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右臂扎白毛巾，起义

1942年7月23日，柳条胡同，于镜涛家。

时间拉回到凌晨三点。

于镜涛如今在家里，他的职位是民生部大臣。

自从他在1936年调至长春担任伪满洲国警察总监后，小路就逼迫他做了内线。后来，在小路的地下网络的大力操作下，整个伪满警察系统都安插了人。于镜涛知道，这些人都是地下党。

从194o年至1942年，他调任伪滨江省长，1942年年初调任伪奉天省长，很快又调任民生部大臣。不过，这时候，战事已经很紧张了。

这几天，伪满大臣们都想跑，却根本没机会，铁路资源掌握在日本人手里，大量的日本达官贵人乘车逃亡向朝鲜和海参崴，这些汉奸们却没机会。

汉奸们惶惶不可终日，相互串联，找日本人疏通。日本人终于决定，他们可以从7月2日夜里开始撤退，包括大满洲国皇帝和大臣们，要服从安排。

大臣们心里最有底的就是于镜涛了，因为前几日，地下党就找到了他，命令他联络在长春的所有警察部队旧部，准备起义。

在长春的伪满警察系统有大约三千人，几个警察分局都是于镜涛的旧部。昨天，他们已经在于镜涛家开会，决定起义，虽有人都在办公室。而且以维持治安为名义，所有伪警察都到警察局各个分局。

早晨两点半，于镜涛乘车，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一起离开了柳条胡同，差十分三点到了警察总局。

警察总局院子里，屋子里都是警察，十分紧张。多数警察只有短枪，有的没枪，手里拿着警棍。众警察看见他来到，似乎有了主心骨。

警察局里已经有二十几个人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了。

于镜涛走到会议室里，坐下道：“各位同事，现在的局面我就不说了，我决定带领大家起义。各位谁不想参加起义，请把枪留下，在小看守室呆一阵。我于某好吃好喝，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在长春光复以后，会把你交给东北民主联军处理。他们如何处理你们，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如果破坏起义，那只有杀无赦了。”

一个人道：“新京能光复吗？”

于镜涛看了一样旁边的鸭舌帽。

鸭舌帽站起来，道：“长春聚集了日本守军五万人，绝大多数都分布在城南，城西，和城北阵地。城内只有宪兵和少数守卫部队。在辽阳，我军使用了飞机，坦克，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一下子就使得日军死伤将近四万。这一次，我们仍然在这三个阵地上使用这几种武器。另外，我军在城外聚集了十万大军，到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东面留着的路不过是一个陷阱。从长春到边境，我们有无数的部队等着呢。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是起义。起义的待遇和俘虏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我以我们总司令的名义保证，我们说话算话。”

另外一个道：“我们以前给鬼子干，会不会清算？”

鸭舌帽道：“起义，杀鬼子，这功劳，足以抵得上很大的罪过了。我知道，你们里面没有铁杆汉奸，那些铁杆汉奸已经跟着溥杰跑了。起义，功劳巨大，我们将既往不咎。将来解放了，还需要你们为新政府工作。”

一个人道：“干了。我愿意跟着于长官起义。”另外有五六个也纷纷附和，接着，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

鸭舌帽道：“这里是起义通电，愿意起义的请签字。”

于镜涛先签字。其他人也纷纷签字。

鸭舌帽道：“你们起义了！欢迎你们！咱们是自己人了。下面由新成立的长春市警察局局长于镜涛安排任务。”

众人安静了，他们的旧长官做了长春市警察局局长，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于镜涛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凌晨总攻打响以后，大部分向日军宪兵队进攻。剩下的部分在长春市内维持治安。主要目标为日本人聚集区，如果有日本人帮助日军作战，可以歼灭他们。”

鸭舌帽看了看手表，道：“爆炸声就要开始了。”

过了不到十秒，轰炸声开始了。

于镜涛道：“各位，立刻回到自己的分局，回去后，立刻给我打电话，等候我的命令。”

众人离开了。

三点半，于镜涛对电话道：“我宣布，我们起义。我命令你们右臂扎白毛巾，迅占领各个建筑物，保护老百姓，保护国家财产，保护文件档案，对敢于来犯的日军宪兵开枪射击。弟兄们，我们受了多少年的气，今天可以报仇了。”

