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赴宴
苏闲坐在车上一路无到了苏府门外,她本是苏氏之人,自然要与苏氏一同前去城主宴。
她挑开帘子看了一眼,苏家的三位主子,带着各家的郎君和女郎都要去,但是那些妇人却是一个都不去的,夫主外出是为了家族,各家的女郎也是为了让世人知道他们家中有几个未嫁的女郎,趁着时机婚配出去,为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至于那些郎君,也不过如此,当然,更为了得到各氏族的赞赏,尤其是那封三郎的青眼,想必在那席中定然让各位郎君女郎挣破头。
三位郎主三辆马车,各自带着自己的嫡子嫡女,家主的嫡长女苏氏阿云已经出嫁,所以他只带着苏衡和苏月,苏洪带着苏砚苏雅,苏隽带着苏妍,其余的庶子庶女辆车而坐,但是苏闲的马车却是她一个人坐,因为府中皆知苏闲去探望了她久病的生母,怕是靠近她染了病,故此,苏家主也下令不许与她同车。
若不是封三郎指明苏氏阿闲前去,家主还不想放她出来,只是可惜,偏偏这封三郎便是邀请了苏闲,若是苏闲不能前去,定然惹恼三郎,这怒火之后本是苏氏不能承担的后果。
“阿闲——阿闲——”车旁传来小声的呼叫声,苏闲挑起帘子一看,便见苏池穿着华衣站在车旁,她欢喜地一笑叫唤道,“四兄,四兄,阿闲在呢。”
“阿闲近日可是安好?见了阿娘阿娘可是安好?!”
“阿闲甚安,阿娘还是病中,四兄不必担忧,阿娘定然会好转的,阿娘可是想这阿闲和四兄却不能相见,四兄,阿娘甚是可怜”说话间还掉了两颗眼泪。
“阿闲莫忧”苏池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脸涨红着,手微微握紧颤抖。
“四郎君何在?快些上车。”前头传来仆人的叫唤声,苏次不敢逗留,只叫苏闲在宴上不必害怕,小心些便离开了。
“阿闲,你这女郎不知耻,竟然让三郎给你独一份请柬,我若见了三郎定然告知你身上染了病,是个讨人嫌弃的女郎!”苏妍跑到苏闲车下气骂了一声,这才不甘愿地上了苏隽的车子。
苏闲挑眉,却是不说话,这封冥还真是个任性的人,大抵大家郎君便是这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里还管他人之死活,她可是打听到了,这个封冥竟然给了苏氏两名女郎单独的请柬,一个苏寻,另一个便是苏闲了,如是苏寻她便不惊讶了,二人之间一见钟也说不准的,可是与她苏闲何干?!
平白让人嫉恨,推到了风尖浪头,害得她连自在都没有了,下次见了他,定然讨回来!
“阿寻,你也得了三郎的请柬,可是三郎对你说了什么?!”前面的一辆车子便是庶女坐的车子,轻缓的说话声传入苏闲耳中,马车缓缓驱动。
“也没什么意思,大概是阿寻与阿闲在上次主母寿宴上的事三郎觉得十分满意吧。”
“也是有理,阿寻,如你见了三郎,将我带在身侧如何?!”
“也可。”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苏闲一点儿都不想管,她还是管好自己就好,除了阿娘和四兄,她谁也不在意。
不知不觉马车便到了城主府门外,那时候还没开宴,诸家郎君女郎们各自玩耍,好不热闹。
驱夫将马车驱赶到苏氏划分的位置,苏氏诸位这才翩翩下马车,诸位衣着华丽美丽,皆有所美之处,苏寻衣着一身浅紫的衣裙,流鬓而下,间带着一只紫玉簪子,耳垂上是一点紫色的珊瑚耳饰,红唇呈樱粉之色,眉间点缀这一点紫兰,一身清然高雅,有着说不说的夺目,上次在寿宴上的姿态媚上了七分,此时她的媚态一点而都未曾收敛,但她的气场却是很独特,妩媚中带着端庄,清雅中隐着高贵,从容不迫悠然,嘴角习惯性的含着有礼的笑。
苏闲笑了笑,看着他人愣愣地看着苏寻,眼中的神色各异,有羡慕有讥讽有嫉恨的,不自觉地摇头,苏闲啊苏闲,你还是不能修炼到人家那种程度。
此时苏闲看着苏寻,苏寻也看着她,苏闲一身白素的广流袖仙裙,虽然没有任何点缀,但是形态优美,曲线飘渺,苏闲的气质淡雅,带着一些缥缈神秘的感觉,犹如昆山之玉,江漓之水的神态,她偶尔也喜欢笑,可是偶尔是窃笑或者算计得逞狡黠的笑,带着些恣意,不染世尘,藐视一切的感觉。
“我见了阿闲,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真是有着一股仙气。”苏寻如是说。
苏闲不喜欢别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不禁挑眉相对,“非也,我觉得阿寻今日甚美,端庄可爱,非一般女郎不能相比。”
