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无从查起
谦卑垂眉,我声音低沉。
“是,看来这次的确是我得罪人太深、太广了,听说有几根竹筏明显的有被人削伐过的痕迹,想必是她们有心要我吃些苦头的了。”
我猜想若是有人动手脚的话,被粗绳捆了又捆的竹筏是很难解开的,即使是解开了,周边的也都会松散开来。
像案现场出现的那样小范围的沉沦状况,必是被人避过了绳子在竹筏本身施了动作,如此一来,竹筏上不会没有动过的痕迹,但我又对是否有痕迹不得而知,所以只能诈赵舞的话。
赵舞不做肯定或者否定的表态,她只是把看着自己白皙的手,不屑着绪与我对话。
“说这些没用,以后行善积德比什么都强。”
与以往挑事骨朵样的做派不同,这次赵舞完全是避重就轻着话题的与我交谈,而且大有结束话题在此的意思。
可我不能这么结束了。
“我因此祸而得长使爵位,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总是不自禁后怕,最忧的是、万一王上与夫人当时有个三长两短…”
我一语三停,忧忧悲切。
赵舞不置可否,凉凉笑了,笑的浅显。
“哼,担心我们不如想想自己,别以为因祸得福晋了个位份是你万事大吉的顺堂人意,你要自负心明,那不过是王上蒙你眼睛、堵你嘴巴的小恩泽。
无子无堂,用命换回一个虚名长使,如此摇摇欲坠的高台晃悠。你达成所愿了吗?”
我看着对我轻蔑以待的赵舞,没有反思她的问话,而是自酌着她的眼睛深处的本心:
她丝毫不怀疑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邀宠局,也不像以往一样觉得受难苦肉是我惯用的伎俩,给予我如此明朗的“信任”,看来在她心目中、她认为此事也是另有蹊跷的了。
若是现在往有人动手脚的方面想,会是什么人做的呢?
按着与我近来瓜葛不浅的人推算,想要我命的是李佶籽、姬绾和终黎婳仨人?
虽然对她们与嬴政之间的感深度知之不多。但嬴政为了她们——为了三千王宫佳人其一犯事,不管是谁,想来都还不能让嬴政破例包涵的,何况其中受累的还有嬴政自己。
这天下,还有谁能打动嬴政去为其避祸掩瑕呢?
我想不出来!
“多谢夫人提醒。”我说。
赵舞冷哼一声,不领我的好以待之。
“我可不是提醒你,我只是觉着你应该适当的收敛张扬举措。免得与你同宫处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牵连着丢了脑袋。”她嫌恶的说。
我以为她在抱怨这次落水事件所险历的危难,所以没有细究其它,见从她嘴里得不出什么准确的答案来,于是我没有久留、加长使我俩都别扭的时光,起身告辞了。
连赵舞这么持宠而娇的人都对此次落水事件的处置三缄其口,其她人更是会避讳不及吧。
现下嬴政才下令处罚了相关工程人员,这番风波尚未冷却下来。故而谁都不敢评说嬴政亲审的案子。我想,等到事过去一段时间、嬴政不再盯这个案子的时候,说不定知人士会主动私下道明此事是否是有人暗箱造作,作恶者又是谁的。
话说回来,既是嬴政要保的人,那我就算现在知道是谁、也只能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风口浪尖我铁定是被不少目光盯着的,暂时是什么都做不了。
“夫人,毛软送回来了。”
洛葱见我应允,走向殿门边、给身后换送狐狸皮软的从人们让了道儿。
“放下吧。”
我手持书卷正看的犯困。这会儿望着嬷嬷们把毛软精细铺好,整齐松软的样子很诱人,突然想躺上去睡会儿了。
“下去吧。”
洛葱吩咐完,转身见我没有和往日一样走向床榻、进军的位置是毛软软榻时有些意外。
“夫人?”
她轻轻唤我,又提醒我并且征求我意思的意思。
我知道,她以为我走错方位了。
“天渐凉了,也是用它的时候了。”这就是我的回答。
“喏。”
洛葱会意,待我躺好。拿了皮毯子为我搭了脚。
近日风吹得紧了,阵阵凉意随风飘移而来,不过这个季节就是咋寒还暖的时候,所以御寒与乘凉时常交替。这让洛葱在为我搭披肩还是送凉水的矛盾之间忙的够呛。
“我眯会儿,你也休息一下吧。”我说。
见我眼睛涩,洛葱知道我困了,所以没有多说话。
“喏。”
虽是应下了,但洛葱并没有离开我。
我知道她一向亲力亲为、一直不放心别人照顾我的性,所以也不强求她不安心的离去,任由她在等我闭眼之后就地歇息,我独自静心睡了。
晚上常常会做飘忽着灵魂找不着依附身子的梦,尤其是摸不透缘由的被晋封了长使夫人之后,我老觉着自己爬的高会摔的很惨的虚无,所以睡得不好,午时眯一会儿也正常。
青天白日的原因吧,我睡得不深,却也噩梦不显,这个时段能够弥补晚间睡眠的不足,时日长了,倒也成了习惯。
睡到自然醒本是人生第一快意的事,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尤其是在离开原本一腔热血依赖的蔺继相后,我每次睁开眼睛都会浓烈的感受到周遭世界袭来的旋涡状孤单悲境,这种感觉往往直到洛葱出现在我眼睛里之后才会慢慢退散。
今天这场午觉清醒场面,算是个例外!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照例的,我空白的脑袋第一意识是我在哪儿——当眼睛接收到的视线讯息传入脑海的那一霎那,这种第一意识和之后的意识全部、统统被抛到了脑后,我浑身的汗毛竖立,毛孔惊溢出一层虚汗。
嬴政站在软塌边,正俯视望着我!
手脚一慌、我一时没了分寸,想要下软榻的,可手上无力、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我没有爬起来,而是就势跪在了嬴政的脚边。
“王上息怒,奴妾知罪!王上万福!王上请坐!”
开玩笑,狐狸毛软可是嬴政的爱物,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躺会儿,如今我躺了也就算了,可我竟然把他给排挤了下去,而且不知道被占据了领地的他等了我多长时间了。
嬴政没动,也没有说话。
不敢抬头看他,但我猜测想着、他是不是等着急过了困意,生气了。
“王上,奴妾贪睡了,占据了狐狸毛软,真是对不住王上了。若是王上应允,奴妾这就叫人重新打理好毛软送入穹阳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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