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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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将军吧
这一夜,有容成凤衣在身边,睡的既安稳,也不安稳。
安稳,是指我第一次与他相拥,身体竟然没有任何戒备,枕的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很是舒服。
不安稳,是那淡淡的香气里,我总是做着梦,梦里是他那双眸光,是他那呢喃的耳语。
在朦胧的晨光里醒来,是身体的习惯,容成凤衣还在睡着,我定定地望着那张容颜,有些恍惚。
与青篱,几乎是完事走人,各做各事。
与蜚零,他起的比我还早,练功。
看到身边有人,似乎还是头一着。
平静地呼吸声,那散落在枕畔的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平和,白绸的亵衣半开那是被我枕着时弄乱的。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张开让我枕着的姿势,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包容与亲密。那敞开的姿态,又是某种不设防的坦然。
习惯的冰冷,习惯的封闭,习惯的锋利,都会在这种姿态中卸下防备,或许说是,懒得提起戒备,纵容自己松懈一阵子。
醒来时看到身边有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然后呢,我该怎么办?是呆坐着看他到醒,还是一巴掌抽脸上让他赶紧起来?这事,我没经验啊。
将被褥覆上他的身体,我起身披衣,推开了窗。
风有些寒,吹散了房间里的味道,我却发现身上有些别样的味道,不属于我的味道,带着檀香和龙涎香又夹杂了松阳香余味的味道。
这些味道,太容易勾起昨天那些还来不及遗忘的事情。
面对我忽然推开的窗,窗外某个一直在溜达搓手的人影被逮个正着,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望着我时还愣了愣。
花何在短暂的失神后,表情马上变成了喜出望外,张口欲言,我摇摇头,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胡乱地点了下头,我拉开门行了出去,花何立即迎了上来,“皇上。”
“今天不需要早朝的啊。”我皱眉,失去了武功的庇佑,忍不住地拽了拽身上的衣衫。
“是沈将军。”花何一脸无奈,“他在宫门外请求皇上觐见。”
沈寒莳?
他不会真的一夜无眠,大清早来找我算账吧?
“有说什么事吗?”我只觉得脑袋上的青筋一阵阵地跳着,那种耿直又傲气的男人,比容成凤衣难对付多了。
更何况,他还不笨。
花何摇头,我打了个呵欠,“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沈将军已经在‘紫宸殿’里等着了。”
我的呵欠打到一半,好悬咬到自己的舌头,“谁放他进来的?”
花何的表情比我还无奈,“先皇当年为了军机,曾经给予过沈家特别的优待,但凡有军务要事,沈家主将可以随时进宫汇报军情。”
所以,沈寒莳说有军情禀报就是有军情禀报,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但是谁也不敢拦他。
“那就让他等等。”停了停,我又追加了句,“早膳送到‘紫宸殿’,连带沈将军的。”
当我一身沐浴后的清爽走进“紫宸殿”的门时,却发现一道如枪般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那。
越是有礼,越觉得疏离,越是给人心理上难以亲近的感觉,即便这好像是在体现君臣之别。
他想找我谈赐婚让他嫁入古家的事,还是想和我说那天酒后乱性的事?或者……
他应该不记得那天签的卖身契吧?
回想起来,我居然欠他不少交代,难怪大清早入宫抓我。
但是我想错了,他既不是来追究我将古非临女儿另行赐婚的,也不是来讨占了清白的债,他真的只是来找我商讨军务的。
桌子上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我昨日之喝酒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东西入腹的胃,但是桌子边跪着一个比食物还诱人,却又摆着倒尽人胃口姿势的人。
“皇上,这是请功的将士名册,请皇上过目。”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名册,我有些怀疑,他昨日一夜无眠,就是在写这个。
“嗯。”我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沈将军没用早膳吧,一起。”
“请皇上先批复。”他固执地跪在那,抬起的目光扫过我的颈项间,闪过一丝不屑。
他看到的,是昨夜容成凤衣留下的吻痕吧?
“饿死了皇上,就没人给你批复了。”我端起茶盏啜了口,品味着口中浓郁的香气,翘腿看着他,“饿死了你,也没人替朕卖命了。”
他耐着性子坐下,却也只是端起茶喝了口,就没了下文,默默地坐在那。
他知不知道,吃饭就要抢,才能吃的开心,面对一个半天不动弹的人,连胃口都没了。
“沈将军,来尝尝这个红豆糕。”他不动,那就只能我动了。
他看看我推过去的碟子,红豆糕鲜丽色泽显然没能勾起他的食欲,只是将茶盏凑上唇边,又是一口茶,看着红豆糕的眼神里分明是嫌弃。
“怎么,不喜欢。”
他撇了下嘴,“我不吃豆子的。”
好吧……
我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韭菜盒子,又推了过去,“那这个?”