诸位的目光又回到苏寻身上了,再怎么说苏闲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女郎,而且因为长年身子虚弱的缘故也不过是九岁儿童的高度,哪里有什么美丽可,再过几年再论吧,但是苏寻不同,她今年已经十五妙龄,再过几月及笄便可婚配出嫁,这样美丽惑人的女子,郎君想拥在怀中,女郎嫉妒得拧着手中的帕子,嫉恨得要命。
苏氏阿寻,为何你生得如此媚态。
过了一会儿,诸位都分着坐了下来,聊着百年不变的话题,苏闲有些闲闷,丢下红珠儿一个人在城主府中园子乱走,不时地叹气又摇头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天真而美好。
“可是苏氏阿闲女郎,女郎请留步——”一般的小路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苏闲停下脚步,看着来者。
那是一个装着极好的剑士,一身青衣手中握剑,步履矫健,体魄健壮,剑眉粗大,一副忠厚之相,大概也不过二十年少。
苏闲眨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想干什么。
“女郎请留步,我家郎君有请。”剑士在她面前抱剑行礼,却是礼数周到。
“你家郎君是何人?”这个苏闲就不能明白了,什么人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女娃来着。
“我家郎君乃是封三郎。”剑士说着脸上极其自豪,这样一个郎君,本来就是让他们这些属下自豪。
“封冥?!”苏闲皱眉,心中思绪千转,却是找不到缘由,“他怎么找我?!”
苏闲这态度不大好,直呼对方姓名,而且是高贵的封三郎,哪里是苏闲能直呼姓名的,这样剑士冷了脸,“女郎休要无礼,我家郎君是何等人物,岂容女郎不分尊卑。”
苏闲像看到白痴一样翻了个白眼,尊卑啊,本姑娘我还是天暮神山的仙子呢,你不过是个凡人,看你一眼已经是很客气了,还说我不分尊卑,有病!
“好吧,请问高贵的剑士,你家最高贵的三郎找我有何贵干的啊?!没事的话别挡路,姑娘我正烦着”
“”剑士呆在封冥身边十几年,恐怕从来没见过这样出不驯,恣意无状的女郎了,世间的女郎那怕是宫中的公主,那一个见了郎君不是恭恭敬敬的,哪是这般不放在眼中的。
“请女郎随我来吧。”剑士咬牙,他一定要告诉郎君,这个女郎人小刁钻,出无状,定然好好教训一下。
苏闲晃了晃手,亦趋亦跳地跟在他身后,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有多么的无礼,多么的丢大家氏族的脸面,只凭自己心中喜欢。
“唉,我说,你家郎君要是没什么好玩的事找我,我可是会记仇的”
剑士脚步顿了一下,心肝都抖了一下,我的姑奶奶,你是无知呢还是无畏,这样子见了郎君,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下场。
封冥正坐在亭子里看着湖上的荷花,美酒斟来,美人抚琴吹箫,三个衣着亮丽暴露的舞姬跳着最妖艳诱1人的舞蹈,一个转身,扭腰,媚眼一抛,衣纱飘飞,活色生香。
“郎君,苏氏阿闲带到。”剑士站在亭子外面停下来恭敬气行礼禀告,苏闲站在他身后,远远地欣赏这若隐若现的绝色舞姿。
“美人一支舞,胜过一池花。”她感叹出声。
封冥险些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转过身来错愕地看她,“小女郎,作诗也是要多识几个字再开口的。”
说着他罢手,让剑士下去,苏闲无所谓,悠闲晃晃地走了过去,无礼地坐在石桌旁,取了上面的一个葡萄剥着吃,欣赏着这歌舞,封冥这个人,若是真的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大家女郎的样子,会出事的,尤其是她这样的性子完全和大家氏族女郎不搭边的,做出来她还忸怩呢!
封冥失笑,似乎她这样子无礼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阿闲觉得此舞如何?”他笑着倒了一杯酒。
苏闲吐了一颗葡萄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就一般,无聊之消遣罢了。”
“照你这么说,也无所谓好与不好了?!”
苏闲送他一个白眼,“你说这一池荷花,是开花好还是不开花好?!”
“自然是开着好。”
苏闲挑眉看他,“那不是废话吗?!”
“”封冥觉得这个小女郎这张嘴着实是不大讨喜了,不过他看着她这样子,一点儿都没了体统,也没了氏族的礼节,但是很自在恣意,好像什么都奈何不了她,很是有趣啊,这个女郎,确实可爱啊,确实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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