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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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副市长（以下简称老赵）倒是一点都不见外，他径直坐下，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门口喊了一句：“别不好意思，快进来吧。”
我寻声望去，难道门外还有人，前台已经知趣退出去了，这里就我和老赵两个人了，难道今天他还带别人来了。
我很是奇怪了，按理这种事情应该藏着掖着啊，特别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更应该小心谨慎呢，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我真是佩服他，万一走漏了风声，肯定对他的前途和事业有很大的影响的，我都不经替他捏把汗呢。
在老赵的催促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看样子十分不情愿，扭扭捏捏的，头也是低着的，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不过他身材很是高大，得有一米八吧，西装革履的，气势很好，但是很明显有些垂头丧气。
老赵看到他似乎很生气，都不高兴多看一眼，嘴上更是冷嘲热讽：“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不然哪里用得着来这个地方，把头抬起来，别给我丢人现眼。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没人会知道你来这的，没用的东西。”
那个男的听到老赵的话后，马上抬起头来，似乎很忌惮，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很俊秀的一个小孩子，五官端正，高挺的鼻梁，称得上是个帅气的男人。不过我看精气神好像不行，眼窝塌陷，眼袋很重，而且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很虚。关键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像老赵啊。
“赵副市长，这位是？”
老赵显然脸上有些难看，他清了清嗓子，还是说了出来：“这是我的儿子，我带他来，是有些事情想你帮他，我已经跟杨总打过招呼了。”
这就难怪了，我说怎么看着那么像呢，原来是父子两个。等等，老赵亲自带他儿子来这里，难道不是老赵想代孕，是他儿子想代孕？
我总算搞明白了，老赵有儿子了，还要代孕干嘛呢。我看他儿子神情萎靡，倒是像有那方面需求的人。难怪天哥会这么重视了，赵副市长的公子能不重视嘛，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豪顾客可以比的。我敢打赌，如果这次赵家公子真的想代孕，天哥都不一定会收他们一分钱，这点天哥还是懂得做的。
老赵扫了那个男人一眼，满脸不高兴，也是啊，这种事情搁谁，都不好受。堂堂副市长的儿子，居然要沦落到来代孕公司求子了，这讲出去不得笑死人了。
“还不过来，傻站着干啥呢。”
那个男人在老赵的责备声中，缓缓地挪过来，找了一张靠得比较远的座子坐下了，他的神情很不自然，我看得很清楚，手都有些抖，马上又低下头去了。他这么怕自己的老子啊，不过我想平时在外面，赵大公子肯定不是这副做派吧。
“柳总，这次真的要麻烦您和杨总了，帮小儿这个忙。”
“您太客气了，能选择我们，就是说明您信任我们，您放心，我们肯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老赵听完，脸上的忧愁还没有散去，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柳总，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您是知道的。”
“您把心放肚子里面，除了我和天哥之外，没人第三个人会知道赵公子的身份的，您大可放心。”
“那是最好了。”老赵神情这才松了下来，他跟儿子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赵公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神色也舒缓了不少，没有之前刚进来那么紧张了。
说完，老赵就站起来了，他冲我说：“柳总，我这还有点公务要处理，小儿就留在这里，一切事情您和他沟通，这事就多劳烦您了。”
我当然是一口一个客气啦客气啦，老赵扫了一眼赵公子，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我一直送他到楼下，他上了车，这次他坐的可不是公车，我想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亲自目送老赵远去，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我眼线里，我才重新回到公司。上楼这点时间我在思考，该怎么和那位赵公子谈呢？他毕竟是大有来头的人，我言行得小心一点，既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也不能说到他的痛处咯，这可真是不简单。
寻常的客户，我是有一说一，因为我不用卖他们的面子，反而是他们求着我。该说该讲的，都说出去了，听也好不听也罢，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但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赵大公子，跟我那些客户可不一样，我必须小心谨慎。
天哥都得罪不起的人物，可不是我能开罪的。
我回到办公室，看到赵公子，他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紧张感还是没有消除。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很意外，接过水，道了一声谢谢。
我把名片递给他，然后笑着说：“我还不知道您的码字呢。”
赵公子尴尬地笑了笑，回到我说：“我叫赵绅麒，绅士的绅，麒麟的麒。”
哦，赵绅麒，这名字挺怪的，少见。他爸叫赵炳生，这名字多有乡土气息啊，接地气嘛。不过，毕竟相差几十年，我们乡下就有这样的传统，贱名好养活，小鬼不稀罕。若不是我爸读了书，估计我的名字也就是柳红、柳娟之类吧。
“赵公……我还是叫您赵先生吧，您不介意吧。”
赵绅麒摇摇头，叫什么现在真的是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愿早点结束这件事情，他长这么大，怕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吧。
“您能大致和我说说您的情况嘛，我需要有一定的了解，才能推介一些适合您的方案。”我说话尽量慢一些，然后语气尽量平和一下，我怕吓坏这只“惊弓之鸟”，他显然对这件事情，或者说代孕，是很排斥的，若不是他爸的意思，他今天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赵绅麒想了一伙儿，抿抿嘴，然后喝了好几口茶，纠结来纠结去，眉头锁得很紧，终于，开始开口了：“我的具体情况，应该早上已经传真过来了，我就简单讲一下。我结婚三年了，我妻子是一位教师，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这事儿，我爸很急，所以……”
他没有往下说，而是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一伙儿功夫，他出了好些汗了，可我这屋子里并不热啊，可见他内心是何其的紧张和纠结。
我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这位公子哥，你和他谈吃喝玩乐或许行，你要让他亲口说出自己的不行来，那真是难比登天啊。我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我走到办公桌旁，看起早上摆在我桌上的文件，我刚刚还没有来得及看完。看到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上面写了赵绅麒的名字，检查结果是精液不液化，这个是很多男士不孕重要因素之一。
我继续往下看，还发现了他妻子的检查报告，居然也显示有问题，鉴定意见是怀孕的几率非常渺茫。
夫妻两个都有问题，难怪要找到我们了，正常的治疗途径，已经很难再让他们怀上孩子了。所以，这才大费周章，找到我们，现在看来，也确实只有我们能帮助他们赵家延续香火了。
我又和赵绅麒聊了一伙儿，主要是解答了一些他的疑问和顾虑，然后我就送他出去了。我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揉揉太阳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案子啊。我想，或许我应该问一问天哥的意见，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我拨通了天哥的手机，天哥接了电话，我问天哥：“天哥，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在办了，刚刚送走了他们，但是我有一些事情向您请教。”
“你说吧。”天哥的声音似乎很是疲倦，回答得有些有心无力。
“这个赵绅麒该如何安排呢？”
“这个……就按照正常流程走呗，记住一定要挑选最好的代孕母体供他们选择，然后注意全程保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这点是非常重要的，明白吗？”
“我明白的，天哥，这点我会格外留意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没事儿，就挂了吧。”
天哥挂了电话，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没有头绪，天哥也只是和我说了场面上的一些话。具体操作还是要有我来安排，这件事情，非比寻常啊。
普通的客户，如果真的出了岔子，那么公司只需要按合同赔偿就行了，但这次赵绅麒的案子，是绝对不容许出任何岔子的，因为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他们的身份大不相同。
这件事情，我必须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既要完美地把孩子给生下来，也要全程保密，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我现在思绪有些乱，我想应该问问陈辰的意见，毕竟她现在在一线，她的意见现在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我拨通了内线，我说：“陈辰，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