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新的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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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自卫还击好不好？再说，事情也没闹大。”刘永灼嘿嘿笑着辩解。
“对了，这一次你的老同学张翰也到长沙去了，这些事，你跟他慢慢说。”何永年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长途电话费挺贵的，他可不想在长途里和刘永灼侃大山。.
刘永灼说归说，但内心也还真的是惦记着长沙重机的事情，挂掉何永年的电话后，他马上订了飞机票，回到了长沙。
联邦政府几个部门委员会来的事务官，都住在长沙宾馆，这里原本是长沙重机的招待所，几经改造之后，如今已经一家三星级的宾馆，算是长沙市目前最好的宾馆了。
刘永灼从机场打了辆出租车来到长沙宾馆时，看到张翰正站在楼下等着他。
“嗨，张翰，你怎么来了？”刘永灼热情的和张翰握了握手，然后嘻皮笑脸地嘘寒问暖。
张翰道：“好你个刘大少爷，把我给拖下水了，亏你想得出来。”
张翰说的，自然是这次刘永灼挖人家国企墙角的事情，他们两在读高中的时候感情就很好，所以说起话来没有那么多客套。
这张翰可不简单，是钟泱妻子张茵茵娘家的人，也算是大族出身。现在在南京政府的经略委总部任职，这次派他来解决这个案子，其实也算是联邦表明了态度。
刘永灼连忙抵赖起来：“张翰，这你这可冤枉我了，这不是我主动找的事啊。他范博超昏庸无道，非得把人才往我这里推，我现在可是挡都挡不住啊。”
张翰看到刘永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揍样子。也是好笑：“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肯定是把人作弄得不轻。”
知道张翰要来的那一刻起，刘永灼就觉察出来了这件事情有蹊跷，按理来说，无论这事谁对谁错，政府都没理由偏袒私企一方才对。
可是自己与张翰的关系，上面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派他来作为这次调查行动的事务官，那么政府那边的心思就很有问题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张翰就引着刘永灼来到了一个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屋里坐着三个人，他们见到张翰和刘永灼进来，全部站了起来。
“这位是商务部的唐逸风副部长。”张翰把当头的一人介绍给了刘永灼。
“唐部长您好！”刘永灼连忙上前见礼。他这些年接触过的部级官员也不算少了，甚至还和国家元首陈炯明握过手，不过。见到这位商务部的大员，他还是有些震憾的感觉。
心中暗自惊讶，“看来，星北重机这事闹得是够大的了。”
唐逸风伸出手和刘永灼握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你就是刘永灼啊，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想不到真的这么年轻。”
“多谢唐部长夸奖。”刘永灼倒是挺谦虚的，展现出了良好的教养。
余下两位，都是刘永灼认识的人了。一位是机械委的袁润平，另一位居然是青竹化工旗下石化石油总公司的化工设备工程部部长冯家骅。
“冯部长，你怎么也来了？”刘永灼奇怪地问着，长沙重机的事情，与石油公司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呵呵，我和唐部长是老朋友了。他的事情，我过来帮帮忙嘛。”冯家骅打着哈哈，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刘永灼：我是骗你的，至于为什么骗你，哈哈哈，那就不方便说啦。
“刘永灼先生，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唐逸风略表关心地问起。
“没事，习惯了。”刘永灼对政治还是懂一点的，领导跟你说辛苦了，你可千万别顺着竿真的说自己辛苦，人家领导是说着玩的。
想想看，领导亲自在这里等着你，你能说自己辛苦了，然后回房间睡觉去？
“唐部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就吩咐。”
“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唐逸风也不再废话，“刘先生，你写给机械委的报告，机械委方面非常重视。恰好，长沙重机原总经理范博超先生也给机械委和经略委等几家机构递交了一份面报告，控告你们华扬重工违反规定，公然挖国有企业墙角的行为。”
“鉴于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其中还涉及到一位副部级企业领导干部的任职能力问题，所以联邦商务部专门派我和袁润平主任一起到长沙来，调查此事。”
原总经理！刘永灼敏感地注意到了唐逸风用的词，这就意味着，范博超已经不再是总经理了。
