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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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有办法帮我避开？”在格雷心中，最厉害的人就是他表哥了，他才不相信秦玉有办法帮他。
“如果我有办法呢？”
“那我就跟你混！”格雷认认真真把自己给卖掉了。
钟秋沉默着听完秦玉拐骗格二哈全过程，完全不明白这孩子脑回路是怎么长得。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疑心陌生人帮助自己的居心吗？为什么这孩子怀疑的角度这么奇怪？
言归正传，秦玉和柳宴希这次竞演的剧情发生在伊甸园内。天使尤利伽与恶魔赛恩斯同时向人类少年安雅伸出手，安雅手拿天使之城，必须经过一系列的挣扎，最终选择堕入黑暗。因为是广告，他们没有多余的台词，只能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演绎剧情。
尤利伽站在伊甸园的边界，另一边是虚无而诡秘的黑暗，赛恩斯踩着地狱烈火等待安雅的选择。
一方是曾经狂热追求并信仰的天使，另一方是已经蛊惑了他内心的恶魔。
安雅的内心绝望无比。
神很仁慈，同时又太冷漠。他看着人们生老病死，却不施予援手，只有天使才是他捧在手心的孩子。作为有幸见到尤利伽的人类少年，安雅对尤利伽种下了难以拔出的情结。他亲眼看到神光照拂在他身上，透过他身后的金色六翼。那是最接近神的距离，安雅无法放下这个画面，他也想拥有金色六翼，站在尤利伽身边沐浴神光。
赛恩斯正是拿捏了安雅这种心思，诱惑了他，将他拉入黑暗。
秦玉与柳宴希背对背站在伊甸园的边界，前者闭目养神，后者用害羞以及跃跃欲试的期待看着苏晋。
四个摄像机同时对准四个人，方恒远坐在屏幕后已准备就绪：“！”
一瞬间，柳宴希害羞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股左右犹豫、难以抉择的焦躁和煎熬！双手向上捧在胸前，仿佛捧着什么贵重的东西。
方恒远很关注柳宴希，见他这么快就进入状态很是满意，转眼去看秦玉，却发现他半低着头，双眼已被刘海遮住，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不过他不会去提醒秦玉，因为这是竞演，不是正式开机，只有打动他的人才能得到他的认同！
格雷扮演的尤利伽高傲又冷漠看着‘安雅’，天使之城遭窃也没能令他摘下高贵的面具，唇角悲天悯人的微笑却又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嘲讽。
赛恩斯隔着‘安雅’玉尤利伽对峙，邪魅狂狷的笑容不但不令人反感，简直要被他给迷疯了，恨不得恶魔大人现在就拉我下地狱吧！
忽然柳宴希版本的安雅仰起脖颈，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流下，眼底的挣扎变为决绝，柔弱的脸蛋因那一抹决绝有了两分心惊胆战的恨。
与此同时，秦玉扮演的安雅肩膀逐渐抖动起来，他在哭吗？
在看到柳宴希引人心疼的哭泣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质疑秦玉是否还能合理的诠释安雅内心的矛盾？
“啊！”气氛紧张的片场想起一声惊叫，却没任何一个人被影响，每个人都被秦玉脸上绝望的笑容所感染！
酸涩、伤感的情绪逐渐蔓延，少年无声笑得弯下了腰，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格雷。那曾经漂亮又生动的眼睛里寸草不生，只剩下一片荒凉。
陷入‘装逼’模式的格雷差点被吓得跳戏了！卧槽，这么凶残得眼神你是想干什么？
沈孟尧！
被张笑脸看得双目刺痛，明明是不一样的人，方恒远却忍不住浑身颤抖，心脏莫名其妙揪痛到难以呼吸！就是这个表情，他最后一次见到沈孟尧，就是这个表情！内心生出一种恐慌，方恒远仿佛又回到那个午后，那个再也见不到沈孟尧的午后！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猛然间大叫着狂奔向秦玉，方恒远过激的反应吓了所有人一跳，还是场务眼疾手快拉住方恒远。
“方导？方导你怎么了？”关心方恒远的语气有些着急。
方恒远的眼睛里却只有那个笑得绝望的少年，只见他抬起手，认真的看着手心，手指弯曲仿佛抓着什么东西。
对了！是天使之城！
秦玉与柳宴希一同朝赛恩斯的方向后退一步，做下最终的抉择。
不同的是，柳宴希选择了扑向赛恩斯的方向。而秦玉则面对着尤利伽，后背朝着赛恩斯倒了下去。
两个身影同时朝苏晋靠近，下意识，苏晋选择了姿势充满信任的秦玉！
倒在赛恩斯怀中，秦玉缓缓闭上眼，脸上苍白可怜的微笑还未消失，眼角一滴充满悲伤的眼泪缓缓流入发鬓，勾得人痛彻心扉！
