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杀人偿命，铁律

194o年6月16日。吉林丰满电站工地。

把头孙二江原来是个打手，在吉林市里混日子，早期很不得意，因为搭上了日本人，开始风生水起。最近，他打听到丰满把头油水大，花了钱，才争到了把头这个位置。

孙二江刚刚进工地的时候，请一个把头喝了一顿酒，对方把门道告诉了他。只要替日本人管好工人干活，日本人不管你怎么从工人手里抽钱。

一般地，把从从一个人身上一天抽2分钱，一个月6毛钱，管2oo个人，就能抽12o块。不少了，很有钱了。这些钱是固定的，不够。为什么不够？因为现在钱毛了，日本人不断给满洲国印票子，东西涨价了，钱不值钱，那咋办？还可以从工人的伙食上想办法，把配给的粮食拿出去卖，一个月也能对付几十块。

还有别的门道吗？有。自己悟去吧。

孙二江开干一个月，马上找到了门道，谁不好好干活，扣钱。扣钱！扣钱！！这一扣，第一个月就扣了四十几块钱。

其他把头立刻学会了，有五六个把头胆子大，开始扣钱。

如今罢工了，日本人开始给把头施加压力，要他们马上把工人拉回去干活。

孙二江走在工棚区里。他的工人也在罢工，所有工人都罢工了。日本人说，工人不复工，把头就没钱拿。谁的工人先复工，把头能拿五百块的奖励。

孙二江动心了，他想拿这五百块。

到了工棚，突然看见一个人进了他管的工棚子。孙二江立刻意识道，这个人不简单，可能是领头的，就窜进棚子里，叫道：“你，你是谁？是不是闹事的头头！”

那个人站住了，转回头，盯着孙二江，道：“孙把头，你好厉害。刚刚开始干把头两个月，就整死了三个人。”那个人脸上有一道伤疤，很吓人。

孙二江道：“你们马上开始干活，要不然，台军把部队调过来，有你们的好看。”

伤疤道：“把他按住！”

旁边几个工人跳了起来，一下子把那个人按住了。孙二江力气大，把一个人推到了，旁边又跳起来两个人，四个人一起动手，终于把他按住了。

伤疤道：“现在对鬼子的把头孙二江进行审判。孙二江，你说，你打死的都是谁？”

孙二江看到所有人都瞪着他，开始害怕了，道：“你么敢把我怎样！皇军大部队就要来了。”

一个工人道：“审判什么，直接整死他！”

伤疤道：“我们是好人。要是随便杀人，那还跟这些畜生有什么分别！我们代表抗日政府，必须审判。这是规矩。”

另外一个工人道：“我说，他把我哥打死了。那天我哥生病，不能上工，孙二江就说你脑袋硬就能上工，就用棍子敲我哥的脑袋，一下就把我哥打死了。他还把我哥尸体放在外面，整整一天。他还说：谁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伤疤道：“你说孙二江打死你哥哥，有证人吗？”

一下子有十几个人作证。

有出来两个人作证，说他杀了另外两个人，打伤了十几个人。很快，杀人的事实就调查清楚了，认证无证俱全。

伤疤道：“杀人偿命，这是铁律。我代表政府，现在宣判你死刑。孙二江，你有什么说的？”

孙二江看大家动真格的，立刻害怕了，道：“各位大哥，饶命。人是我打死的，那都是日本人让干的。没办法。”

伤疤道：“你承认杀人了。好。其他工人有没有不同意判他死刑的？好。没有。孙二江，我代表抗日政府，代表工人，宣判你死刑，立刻执行。你们三个，愿不愿意执行？”

那三个苦主里有两个道：“愿意！”

伤疤道：“你们四个，继续按住他，你们两个，捏住他的嘴和鼻子。”

孙二江剧烈挣扎了一阵，慢慢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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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工地里就传遍了，五个把头死了，是事故，好像是喝醉了掉进水里死的。

其他把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小水坑很浅，连脚都不能淹没。哪里有一个小水坑里一起淹四五个人的？把头们不敢说话，不敢出头，手下对劳工客气了很多。

