶光久却有些神不守舍。
“美浓守大人不知道南蛮同安南明人之间的战事进展如何?”
自从十多年前在幕府将军的指示下岛津家出兵3000人马夺取了琉球为岛津家谋得了无尽的利益虽然比较起将军的所得来属于九牛一毛但是对于在九州的岛津家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
但是自从去年开始那些俯首帖耳奉上田地里种植的甘蔗以及经过初榨的蔗糖的琉球人突然变得不那么听话了。上缴的甘蔗和蔗糖也是数量不足。从倾向于岛津家的琉球人口中他们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琉球王同明国驻守安南的将军合作用甘蔗换稻米”
桦山久高的长眉抖了抖那已经不再是花白的须发如今是全白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他也不会在64岁高龄还风波涉险的同少主从九州萨摩同南蛮人一起来攻打在安南的明国人。
“若殿样明人的兵法经典里有卞庄刺虎和趁火打劫等等诸多战术讲的就是审时度势在最恰当的时候投入自己的兵力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桦山久高的话虽然很少但是却一语道破了岛津家数代人的为人处世之道。不错在最恰到的时候选择站队来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
从镰仓时代的地头开始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几乎统一了九州的外样大名多少代人的苦心经营不就是依存着这样的原则?才能在这战国的乱世生存下来发展起来壮大起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前方的消息。”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继续品着茶。
桦山久高和岛津光久都不敢轻易的将这四条船投入到局势尚未明朗双方正在血战的海战中这是装载了八百人的船队虽然说大多数都是征召的农兵手里就是一根长枪铁炮兵不到一成武士更是少的可怜不过数十人。但是每条船上还有十门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的国崩要比岛津家自己制造的大筒要凶悍十倍的国崩真正的南蛮原装货。
为了这四十门国崩岛津家在琉球逼迫土人毁去稻田改种甘蔗用收获的甘蔗榨糖来同葡萄牙人贸易。奄美诸岛和琉球本岛上不知饿死了多少土人。
同样如果不是为了保证岛津家和自己家族在琉球的利益自己又何必万里波涛的前来?
若殿样奉主公的令旨来此不过是为了开辟疆土积累威望如果有个闪失那么他如何面对主公?怕是不是切腹谢罪能够挽回的。
“美浓守大人美浓守大人”
一阵急促的木屐声伴随着前去打探消息的武士急切的叫声终于令室内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前方有消息了我们可以做出决断了
顾不得看那个打听消息的武士跪倒行礼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要从他口中得到前方的情况。
“快双方死伤如何?”
“若殿样美浓守大人”去打探战场态势的武士擦了擦脸上的海水还是汗水满脸兴奋和迷茫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
“下臣看来败了肯定是败了”
海面上已经飘满了尸体试图接近南中军船队实行火攻和跳帮的小艇无助的在海水的抚弄下摆动着。
守汉收起来了手里的千里眼有些落寞“发信号全体压上目标阮家的大船”转身回了他的舱房胜负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什么悬念了。作为统帅的他在这个大炮对轰的时代似乎在海战上不用身先士卒的去拼杀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观战?与其说留在这里让舰上的人们还要花费心思浪费人力去保护我倒不如回去做些别的事情也可以让人有一种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
“弟兄们好好的打让阮家的猴子们看看如何打海战”李守汉回去摆弄他的图纸许还山松了一口气大声高喊着命令旗语兵打信号全军转舵去围攻阮家的大船。
仿佛是在练兵一样经过了方才的三轮炮击水兵们信心大增原来对付猴子是比在训练时轻松的多啊
只要按照操演时的动作要领和要求在炮长的口令下完成装填瞄准发射清理复位等程序然后重新装填点火发射就可以了。
丧失了小艇的阮家水师就如同一个手里没有了剪刀的良家少妇可怜巴巴的暴露在一群海上流氓的淫威前阮家水师的指挥官何文鄂浑身颤抖着从千里眼中他将小艇水兵的那一幕被屠杀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骇的他手脚冰冷不知所措。
“大人大人佛郎机人佛郎机人的战船啊”旁边的军官一句话提醒了他着啊咱们虽然是不行了但是宁可**给欧洲骑士也不能上你明国人的船啊
“快快请佛郎机人的炮船上来支援”
面对着海上恶棍的淫威阮家的少妇寄希望于高贵的葡萄牙骑士的挺身而出来个海上安南版的英雄救美。
哪怕是事后以身相许哦不多加金银珠玉回报都可以
于是百余艘阮家战舰可怜兮兮的躲在两艘葡萄牙炮船的身后等待着葡萄牙人的大展神威击退眼前的这十几条海上恶棍的炮船。
但是恶棍就是恶棍丝毫没有骑士精神面对着西班牙帝国骑士们的凛然正气南中军水师丝毫没有迎面而上堂堂正正对决的勇气。而是远远的兜起了圈子。
