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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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借蒋家的家世背景为我铺路。一方面让在场的所有主事人都认为是蒋天润卖天哥、卖我这个面子，肯站出来为我站台；另一方面也要大家知道我的圈子，已经不仅仅是在这个组织里了，我有我的人脉和交际。
这样一来，大家或多或少会对我产生一些新的看法，而不再仅是停留在我是靠天哥庇佑才起来的。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印象，就是我柳红卿也有我自己的招数和手段，绝不再是那个以前任人欺凌的小丫头了。
接近尾声的时候，蒋若溪才重新和我走到一起，这我也是有考虑的，如果整场都和我在一起，难免会引人怀疑。所以，我叫她多和那些主事人接触，特别是天哥，聊聊天，插科打诨也是好的，反正他们不会跟蒋大小姐计较的。
蒋若溪见到我，满脸倦色，看来和那些老江湖应酬，她很是疲惫，她本来就讨厌这种交际的，所以才去教钢琴的。今天为了我，算是豁出去了。
蒋若溪刚想开口，我就立马打断她，我说：“好了，这个月的素当家我包了，另外送你我旗下十几家场子的终身免费vip，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限场次，不限金额。”
蒋若溪听完，转怒为喜，给我肩膀上轻轻来了一记粉拳。然后嘟着嘴说道：“算你有良心，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道：“笑话，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的，你以为我是青青啊。”
蒋若溪这下好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好啊，我要把这话告诉青青去，说你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
我本就是一句玩笑话，青青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开玩笑，耍蛮横，我们都习惯了，倒不是说她真的不守信用。我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好啊，你去说嘛，不过素当家和那个终身免费券，你就别想拿了。”
我这话可像是掐住了蒋若溪的七寸一样，她因为和家里闹翻，蒋天润气得把她的所有卡都停了，她现在是财政吃紧。要不是我“救济”她，她现在估计已经揭不开锅了，我们大小姐的消费，靠着那万把块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的。
“好啦好啦，你和我开玩笑，不许我和你开玩笑啊，真是啊。人啊一升官，一言不和就发脾气，我也是醉了。”
我和蒋若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地来回扯淡，好不开心，聊到宵夜了，蒋若溪提议去素当家吃宵夜，她想这一口了，我说好啊，叫上陈辰和青青她们。
正当我们就要离开酒店大堂的时候，独眼老六找到我，说天哥要见我，让我过去一下。我一愣，怎么，天哥还没有回去啊。我安抚了蒋若溪，告诉她我马上就会回来，叫她耐心等一伙儿。
我跟着独眼老六来到了停在酒店停车场的天哥座驾旁边，车上就天哥一个人，驾驶员都没有看到，天哥摇下车窗，对我说：“上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我上了车，坐在天哥身旁，天哥看着我，眼里很是温柔，他笑着说道：“不错啊，今天的表情很棒啊，杨懿还把雷老七的事情告诉我了，哦，就是那个雷响天。没想到你也处理的很得当，最后还把蒋天润的女儿给请出来了。”
额，我脸上有些尴尬，难道天哥看出来了，蒋若溪其实是我请来的，不过，我还想做最后挣扎，我轻声辩解道：“蒋大小姐来，我是很意外的，肯定是您天哥的面子。”
“好了，对我还要有保留吗？蒋天润的尿性我会不知道，就算是我过寿，他都不会帮我付钱的，更何况还把她女儿给派来了，这就更不可能了。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不过散场之后，我看见你和蒋天润的女儿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都是你布的一个局啊。”
我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天哥轻易地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能瞒天过海呢，没想到现在就穿帮了。我心慌了，我赶紧向天哥致歉，“天哥，我……”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并没有说你这件事情办得不漂亮，相反，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出色。不仅仅利用蒋天润给你撑了场面，还给那些老伙计们打了一个迷踪拳，叫他们心里没有底，这些都很棒。但是，我希望以后你再有这样的主意，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天哥说的很轻很温和，但是我知道天哥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别扭了，他最讨厌下面人隐瞒什么，这算是大忌。没想到自作聪明，对付了那帮老家伙，却犯下了天哥的大忌，这真是得不偿失啊。
“好啦。”天哥拍拍我的大腿，然后又说道：“别往心里去，你好好做，我就是你的靠山，你也别有太多负担，你永远记住，天哥只想你越来越好，你懂吗？”
我低着头，点点头，然后就下车。看着天哥座驾远去的影子，我心里不是滋味，天哥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他已经开始对我心存芥蒂了吗？还是只是敲山震虎，我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杜经理来了，他“死而复生”的事情我似乎想到了很多以前没想到的方面。
看来，我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了，天哥扶你的时候，同时也是在试探你，我有底线，同样，天哥也有底线。我的底线被人踩到，我会不高兴，同理，天哥的底线被踩到，他一样会不高兴，区别在于，天哥是我的天，我只是他的一个属下而已。
天哥没走多久，杨懿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我一直呆在原地，想事情，都没发现他把车子开过来了，他按了按喇叭，我才回过神来。我发现蒋若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车，她见我面有疑问，她马上对我说：“我看你还没回来，就喊了杨懿，他说知道你在哪，就把车子开过来了，没想到你真在这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杨懿把我怎么对付雷响天的事情告诉了天哥，难道，他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天哥，我原本不太意外，但是天哥刚刚那一番话加上这个事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我上了车，一脸沉闷的表情，蒋若溪瞧我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刚刚还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伙儿功夫，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没有理小溪，而是直接问杨懿：“你把那件事情跟天哥说了？”
杨懿没有否认，他也没有回应，而是依旧开着车。蒋若溪瞧我们俩，像是瞧西洋镜一样，不过她知道气氛有些不对，所以她也没有开口，就坐那，看着我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责任，再说，也是为了你好，我怎么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乱来，我怎么做，没什么不对的。”
杨懿这话，一时让我语塞，我没有找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是啊，这确实是他的职责啊，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如果有出现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那么他是有义务向天哥汇报的。
这些都挑不出毛病，但是我心里却不是很舒服，因为我把杨懿当朋友相处，而不是那种主仆的关系，虽然知道他是天哥的眼睛，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多想。
可事实给我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完全是我“自作多情”了，杨懿再好，还是那双眼睛，他要时时刻刻地盯着我，只要他在，我就没有秘密可言。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些后怕，想到我以后的生活都要曝露在阳光之下，没有任何私密空间，我就觉得毛骨悚然，这肯定不是我要的生活。
看着杨懿开着车，一路狂奔，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只是这巨大棋局的一枚棋子罢了，有时候，真的不能太高估自己了。
人生，真的有很多无奈，只是你还没有遇到更好的选择而已。
我不想让蒋若溪看出我的异样，我马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告诉蒋若溪我没事，只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杨懿交流一下。杨懿没说什么，他还是开车，他并没有揭穿我。
蒋若溪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她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她现在想的就是，自己那顿丰富的晚餐可不能错过了。
所以，她很快就又有说有笑的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说实话，很是羡慕呢，我多想和这位大小姐一样啊，没心没肺地过下去，这样就少了很多烦恼了。
其实，我能变成蒋若溪、韦青青、陈辰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庆幸呢，因为她们都有我眼馋的地方，蒋若溪的潇洒不羁、陈辰的坦诚平实、韦青青的恣意纵横，都是让我艳羡不已的。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变成了她们三个人，过着她们的生活，然后就乐不思蜀了，可是到了最后，看到她们中的某一个人过着我的生活，我又于心不忍，跟她们换回来了。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人啊，真是有定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