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铸剑奇谷
第一千百零八章,铸剑奇谷
“怎么了”史云扬又走回去,伸出,正要抚她的头,却被她突然捉住,史云扬感觉到她心满是湿热,汗涔涔的。“倾珞”
“你说,代价会是什么呢”她痴痴地问道,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他明明白白地给一个答案。史云扬淡然一笑,道:“不管是什么,都已不重要了。史云扬在这世上已经再无牵挂,只除了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无论路有多难。”
“我在想,你魂魄一事应该还有办法的,我们现在能见到女娲神上了,她说不定会有办法。”她忽然将他抱住,像是溺水的人不顾一切抓住水面上那根晃晃悠悠的稻草。
史云扬心一热,原来她还心心念念于此事,根本没有放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想起过往种种,大约数日之后自己却就要魂飞魄散,不舍和留恋也都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拥着她时,只觉她间馨香淡淡,芬芳馥郁。虽然她习练寒气,周身冰凉,可相拥之际,却好如冬日暖阳,舒缓心间。他不禁也多用了几分力气,搂住她的双肩,微微叹道:
“傻姑娘,何必去想这些无益之事。不可违逆乃天意,又何必强求许多。”
“我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天意,它何曾善待过你我。若有那个可能,我一定会逆天而行。”她愤愤的说道,声音却是带着分不屈,分凄凉。她忽的抬头来,泪眼蒙蒙地望着他的眼睛,深切情意如荡漾春江,脉脉不尽。“云扬,不管什么代价,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一定来得及的。我们成亲吧。”
史云扬不禁一震,上一次谈及此事的时候,似乎还是在灵界。时间涓滴流逝,不知不觉已是经年,为了这个尘埃落定,他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事到如今,真正等到尘埃落定,一切却是终了之时,再无可能,史云扬心千转百回,那个声音几乎想要冲破喉头,呐喊出来。可是那个“好”字却始终无法出声音,一点一点的哽咽在胸膛里,像是一堆石头填塞了心,堵得难受。他用力地压着心里的悸动,强烈的感动却不禁变成强烈的痛苦,千针穿心一般,他眼里顿时盈满了泪,随着他颤抖的呼吸不住地打转。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对她许任何的承诺。那些本来简简单单的愿望,如今不过是镜花水月,再难成全。她终将一个人踽踽独行,此时的种种山盟海誓,若当来日,怕是要变成重重梦魇,化为永不可解的夙愿,挥之不去。
若没有这些,她或许会好过些。
“你为什么不说话”冉倾珞凝望着他的眼睛,一遍一遍拭去他眼角的泪。好像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为他拭泪。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说了不算。”史云扬转过身去,握住她,道:“别再耽搁了,整个人界都还等着。”
不明所以,她的脚步便动起来。茫然地跟着他的步子向前移动着,失魂落魄,像是被他牵了丝线的木偶傀儡。两人同心已久,他一心一念岂又能瞒得过她。冉倾珞不禁苦笑,心道:“其实那个最傻的人是你啊,你说与不说哪有什么害处就像对于一个人来说,千钧和万钧又有什么不同呢”
两人穿过了一大片熔铁地,奔着那淡淡霞光一路寻去。然越是靠近,越有一股强烈的炽热传来,似能熔金锻铁,化石成水。两人不禁疑惑,着地面上的道道铁水,或许便是那极高温的地方化出的铁水,高温流过,又将近处的铁矿融化,变为熔岩一般的纵横沟壑。若真是这般,那心之处的温度却不知是有多高,思之令人生畏。
