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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默默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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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空放晴,冬日的阳光白惨惨的,照着房屋顶冰冻的洁白霜雪,廊檐下冻结的冰柱有尺长,光线折射,这些冰块就有了琉璃的光泽。

孟言茉穿着件月白色暗纹银线绣苍竹的袍服,她身形太瘦,身高在女子中却算不矮。

因此即使她里面穿了几层棉服,在外人看来,反而使得她瘦削的身体挺拔壮实了些。

她依然做男子打扮,头上插着一支竹簪,脸色在阳光里有些带着奢华气的病态惨白,身上披着的那件白虎绒的氅衣。

比雪还要白的兜帽边上的白虎绒,把她的脸衬托的如白玉般透明,一身低调的奢贵气息。

这样一个比玉还要润泽,比水还要透明,比雪还要清冷的贵公子一下马车,立即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进了护国公府,先是去到阴氏老太太的院子里请安,孟言茉态度一直淡淡的,让阴氏心里很不满,最后疏离客套的告辞。

阴氏一巴掌拍在炕桌上,“这小辈未免太清高了些”!

她亲切的把阴九当嫡亲后辈看待,这小辈却不识抬举,不想想他们嫡枝现在早就连宗祠都烧成一堆灰了。

小小年纪却在她面前摆着嫡枝嫡孙的款头。

阴氏向来慈和,这一生气,屋里的丫鬟都低着头不敢出气。

护国公挥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娘,他少年得志,得睿亲王看重,马上新帝登基,她还不登廷面君,施展抱负,又怎么会甘愿为我们公府驱使?”

“明年春闱举子榜上可有他的名字?”

阴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没有”。要想入仕,必要从科举途。

“难道新帝选拨人才不拘一格,平地提拔?”

阴氏有点难以相信,大明开科五百年,还没有皇帝这么用人的。

“应该不会,不然朝廷诸公实难平忿,不说其他人,就是那些御史们都要吵翻天”。

谁不是十年寒窗,三年三年在科举的炼炉里来回煎熬轮回,才博得功名,凭什么这个阴九免此劫难!

“新帝行事......”

阴氏的未尽之意,护国公自是明白,这位主做亲王时,那就是个让人心寒胆颤的人物。

“娘你也着像了不成”。

护国公说完又释然,他从小看到娘是怎么在祖父身边出谋献策的,就以为他娘是巾帼英雄。

娘在内宅几十年,不懂朝廷事也不怪。

阴氏看向护国公,等着他解释。

“睿亲王再荒唐放肆,那是有先帝替他兜着,如今先帝已逝,他若还以以往行事的路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不可能一个人统御着这天下。

既然要用人,要用大臣,就不能不顾大臣的声音建议”。

护国公指点江山的坐在炕上侃侃而谈。

“这也是我舍弃妹妹和外甥,让清儿进宫为后的原因”。

护国公知道娘虽然能理解他,但是心里肯定是芥蒂,此时不如一起说开。

“当时满朝重臣皆在奉天殿,皇城都在睿亲王的控制中,遗诏上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换句话说,谁站在那里,谁就是正统。

我护国公府这几十年来的壮大,虽也得益于小妹在宫中之宠,可更多的是我和廷儿在东南的经营,齐王是什么料子,在东南几年,我也算是明白。

我不能拿我们蒋家几百年来的基业去替他拼,先帝为什么会在临终前赐婚?娘,你再想想其他几位王爷的妻族,哪个有我们蒋家势大?

先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我们蒋家辅佐睿亲王安稳接过皇位。”

“话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可是那位的秉性......”

阴氏沉吟半响道:“我真怕这位不记恩,到时皇权做稳,就是我们蒋家兔死狗烹之日”。

他娘都能考虑到的事情,护国公焉能不忧?

“娘放心,我们蒋家有东南水师攥在手里,只要清儿进宫,诞下中宫嫡长,到时我就联络朝廷大臣,逼他立储下诏。

到时我们蒋家就是太子母族,其势就不是现在可比的了。

他若真是那么狠辣,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太子已立,到时皇帝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护国公说着,眼中渐有狰狞凶恶。

听到儿子的话,阴氏心下稍安。他们选择放弃齐王也是情势所迫,若是能打得过睿亲王的兵阵,他们自然是更愿意嫡亲外甥继位。

直到战起,睿亲王才让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见识了他在西北八年,真的不是去那里玩的。

