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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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诗打开帖子, 上面的标题显示着：哇，厉害了我们校一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 泡吧约会打架玩弄别人感情。
指腹划过屏幕，继续往下。
主楼没什么多余的字，只说大家默默欣赏。
对方放了一些照片上去, 打开比较缓慢, 片刻后逐一展现。
顾诗皱眉，手指顿住。
中间的几张照片内的环境十分陌生, 其中一张是漆维戴着耳机坐在椅子上，面前电脑开着，旁边站着眼熟的女生，宋茗雪的手放在漆维手上, 男生像是刚好看过来, 被拍个正着, 那双眼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淡。
还有两人前后下楼后的, 学校后门的巷子路上，宋茗雪一身狼狈, 漆维一身冷硬拒之千里。
往后的逐渐变化, 也给顾诗看到了那天她不在场的情景。当时天色已黑，酒吧附近的灯光并不明亮，加上拍摄距离的问题，看的清照片里的男生们穿着一中的校服, 周围渐渐人多起来。
还有的是漆露身边伴着赵桐森的场面, 有的拍下来时他们刚从一家酒吧出来, 漆维等人还不在。
下面的留言说：楼主这么溜，不怕被删帖吗。
对方回复：怕啊嘿嘿嘿，但是楼主有舍己为人的精神，大家快看被删了就没了！
接着留言的大多是对照片里发生的事情的猜测。
这时车来了，她没动，旁边的漆露以为她看的入迷了，轻碰她的手。
“上车以后再看手机，走吧。”
她声音略哑，最后扫过一眼有人指出漆维表里不一原来是个渣男的留言，顾诗抬头，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
这帖子是陈时谧私发给她的，不知道漆维那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管发帖的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不怀好意，顾诗还想再看一下对方id的个人资料时，却发现点进去后链接显示她浏览的帖子已被清理。
在车上时她和漆露相对无言，给陈时谧回复消息，告诉她帖子被处理的事，然后点开了漆维的头像。
她犹豫几秒，最终发了个表情给他。
那头男生似乎早醒了，很快回她：这是什么。
顾诗：早上好，老年人专属表情。
漆维传过来一条语音，是他闷声的低笑：“这么调皮。”
顾诗莫名的不好意思，座位旁的漆露头抵着窗户看向外面的风景。
顾诗：你在做什么啊。
漆维隔了几秒才回：下载表情呢。
他丢过来同款表情包，想你，送你鲜花。
顾诗：……
漆维：给你个吻。
顾诗既感到好笑又觉得难为情，编辑文字发过去：有件事想和你说。
漆维：校内帖子那个？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漆维：别担心，我来处理。乖，安心上课。
冰冷的文字仿佛被注入了温暖，顾诗会心一笑，手起手机。
陈时谧在校门口等她，身后两个男生具是睡眼惺忪。
陈时璟懒洋洋的解释道：“周一症候群。”
顾诗点头，不明觉厉。
她身旁漆露保持着沉默，一直到教学楼下时被人拦住。
神色冷硬目光严肃的中年女老师叫住她，“漆露吧，不用去教室了，先和我去办公室一趟。”
顾诗等人愣住。
女老师：“其他人无关的人去上课，还有十分钟早读开始，三三两两男女结伴来这么晚有个学生的样子？”
这话听的叫人不舒服，陈时璟和贺闵真同时皱眉。
周围学生经过，纷纷避开，生怕被连累，也有好奇心胆子大的上楼以后俯身张望。
“老师叫漆露是有什么事吗。”顾诗没提对方口中十分钟还有男女结伴的事。
他们几个人没动，除了开始诧异没有被吓住的样子。
陈时谧担忧的看漆露一眼，仔细看她精神没那么好，即便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人先走一步弃她于不顾。
女教师似乎没想到有学生敢和老师叫板，她将顾诗上下打量几眼。
“你哪个班的。”
顾诗：“一班。”
漆露不掩惊讶的看着她，想象不出，原来顾诗也有这样的一面。
女教师：“一班的是吧，应该认识漆维了解一些情况，那你一起来吧。”
漆露用着不大舒服的嗓子开口阻止道：“不，不用。”
他们看向顾诗，女生毫不介意的点头答应，“好的，老师。”
学生的身份不利于对抗老师，在校尊师重道是从小教育里就有的，陈时璟等人自然做不出出格的行为，况且还只是找漆露谈话的意思。
陈时谧在她身后小声道：“有事出来说一声。”
顾诗听见后摆手示意了下，“快去上课吧。”
她们一路不远不近的跟在女教师身后去往教师办公室。
她处变不惊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淡定，漆露神色复杂的问：“你哪来的勇气……”
顾诗：“从小到大我自己给的。”
漆露：“……”
顾诗看她被噎住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小时候我和外婆学戏曲，第一个条件就是嗓子好胆子大。”
“那你为什么帮我。”
顾诗坦白道：“因为你哥啊。”
漆露因那温柔的笑意而撇开头去，她莫名的觉得不用再多问，因为女生不会撒谎遮掩，她的心思纯洁而无暇。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已经没有其他学生。
顾诗先一步踏进去，意外的发现里面不仅有女教师，还坐着教导主任和六班的班主任。
“顾诗？你怎么也来了。黄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让漆露一个人过来吗，梁主任？”六班班主任惊讶的问，他对从六班上升到一班的顾诗还比较客气。
女教师：“她就是你那个从六班转到一班的那个学生吧，是的话那可以向她了解校内帖子里的情况是否属实啊。”
六班班主任李老师看了眼教导主任，对方比起黄老师神色要柔和不少，“来了就来了吧，麻烦李老师把门关上，我们再和孩子们谈谈。”
门合上。
气氛变的严阵以待。
“漆露，听李老师说你平时学习良好，也没有不良作风。可是最近据了解，老师发现你经常和男孩子联系，是在校外男孩子谈恋爱，还出入酒吧这些场合。”
