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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建奴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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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建奴余孽

5月的天时,广州城内已是一片火热,烈日横空。路上的行人也都换上了清凉的短袖夏装。如今华联的社会风气开放,不少服饰都能看见,民众也以舒适得体的衣着为追求,中西兼容。

苍穹殿内,周华形色匆匆,手里握着机要文件,额头上冒着细汗,兴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枯瘦的手上露有青筋,十分有力地敲打在房门上,想起了咚咚咚的三道想声,在长长的走廊里激起了回音。

“进来。”屋内传出了钟泱的话语,周华闻言,也是应声而入,将手中的文件递上:“会长,这是上海分部收集得来的情报”因为是工作时间,周华也不敢直呼钟泱的名字,而是叫“会长”,以示庄重。

这里是钟泱的办公室,虽然没有空调,不过因为有良好的通风系统,倒也不算炎热难耐。钟泱阴沉着脸,反复看了几遍手中的文件,这才冷声问着:“情报确认过了吗?”。话语中隐隐的愤怒,周华也是察觉到了。

他可不敢含糊,连忙说道:“会长,已经证实了,我们抓住的那个人也是姓爱新觉罗家,并且熟知内情。”

“这群国贼”啪的一声,坚硬的楠木书桌被一掌拍断,巨大的闷响声回荡在办公室里。钟泱长身玉立,眸光如电,现在的他,可是出离的愤怒。

原来在情报之中,提到了日本侵华和建立伪满洲国的内情。这根本不是临时的决定,而是满清的遗老遗少早有预谋。而在这件事情上,日本在一开始其实只是一支雇佣军,不过局势发展到现在,却也与溥仪等人的构想差距很大。

伪满洲国的重要官员,自然是这些建奴的遗老遗少出任,但实际上各部大臣的次长,全都是日本人,并且掌握着实际权力。伪满洲国已经成了傀儡势力,而溥仪等人却是根本毫无办法,没有实力,自然没有资格去和日本人谈条件。

一些失势的爱新觉罗亲族,因为没能获得想要的权贵生活而心生不满。正好有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年轻人在上海日租界内被潜伏在那里的吴福宁逮住,从而拷问到了这一个消息。

对于这些国贼,外加三百年的族仇,可谓恨之入骨。钟泱此前还不明白日本陆军本部高层的自信心来自哪里,原来是有着这些内应。

而事实上土肥原贤二在战前就通过种种手段挑起张汉卿和政府内部诸派系的矛盾,使得东北的的主力布置在关内,使得关外的防御能力大大下降。

而本身张汉卿也是个没有战略眼光的小心眼之人,日本军部预计到了此人胆小怕事,肯定不愿意**抵抗日军。实际上张汉卿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他以为日本只是吓唬人,加上想拉着姜瑞元一起下水,所以才采取了不抵抗政策。

巨大的力量在钟泱的身体里奔腾不息,炽热的怒焰几乎从炯炯的双目中夺眶而出,周华站在身侧,更是从钟泱身上感觉到了那股可怕的滔天杀意。

“会长,还有红门的特科,似乎活动非常频繁,对红门的右派开展了大范围的刺杀活动。许多投向我们和党的红门门徒,有不少人都被特科红队处决了,其中甚至包括无辜的民众。”

周华本身就对红门没什么好感,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也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杀戮权。

“哼,不知死活”钟泱并非被怒火所控制,相反他现在非常之冷静,本来就看红门很不顺眼,加上刚刚看过关于建奴皇族的情报,心情很差,迁怒红门特科也不奇怪。

既然红门左派不识相,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这群自诩正义的狂徒,最擅长的就是高喊口号,不择手段的残害异己。

一群恐怖主义分子,吉少山领导的特科,还不照样是涂满了鲜血?一个从事阴谋与地下活动的秘密组织,通过杀戮和恐惧了来维持组织的纪律,本身又不是合法的政党,并且从未为社会带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样一群人,有什么资格高举大义的名分,肆意指责与处置别人

周华统领地宫,也是无情杀戮,但从不为自己的罪恶寻找借口与理由。地宫本就是阴谋和黑暗的中合体,在肮脏与血腥之中沉默不语,这是一个私人武装机构,可不是自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的狂徒。

看完了关于伪满洲国的情报,钟泱又扫了一眼文件的后半部分,原来是海棠村灭门惨案的报告。看完之后,也是冷笑不止:“哼,所谓吉少山,佛门应世菩萨,悲天悯人的伟岸男子,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

在吴福宁的策划下,地宫的上海分部于一个傍晚终于抓到了代号“老先生”的科特人员王世德。王世德被捕后因怕死供出顾顺章家属下落,而吴福宁也是用匿名举报信向租界的报馆以及政府说了此事。