原来镇国公府早就被他废了。那可是他的外祖家啊。

孟言茉正要出内院垂花门,就听到身后有个温柔温暖的声音叫道:“阴公子”。

孟言茉转身,就看到蒋暖清提着裙子小跑到她面前,连连喘息,呼出小团小团的白雾。

身后还有她的丫鬟捧着她掉落在雪地上的斗篷,急忙赶来。

看到孟言茉如黑玉般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蒋暖清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慌乱的迅速整理好了她的仪容。

脸颊却是不自然的红了。

孟言茉看着她这幅小女儿姿态,一瞬间愕然,接着却是轻轻笑开了。

原来自己不知觉间给明耀戴了顶绿帽子啊。

孟言茉扮成男子时本就极美,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有一种*蚀骨般病弱奢糜气,因为和明耀待一块时间长了,画皮模骨,显得贵气十足。

这一笑真如那阳光下飞舞着的雪花,晶莹剔透,精致到美好。

蒋暖清温婉的脸蛋越发的红了。

低着头道:“我观公子似乎身体生来有损,体寒难暖,今冬特别寒冷,做了一支暖袖,送与公子。

愿公子能暖意融融,融融尚可聊做念想。”

蒋暖清声音越说越低,孟言茉没有明耀的能耐,也就没听清。

只听到什么融的。

蒋暖清小字即为融融,这么做,是因为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小字,却不敢宣之于口。

“融融?”

这么想,孟言茉就轻声念了出来,她的声音本是可以压低沙哑,此时念出这两个字有一种特殊的蜿蜒低流。

“阴公子”。

蒋暖清因着她叫出她的小字,晕上两颊,低低喊了一声,从身后贴身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锦布包袱交到孟言茉手里。

孟言茉和她差不多高,此时蒋暖清低着头,就能看到她乌发云鬓的头顶。

孟言茉暗想,原来天下如她一般胆大的闺秀其实还是蛮多的,像大姐,像这位未来的皇后。

这若是收下,就是私相授受。

为了让蒋姑娘深深的记得自己,为了明耀的绿帽子戴牢点,为了必须不能自己一个人添堵。

反正她就是收下,这包袱肯定也带不出护国公府。

等蒋暖清等了半天疑惑的抬起头来。

孟言茉绽放一个模仿某人的笑,风流不羁微带着邪气,却在她过于清俊美貌的脸上,显得如男童般干净的温暖阳光。

虽是魅惑众生的笑容,却凭白的让人觉得有点恶作剧的可爱。

“蒋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有姑娘的心意,在下觉得心里已经很暖了,为了姑娘的好意,这暖袖却是收不得的。”

“虽然我很想收”。

这一句就很低了,还有点可怜委屈。

蒋暖清一下就觉得心里好疼。

“蒋姑娘,告辞”。

孟言茉走的很干脆,像是痛下决心一样的决然,身后的姑娘已经痴了。

要是问孟言茉这么祸害人家一个姑娘,羞不羞?惭愧不惭愧?

孟姑娘绝对会理直气壮的道:与其进宫后被某个臭男人迷的七荤八素,还不如自己先把人迷住。

要问为什么孟姑娘就这么笃定人家蒋暖清就会被某人给迷住。

这还用问吗。

自己这完全是走的某人的路子啊。

自己这个仿冒品都能把人迷住,派正品来,还不得把人心神都收了。

(孟姑娘终于在某人的折磨熏陶下默默黑化了,沫沫君表示好欣慰。

姑娘啊,你可挣点气吧。

必须不能一个人心塞啊。

在一旁看戏看的心塞到不行的沫沫君小拳头捶的桌子噼里啪啦。)

出了护国公府,孟言茉就赶下一场。

目的地:西宁侯府。

书房里,已经第十局了,别人是越败越不肯罢休,眼前的这好胜老头,已经连赢自己十局了,还不肯罢手。

本来对棋局就没什么天赋的孟言茉表示很痛苦。

人家是越赢越开心,眼前的老头倒是越赢脸色越难看。

瞧瞧那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终于好胜的老头发飙了,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摔:“鸣哥儿,你是看不起老夫还是怎么地!盘盘都让老夫大获全胜。

老夫的棋下的真有那么臭吗!”

孟言茉盘坐在炕上,脸上很无力很冤屈。

第十次解释道:“我真没有让您啊”。

无奈,好胜老头儿压根不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书傲楼,和杨家的那丫头下的那盘棋惊险诡谲,怎么到老夫这就去平稳无奇。

和人姑娘下棋你就那么用心,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你就敷衍了事?”

开始时只以为这老头好胜好强,接触后才知道这老头不但好胜还非得逼着别人认输不算,还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真的是甘拜下风才算完。

孟言茉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不然自己遇到的老头,除了祖父,怎么就没有正常的呢。

孟言茉正想着怎么告辞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好像还有仆妇争吵的声音。

西宁候当即就怒了。

有客在此,成何体统!

