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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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繁星闪烁，月色清明。
安营扎寨，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终于迎来第一次正规的休整。
前军，中军，后军。三军将领都是相熟之人，蓝晔蓝晫的关系自不必提，顾靖又是两人的舅舅，后军统帅也早在战场上与大家有了交情。所以便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唯二尴尬融入不进来的，便是宁国公嫡长子叶泽和兵部尚书嫡次子杜谦。
“杜公子，可否赏脸？”蓝晫拿出一块鸡腿，对杜谦发起邀请。
没办法，杜谦是前军监军，总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影响作战，蓝晔的性子又冷，调和的事情只能交给蓝晫。
杜谦的嘴抿得死死的。良久，朝着蓝晫走去。
他虽然是兵部尚书的嫡次子，却从小爱好诗词歌赋文雅的东西，只学会了点拳脚功夫。风雨兼程的赶路，他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他从不是个服输的人。所以，他答应了蓝晫的聚餐，而不是回到营帐休息。
“杜公子，从前种种，是我蓝晫糊涂了些，还请杜公子不要计较。进了战场，你我都是袍泽兄弟。”上一次，蓝晫被迫给杜谦道歉之后，觉得面子全无，没少暗中捉弄杜谦。
“自然是无妨的！”杜谦知道从前蓝晫没少捣乱，他心气儿高，不屑于蓝晔计较罢了！
“叶小弟也过来罢！”杜谦被蓝晫邀请过来，叶泽便更孤单了！顾靖无奈，将叶泽请过来。
什么监军，分明是皇后和杜贵妃安插的钉子！
“喝酒！上了战场以后，喝酒吃肉就难得了！”后军统帅豪气干云，举起大碗，向众人敬酒！
酒虽然刺激，但是也麻痹神经，如果不是打了大胜仗，或者是破釜沉舟的境地，是鲜能喝酒的。
火把的火光闪烁在人脸上，蓝晫看着文若清秀的杜谦，一时竟然呆了！
“将士们！我们此去，乃是保家卫国！敌寇犯我大好河山，我等膺翎男儿，怎可退缩逃避？杀尽敌寇，展我膺翎国威！”
时候差不多了，三军统帅顾靖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提高士气。还没有感到边境，这些军队风餐露宿，容易不满怨怼或者消极。这样的话，到了边境，他们也成了残兵！
“杀尽敌寇，展我膺翎国威，杀尽敌寇，展我膺翎国威，杀尽敌寇，展我膺翎国威！”士兵们的呐喊声响起，刺破云霄。
军队的人数不多，只有两万兵马。其他的，多是去边境接管。所以，顾靖的话，大部分人都听得到，听不到的也被热血杀敌的情绪感染。
杜谦心里十分震撼，此刻气氛正达到**，没有高低贵贱，皆是称兄道弟。
“我蓝晔起誓，绝对不放弃半寸膺翎国土！绝不退缩半步！”蓝晔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传的特别远。
“绝不退缩，永不放弃！”士兵们发出心灵的呐喊。
“干了这碗酒，你们都是我蓝晫的兄弟！”乱认兄弟的蓝晫也跑进来凑热闹了，蓝晔却是欣慰一笑。
蓝晫将酒一饮而尽，半滴不剩。士卒们也拿起大碗，喝下烈酒。杜谦略一迟疑，闭着眼睛，也一饮而尽。
每个将领都说了不少涨士气的话，杜谦却有几分醉意了。他喝不惯军队的烈酒。
“我杜谦是监军，我承认，我作战的本事也不值一提。但是，我发誓，我与众位将士共生死！”
杜谦又喝下一碗酒。脸已经变得绯红。士卒们早就有看不惯他和叶泽的人，听到他的话之后，倒是多了两份钦佩。
“共生死！杜监军豪气！”士卒们总算对他有了笑模样。
蓝晫却皱了皱眉。“别喝了！”
他没想到，杜谦竟是这般。本来以为，歹竹出不了好笋，不过，杜谦似乎是个例外了。蓝晫可不相信，杜谦在演戏呢。
看着杜谦绯红的脸，蓝晫有点儿担忧。
“你让我喝！”杜谦确实已经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豪气过，胸中似有一把热烈的火，燃烧起豪情壮志。
“够了！”蓝晫冷下声来。丢掉杜谦的酒碗，一打横抱，将杜谦抱回了了他的营帐。
蓝晔暗中看着他俩的动静，陷入深思。
“喂，你怎么发烧了？”蓝晫摸着他的额头，刚刚抱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一摸，果然是发烧了。
“没事！我没事！”杜谦呓语，当真是从来不服输的。