最后是租界人员和党特务去掘尸,成为轰动上海乃至国内的“海棠村掘尸案”。受此案牵连,中华红门又一批秘密机关被破坏,吉少山转移到江西赤色军事区才得以免难。

“会长,此人我们该如何对付?”周华也在一旁旁敲侧击,钟泱一直对吉少山留有余地,不曾下过死手。

“原本还是看好此人心性,不想也是个权谋之徒,下次遇到,死活不论”钟泱狠下心来,决定对于这个在后世有着不少美誉的伟人痛下杀手。

其实论到功绩,吉少山对红门倒是贡献良多,至于国家和民众,呵呵,倒还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此人精通易学,擅望气奇术,每每都能选对政治立场,的确是有着才干。不过说到心性,其实也是个投机分子,缺乏殉道者的觉悟。

这样的人,钟泱根本不打算吸收进入古文会。况且看其命数,估计和马子任一个下场,获罪于天,无子无孙。自古精通易术之人,大多都是命薄无福,这就是盗天机的下场。钟泱可不想要被这么个倒霉蛋影响自己的运气。

而且吉少山有着十分浓厚的佛门背景,这就决定了古文会决然不会接受此人加盟。

上海,法租界。

临近中午,杜月笙驱车前往郊区,三绕两绕来到了坐落于郊区贫民区中间的一个香堂模样的屋子。大院门口停满了车,从破落的大院进去,周围有一些掉光了叶子的柿子树,地上长满了杂草。

院内香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看他们的样子有穿西服的,有穿长袍的,还有穿军装的,一个个神情严肃。看这些人的穿着和架势就知道今天的场面非同一般,见杜月笙亲来来,大家马上从屋内出来,笑脸相迎。

而杜月笙也是与这些人拱手作揖,寒暄了一阵,就谈起了正事。

德珪一脸迷惑地望着周围,院子里站着的都是那些名流的保镖。还有几个与自己一样装束的人,估计今天的香堂不是给自己一个人拜的。他姓依尔根觉罗,是建奴八大姓之一。论身份,更是伪满洲国安排在这里的暗线。

香堂里里外外的人开始忙活了起来,众人将粗大的蜡烛和香一并点上,又将一副巨大的画像挂在中堂,整个院落顿时被香气缭绕,诡异神秘。

杜月笙叫了一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朝德珪他们几个走来,给他们几个低语了几句就站在了香堂门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一人用洪亮的嗓音拉长了高叫道:“升香堂安清道友会众弟子登堂”香堂里外一阵骚动,德珪本就忐忑的心也跳动的更厉害了。

青帮,又称清帮、安清帮、亲帮。从清初开始,以漕运为业,党羽遍布京杭大运河两岸。后来业务扩大,青帮一些“老头子”把大本营搬到了杭州,上海的香堂就在这个郊区。每逢有人要拜师的时候,这个香堂总是热闹非凡。

德珪与那几个新弟子一起走了进去,见香堂里云烟笼罩,一幅达摩祖师的全身像挂在中堂的墙壁上。杜月笙与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端坐在香堂中间的太师椅上,两边按个人辈分由大到小一字排开站着众“头目”,一个个威严地有如再世金刚,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几个要拜师的弟子。

青帮的家规很严,大帮规二十四条,小帮规七十六条,此外还有一些分堂口的堂规。一些触动了青帮利益的弟子,都要被执行家法。

轻则断指断手,重则用火活活烧死,所以这叫“进来容易,出去难。”德珪不是不懂这些,相反,就是因为太了解这些帮派的规矩,他才小心翼翼,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

“弟子德珪,向初祖菩提达摩尊者上香。”那站在香堂右边的主持用公鸭般的嗓子喊出怪腔怪调的声音:“…….初祖云:吾本来净土,传法渡迷津,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德珪与那些新弟子各持了三炷香,上前对达摩的巨幅画像拜了三拜,将它们插在下面的香炉里。

其实青帮将达摩奉为祖师根本就是一个愚弄百姓的把戏,因为这样以来就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面孔,暗地里却更加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自己的罪恶。反正有着佛祖保佑嘛,大不了最后来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众弟子向开山祖王伊坐像上香……”那香堂主持待德珪他们礼毕又叫了起来:“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元明兴理,大通悟学。”

这二十四个字是青帮的二十四字辈分,每个青帮成员入会后都要根据自己拜的“老头子”的辈分来定自己的辈分。若二十四字都用完,则每次再加四字,如此延续。

这时上海青帮里辈分最高的是“大”字辈的人,杜月笙和张啸林因为他们拜的都是“通”字辈的人为老头子,所以自己只能算是“悟”字辈的人,其实辈分并不算高。不过论到实力,现在的青帮却是杜月笙在做主。