“范博超先生在长沙重机的总经理的岗位上工作了很多年，对国家做出的贡献，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过，他的年龄毕竟有些大了，知识结构也有些老化，继续担任长沙重机的总经理，有些吃力。”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免去他的星北重机总经理职务，另有任用。”唐逸风仿佛看出了刘永灼这时的心思，用着无可挑剔的官方辞令向刘永灼做着解释。
“那么，新的总经理任命了吗？”刘永灼比较关心这个话题。
唐逸风微笑着向冯家骅看了一眼，没有吭声。刘永灼顺着唐逸风的目光看去，不禁恍然大悟，对冯家骅说道：“冯部长，啊，不，冯总，那可真是祝贺啊！”
对方原本是政府派驻在合资公司旗下的一名高层职员，到现在能够在一家国有大型企业里担当总经理，这的确是件值得祝贺的好事。
可刘永灼越来越号不准楚联邦政府的脉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商务部调整一个国有企业的管理者，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依据刘永灼的一份面报告。唐逸风和袁润平来到长沙后，在长沙重机开了若干场座谈会，又约谈了许多管理层及普通职工，基本上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摸了个清楚。确认刘永灼报告中的内容是基本属实的。
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往下就涉及到对范博超的处置了。
范博超的问题。只是在于行事作风太过于独断，不适合继续留在企业的领导者职务上。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商务部决定，免去范博超长沙重机总经理的职务，把他调回南京，另外安排了一个副部级的闲差，基本上就是养老等死的状态了。
范博超下来了，接着便是考虑什么人能够顶替这个职位的问题。商务部在全国范围内搜寻了一圈，找到了政府与青竹化工的合资公司石化石油总公司的冯家骅。
无论资历、能力还是级别，都非常适合。一纸调令下去。冯家骅便紧急飞往长沙。前来准备上任了。
从一家合资公司里的部门负责人，变成一家公司的一把手，这中间无论是权力还是地位，差别都是非常大的，难怪刘永灼要向冯家骅热心的表示祝贺了。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刘永灼回长沙之前完成的，所以，所谓叫刘永灼回长沙来接受讯问的说法，就非常奇怪了。事情都处理完了，还讯问什么？
“呵呵，请你再来一趟长沙，是冯总经理提出来的。”虽然还没正式上任，但唐逸风对冯家骅的称呼现在已经变了，同时也是为林振华揭开了谜底。“冯总经理说，他要想在长沙重机坐稳位子，离不开刘先生你替他保驾护航啊。”
呃……我还真成了保姆了，刘永灼这时特别郁闷地想到：不带这样使唤人的，我不但要替长沙重机操心把总经理换了，还要帮新任总经理保驾护航。莫非我长得真的很像奶妈嘛？
“刘总，我可是要非常感谢你啊。”冯家骅对刘永灼的这番话却是出自真心实，没有对方的出手，他还真难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个……感谢就不必了，范博超被免职，也是他自己造成的，真的与我无关啊。”刘永灼赶紧撇开关系谦虚道。在他想来，冯家骅感谢他的原因，在于他把范博超弄下去了，给冯家骅腾出了地方。
且不论范博超的下台是否是由刘永灼促成的，即便是真有此事，也不能当着商务部副部长的面说！
冯家骅啧了一声：“刘总，你想哪去了！我指的可不是这个！”
刘永灼十分纳闷：“那你感谢我什么，好像我在长沙只干了这一件事哟。”
冯家骅这才说起缘由，“唐部长都跟我说了，由于韩育仁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合适，长沙重机的许多干部职工都萌生了去意，其中有一部分人还和你们华扬的人员进行了接触。不过，听说你们华扬并没有趁机挖走他们，而是鼓励他们继续留在长沙重机工作。我要感谢你的，就是这一点啊。”
袁润平也在一旁出声赞了起来：“小刘，你不知道，我和唐部长刚到长沙的时候，可是捏着一把汗的。整个长沙重机，人心思动，我们都担心，这家企业的人才一下子被掏空，那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我跟唐部长说了，要相信小刘的态度，小刘肯定不会挖国家的墙角的。果不其然，我们和那些职工们交谈的时候，大家都说你们华扬没有挖人的意思，还是想着要帮长沙重机保留人才呢。”
冯家骅和袁润平的话，并非是虚伪的客套。
的确，如果换成其他企业，趁着长沙重机陷入混乱的时候，肯定是要大肆挖人的。虽然经过几十年的普及教育，可目前国内的人才还是并不富裕。
能够面对着大量人才投奔而不动心的，也只有刘永灼了。冯家骅和袁润平都知道，刘永灼不动心的原因，不在于他不重视人才，而在于他仍旧能够顾全大局，不把事情做绝。
“长沙重机是国家的产业，不是范博超他一个人的。我们华扬重工也是为国家服务的，不是单为我一个人谋求私利的。”刘永灼简单地回答道，他不是说漂亮话，兴华社和刘家，这么多年的发展。一直都在体现着这种思想。
“好啊！”唐逸风对此非常开心，“如果咱们的企业领导人。都有刘先生这样的大局观念，不斤斤计较于狭隘的个人利益，那么全国拧成一股力的构想，就真正可以实现了。”
“刘总，我上任之后打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销开除孟万林父女的决定，你没意见？”冯家骅向刘永灼试探着。