“好，好，没事！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赶路呢。”蓝晫也不知怎么了，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杜谦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众将士集合，向边境进发。杜谦却高烧未退。
实在是没办法，蓝晫把杜谦抱上他的马，把自己的披风盖在杜谦身上。两人共骑。
哥哥发烧，妹妹日子也不好过，在府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防备这，防备那。杜舒婷实在觉得累。
本来心情不佳，杜贵妃又召她进宫了。
世人都道是杜贵妃将杜舒婷宠成了跋扈性子，又怎么怎么的宠溺杜舒婷，然而，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杜舒婷和杜贵妃相处，绝对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原因无她，杜贵妃本来是个庶女，杜舒婷却是正经的嫡女，自古嫡庶不相容，杜贵妃哪能喜欢她。宠杜舒婷，不过是为了她的两个儿子。杜尚书府的势力可不弱。
“见过贵妃娘娘。”杜舒婷到了迎春殿，不似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反而，进退有度，温婉有礼。
“舒婷这么客气做什么？到姑母身边来。”杜贵妃轻笑，玉手示意杜舒婷过去。
杜舒婷徐徐走过去，思忖着杜贵妃打什么算盘，却笑意不减。
“舒婷，你觉得威远侯府的蓝清婠怎么样？”杜贵妃展开迂回战术。
“威远侯府的蓝清婠？”杜舒婷皱眉，着实诧异，杜贵妃替她做什么。
“性子深沉，胸有城府。”杜舒婷按实回答。杜贵妃既然问了，她便一定查过的。
“那你觉得她做三皇子妃如何？”杜贵妃悠悠问道。图穷匕见。
“她，三皇子妃，不好吧！”杜舒婷终于明白了，杜贵妃从前是打算让她做三皇子妃的，如今却想换成蓝清婠。她不做三皇子妃，心里是极乐意的，可是，蓝清婠是他的妹妹......
杜贵妃全当是杜舒婷自己舍不得皇妃的位子，于是也不多说，问起了杜舒婷对蓝晔的感觉。
“舒婷觉得威远侯府的世子蓝晔怎么样？”杜贵妃循循善诱。
杜舒婷却是心中猛一突突，笑的有些仓皇，“性子太冷了，让人瞧着害怕。”杜舒婷的解释成功掩饰了她脸色的变化。
“话不能这么说，威远侯世子少年英雄，性子虽然冷淡，为人却不暴虐。会是和好夫婿的。”杜贵妃劝解道。
是要把自己许配给蓝晔，拉拢威远侯府，还不放心，顺带让自己给蓝清婠腾出位子？杜舒婷终于真相了。
她想嫁给蓝晔，但是不能祸害了蓝清婠。三皇子郗凌倾人虽然好，但她不知道蓝清婠是怎么想的。
“贵妃姑母的意思是要把我许配给威远侯世子？还要把威远侯嫡女蓝清婠许配给表哥？”杜舒婷是个聪明人，这时候还看不出来杜贵妃的意思，就会招人怀疑了！
“可以这么说吧，威远侯府有了蓝晔蓝晫，还会兴旺下去，姑母决计不会亏待了你。”杜贵妃丝毫没有朝令夕改的尴尬。
“可是，可是，姑母，威远侯世子他，威远侯嫡女配不上表哥的！”杜舒婷急切的说道。
杜贵妃这个人，你越是拒绝，她越是容不得你拒绝。
果然，杜贵妃眼神一厉，说道：“够了，威远侯世子那里不好了，蓝清婠也配得上倾儿，你最好听话些，不然你哥哥，你父亲会难过的！”
杜贵妃以为是她贪恋皇子妃甚至将来皇后的位子，厉声呵斥，那她父亲和哥哥相威胁。
杜舒婷眼眶立刻红了，委屈的紧，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全是仇恨的光芒。
杜贵妃表情缓和下来。“舒婷，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虽然做不了皇后，但是，如果你嫁给蓝晔，他有从龙之功，少说也是个王爷，你不就是王妃了？皇后虽然繁华，却未必开心，你看姑母，活的多痛苦？”
杜贵妃柔和的劝解，她误会杜舒婷贪恋权势，所以这样说。就不怕杜舒婷嫁过去不劝蓝晔帮倾儿。
杜舒婷顺着梯子往下爬。“我知道了，姑母。没事我就去看看蓝清婠，也让蓝晔对我映象好些。”
杜贵妃皱眉，杜舒婷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害怕杜舒婷还没有甘心，去刺激蓝清婠。“去吧！不过注意身子，这样吧，就让素雨在你身边伺候吧！”
派一个人监视着，她才能放心。
杜舒婷暗中冷笑，她还真把自己儿子当香饽饽呢！不过，她杜舒婷不屑。
“谢谢姑母了。”杜舒婷顺了杜贵妃的意，不就是一个人监视她吗？
杜舒婷耐着性子，听完了杜贵妃的“谆谆教诲”之后，方才告辞离开。
——当然，回去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小丫鬟，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