“远远的红光一闪紧接着冒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烟雾很淡也很小很快就被海风刮散了。水手们都知道在船队中间的那艘最大的船对着我们的船队开了一炮这一炮仿佛是信号面对着我们的南中军舰队的所有火炮都开始向我们倾斜着炮弹和火药。那一瞬间仿佛是伊比利亚半岛的火山爆发一样。我很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她在炮火中用她那慈悲的光芒眷顾着我让我免受伤害。”
葡萄牙人的女神号炮舰水手蒂亚戈在写给家里的信上感激涕零的感谢着圣母的恩泽。他在信中还表示自己在俘虏营中生活的很好被俘的长官们正在和这里的君主一位年轻的将军接触试图得到他的宽恕。
南中军并没有冲进阮家和葡萄牙水师的阵型而是远远的围绕着他们的阵型打着圈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在旗舰的统一号令下朝向敌人的一侧舷炮全体开火。被火药爆发的怒气推出炮膛的炮弹将被赶出家门的火气发泄在了阻挡它前进的船板上。
被炮弹击穿的木板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样在船舱的狭小空间里到处乱飞充当着炮弹的帮凶被这些木质飞刀刺中的水手和炮手们捂着伤口惨叫着船舱里到处是火药和鲜血交相混合的味道。
那些心理有些阴暗的炮手将炮口略略的调的低了一些有十几枚炮弹出膛之后直直的就冲向了葡萄牙炮船的吃水线炮弹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不但自己不请自来还拉着海水冲进了别人的空间。
但是葡萄牙人能够在海上纵横百余年成为最早的一批海上帝国这海上的本领也不是浪得虚名在第一枚炮弹出膛后葡萄牙的指挥官也下令“开炮”于是炮弹在半空中彼此交汇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条人的肉眼都可以看到的炙热的弹道。
在十几个流氓的围殴下两名葡萄牙骑士仅仅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船舱进水了一条葡萄牙船开始缓缓的下沉。
看着燃烧的风帆倒在甲板上的桅杆被密集的炮弹打得东倒西歪的火炮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着的水手放眼看去满处狼藉指挥官很绅士的摇了摇头“挂白旗落帆抛锚。我们投降。”
“没骨气的东西”在伏波号指挥位置上的许还山撇撇嘴冷笑了两声“去两甲人把人和船给我控制起来”
定远舰上的舰长楚大雷也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伏波号上打来的旗语“让我们给后面的小船让开通道让他们上去对付阮家的水师?打旗语问问为什么?儿郎们还没有打过瘾为什么给后面那些民船让路?”
话虽如此说但是命令必须执行定远舰很不情愿的让开了航路看着那些比自己的船小了近一半的民用船只鱼贯而过。
“大人你看”眼尖的炮长指着小船上的一个用巨大的帆布苫盖着的木架。“似乎和我们的一样”
“该死的难道我们的船上没有吗老子好歹也是和主公一起去过吕宋的摆弄这个玩意难道还不如一群渔船吗?打旗语我要去找徐大虎这个狗东西好生分辨一下”
何文鄂看着比自己的船只相差无几的南中二线战船队在疾风舰和猎风舰的掩护下慢吞吞在在自己眼皮底下列开队形那个架势就如同有大人撑腰的孩子准备往你家院子里扔大粪一样。
“南中军想让这群老百姓来对付我们?这也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何文鄂一边搜索枯肠的想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战术一边有些不满的发着牢骚。
倒是旁边的那名军官提醒了他“大人南中军历来诡计多端花样百出我等已然吃了大亏了要谨* www..com防这些民船有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后来在何氏家族祠堂里一直有一个无名的恩公牌位在何文鄂的旁边接受着何氏家族的香火供奉。
“快命令船队向前与这些敌船交锋我们我们我们先转进”
这是怎么回事?葡萄牙人满腹狐疑?明明这些中国人占据了绝对优势为什么不用大船趁胜追击开炮把安南人送去喂鱼呢?难道是炮弹用完了吗?不像啊?
何文鄂高声喊道“发令就说南中军大船炮弹用完了现在要靠小船上了。孩儿们冲上去赏赐翻倍”
在十几海里外的桦山久高听到这里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太刀指着正在自己脚前述说着军情的武士“临阵怯战谎报军情斩”
吓得那个武士连连叩头“美浓守大人下臣的确是在战场边上看到的啊那些悬挂着李字大旗的明国海盗船已经开始撤退了阮家确实是完了”
“那你说明人这是怎么了?明明南蛮人已经投降了正是应该利用大船趁胜追击才对啊怎么大船停了下来反倒是派小船上前?难道是明人的国崩没有国崩玉了吗?说的不对老夫的利剑立刻斩了你”
灯芯草制成的席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在武士的周围慢慢的弥漫开来“美浓守大人下臣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
火海一片火海
在船队的最后方的何文鄂脑子里只有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