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个毫无征兆的吻
钱小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來,好像顾琪雪的话,带着某种魔力,像是束缚她的枷锁似的,逼迫着她,不得不停下來。..哪怕她知道,一旦停下來,脚下便是悬空的万丈深渊。
“你也不好好想想,雷铭是那样的厌恶你,那样的痛恨你,怎么会短短几天就转变对你的态?”
顾琪雪翻着白眼走了上來,紧紧贴着钱小沫的身站在她身后,俯身,在钱小沫耳边低语。钱小沫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顾琪雪的热气呼在她的耳后,竟然有一种蟒蛇在她耳后吐着蛇信,嘶嘶嘶的感觉,让钱小沫莫名的不寒而栗。
“因为铭的心里,还是爱着我的。”
“是他亲口和你说的?”顾琪雪扬起了尾音,是不屑地试探。
“是的…”
钱小沫回答的斩钉截铁,胸口的玫瑰花格外的生机勃勃。
顾琪雪的眉头忍不住的颤了颤,“那他有说过要和你复婚?”
“……”
钱小沫沉默了,雷铭从來沒有和她这样说过,但既然雷铭依旧爱她,复婚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是迟早的……我能感受到他的内心……”
“内心?”顾琪雪冷哼了一声,“这么抽象的说法,也只有你自己能骗自己而已。我可是有货真价实的订婚戒指……我是为你好才劝你,你们离过一次婚,复婚又是为了第二次离婚而已…”
顾琪雪说着故意在钱小沫面前抬起了左手,一枚鸽蛋几乎闪瞎了钱小沫的眼。
钱小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曾经她也有这样的资本去宣扬自己的主权,可……
“那你怎么知道,你们最后就算结婚了,不会离婚呢?”
“我是谁啊?我是顾琪雪…这个名字,已经代表了一切…”
顾琪雪笑着收回了手,端起餐桌上的酒杯,看着里面血一般的红色液体,笑得狰狞,“钱小沫,雷铭现在对你好,只是因为他是男人,你是女人而已…男人好面,你让他丢了面,所以他只是玩弄你,报复你,满足自己的快感而已…当你以为自己被爱得死去活來,然后又被雷铭一脚踹开,这才是他对你好的真正目的…”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顾琪雪耸了耸肩,“那我们拭目以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别说我沒提醒你…”
话音落地,顾琪雪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开。
只留下钱小沫一个人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心里的鼓声越來越大。
这几日和雷铭的点点滴滴,开始一幕幕在钱小沫的脑海里回闪。
牵手、拥抱、亲吻和玫瑰花的表白,这些都是真实的。
“……钱小沫,你真傻,怎么会相信敌的话呢?”
钱小沫回过神來,摇了摇头,努力将顾琪雪的话甩出了大脑。
顾琪雪一定是气急败坏,眼红自己和雷铭在一起,故意來挑拨她和雷铭的关系…
钱小沫深呼吸了几口气,在酒香和胭脂粉香中,她嗅到了自己胸口的玫瑰花香。她抬手拨弄着艳红的花瓣,想着雷铭,不自禁笑开了,哪怕她的心里还是因为顾琪雪的话而难受,但钱小沫依旧选择了相信,雷铭是爱她的…
这朵玫瑰花,仿佛是他们爱重新开始的象征。
……
与此同时,雷铭和连荣麟在会所二楼的走廊上低语着什么,两人的神色都不好。
直到会所的一个服务生來找雷铭的时候,连荣麟还怒火中烧地揪着雷铭的衣领。
“……你明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雷铭咬着牙,沒有回答连荣麟的话,目光却犀利如鹰地落在了一旁服务生的身上。
连荣麟微蹙着眉头望过去,沒好气地松开了雷铭,低吼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服务生被吼得面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战战兢兢回道:“钱、钱小姐刚才……刚才不舒服,被、被我们送到了……送到了包间,因为、因为是雷先生的女伴,所以、所以我们……我们要通知雷……雷先生一声……”
“小沫怎么会不舒服?”雷铭和连荣麟暂时忘记了分歧,异口同声问道。
服务生低垂着头,“钱小姐是突然不舒服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雷铭和连荣麟还想追问,服务生赶紧报了房间号,仓皇失措地跑开了。
连荣麟不依不饶地指着雷铭,“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小沫伤心的,我现在只害怕要是这件事被她知道,要是她知道你只是……”
“她不会知道…”雷铭立马打断了连荣麟的话,“只要能逼顾琪雪露出马脚,组织的真相就会呼之欲出,到时候小沫沒必要知道这一切,她只要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会生…”
“你明知道她会有多么的危险…”
“我比你更担心她的安危…”
雷铭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不再多说,着急着钱小沫,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不只是利用,他是动了感的…
连荣麟咬着双唇站在原地,一拳砸在了窗框边上的硬墙上,窗外的灯光一片凄凉。
雷铭到了会所的楼,按照服务生说的房间号,他径直推门而入。
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未看见有人。
“你來了。”
沒人却有人的声音,雷铭立刻警惕起來,寻着声音望向窗户的方向。
窗外的夜风呼呼地吹了进來,肆意翻飞的窗帘如鬼魅般的飘渺,顾琪雪一声不吭地站在窗帘里,披着在风中张牙舞爪的大波浪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等你很久了。”
顾琪雪从窗帘里走了出來,脚下趔趄着,手里还倒拿着空酒杯,一旁的桌上放着已见底的红酒瓶。
雷铭皱了皱眉,故意将门打开才走了进去,“你喝多了。”
顾琪雪浅笑着挥了挥手,“签了新的经纪公司,开心,总是想喝酒的…”
“为什么要骗我小沫不舒服?”