“没有辈分,不二不三。今拜师父,尊崇门第。从此一心,弘扬我法。若敢犯戒,帮规难逃”德珪几人早就知道了这句拜师语,齐刷刷地边喊边向中间坐着的杜月笙跪下投上自己的拜师帖。

杜月笙旁边坐着的都是青帮在上海的“大”字辈的人,他们向杜月笙微微地点了点头,杜月笙便挨个接过德珪他们的拜师帖,然后分发给他们每人一个“进家证书”,这就表明从此以后鲁特他们正式成为杜月笙的弟子,青帮的人了。

“凭师指教云游千里,知祖所法闯荡五湖,起”那主持将最后一个“起”字尾音拉的很长,宣告着此次拜师会到此结束了。

但德珪并没有因此轻松,他知道自己的帮派身涯才刚刚开始。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就”杜月笙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是死人”大热天的,吴福宁身上披着长长的风衣,遮住了内部的黑色战甲。暗金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黑暗的深渊和虚谷的莫测。他尖锐的啸声想起在众人耳边:“恐怕你要失去这个叫德珪的新门生了,杜先生。”

不速之客可不仅仅只有吴福宁一人,还有全副武装的地宫武装战士,同样穿着避弹衣,配备有头盔和防毒面罩。

这群穿着怪异的人让杜月笙没有一皱,别的东西看不出来,但是还是大致能判断出这些人手里拿着枪支。这里是青帮比较隐秘的香堂,今日又是自己招收门生的大好日子,身为上海的大哥大,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敢来找自己的麻烦。

虽然恼怒,但也知道现在不好直接火拼,他强按住心头即将喷发的怒火,以阴寒的语气说着:“不知劣徒如何开罪了几位贵客,还请看在我杜某人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心里恨极了给自己找麻烦的德珪,但这关乎到自己在青帮的威信,并不是单纯的面子问题。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强出头,至于怎么处置德珪,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来这里不是要询问你的意见,杜先生。”吴福宁态度强硬,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青帮众人,直接指着德珪的脑袋:“我现在就要带他走,区区一个青帮,不要掺合到你们不该管的事情里。”

话语中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当然是惹得在场之人勃然大怒。其中杜月笙身旁的一名彪形大汉,看着就知道是火爆脾气。只见他双眉怒展,一对铜铃大眼瞪得突出:“你个龟蛋敢在这里撒野看我”

边说还边卷着袖子,旁边的一众帮众也是满脸怒容,操着家伙就打算上前。别看青帮只是个地下帮派组织,但也有着不少的枪支和打手,武力并不是太弱。

而面对这一切,吴福宁始终是默不作声,他根本懒得理会这群暴徒。要不是上头严令暂时不要与青帮结下不可调和的冲突,他早就大开杀戒,在这里肆意屠戮了。

“不知死活。”冷冷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便从风衣的内侧袋子里取出了一根银白色的金属棒,按下了上面的开关。

啵的一声脆响,金属棒的顶端展开了一小段,里面亮着艳丽的红光,血一样的颜色。而杜月笙等人原本还在疑惑,如今只剩下了无限的惊恐

他们的两鬓自耳朵起,不断开始冒出酱紫色的血脉,双眼瞪得通圆,浑身都是不能动弹。刚才张大嘴巴还在破口大骂的那个大汉,现在也是一副惊骇莫名的模样,口水不可抑制的沿着嘴角流下,他连闭合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

次声波又见次声波武器

青帮的确是势力庞大,但是那是相对于民间组织或者普通商人而言,在能量巨大的军事化组织面前,黑帮只是渣滓而已,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杜先生,别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一手提起瘫软的德珪,吴福宁头也不回的走向香堂外面,直到即将踏出大门外面的时候,这才稍微停了下来,给杜月笙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语。

门外还有其他倒卧在地的青帮帮众,不过都只是中了麻醉枪,并非被杀死。坐上没有了几辆轿车,吴福宁一行人便扬长而去,轮胎碾压在脏兮兮的路面上,卷起了一片烟尘。

香堂内部,还留下了一群在错愕与恐惧之中动弹不得的人,这些昔日上海滩的土皇帝,连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而且今日遇到如此诡异恐怖之怪事,就连心机深沉的杜月笙,也兴不起什么报复的念头。

他还在想着临别时黑衣人留下的那句话,这个世界,还有着许多他不能招惹的势力与个人。所幸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自己人,而且事情本身就很不可思议,倒也不会怎么害怕传扬开去。

德珪是潜伏在上海的伪满洲国密探,本打算利用杜月笙的关系深入情报门路极广的青帮,却不想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被吴福宁带走,这是休想活着回来了,哪怕是舒舒服服的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在对待敌人上,地宫从不手软。

第三百三十五章建奴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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