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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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果然在这里,不枉我一下衙就直奔流涟阁来”。
汝阳侯府的二公子徐栋博,京卫指挥使司的吏目。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了一室的春光奢靡。
“你找我何事?”明耀正在和吴双儿亲热,看到徐栋博进来,没有一丝的尴尬,倒是吴双儿羞红了脸躲进了他的怀里。
徐栋博微顿,他虽和睿亲王交好,可并不赞成把小妹嫁给他,就说这睿亲王天不管,地不收的性格,嫁到王府,难道让妹妹独守空房吗。
父亲和大哥的想法他改变不了,看来还得从好友这里着手。
“也没有什么大事,顺天府尹汪全焕的夫人和舍妹有点头之交,这汪大人小心翼翼的让夫人来打探,殿下是不是还怪罪他?”
“我不认识他”。明耀干脆的回道,什么顺天府尹,没有听过。
“这就奇怪了,他说前几天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抓了贵府上的随侍,幸好有大管家上门要人,不然就要酿成大罪了。
他还奉上五大箱赔礼的物品,我没收,给退了回去”。
明耀放开怀里的吴双儿,这才正起身,道:“你从头说”。
徐栋博于是把从妹妹那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睿亲王。
“这太简单了,有人盗用我七堂哥的威名呗,啧啧,这人胆够肥啊,有机会要认识认识”。
明照在旁边插嘴道。
“我本来丝毫没怀疑,现在看殿下的表情,看来明照说的是对的”。
徐栋博看着明耀微微皱着眉,知道这位殿下是真的不知道了。
“原来我以为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来现在真的有必要调查一下了”。
徐栋博沉思的说道。
明耀伸出手指,他心中一动,想起来那个女人说过她模仿过他的笔迹给孟文冒写过提示。
他当时没有过问,是因为他以为是那女人要引起他的注意才这么说的,他丝毫都不认为有人能模仿他的字。
看到睿亲王伸出的手,徐栋博一愣,接着了然,心道:外界都只道睿亲王只是个流连花丛的草包权贵,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知道。
这位是真的没有争储之心,否则太子······
睿亲王的心机之深,他从很早以前就没看清过,这也是他一直和睿亲王保持相交的原因,一切都未明朗,他不能把汝阳侯府押在任何一方上。
圣上虽然龙体微恙,可对睿亲王一直就很偏心,不然也不会不顾天下,任那些御史弹劾睿亲王,而没有动作。
徐栋博心中惊讶睿亲王的心思细致的如此地步,不动声色的把身上的纸条放到明耀的手上。
“这是汪全焕送回来的,说是不敢贪图殿下的墨宝”。
纸条原来是用上好的紫檀木盒装起来的,徐栋博好奇就打开了,谁知道盒子内部是上了泥漆的,打开了就还愿不了啦。
他就拿个纸条过来了,反正殿下也不知道。
明耀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徐栋博,似笑非笑的眼神使得徐栋博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被他看清了。
明耀心中冷笑,他可不是允许谁都能接近自己的,这徐栋博当初靠过来的心思他知道,只是现在不动声色。
就是这一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他们以为自己救这么闲,在这里陪他们闲磕牙?
他还不是为了多给二哥找可用的势力。他真是不容易,为了二哥的宝座费心费力,结果二哥还跟着母后一起逼自己娶亲。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放人。
明耀气的磨牙,这小女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偏偏这字写的,就连他自己都认为是自己写的。
胡庸之凑过来看:“好字,殿下你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
明照也看过去:“嗯,是七堂哥会说的话”。
袁术潜钦佩的道:“这么威武霸气的话,一看就知道是我们殿下说的嘛”。
看到明耀越来越冷的脸色,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都收了声。
“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去调查?”
徐栋博小心的问道,他觉得自己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眼前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给自己的压迫感太强了。
“不用,我知道是谁”。明耀简直是磨着牙说出的话。
众人暗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这次遭殃了,祝愿他早死早超生。阿米豆腐。
*
杭州府通德,田庄的庄院里,议事客厅。
一片争执声,孟言茉坐在屏风后,冷眼看着几名庄头和几名掌柜因为她的一句话争执不休的几人。
“东家小姐,你要卖盛京的钱庄和酒楼,我们都没有意见,可是这江南的丝绸铺子还有几个田庄种的各色特产都是挣银子的,你这样武断的决定。
恕我们不能赞同,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纯粹是瞎指挥嘛”。
一个资历最老的掌柜说话很不客气。
“就是,我的丝绸铺子在东南与江南交界的地方,东家小姐你不能关我的铺子”。
听到这名掌柜的话,孟言茉冷笑,多年的不管不问,使得这些掌柜庄头们都把这些产业当成自己的了,真是笑话。
难道这些年他们捞的还不够养老吗,孟言茉自忖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
“我不是要与你们商量,只是告诉你们一声。”
孟言茉淡淡的一句话,打断了这些人的不满,终归到底,他们只是给人做工的,这些产业都是东家的。
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年的经营原来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既然东家一意孤行,那恕在下请辞,至于在下带过来的伙计人脉也会一并带走,还请东家不要后悔才好”。
丝绸铺子的掌柜硬气的说道。
这家丝绸铺子地处的位置是孟言茉决定卖掉的原因,趁着现在还很值钱,再过两年,这整个东南和沿边的江南部分都变成了大皇子齐王的银子供给地。
现在不撤,等着到时候留给齐王吗?
