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搬石头砸脚
洛葱分析的很有道理,赵夫人虽然爱嚼舌根,但她到底是陪伴了嬴政多年的元老级王妃,嬴政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她不尽知也是差不离的了,姬绾是她仇深似海的敌人,她苦熬多年终于等到这个姬绾‘精’神不得不松懈的时期,要费尽心机抓住这个机会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那么说,让夫人是凶多吉少了。”我突然心头涌出一股巨大的伤感和孤凉。
“奴婢看驼铃近来神‘色’萎靡,想来让夫人是大限已至了。”
洛葱也无限惋惜,不过她应该是为了驼铃才惋惜的,因为对于姬绾,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我们俩人的感,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对待姬绾的。
“穹阳宫可有不得召见而进入其中的人?”
我的问引起了洛葱的深思,她睁大双眸,猜测着看向了我。
“夫人,您是想——让夫人她不值得您这么做的。”她不平道。
洛葱是猜到我想要求见嬴政去为姬绾说了,虽然我确是有此心思,可是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定,因为我也搞不明白我现在是什么心。
“王上眼下心思很难捉‘摸’,所有人在他跟前皆是谨慎行、大气不敢出一下,本来您推却后位他就够…”
我偏了偏,洛葱没有说下去,可是她却让我成功的感受到了那份进退两难的矛盾。
一同入秦王宫的六国公主中,姬绾若是出事,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份心意上的孤单,让本就孤单的我愈难过了。
“可有人进去?”我继续问。
听我重复问题,知我定是要知道的了,洛葱懦懦回答了我。
“没有,然则。”她顿一下,忧虑道:“相爵倒是时常出入了。”
“相爵?”我惊愕于这个消息,忍不住确认问道:“是王上亲口下令召见他的?”
知道我会惊讶,洛葱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算是踏实地担心起来了:嬴政找蔺继相做什么,而且是频繁的召见?
克制着自己不去凡事都找蔺继相解决,却很多事都不如直接找蔺继相解决的彻底迅速,好比此时我想要知道嬴政找蔺继相的目的,不能从蔺继相的口中得知,就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小心打探了。
梦昙的“炸弹”丢出来后,姬绾就很快“如愿”被嬴政召见了。不过此“愿”非彼“愿”,这个愿望,是除了姬绾之外王妃们的愿望。
姬绾见到嬴政时据说是和赵夫人、梦昙几人对质的,很少有人亲见,不过可想而知其中的艰辛和‘激’烈,至于结果,自然是姬绾处于下风,和当初的我与赵夫人一样,被押入地牢候审。
嬴政的身子还未大好。庆典又迫在眉睫,后位悬而未定,大臣功成待赏——如此众多重大的待办事宜中,作为王宫内的一个待罪夫人。候审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无限期延后,一种是草率的定案。
看嬴政对姬喜的态度,姬绾的结果是后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了。也就是说,姬绾很可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蔺继相再一次被招入穹阳宫的时候洛葱打听到了一些蔺继相得‘蒙’嬴政频繁见面的内幕,原因说简单也简单。可若是往复杂里想,也是大有文章的了——嬴政双‘唇’下沉时、服‘侍’了嬴政几十年的赵高会立刻奉上茶水,这个举动鲜有人知,却恰巧被蔺继相看到并那样做了。
小小的细节看似无关痛痒,然在赵高初没、嬴政心绪不宁的这段时期里,如此似曾相识的默契倒是适时号准了嬴政的心了。
蔺继相这么做意‘欲’何为?他还在策划刺杀嬴政的事吗?这么亲密嬴政,为的是寻找万无一失的时机?
我想要见到蔺继相以‘摸’透他的心意、了解他和嬴政各自身处的安危程度,我也想见到嬴政、在姬绾还算体面的时候见她最后一次,可是两者似乎都是很难办到的,而两者若是融和在一起、倒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我去大张旗鼓的移驾至蔺继相所住的宅院中!
“你这么张扬的来,是要警告我什么吗?”
从人们退去后,蔺继相很是痛心的问我,他一定是觉着我在担心嬴政才这么急匆匆来找他的吧。
而事实上,我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
“我是来请求的。”我说。
冷笑一下,蔺继相的双眼彻底‘射’出了绝望的眼神。
“不过进出几趟他的病榻处而已,你要这么慌张?他若是需要你这么紧张才能活下去,那他要天下何为?”