其实，这样的事情，他是不需要征求刘永灼的意见的。孟万林已经是辞职的人了，无论才能如何。其实他对于长沙重机的实际意义并不算多大。
他是否回来。也不会影响到长沙重机的经营。冯家骅提起此事，就是想试探一下刘永灼的态度，看看他是否愿意支持自己的工作。
刘永灼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说着道：“冯总，你这样做。我没意见啊。孟工其实还是非常留恋长沙重机的，如果公司允许他到我们那里去帮忙，帮完忙再回来，他肯定是非常乐意的。”
“不过，孟晓璐的情况就不同了，范博超不开除她，她其实也已经想走了。长沙这个地方目前还没发展起来了，年轻人留不住啊。”
“可不是吗！长沙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渐渐跟不上国家发展的脚步了。”冯家骅也是大声叹息。刘永灼所说的孟晓璐的情况，他已经事先打听过了，知道那个女孩子向往上海的城市生活，根本不愿意在星北呆下去。
类似像孟晓璐这种想法的人，在长沙重机还有不少，其中主要都是一些年轻职工。
“长沙重机不能一直这样闭塞下去。”刘永灼说着。“冯总，我建议你们还是要走出去，到沿海开放地区去建立自己的窗口，开办一些分厂之类的。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厂里的职工有到沿海大城市去工作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可以获得信息，提高企业适应市场的能力。”
“哈哈，唐部长，袁主任，你们看，我就说刘总经理肯定能给我出一些好点子？”冯家骅对唐逸风和袁润平说道。
说罢，他又转回头对准了刘永灼：“刘总，我想过了，论市场经验，我远远不及你，我甘拜下风。所以，我想聘请你担任我们厂的高级顾问，为我们出谋划策。”
“呵呵，好啊。”刘永灼点头答应了，他知道冯家骅此举是想利用他最近在长沙重机职工中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帮助长沙重机了，也就不在乎冯家骅利用他了，当保姆嘛，就得有当保姆的觉悟。
冯家骅继续说了起来：“还有，你不是牵头搞了一个化工设备联盟吗？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咱们两家联合牵头，在国内再搞一个机床工业联盟。”
“冯总，你可真能想啊。”刘永灼哑然失笑了。
机床工业联盟的事情，刘家早就想过了，作为刘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刘永灼自然要跟进此事。所以才在上一次的机床战略研讨会上，刘永灼亲自实践着，也因此而得罪了范博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目前与华扬机床公司形成了紧密联系的机床企业，已经有近百家，已经隐隐有点机床工业联盟的味道了。冯家骅这个时候提出来两家联手，其实是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能够把长沙重机拉到这个联盟里来，对于整个联盟也是有好处的。长沙重机实力雄厚，拥有许多华扬机床公司所不具备的能力，华扬如果能够与星北重机携起手来，称霸中国市场，闯荡世界机械制造业的底气就更足了。
“冯总这个建议很好啊，以后我们华扬就唯顾总马首是瞻了。”刘永灼半开玩笑地说，他这话是以退为进，逼着冯家骅明确两家企业各自的地位。
冯家骅也是人精，他拼命摆手：“此言差矣，刘总，你说反了，是我们长沙重机唯你们华扬的马首是瞻。”他还没有犯傻，人家背后是兴华社，财雄势大，自己的长沙重机还真的难以争锋。
“这不合适？你们的资历和实力都比我们华扬强，当然是以你们为主。”刘永灼假意地坚持着。
冯家骅特地站起来，走到刘永灼身边坐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刘总，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你的组织能力，我是非常佩服的，我自讨自己没有你那样的能力，所以，我说咱们两家联合，还是有主次之分的。我甘愿给你们华扬做陪衬，你说往哪打，我们长沙重机就往哪打，绝无二话。”
开什么玩笑，在机械制制造业领域，长沙重机还可以神气一下子。可对方背后的兴华社可是真正的巨头企业，连政府和军方都要退避三舍。区区一家长沙重机，哪敢和刘家的嫡系产业华扬集团抢带头大哥的宝座？
袁润平这时也出来帮着说话：“小刘，老冯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真心实意的，你就别再推托了。我们机械委也非常看好你们华扬重工，希望你们能够成为领头羊，把咱们整个中国的装备制造业带上一个新的台阶呢。”
“呵呵，领头羊就免了，我怎么听着像是出头鸟啊。”刘永灼还是保持着惯有的谦虚，“这样，既然冯总信任我，我们可以谈一个战略合作框架，未来通过技术共享、市场共享、人才共享的方式，实现多层次的合作。”
“我们华扬机床公司最近正打算到国际市场上去闯一闯，找找欧美公司的晦气，长沙重机如果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可就更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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