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三头一体
然而，从话出口到被对方听到并且执行，这时间上的耽搁远远大于目光的速度，他自己固然是第一时间闭眼了，但马寿……
“闭眼干什么？”
耳边传来马寿的声音，赵卓不由有些奇怪：“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
“蛇啊!”
“看到了啊。”
“没事？”
“能有什么事？”
“身体没有石化什么的吗？”
“你睁开眼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半信半疑的，赵卓扭过头背对着墙壁，确保自己不会一下子看到可能正在盯着他看的小蛇，这才用余光去看身旁的马寿。现对方果然好端端的没什么事，心中越的奇怪了：“你刚才看它的眼睛了吗？或者它看你了吗？”
“问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当然看了。三个头，只有中间的眼睛睁着，其余两个头都是闭着眼睛的。想来应该是生什么变异了吧。有必要这么害怕吗？”马寿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虽然心中还有些害怕，但“变异”两个字给了赵卓一点小小的信心，他再度上下打量一眼马寿，确定这个大叔没有骗自己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壮着胆子朝小蛇那边望去。
小蛇这时候正绕着石化了的烟熊转圈，三颗脑袋在头上舞动着，却已经不再朝这边看了。赵卓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微微的遗憾。
“你留下这……烟熊干什么？它现在应该已经变成石头了吧。留下来还有什么用。”一边惊叹于卡兽的奇怪能力，马寿一边指着已经彻底变成一具石雕的烟熊问道。
赵卓耸了耸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指指绕着烟熊转圈的三头小蛇：“我是留给它的。”
“它要干嘛？一直转圈？”马寿不解。
“看样子是在找地方下口吧。”赵卓猜到。
马寿瞪圆了眼睛：“吃？那是石头吧！”
“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石头且不论，那体型实在太大了。”摊了摊手，赵卓也颇有些无奈。蛇类进食从来都是直接吞咽的，并没有咀嚼的功能。要让小蛇吞下几乎比两个人都要庞大的烟熊，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哪怕它现在有三个头，也做不到吞下自身十几倍的物体。
就在这时，一直绕着烟熊转圈的小蛇再度停了下来，三个头霍地扬起，然后转过来望向角落里的两人。措不及防之下，赵卓终于是第一次被迫和小蛇在现实里对视了。
死亡的恐惧，在刹那间布满整个心胸。
赵卓如坠冰窟。
然而下一刻，他现自己毫无伤。
三个头，如马寿先前所说的那样，左右两颗脑袋上的蛇头眼睛紧闭着，只余中间的那个蛇头睁着眼睛。虽然按照他对小蛇的了解，被它看到的任何活物都会被瞬间石化，但这一次，似乎并没有生这种现象。
难道真是变异带来的作用？
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问题，因为那边的小蛇忽然对着两人张开了口嘶吼了起来。奇怪的干哑的“嘶嘶”声让人不寒而栗，但显然并不是某种不善的威胁或恐吓，而仅仅只是……求助？
因为它一边吼着，另外两颗闭眼的蛇头还在舞动着，指着烟熊动来动去。
两人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嘶嘶！”小蛇的叫声越急促了，
“敲碎！”赵卓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
马寿不是笨人，一听即懂：“整个吞不下，敲碎了自然就能吃下去了。”
既然懂了那就去做。而且自己一直担心的石化问题也没有生，对于小蛇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赵卓两人走上前去，围着硕大的烟熊也开始转圈。
“随便怎么下手都行吧。”扭头看一眼脚边的小蛇，赵卓问。
三个蛇头一致点头。
“砰。”马寿一拳捶在了熊头上，随着力道传递，石化的烟熊脑袋出轻微的裂痕声，哗啦一声散碎开来，大大小小的石块落了一地。
鬼知道这石头应该怎么吃，甚至能不能吃，吃了又有什么用，但总之散落的石块一落地，守在赵卓脚边的小蛇“嗖”地就窜了过去，三个蛇头俱都张开，一口一个将石块全都吞了下去。
然后，一起下咽。
让人捧腹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一体三头的缘故，小蛇从颈部以下就开始是一个蛇身了。当三颗蛇头吞下的石块因为吞咽的力量而朝着颈部涌过来的时候，来自三个通道的食物全都聚集在了三头交汇的那个地方，使得那个部位整个被瞬间撑大了一圈不止。好在蛇体坚韧，没被直接撑爆开来。但那种痛苦，单单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得到。
恐怕只有小蛇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站在一旁的赵卓和马寿只看到它痛苦的翻了个白眼，三个脑袋立刻都软趴趴地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动弹了。倒是蛇尾，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着，赵卓忍着笑，抬头看一眼同样努力憋着笑容的马寿，终于忍不住“噗”地爆笑起来：“我看我们……哈哈……还是等等吧……这头熊，它恐怕要吃好几天……哈哈……哈哈”
“我也觉得……”被笑声感染的马寿终究也是忍不住了，咧嘴莞尔大笑。
“哒哒哒”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笑声，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朝着头顶破开的那个窟窿朝外望去。
因为声音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一对军靴的尖头出现在地牢破开的窟窿旁边，紧接着是一个椭圆形的肚子，再然后，则是月光投射下来而形成的一个男人的脸庞，因为光线缘故，下方的两人根本看不清是谁。
但他们又都知道是谁。
赵卓知道是因为赵卓见过，且深刻的认识过——至少他很清楚胖子的脚力。
马寿知道则完全是出于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