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遏必隆被俘
火炮和火枪与马刀和弓箭的对决就此在平安城下展开。仅仅半个时辰。遏必隆部五千jīng锐悉数溃散。
遏必隆无路如何都想不到。堂堂正正的阵战。八旗劲旅竟然败的如此彻底。事实上。他和他的八旗劲旅几乎连明军的边都沒挨上。当八旗皮甲步卒正面冲击时。明军的火枪全数开火。铅弹就像冰雹一样砸了过來。披甲兵则像割韭菜一样倒下一片又一片。
与皮甲步卒相比。由侧翼围攻的骑兵境遇也绝不比皮甲步卒要好。按照以往的经验。明军火枪至多三lún以后。便会成了烧火棍。而那时便是八旗骑兵骑射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然而。他们想错了。明军侧翼的火枪不但连续不断。就连射程都远远超过了八旗骑兵的骑弓。当骑兵打算掠阵而过。向明军军阵投射第一lún箭雨时。火枪齐射开始了。随着陡然弥漫的白sè硝烟。一lún铅弹就扫射了上百的骑兵。
侧翼骑射袭击受到突如其來的猛烈打击。便以失败告终。但遏必隆如何能甘心。面前的明军不过三四千人。比他的八旗jīng锐还要少。如果对方有上万人。也就罢了。可明军人数明明少于八旗劲旅。如果就这么被打的毫无办法。传回去。他遏必隆还有何颜面见人。
于是遏必隆下令不论骑兵步卒。一律qiáng攻。不惜一切代价攻入明军军阵。只要将他们的军阵冲垮。这一战便再沒有悬念。然而。遏必隆很快就绝望的发现。任凭八旗劲旅如何猛冲猛打。明军长长的线阵。就像一堵铁墙。无路如何都冲不破。
八旗披甲兵前仆后继。倒下一批又冲上去一批。他们甚至连明军的面都摸到。就在伤亡惨重的情形下溃退了。就算八旗劲旅勇武至极。也难以承受如此猛烈的打击。和如此惨烈的伤亡。
骑兵尽管凭借着战马的速度直冲到了明军军阵之中。但明军手中的火枪上竟然还chā着一柄长长的短刃。成百上千斜斜的支在地面上。短刃向前。骑兵一头撞上去就向撞到了满身是刺的刺猬身上。
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遏必隆麾下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三成的人马。而这个比例已经是冷兵器军队可以承受的极限。就算满清八旗也不例外。他们开始不再听命。转而溃败。逃命。
“都给我回去。回去。谁再擅自撤退。杀无赦。”
看着已经失去了控制的部下和士兵们。遏必隆欲哭无泪。他不甘心。他要拼死决战到底。奈何已经沒有人再听他的将令。
遏必隆挥着马刀一连斩了十几个从他身边夺路而逃的溃兵。但仍旧无济于事。一名八旗兵不甘心被杀。举刀抵挡。遏必隆心神剧震之下。竟被对方将手中的马刀磕的飞了出去。
那溃兵先是一愣。然后经习惯性的将手中马刀挥了出去。遏必隆躲闪不及。身上的布甲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被割破后。鲜血四溢而出。
“章京被杀了。章京被杀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果见牛录章京遏必隆浑身是血。本就溃散的军心彻底崩溃。
“快撤。快撤。回去投豫王。”
再沒有一个人理会遏必隆。甚至连他身边的亲兵都弃之于不顾。遏必隆就像一块破布一般。被丢弃在了战场上。那溃兵一刀造成的伤口不浅。从右肩。斜斜的横贯xiōng口。直到腹部。更为严重的是。遏必隆右臂筋腱竟被一刀割断。自此便再不能持刀弯弓。
整个溃逃。持续了仅仅不到半个时辰。遏必隆身上的伤口影响了他逃跑的速度。他试图在乱军中找到自己的战马。但很快又绝望的发现。属于他的战马早就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骑走。
辽东流传一句谚语。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遏必隆就是典型的熊将。qiáng悍如满清八旗。到了遏必隆手中。竟然连溃逃都溃的如此不堪。
“不许动。”
“不许动。”
随着几声凶狠的呵斥。一杆杆乌黑冰冷的铁管子顶住了遏必隆的脑袋。遏必隆不傻。知道只要动一动。对方扣动扳机。十几颗铅弹立即就会将他的脑袋。像打西瓜一样打爆。
到了这个份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遏必隆相死。他想和这些明军拼了。杀死一个就够本。多杀一个便多赚一个。可他暗暗憋了半天。终究是沒有这个勇气和决心。最后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遏必隆本來想冒充普通士卒蒙骗明军。但是他是身上华丽的布甲出卖了他。一看就是个大官。俘虏他的明军岂能相信他的谎言。
后來经过俘虏指认。此人竟是奴酋努尔哈赤的外孙。姚启圣得知后立即便如获至宝。将遏必隆单独关在经过加固的牢房中。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找來整个平安道最好的医生为他诊治身上的刀伤。
不过一连治了七八日都不见好转。遏必隆身上的疮口居然已经有了溃烂化脓的迹象。
正好一名西方传教士。跟随南京來的商船在平安道登陆。而这名传教士又jīng通医术。在为遏必隆诊治一番后。表情沉重的对姚启圣说道:“尊敬的阁下。如果你们要虐待俘虏。又何必装模做样的为他诊治。”
姚启圣被问的莫名其妙。待那传教士详细描述了遏必隆的伤口是如何溃烂化脓时。才恍然大悟。
原來。不知是哪个朝鲜国的郎中。故意在遏必隆的伤口中抹上了wū秽之物。如此不但无法好转。溃烂化脓也就不见奇怪了。姚启圣得知真相后。大骂那些朝鲜国的郎中黑了心肠。
盗亦有道。医生仁心圣手。就算与满清鞑子有着解不开的仇恨。也要堂堂正正的报仇。这种手段真是令人发指。令人不齿。
传教士以烈酒为遏必隆彻底清洗了窗口。遏必隆也是条汉子。虽然是败军之将。却硬生生忍住。沒叫一声出來。其间几次疼的晕厥过去。
即便如此。传教士仍旧无奈的告诉姚启圣。“清洗以后也未必能保住他的命。如果继续恶化。我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