我感受到蔺继相的嫉意,却也只能在心中对他说抱歉。
“他的能力我丝毫不怀疑,可关心也非我能掌控的本意。”我冷傲说完,又问道:“他还在卧榻?”
语气柔了许多,也殷切了许多,不是我故意为之,实在是听到蔺继相的“病榻”二字时、脑海中殷殷念念的只有担心和柔了。
嘴角的寒意加浓,蔺继相缩眸看着我,声声字字挑拨着我的心弦。
“见都不让你见,你却要如此死心塌地的挂念着吗?我可是看到了不少的‘女’子为他捶腰‘揉’‘腿’,他惬意的很呢,也不见他担忧你的求不得见啊。”
虽然知道蔺继相是在挖苦我,可是他一向不说空话,我也相信他描述的场景是存在的,但心中泛苦是泛苦,我却不好在他跟前表现出来。
“想要讨好他的人多了去了,何止‘女’子而已,你,一向傲视天地万物为草芥的蔺相爵,不一样为他奉上了茶水了?”
听我扯上了正题,蔺继相愈的悲伤了。
“何止啊,一招两式哪能打动的住疑心厚重的秦嬴政,除了双‘唇’下沉外,我还掌控了他恐思绪中断、故而眨一下左眼是需要砚墨了、眨一下右眼是需要另行换丝帛了;拉一拉衣领乃是需要摇扇降热了;‘唇’角拉平是在阅之事怒火攻心了…”
他的所所绪让我瞠目结舌的惊恐。
“相爵,”我打断了他,弱弱问道:“你,何以要了解这些?”
我本来是想要问他从哪里收集来的这些讯息的,但是我想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当初辅佐君太后的时候就有不少的秦国内幕是从秦王宫传过去的,赵高身边定是有他的人的了,故而我问起了他的目的。
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之一。
“他先找上我的,你就不想知晓他找上我的目的是否是想要杀我吗?”他冷凝了目光。
我自然想过,在他踏入穹阳宫的每次期间里我都是胆战心惊的,可是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他对嬴政的目的。
“你不是好好的吗?”我淡淡着说:“可他似乎被你盯上,不大好了。”
被我刺‘激’的闭上了双眼、仰头长思,蔺继相咽口口中的浊气,尽量和气地对我说了话。
“若是我说,救他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你随我走,你可愿意?”
他大有考验我和嬴政之间感深厚度的意思。
“这个问题他回答过,他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跟我‘交’换。”
当初蔺继相让田荣拿国鼎出来时嬴政说过类似的话,我借以消堵蔺继相对我的期许。
又笑了,蔺继相的笑越来越凉薄。
“你信吗?”他语气中充满了不信。
他定是认为我也不信的,而如他所想,我信与不信、还真得是没有好好想过,不过在蔺继相跟前、在他坚定的否定视线下,我十分码定了他相反的想法。
“我信。”我说。
我信这件事让蔺继相很是意外,他几近无语的看着我,良久才又问出口了问题。
“你那么聪慧的一个人,这话也信?”
他一直以为我是理智的,故而我才会在最依恋他的时候听从他的安排、从淄博一路安静到达咸阳;我也一直以为我是理智的,故而才会觉着自己为爱牺牲、什么都尊重了蔺继相,直到此时我才深刻的反省,原来我只是当时没有遇到爱。
“即便此后一生懊悔,此刻,我信!”
我的近乎盲目的坚定让蔺继相崩溃,他不再对我多说一句话,也无力再看我一眼,只是背对着身子肚子控制绪,直到我的离开。
而我,只好离开。
我想我踏出内宫边界的第一时间嬴政就收到禀报了,所以如我所愿,嬴政招传我的诏令下的很快。
“你那么张扬的出去,是想要告诫寡人什么吗?”
兴许是有能力的男人都是那么自以为是吧,嬴政和蔺继相说话的语气如出一辙,一样是痛心的样子。
同样不可否认的,我的确是想要他知道才那般张扬的。
“‘告诫’不敢,请求不得。”我静静道。
嬴政很是难抑怒火,他坐在寝殿的椅子上威仪坐着,看着在他面前站着的我、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寡人病倒的事你是知晓的,为何要在寡人病中去见别的男人?”他问。
我仰起头,柔和回视他的冷怒,不敢硬碰硬搞砸了这难得相见的一面。
“奴妾若说是为了见到王上,王上信吗?”我说的是实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