梁主任摘下眼镜，“还有你哥哥，他怎么和人打起架来，他和学校的宋茗雪同学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已经严重给我们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在了解清楚之前，我们暂时不会通知你们家长，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们具体情况。”
漆露身形一僵，“不是只说我的事，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黄老师：“他欺负同年级女同学。”
漆露苍白的脸露出点嘲笑，“谁，宋茗雪？不可能。”
“老师，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果已经相信了，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那么我说，酒吧我只刚到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出来了。至于谈恋爱……就一个晚上的恋爱时间，我已经分手了。”
她幽幽的目光透着无所畏惧，直视瞪着她的黄老师等人。
片刻的僵持后，梁主任才道：“这种情况，我想有必要请你父母来学校一趟。”
六班班主任：“梁主任……关于漆露家里的情况，不如我先和你说一下。”他示意出去一趟。
漆露面无表情的听着。
一旁的黄老师却道：“梁主任，漆露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再了解一下她的哥哥漆维欺负女生的事吧。”
漆露反驳，“我哥没欺负她，不要随便冤枉人。”
她孤高倔强的与女教师对视，眼中警惕。
梁主任骤然敲着桌子问：“漆维没有欺负宋茗雪，那为什么她膝盖都是伤？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膝盖上都是伤？！”
她猛然的反应吓了漆露一跳，旁边顾诗按住她肩膀，轻拍着背部安抚她。六班班主任：“梁主任，梁主任不要激动……”
“漆维确实没欺负她。”
柔和冷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局面，顾诗回视盯着她的梁主任语出惊人的道：“我知道您作为宋同学的母亲，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我理解您的心情，却也希望在明确职责对象前，您能向宋同学问清楚是否他动手了。”
“您应该也看过照片，如果是漆维欺负她，不会是她扑到在地上，还有在网咖里的时候，也是宋同学先接近漆维的。”
顾诗也是在梁主任提及宋茗雪时，发觉她眼里闪过关怀和愤怒的眼神时才想起漆维和她说过，宋茗雪的妈妈是本年级的主任兼物理老师，上半年在一班任课，顾诗转一班时物理老师已经换人了。
至于那位黄老师，应该就是宋茗雪的班主任了。
“你们这群学生，果然是我们了解的那样，品行不端，一中对有你们这样表里不一败坏作风的学生失望透了。”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失望，你失望个咩也？私自把窝班上的学生带过来，黄老师你原来还能代表我们整个一中吖！”
顾诗转头看去，戴着金链子夹着书的唐老板一脸不悦的走进来，脸上有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匆忙赶过来而起的坨汗。他身后门口站着一个戴棒球帽的高高少年，抬眸扫过来，朝顾诗眨了眨眼，很快恢复冷淡的模样。
漆维随手关上门，当众人的面摘下帽子，露出拆了大部分绷带只留伤口那一处的白色。
“我妹妹被人带坏，一时走上歧途已经改邪归正，现在精神不好。还有宋茗雪的事情，”他走过来的，挡在了顾诗和漆露面前，眉目清正不掩凌厉的道：“老师不如问我，要是不放心，叫人出来对峙啊。”
梁主任面沉如水，“你这种态度，我保持初衷，对你们造成不良影响校园的事，我坚持请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啪的一声，教科书拍在桌上，唐老板擦着热汗大声的道：“梁主任啊，了解情况可以，但是我们得先把事情了解透彻再请家长。”
“这还不够清楚，校内贴吧的照片都挂在上面，我这里还有备份，这算不算证据啊？”
哪怕几个大人在场，漆维也同样安定自若。
“那老师先让我妹妹和顾诗出去吧，我告诉你们真实情况。”他眼里透着微微的讽刺。
良久，顾诗和漆露从办公室里出来，却发现已经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
“走吧，先回教室去。”
漆露站在原地不肯动，“我想等我哥。”
她认真的略带着请求的问顾诗，“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让我看看那个帖子。”
“没有了。被清理掉了。”她摇头。
当时她还想细看就已经没办法再打开了，也没办法再找到。
顾诗观察了一圈四周，正值下课，附近有学生走动，有的好奇的看过来。
“去那里等吧，我可以告诉你有什么。”
“我哥……”漆露面露担忧。
顾诗：“你还不相信他吗，他那么聪明，会没事的。”她瞥了眼办公室的门，眼神清澈柔和。
她们找了个花坛坐着，顾诗先问了下陈时谧有没有帖子的备份记录，对方发过来几张图片，有之前发帖人的id资料截图，也有照片等。
陈时谧：就这些，不多。你们怎么样？漆维来了吧？
由于漆露等着，顾诗简洁的回复她：来了，还好。
她把手机给了漆露，又看看时间，去了学校超市买了两瓶水。
回来给漆露水时才发现，原本坐在花坛上的女孩子已经蹲在地上，攥着手机，听见她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顾诗以为她哭了。
然而露出的是没有泪水，却能感觉到伤痛的脸。
顾诗沉默的看着她，听见她轻轻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吗？”
“因为有些心动，是无意穿堂风，也是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山洪。”
可惜有些以为，不是她的以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