目前，内线传出消息，鬼子很无奈，有两派意见，一是要杀人，杀一儆百，一是妥协，涨工资。

杀人可以自己来干，但是涨工资却需要上级批准。两派争执不下，议而不决。

如今，马仲武已经通过内线，把几封信送给几个把头，要求他们劝说日本人妥协。

次日，几个把头通过内线把消息传了出来，工地的一个副经理是强硬派，准备杀一批工人。为了把事做的稳妥，他下午要去吉林市里，调动一批部队过来。马仲武当即决定，干掉他。

丰满工地通向吉林市内的公路在第二松花江北岸，因为修建丰满水电站，公路虽然是石子路面，但宽大平坦。如今罢工，路上没有什么车，空荡荡的。

一辆轿车开了出来，开向吉林市区。刚刚开出去不到两里地，就看见前面路上有几块大石头，几个工人正在把石头挪开。

这里是唯一的险要地形，过了这里，公路两边就都是农田了。

司机是个日本人，连忙紧急刹车，见那几个工人半天也没有把石头挪开，有些着急。

这时候，只听见一阵隆隆地响，后面又滚下来几块大石头。这下子，轿车被堵住，不能动了。

司机着急了，把车门打开，出来就要责骂那些工人，还没张开嘴，旁边一个工人一石头砸了下去，立刻倒下了。

车后排座的经理早就感觉不妙，连忙把手枪掏了出来，结果，他看见了是少五个枪口对准了他。

晚上，消息回了丰满工地，那个副经理的汽车滚下了山路，落进了松花江里。晚上，汽车就被打捞上来了，车里两个人都是撞击后淹死的，肺部灌满了水。伤口很清晰，不是枪伤。

当天夜里，马仲武派出了一个小部队，袭击丰满警察署。

丰满警察署是设立在丰满的警察署，警察多是汉人，当官的都是日本人。警察署罪大恶极，除了抓人进来做劳工，还对逃跑的劳工杀一儆百，十分狠毒。

警察署也在第二松花江北岸，就在进入工地大门附近。警察署有一个小院子，四周都是铁丝网。午夜时分，上百个黑影把警察署围了起来，两个黑影把大门拧开，几十个人鱼贯而入。不一会，黑影就进入了屋子里，很快，灯亮了。

过了不一会，灯又都灭了，黑影离开了屋子。不一会，警察署屋子里着火了。火势凶猛，不一会就上房了。

工地里的警卫和管理人员连忙赶到，想救火，来不及了。

等把大火扑灭，才意识道问题严重，警察署里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真是太奇怪了。看到的人一致说，警察署的人喝酒了，着火以后，都没有跑出来。

丰满电站工地的日本人人人自危，闹鬼的传到处流传，一些汉人把头已经辞职不敢干下去了，跑了。

日本人还是不答应涨工资，消息传出来，日军已经决定，要派部队进驻丰满工地，准备镇压。

内线的报传出来了，很多日本人认为，不能忍受被中国人以罢工为名挟持我们。应该镇压，否则以后罢工会拖垮这个工程。

当日，伊春的日本电台播放一则消息，是伊春的警告：我们在苏联关押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日军俘虏。如果日军敢镇压丰满水库的工人，我们将杀战犯以报复。

小路要去通化，临走的时候跟马仲武商议，如果日本人大量屠杀工人，那就不好了，实在不行，就在其他地方打一下，把吉林的部队调走，然后打丰满，把人救出来。

镇压终于没有生。丰满日本当局让步，答应了工人的要求，给工人涨工资，勒令把头不得殴打工人，希望早日复工。工人也不逼迫过甚，复工了。

后来，丰满施工十分顺利，劳资双方相安无事。为了避免麻烦，丰满日伪当局适当让步，导致工人不再罢工，工程的进度加快。关东军对于这种默契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伪满洲国因为通货膨胀，经济很困难。有的人提出异议，要求丰满水电站下马。省下来的钱可以作为军备。不过有人反对，关东军为了伪满洲国长远的建设，同意工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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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二松花江，是指源于长白山，流经吉林市的松花江。通常说松花江，是指汇集了嫩江的松花江干流。

2，第二松花江这个词是伪满的词汇，为了平衡松花江源头之争而搞的新词，民间早就不用了，如今这个名词已经被官方废止。当时，有人认为，嫩江是松花江源头，因为其流远；有人认为松花江是源头，因为其源高。因为第二松花江是个有殖民地色彩的名词，当然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