“怎么回事!”一声喝声,外面守着的小丫鬟立即进来,不安禀道:“奴婢也不知何事,听着好像是五小姐和三小姐的声音”。

两位小姐一向拔尖好强,不想今日争吵的声音传到了这里来。

“把三少爷喊来”。

西宁侯无意下棋了,孟言茉松了口气,看着要处理家事,自己在这似乎不太合适,对着老侯爷道:“晚辈先告辞了”。

“等会儿,让驰哥儿送你”。

西宁侯自忖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把曹驰叫过来,问清缘由,就是想让孟言茉知道他们侯府绝不是没有规矩浅薄的那种人家。

怎么能这么让孟言茉带着这种印象离开。

孟言茉没有想到这老头是这种想法,只想着这老头看来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曹驰进来就看到孟言茉长身玉立,风姿逼人,倒是一愣,自从上次见面后,后来他和曹咏还去官带桥找他游玩。

可惜守门的小厮告诉说这人出去云游去了。

想不到今日却是见到。

“吵吵嚷嚷的,成何规矩,怎么回事!”

西宁侯拉长了脸,把处在惊艳中的曹驰拉回神。

“五妹和三妹因为裁衣服的事情有点小争执”。

曹驰小声回道。客人在此,祖父您真要刨根问底吗。

“裁衣服有针线局管事管着,她们争什么!”

老侯爷一点不见外,继续问。

曹驰有点尴尬,看的孟言茉也有点不好意思杵在这了。

“三姐儿和五姐儿孝顺,祖母高兴,就开口赏给她们一人一匹烟霞罗,可开了库房,只有一匹,两人这才争了起来”。

曹驰越回越觉得发窘,棱角分明的蜜色脸颊隐隐有红色。

孟言茉听到这也算听明白了,西宁侯府的家底远不前了,老侯爷和老夫人大概不管庶务,所以不是很清楚。

也是,西宁侯的族人子弟在抄题里的位置多数是在京卫所里,那里的位置是要而不贵,又不与朝中大臣,地方官员们寒暄经营。

唯一的收入只有奉银和祖田。

供应着偌大的家族消耗,早该只有空架子了。

有多少世家大族外人看着煊赫,内里却不如外表光鲜,只是有的家族是不争气,子弟们纨绔,这西宁侯府却是不善经营的关系。

一个和明氏同样悠久,底蕴十足的家族,现在却因为穿衣,两个嫡小姐争吵不顾体面,也是一种悲哀。

“真是放肆!

把她两个给我关宗祠里去,七天内不准送饭,有谁敢偷偷送饭,立即给我打出府去”。

西宁侯爷气的要命,他知道老妻一向对内宅的孙女们多是纵容宠惯,不想已经养成这样的地步。

曹驰闭上眼,丢人都丢这个地步了,索性一下说完吧。

“祖母恐怕不会同意,孙儿这也不敢把两位妹妹带走”。

“反了,反了”。

西宁侯气的一抖一抖的,大怒道:“把你老子给我叫来。”

于是越站越往边角里努力忽略自己存在的孟言茉不得已的看了场家庭大戏。

先是西宁侯爷中气十足的把西宁侯世子大骂了一顿,然后把世子夫人,也就是曹驰的娘又骂了一顿。

最后是自己的老妻,直骂的泪如雨下,最后赌气道要带着儿子媳妇回金陵娘家去。

西宁侯怒声道:“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休书送过去,大媳妇,你要走就跟着你婆婆走,我们训儿娶不回来贤妻,写封休书的能耐还是有的”。

直说的世子夫妻两人大冬天的跪在院子里。

看着侯爷的老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孟言茉默默的当壁花,暗道:这老头真是够绝的,也不怕把自己整成孤家寡人。

最后整场大戏,以老侯爷的完胜告结,老侯爷夫人被剥夺了管家大权,说是让静养,其实是因为养残了几个孙女的惩罚,被关起来了。

人都下去了,孟言茉着实尴尬,宁愿继续当壁花。

这默默把人家的家务事看个底掉,真不是她太八卦的原因啊。

西宁侯发火发的太投入,早就把孟言茉给忘了,此时一看到眼前似乎从墙壁里钻出来的人,老脸上也一瞬间闪过尴尬。

咳咳两声,正要说话,孟言茉抢先说道:“刚才想着侯爷下的残谱,实在是高明,这一沉思就忘记了时辰,都这个时辰了啊。

呵呵呵”。

干笑两声,证明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没注意。

西宁侯,曹驰:“......”