也令苏晋心脏微微一疼，刚才秦玉后脑勺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正脸。倒是把柳宴希版本的安雅看得一清二楚，正如此，苏晋更好奇秦玉演了些什么。
小柳！
扶秦玉起来时，苏晋才发现他好像把柳宴希忘记了！连忙去看柳宴希，后者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内心莫名有些心虚，苏晋掩饰着把目光移向别处：“方导，你刚才怎么了？”
放开秦玉，苏晋谁也没理，朝方恒远走去。
此时，方恒远已经从刚才恐慌伤痛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只是心里还残留着浓烈情绪碾过的失落哀伤。
无力的摆摆手，方恒远目光复杂的看了秦玉一眼，心里大概有了决断。
“方导，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柳宴希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跟苏晋闹的时候，恨恨吞下委屈与愤怒，关怀着方恒远。
“不用，我还要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方恒远背影的人总感觉他看起来很可怜。
倒是秦玉若有所思盯着方恒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个主角站在方恒远身后观看这次竞演的回放。
格雷一直搓着手臂，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玉，口里一连串的英文，仔细一听，他在背圣经。
柳宴希这次拿出了十分的演技出来，充分把安雅的矛盾与痛苦表现了出来！但他不敢轻敌，从周围人的视线中，他就清楚秦玉这次表现也不俗。他只能寄希望给方恒远了！柳宴希知道那句话对方恒远有很重的分量，他已经充分了解过方恒远的性格，知道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既然他能为了一句话打破自己的原则，让他跟秦玉竞演，完全有可能打破原则用自己而不用秦玉！
忐忑着与众人一起观看回访，在不少人眼睛湿润的情绪中，柳宴希的脸色可说非常难看！
“就是这个眼神！吓死我了！”还特别想哭！看到最关键的地方，格雷激动得大叫！只是没把后一句话说出来，毕竟被一个人的眼神看得想哭可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
“说说你们对安雅的理解，为什么要这么演？”回访放完，方恒远没有直接宣布结果，反而想了解两人对角色的深入感想。“秦玉先说吧。”
“我不知道安雅怎么想的，我只是试想了一下如果让我失去信仰，我该是怎样的绝望。所幸安雅从来没有抛弃过信仰，不然他不会在堕入黑暗以后还能接近天使之城。便是经历了最肮脏的污秽，安雅的信仰已然纯洁干净。堕入黑暗并不是安雅所愿，所以他在堕落的时候已然面朝尤利伽，直到最后一刻才落下泪水。我用沉默来诠释安雅的挣扎，用笑容来解释安雅的绝望，最后用泪水诉说安雅的绝望悲伤。”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些？”方恒远看着秦玉，他的眼神很苦涩。
秦玉笑了一下，道：“人生有很多条道路，道路的坎坷不是我们放弃信仰的理由。相反，只有心有信仰的人，才能熬过黑暗。”
点点头，方恒远又转头问柳宴希：“你呢？你什么想法？”
在秦玉强大的安雅面前，柳宴希知道自己说什么都逊色，正了脸色，柳宴希盯着方恒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老天让梦想与现实背道而驰，却又赐予希望的种子，让我们用辛劳、痛苦、悲伤、绝望这些负面的情绪去灌溉它，如果挣扎着活下去，便会开出幸福芳香的花朵，这些花朵就是我们坚持的信仰！”
再听到这句话，方恒远没有再失态，沉默着点点头：“今天就到这里，一个小时后我会让我的助理通知你们结果。”他需要整理一下心情，需要静一静。
“秦，我先去卸妆，你要等我啊！”虽然不相信秦玉能帮自己避开表哥，可格雷还是打算试一试。
待格雷离开，钟秋才问：“小玉，你让格雷跟着你做什么？一会儿你还有通告要赶。”
秦玉不想钟秋，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好含糊道：“他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是哪种重要？钟秋被秦玉搞糊涂了，难道他喜欢格雷？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钟秋立刻摇头，不可能！小玉喜欢的是女人！钟秋清楚知道秦玉曾有一个前女友，她们还见过面。
卸完妆，秦玉没等到格雷，倒是等到一个不速之客。
冷眼看着不该出现在门口的人，秦玉听到他说：“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