一瞬间,嫌弃变成了厌恶,鼻子还不自禁地皱了皱。
“我不吃韭菜的。”
我的手还在空中,顺势将那碟子抽了回来,“那你吃这个吧。”
水晶糕冻嘟嘟的,看着十分精巧可爱,顶上的一粒栗子金光亮堂,他倒没有拒绝,只是在夹了一筷子之后,顺势把那栗子挑了出来,丢在一旁。
“我……”
“你不吃栗子的。”这次不用他说,我也能接的十分顺嘴了。
他没说话,那看着栗子的幽怨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他这样挑剔,在食物短缺,物资匮乏的军营里,是怎么活下来的?难怪看上去修长劲瘦,感情是饿出来的。
一顿饭,尽看他挑三拣四了,萝卜糕把萝卜丝都抠出来了,粥上的葱花也巴拉干净丢在小碟子里,倒是香芋饼吃了不少,看来这家伙喜欢甜食更多些。
在他呈上的请功文书上提下几个字,大印一挥盖上。
他显然被我的潇洒吓到了,“皇上,您都不看下吗?”
“看什么?”我将文书丢还给他,“难道你还会任人唯亲,将来功高盖主逼宫吗?”
他嘴角抽了下,又是那轻蔑的表情,“只要给门好亲事,再多功高盖主也只剩下感恩戴德了。”
他嘴巴坏,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我用力地点头,“说的好,以后朕都用男将了,一旦感觉军权失手,就给个好亲事,真是个好主意。”
某人本想刺我,没想到被坦然受用,那俊美的脸顿时黑了,“只求皇上千万别一不小心嘴巴大了,不但没拉拢人心反而逼人弑君。”
敢当面说这个话的,也唯有沈寒莳了。
我勾勾手指,“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比你的提议有用的多。”
“什么?”
我诡异一笑,“就是……与其把人嫁出去说不定留成了心腹大患,不如自己收入后宫,想上战场的时候上战场,想上龙床的时候上龙床,物尽其用。”
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你想的真美。”
“想的当然美。”我叹了口气,“其实朕也很痛苦的,毕竟战场上的人,实在是不懂得温柔体贴,长的也难看,哎。”
言罢,还看了看他。
他腾地起身,眼中火光跳了几跳后,终究还是压了下去,“皇上,微臣这就去兵部提交文书,请兵部大人传达皇上旨意。”
“急什么?”我拦住他,“一会朕去宣旨。”
“啊?”他显然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一会,朕随你去宣旨,朕没弄错的话,今日你与众将士应该有场欢宴的,朕还没与三军同乐过,去见识见识。”我冲他挤挤眼,“记住,从现在开始,朕是兵部黄侍郎。”
“您……”他的脸色变的十分怪异,半晌憋出来一句,“军中人大多粗豪,只怕您受不了。”
“都是卫国将士,他们命都拼得,朕有什么听不得的?”我乐呵着,拽着沈寒莳一路出了宫门,打马冲向军营。
自从出了宫门,他就一句话没说,时不时地拿眼睛瞄我,几里地下来,瞄了我二三十眼,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汗毛竖了一路。
“你看什么?”终于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无奈开口。
他讪讪抽回目光,“您会骑马?”
我张口差点一句话飚出口,到了嘴巴边上,生生被咽了回去,“强身健体而已。”
在这重文的时代,文官会骑马都是稀奇事,何况皇上。
“您的骑术,不像。”
被戳中死穴,我讷讷无言。
骑术有时候太精湛了,也不是好事。
“骑多了。”我咳了声,别开脸。
他还欲再问,军营的旗帜已经在望,我甚至听到了号角响起的声音,还有士兵惊喜的大叫,“沈将军回来了!”
只这一声,就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在军中的威望,那种欢欣和喜悦,是骗不了人的,当我随着他走入军营的时候,那一双双目光中的尊敬,让人轻而易举地忘记他的男儿身。
当我把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军营一片沸腾,欢呼声震得那写着“沈”字的旗帜呼啦啦地响。
只有那个男子,早知道了结果,脸上没有半点兴奋,而是将目光投向旗帜,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骄傲,有着自豪,也有着一丝悲凉眷恋。
我也不知道,他悲凉的是要离开这充满热血豪情的军营,还是自己始终倔强坚持的命运。那背影,落寞地让人无法忘记,以至于我定定地捏着圣旨,久久出神。
“喂,我没见过你,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一条胳膊大咧咧地搭上我的肩头,女人爽朗的笑脸伸在我的面前。
“蔡黎,不可无理。”沈寒莳急忙阻止,“她是……”
我反手一勾,同样搭上蔡黎的肩膀,给了沈寒莳一个制止的眼神,“是啊,才上任的,特地请旨来这的。”
“你这丫头有胆量。”蔡黎笑的十分开心,“以前那些人都不敢来的,就怕跟我们喝酒被灌醉。”
我摆摆手,“我不怕,还就想见识见识呢,皇上可说了,今日所有开销,都由她出。”
“我喜欢你。”蔡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你这朋友我交了,她们那些人扭扭捏捏的,看咱们的眼神都像我们低人一等似的,我还不屑和她们交往呢,你叫啥?”