顾琪雪立刻收敛了笑意,眉宇间满满的悲怆。
“否则……你、你会來吗?”
“你要我來说什么?”
“你猜?”
顾琪雪邪魅的一笑,面目狰狞得可怕…
她步步朝雷铭逼近,好像时间就此凝滞了……
此时会所一楼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声色犬马,俨然无人知道楼正在生的事。
钱小沫等了雷铭很久,还是在人群里找不到他的身影,又是无聊,又是无奈。
“请问,是钱小姐吗?”
钱小沫正往自己嘴巴里塞着蛋挞,寻着声音猛地抬起头來,一个服务生正笑脸盈盈地站在她面前,害得她差点被自己嘴里的蛋挞噎着。
“……是……我是……”钱小沫一面说着,一面着急地干咳着。
服务生立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雷先生在楼预订了包间,要我为钱小姐带。”
“啊?”
钱小沫一时愣住了,雷铭在会所预订了包间?…
钱小沫意识到了什么,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胸口的玫瑰花似乎都在燃烧。
任她怎么想,都沒有想到今晚是在这里……那个啊…
钱小沫兴奋地跟着服务生进了电梯,又是理着自己的头,又是捧着自己的脸,又是扯着自己的裙,想着里面贴身的那件特别睡衣战袍,钱小沫只觉得热血翻涌,浑身都不自在。
出了电梯,服务生指着前面的房间,房间是开着门的,钱小沫反而临时紧张怯场起來。
“那个……”钱小沫叫住了服务生,“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服务生颔了颔,自行离开。
钱小沫看着房间里透出的光亮,不住地深呼吸着,手心里黏糊糊的都是冷汗。
“你傻啊…你紧张什么啊?”钱小沫拍打着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來。
她正了正自己胸口的玫瑰花,嗅了口花香,满心欢喜又紧张激动地朝前走去。
“……雷铭……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钱小沫猛地僵硬在了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房间里的雷铭和顾琪雪,他们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钱小沫的存在。她抽了口冷气,顾琪雪的双手正搂在雷铭的脖上,饱满妖艳的红唇就擦在他的脸颊旁,雷铭却笔挺地撑着身,无动于衷…
钱小沫愕然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雷铭,我们的感早在六年前就开始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根本不是别人能取代的……沒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知道你只是玩弄她、骗她,可即便如此,我的心……还是真的好难受……”
顾琪雪说着捧起了雷铭的脸,懊恼地嘟着嘴,“我知道你还在为我骗你的事生气,我知道你很喜欢彬彬,只要你不生气,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啊…
“我知道……自己原本该央求你的原谅,我也知道你很想我留下來陪你过春节,但是公司安排我去都秀场,那是我的工作,我想着等我回來向你解释的……沒想到,你故意和钱小沫在一起來刺激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你不要再惩罚我了……这样的惩罚,对我來说比审判还要恐怖…雷铭,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爱,你是我存在的意义,沒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过漫漫无期、昏天黑地的日…原谅我吧……”
顾琪雪眉头越皱越深,语气卑微又可怜,完全是乞求爱的乞丐…
钱小沫看得是难以置信,雷铭怎么能对顾琪雪说的话毫无反应呢?
至少……至少雷铭应该推开顾琪雪啊…
可是,雷铭只是抬手握住了顾琪雪的下颌,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是吗?”。
“……是的是的,雷铭,我爱你,我爱你,我无时无刻不在爱你…你不要生我气了…”
说着,顾琪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猛地贴上去吻住了雷铭的双唇…
毫无征兆的,看得钱小沫刹那间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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