“请便”。这样的掌柜就是再有能力,孟言茉也用不起。
那掌柜想不到这少东家竟然真的辞退了自己,气的一时梗在那里。
“竖子,不足为谋”。那掌柜气性上来,不管不顾的走了。
其他的掌柜看到最有能力的同行,就这样被这位东家一句话都没挽留辞退了,也不敢叫嚣了,他们都有家小,很是需要这份薪劳。
“你们还有谁要走,现在就走,这里是我这些天整理出的账簿,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了,你们以前贪墨了多少,我都不想过问。
包括刚才走的那位,你们是同行,不用我用这账本子指出来,也都能约莫估算出他究竟贪墨了多少。
我没有追究他,也没有把这账簿交上公堂,就是念在你们这些年也是用心在管理这些产业的份上。
我现在说清楚,如果现在就决定走的,我既往不咎。也不用担心你们前脚出门,我后脚就把你们告上公堂。
我孟家人说话算话,我虽不是男子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
如果你们决定留下的,以后再这样想着在我的产业里打混,作威作福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念主仆一场的情分,你们的后半辈子就在大牢里过吧”。
孟言茉说着就撂出一本本账簿,都是这些年他们抹掉的假账,这些掌柜和庄头们惊的脸色都变了。
这要是交到官府,他们全家都要发卖流放,大明朝对于那些欺主的奴才罚规苛严。
有两三个这些年也捞够本了,就一咬牙走了,他们其实也担心这东家会不会真的把他们告上官府。
可是他们留在这等于把柄就被人捏了一辈子,要替人做牛做马来还了,现在走,还来得及远走他乡,天大地大,到哪不是重新开始。
也有感念孟言茉的慈心的,他们是跟着大掌柜来的二掌柜,一直都被上面的大掌柜压着,这些年没有出头之日,如今大掌柜走了,说不定他们也能做成一番事业。
那几个庄头更是没有一个干净的,他们大多是农户无赖出身,对着王法有天然的惧怕,不敢这样一走了之。
孟言茉看着留下的几名掌柜很是面生,这些天议事的时候,他们都是站在那些大掌柜身后的。
几个庄头倒是老实的在这,没敢走,不过孟言茉也不准备再用。
庄头不同于掌柜这个职业,庄头的工作更类似于监督,没什么技术含量,不像掌柜的,不止要算账精,还要善于打理生意和产业,还有与官府的应酬。
“曾和”。孟言茉念了一个人名。
这曾和原来是在丝绸铺子做二掌柜的副手的,一个人却干了三个人的活,因为在铺子里没有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有出头。
刚才那名走掉的掌柜把他手下的人都带走了,只留下这曾和还在,其他的人正在想着,这傻蛋还留在这干嘛,小姐是不会用他的。
有谁听说过,有人会用一个不忠的手下的手下,却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叫道曾和的名字。
众人一愣,曾和也楞了。
半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道:“小,小人在”。
“我把东南的丝绸铺子卖掉,并不是不开了,只不过要挪个地方。你明日就到京城去,在宝丽银楼旁边买个铺位,重新开一家丝绸铺子,就叫做织云,你能办好吗?”
“是,是小人,一定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曾和激动的说道,他是贫民出身,很早就出来做学徒了,以前在铺子里做着最高端的伙计,却拿着很少的薪水,连老娘和妹妹都养活不了。
如今更是连媳妇都还没娶,想不到自己忽然就有出头的前途。
“这是一万两银票。我不希望织云的店铺多么金碧辉煌,但一定要低调奢华,懂吗?还有京城里所有花楼姑娘们的生意一律不作,平民生意也不做,只做命妇和世家小姐们的生意。记住了吗?”
“东家那样的话,恐怕我们的铺子几年内都开不了张”。
燕京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店铺早就分割了势力,自己这一个新开的小铺子还指望着专门做那些世家大族的生意。
这位东家小姐果然不会经营吗?
东家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反正自己还有一份薪水,家里的人总是饿不死了。
“那就不开”。孟言茉淡淡的说道。
她一点都不担心,到时候会没有生意。因为她要让织云的布匹独一无二。
之所以把织云开在宝丽银楼旁边是因为她以后肯定是要进京的。
在江南这里呆着,迟早是被长祖父连累,还不如进京掌握主动。
她准备开三家铺子,做到最好最精致,全都开在京城,以后供应自己在京城的花销。
宝丽银楼也得换地方,换名字,不然以后还得被家里的人搜刮了去,到时候自己那个爹一开口,说不定自己就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