于镜涛早就准备了五百警察，攻击日军宪兵总队。宪兵总队原来有五百多人，报说，其中三百多离开了，只有一百多人。

警察部队攻击遇到了困难，后来，于镜涛只好调集全部警察进攻，大部队进城后还没结束战斗，警察反而多有死伤，造成维持治安力量的缺失。

进攻过程里，警察们现，宪兵队里有很多组织起来的日本在乡军人和平民，数目过五百。

警察在攻下宪兵队后，四处追缴日本武装平民，整个长春无人维持治安。

|

凌晨三点半，总攻开始了。

总攻从长春西北开始打，还以一点两面的战术，九成的攻城力量都集中在西北。

凌晨三点半，宪兵现关东军司令部联络不通，就前来查看，进大门看时，被大楼里射出来的子弹击中。

宪兵很快就赶来增援。

凌晨四点半，关东军司令部保卫战开始了。

日军前前后后来了五六百人。关东军司令部四周没有什么树木，也没有什么掩蔽物。来进攻的宪兵不顾一切地向大楼冲，被大门口和几个窗子里射出的子弹压制住了，纷纷地趴在地上，马路牙子后。

这时候，在密集的枪声里，想起了几声零星的枪声。

枪声是从关东军司令部的顶楼上传来的。零星的枪声，每响一下，必然有一个人被打死。因为日军都是北部朝向趴在地上，所以都是背部中枪。

这是李顺安排的五个狙击手。他们在楼上选择了几个地点，自由射击。

过了几十分钟，有两百多个日军宪兵被狙击手打死了。

就这样，司令部的阻击战一直持续到天亮。天亮后，日军出动了一波上百人的进攻，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击溃。

7月23日上午八点。

城外的鏖战还在继续。

这时候，在城里的伪军八千也起义了。

他们也和起义警察一样右臂缠着白毛巾。

起义伪军的任务的任务不一样，他们的目标是关东军兵营。

起义伪军出动大部队向西大营灯几个兵营动攻击。战斗打响，关东军司令部的压力一下子松了。很快，关东军司令部周围的日军全部解决了。

城里的日军宪兵零星在外的已经被消灭干净，少数被堵在驻地。

起义伪军全力向西大营出击。

上午九点，在进城的小部队帮助下，宪兵队攻破，警察部队进驻日本人集中居住地区，追击武装日本平民。日本平民拿着枪，三五成群，在少数老兵的带领下，和警察打城市游击战。

上午十点。伪满政府民生部楼里一片混乱。

这里没有任何部队，昨天晚上，担任副部长的日本人下达命令，要求工作人员不得回家，连夜在这里整理文件，就地焚毁。

大家在几个日本职员的手枪枪口下开始整理文件。普通职员大多是本地人，少部分是台湾人。大家磨磨蹭蹭，不卖力不认真，干了一夜，总算把文件堆放在大门口。有两个日本职员盯在大门口，吆吆喝喝。突然，一个职员察觉到了什么，道：“其他几个人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了？”

另外一个道：“不会跑了吧？”

第一个：“不会，要跑，一定通过大门。他们是日本人，不会跑的！我上楼去看看。”刚到二楼，只听呜的一声，他感觉脑袋挨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楼下的那个日本职员听见了，跑上二楼，看见三个人站在哪里，他意识到不对，就要开枪。那三个人抢先一步，一齐开枪。

到了中午，各个机关的地下党领导职员暴动，几乎所有的机关都夺了下来。

7月23日下午1点。

城内，西大营被攻破，起义伪军向城西北的日军起进攻。日军本来已经吃不住劲了，在赵尚志，吕正操，王仁志，吴富贵等人的攻击下阵地节节溃退。

从军火仓库运输弹药的日军被全部歼灭后,日军坚持不住了，集体向城东方向撤退。

7月23日下午2点。

起义伪军和东北民主联军胜利会师。大部队迅分兵，一路向南，一路向北，一路跟着起义部队进入长春城。

7月23日下午7点。

长春全部占领。

7月25日。

城北日军一部约千人向东逃跑，加入逃跑日军队伍。城南日军全部被歼灭。这是最后一批逃离的日军。至此，长春光复。

王仁志吴富贵整顿部队，杀向吉林。赵尚志则乘车杀向通化。

吕正操所部作战勇敢，这一战在全东北各个部队里树立了威信。胜利后，一部分会同起义部队乘坐火车杀向绥芬河方向，留下两千改编为守备部队。

王仁志还没到吉林市，消息已经传来，吉林纵队已经光复了吉林市。

王仁志吴富贵经过吉林市，追着逃跑日军的火车，杀奔绥芬河方向。

7月25日，长春光复，报捷电到了延安，延安欢腾，到了重庆，重庆欢腾。很快，先，昆明贵阳各地百姓上街游行。全国精神为之一振。

******

1，1945年，关东军司令部在光复之前焚烧文件，一直烧了三天，关东军司令部里烧文件浓烟远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