这地方虽是一马平川,但却轻易不能落脚,两人都是点地而行,越到后面,温度越盛,冉倾珞身有寒气,却还是一样大汗淋漓。如今焚天剑已不在身边,无法籍铸剑之炎寻求保护,史云扬便即唤出噬月狼王,令它抵御高温,向内行进。噬月狼王燃起浑身烈焰,将两人护在其,飞也似地向那高温心疾冲而去。
过了不久,前方一座硕大的山脉赫然出现在眼前,然而那两座大山却像是被一剑劈成了两半,间留出一条至顶的峡谷,靠得再近些,却见赫然一方巨大的鼎炉,便嵌在峡谷之巅,鼎炉微倾,其融化的赤红铁水倾泻而下,飞流直落,胜过千尺瀑布极为壮观。
而在那鼎炉之下的山谷之,早已有无数飞檐斗拱层层拔地,两边绝壁之上也是栈道绵延,数十层钉在谷壁之上,一直通向峡谷深处。此情此状,倒是与曾经的且末古城有些相似。然而此间房屋规整,左右对称,威严耸峙,铁骨铮铮,所有的宫殿楼宇都棱角分明,干脆果断,虽然势头极大,给人的感觉却像一个山庄,而不像一座城市。
两人来到谷口,但见一块硕大古老巨碑耸立在必经之路上,其上书着个上古仓颉字龙渊谷。
冉倾珞道:“你以前来过这儿么”史云扬摇头,道:“那时候应龙乃是天界战神,掌管所有神族军队。虽然权力很大,但是制约也非常之多,去的地方多数都是战场。而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最常去的地方,乃是星辰界。除此之外,其余地方几乎少有涉足。”在称呼应龙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排在己外,这一生,自己就像曾有多段生命。在自己是应龙的时候,他倾心的只是毕月乌。在自己还是上官承枫的时候,他爱的是欧阳景岚。只有在自己是史云扬的时候,他一心一意都在冉倾珞的身上。虽然他可以是这人之的任何一个,可对于他自己内心来说,他承认的只有这一个身份。
冉倾珞点了点头。噬月狼王步入谷,只见一把硕大的铁剑插在众人必经之路上,剑柄精致,剑锋之上闪着幽幽寒光。如此巨物,顿时将道路分成左右两条。两人选了右侧一条,徐徐向谷内行进。到了这里,温度便已经高到了顶点,就连噬月狼王都有些难以喘息,然而经过那剑锋之后,灼热的炽烈之息却忽然冷却下来,突如其来的降温不禁让两人感到一寒,蓦地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仿佛是那巨剑的锋芒将整片山谷的热气一破为二,排斥在了山谷之外。
没有了灼热之气,噬月狼王便灭去了身上的火焰,驮着两人慢慢而行,整片山谷的建筑十分密集,但在最心处都留出了一条漕渠,其流淌着炽热的铁水。漕渠边缘的门户又各自开凿小型渠道,引铁水至自家门口。山谷之敲打之声络绎不绝,虽然没有什么城市气息,这声音却也汇聚了不下数千铁户。
不过这些锻铁的声音似乎都来源于一个方向,两人便沿着栈道一直向那处行去。过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那山顶巨大鼎炉的下方。此时仰望上方,只见铁水如同九天飞瀑倒垂而下,一条红练笔直垂挂,宽约百丈,高耸入云,直令人叹为观止。而在那飞瀑下方,两侧山谷陡然收拢,流入山体两侧的引水渠,引水渠向心倾斜,巨大铁水飞瀑便在瞬间被聚拢,从央急涌而下,落入下方一只数十丈宽的巨大悬空鼎炉之,那鼎炉下方有八面引流渠,铁水从八方向沿渠流出,又分别汇入八只越二十丈的鼎炉之。八只鼎炉再度分流,各分八面,共置六十四面方鼎。方鼎之流再汇于一处,便是山谷最下方一处巨大广场,那广场呈圆形,径长两百余丈,与那山顶巨大鼎炉相对。其上雕花满地,甚是精致,广场最央乃是一方巨大熔池,其烈火腾腾,火舌上窜,无比狰狞。
二人颇为惊讶,如此壮观之境,实在是世所罕见。而此时那广场上也已站满了人,无数身穿黑褐色麻衣,头戴血红巾的人分列八面而立,队列俨然。而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却早已是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