孟姑娘,你那刚被八点档大戏刺激的八卦之光大亮的眼睛是肿么回事,啊!喂!

小丫鬟匆匆来报,脸上还一副惊恐的模样。

西宁侯刚消的怒火又噌的下点燃。

“这么惊慌干什么!”

“回,回,回侯爷,三,三小姐,说受不了这等羞辱,喝药自尽了”。

小丫鬟缓口气,终于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什么!

孟言茉也瞪大眼,终于明白西宁侯老夫人是怎么辣手摧花,养残孙女的了。

被祖父罚跪宗祠,怎么能算是什么羞辱呢。

呃,虽然在一众仆妇间,这样的惩罚,让老夫人和两位小姐的脸都丢地上了,可是她们的错,西宁侯爷的脾气又太好强。

这种结果倒是意料之内的。

只是这小姐三观明显不接地气啊。

“自,自尽”。

“好好好”。

西宁侯爷一个踉跄倒退,手抖着。

孟言茉连忙扶住他的胳膊。

“给我丢到乱葬岗去,我们曹家没有这样的女儿,让你三叔来”。

老侯爷对着曹驰道。

死的那个小姐正是三房嫡女。

又被迫看着老侯爷怎么逼着三老爷休妻除了闺女在族谱上名字的戏码。

孟言茉默然。

这老头绝壁是要当孤家寡人的节奏。

处理完这事后,西宁侯也没有什么心情再说句话了。

挥挥手,让曹驰送送孟言茉。

孟言茉没走,对着西宁侯爷道:“今年冰冻,三月汛期泛滥,广济棉花产量大减,山东,陕西,江南来年棉花价格大涨。

阴九愿意同西宁侯府合作这笔生意,不知道侯爷意下如何?”

在听到曹驰回到两位小姐争执的原因是,孟言茉就想说出这个提议来提携西宁侯府,可是老侯爷的脾气跟炮仗似的。

她从头到尾没有机会插嘴,她完全是被迫留下的啊。

西宁老侯爷经过这次内宅的事,好像又老了几岁似的,看着孟言茉半天。

“不枉老夫背弃祖宗,为了子孙同你狼狈为奸,总算你这后辈还算良善”。

喂,老头,夸人就夸人,什么叫狼狈为奸!

明明是强强联合好伐。

“棉花生意你同驰哥儿两人合计,我们侯府人倒还有几个,没有银子,没有商队,也没有结识的棉花商行。

怎么来,你要有个章程,别无头苍蝇似的。好了,就这样吧,老夫累了,最近不要来打扰我”。

孟言茉:“......”

喂!老头,你的好胜呢,你的好强呢,你这一副老子就是白拿银子干股的老光棍姿态要不得啊。

曹驰送孟言茉出府。

“祖父一生要强,不与达官贵族结交,这临老了,也不得不面对侯府现状。

我们侯府也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他那么说话,也是因为不好意思,你别介意。

我们侯府——”。

曹驰说道这,往四周看了下,靠近孟言茉三步,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飘进他的鼻端。

“我们侯府有自太祖时就保留的暗卫,有这样一批人,我们做棉花生意在如今到处山匪横行的各地也有保障”。

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五大守护家族的秘密说出来了。

也许是自第一次见面,祖父就决定要把侯府交给这个除了明氏皇族的外姓人。

也许是刚才连自家最不可扬的家丑都给这人看了去。

也许是这人黑泠泠的眸子看着是可信之人。

曹驰就这样把自己的暗势力暴露了。

虽然世家大族养暗势力是不言的秘密,在皇权下,不管权势有多大,哪怕是亲王也是不准养死士的。

曹驰明知道阴九是新帝的人,还这样脱口而出,孟言茉心里微动。

这就如同是在赌一个人的信任。

那她是否也可以把金矿赌给这个侯府?

如果有侯府的暗卫接手,金矿是否不用上交?

出了侯府,孟言茉刚想上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个好听的声音带着惊喜叫道:“阴九”!

孟言茉回头,折射着雪光的暖阳照在那穿着一身华服的公子身上,那熟悉到陌生的流光凤眸,让孟言茉脚底一打滑,差点吓摔倒。

身后的紫苏连忙扶住。

待仔细看去,孟言茉吁出口气,吓死她了,以为又被某人捉个现形。

却原来是和某人有三分像的明照。

“阴九你这身子骨怎么越来越弱了,啧啧,瞧瞧,这脸蛋白的跟抹粉似的”。

说着还伸出手指摸了下,明照看着自己的光洁的手指楞了。

好滑。

没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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