没有了武功的抵挡,我的小身板好悬被她一巴掌拍飞了,晃了几晃才站稳,“叫我黄吟吧。”
她招招手,指着面前三个人,“方素、赵安香、朱锦屏,我们可是沈将军身边的四大前锋,今天,照顾你一个人。”
照顾我一个人?只怕是招呼我一个人吧。
想想沈寒莳那可怕的酒品,我忍不住地询问,“你们没和沈将军喝过酒吧?”
“当然没有。”蔡黎缩了下肩膀,“将军治下严明,军中不准饮酒,今天总算可以开戒了。”
说着,送酒的车到了,整个军营里拿还看得到刚才的严明,一窝蜂似的冲上去,到处都是笑声。
四个人死死地抓着我,把我往帐里拖,蔡黎把酒坛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给你个选择,是大碗还是海碗?”
人家喝酒是送钱,我喝酒是送命,这大碗和海碗,有区别吗?
索性一巴掌拍开封泥,“麻烦,一人一坛先。”
“够豪爽,来!”几个人抓起酒坛,狠狠地一口灌下,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湿了前襟。
蔡黎用力地擦过嘴角,吐出一口气,“太爽了,皇上赏的就是好酒,可想死我了。”
我笑看着她们干脆而直接的动作,感受着那真性情的流露,手抓向面前的酒坛,还没送到嘴边,一只手已经挡在我的唇前,“您,还是别和她们疯了吧?”
我的唇贴着他的掌心,他的手心里也有薄薄的茧,透着力量和隐劲,暖暖的。
“我不喝,难道你喝吗?”我一声反问,苦笑。
“不行。”他很坚决,“我可以下令,不准灌你酒。”
“说了三军随意,你这主将不喝,总要有人替你喝的。”我推开他的手,“不要让部下扫兴。”
他索性抢上了酒坛,“那就我来,不能让您喝。”
两个人,一坛酒,互不相让。
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凑上他的耳边,“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是要喝的,你难道想在部下面前跳舞?”
那手,终于缩了回去。
当我终于夺回主动权的时候,大帐里却没了声音,八道目光在我和沈寒莳之间来回地游移着,闪烁着无边的暧昧。
我干笑了声,“我只是拿圣旨威逼了下他,皇上说了今日这里我最大,一切听我调派。”
八道目光带着惋惜黯淡,我将面前的茶壶丢给沈寒莳,抱起了酒坛,“来,为了大家凯旋而归,干了。”
有我起了头,接下来……
“为了我们‘泽兰’风调雨顺,干了!”
“为了振我国威,干了!”
“为我们军威远扬,干了!”
“为我们活着回来,干了!”
再到后来……
“为了我们沈将军的美貌,干了!”
“为了我将来能娶个贤惠的男人,干了!”
“为了让我能找个漂亮的公子,干了!”
一坛,又一坛,再一坛
到最后,大帐早就掀开,没人去分什么地位上下,没人管什么将帅先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
无数人从我眼前晃过,对我举起手中的碗,我也毫不吝啬地逢酒必干,期间不少人冲向沈寒莳,都被我以万夫莫开之势,挡了。
“将军,敬您一杯,为了这三年的同甘共苦!”蔡黎趁着我和别人干杯的时候,突破防线,冲到了沈寒莳的面前。
我手一伸,手中的酒坛碰上蔡黎的酒坛,“他的酒,我喝了。”
刚刚防住一个蔡黎,沈寒莳身边却多了三道人影,高举着手中的酒坛,“将军,出生入死三年,只要您喝一杯酒。”
“不行!”我飞快地转身,挡在沈寒莳的面前,脚下也不知绊住了什么,整个人扑向身前。
一双手横空伸来,扶住了我的腰,也将我彻底带入了怀中。
“唔”我捂着鼻子,哼了声。
他的胸,好硬。
我索性靠上他的身体,抬起朦胧的醉眼,“我还没倒呢,谁准你们偷袭的?”
耳边,是他平静的嗓音,“只一杯。”
“一杯也不行。”我抓着他的手,用力摇头。
“我若不喝这一杯,她们今天非灌死你不可。”他拿起面前的小盏,冲着四个人,“我喝了这一杯,你们再不许灌她。”
一饮而尽的姿态,潇洒极了,漂亮极了,可我……
早知道他要喝,我挡这么多,岂不是白挡了?
蔡黎拽着我的胳膊,怀里还抱着坛酒,眼睛已经晕乎乎地对不准方向了,“我和你说、说啊,咱将军那可是、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我、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这么好呢,咱是配不上将军,你、你娶了咱们将军吧?”
有她开头,三个人也顿时起哄,响亮地叫喊着,“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军营,本就是个热血的地方。
喝酒,就更容易热血冲脑。
我不过短短的一个迟疑,那声音从我面前传遍了整个大帐,“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那叫声,险些连大帐都震飞了。
我歪着头,看着斜上方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红晕,忽地想起他那眼波流转间的醉意,还有那至今令我沉醉着的,也不知道是“幻术”还是“摄魂术”的眼眸,轻易让人沉溺。
我望着他的同时,他也正低头看我,我仿佛又见到了那雨夜中的眸子,含着无数心绪情思的眸子。
大帐里的声音传到了帐外,刹那声音震天,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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