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赌神驾到
打定主意去赌场捞一把后，叶秋离也不迟疑，施施然地在路边搭了一辆78路公交车，直奔市区很有名的天上人间娱乐城。他可是听别人说起过，这天上人间乃是京城一伙太子爷联合开办的全国性连锁企业，名声特别响亮，也算是每一个大型城市红灯区中的标杆级存在，其股东成分十分复杂，各地的一二把手都在里面享有利益，管理制度相当正规，安全性也很好，在它里面玩乐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这家娱乐城除了红灯区最主要的特殊服务十分到位之外，里面还有规模很大的赌场和地下格斗场。在那里面混迹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权黑富穷不绝，端得是藏龙卧虎，驳杂得很。叶秋离之所以选择这家赌场，也正是因为听说它的规模很大，进进出出的资金很多，千儿八百万的，完全不值得一提，像他这样的小角色进去之后，很难掀起什么风浪，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的展往往与当事人的愿望南辕北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叶秋离虽然打定主意要低调行事，悄悄去赌场捞上一把就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但是事实却让他的计划很快就破产，不知不觉间便引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就像现在，他就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从他挤上公交车开始，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投来打量的目光，这些目光的主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光明正大，有的偷偷摸摸，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搞得他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这其中更有几个小女生，一边看还一边窃窃私语，看上去很是兴趣盎然。
经过四五站路程，被车上乘客奇怪的目光弄得别扭不已后，叶秋离终于忍不住全力施展开自己的听觉，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附近，打算听听她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值得众人如此注意。
为了增加窃听的效果，满腹疑惑的叶秋离甚至连刚刚修炼成功的真气都用了出来，用以增强耳部神经的灵敏度。这却是他在浮云仙府中实验自己得到的各种能力时现的一个小窍门，只要将真气运行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能极大增强那个部位的能力，从而提升自己在某个方面的特殊能力。
此时的效果也没有让叶秋离失望，超强听力之下，他终于现众人反复打量他的原因，只不过那个结果却让他越迷惑起来。原来，这些人之所以用那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全都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色和皮肤。仔细倾听后，他还听到了好白、好嫩、好光滑、好漂亮等词汇，好像就是在说他。
用“帅”这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那很正常，也很容易被人接受，但是用“漂亮”二字来描述一个男人，那就有点奇怪了，很是有点不对劲的感觉。这样一种状况，着实让叶秋离有点不明所以，为了尽快弄清楚其中的原委，他赶紧找了一扇玻璃窗，凑上去照了照，看看自己的脸上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
这么仔细一看，叶秋离却是着实哭笑不得，郁闷不已。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洗髓丹惹的祸。洗髓伐脉，全面清除身体内部的污渍与杂质后，他全身的皮肤都美化了一遍，脸上自然也不例外。脱去一层老死的角质层，又去除了痣痘疤痕之类破坏感官的东西，他的一副面孔确实白嫩异常，大别于常人。再加上修真入门后，全身灵气勃，神光外泄，脸上自然而然地就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莹光，看起来确实耀眼夺目，引人注意。
在此之前，叶秋离也曾在易经洗髓后注意过这一点，并且很是感慨了一番修真的不凡，以为传说中仙肌玉骨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况。只是这几日来，他一直和大乘期修真高手陆在一起，在陆那身卓然风采的对比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气质风度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幅修真者的容颜，倒是忘记了普通人绝不可能拥有这样健康的肤色，更不可能拥有这种超凡脱俗的独特气度。
整日沉浸在污染严重的钢铁、水泥丛林间，一般人的身体早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即使再怎么努力地保养与护理，也不可能达到修真者那种纯净无暇的健康状态，二者放在一起，绝对是天差地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叶秋离就这样没做任何掩饰地往这公交车中一站，那当真是皓月与繁星的鲜明对比，美玉与顽石的同台陈列，确实让他有种鹤立鸡群的卓越感，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嗯，这倒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看来还要想想办法才行，否则太容易暴露行踪。”现自己与别人的巨大差异后，叶秋离不禁沉思了起来。他原本是准备利用千变万化面具，变换一副普通容貌，然后去赌场捞一票就走的，此时察觉到这个方法依然有破绽之后，立刻开始思索补救的措施。
“哈！有了，灯下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这样的话，绝对没人会再注意到我的肤色气质了。……我实在太聪明了，竟然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大概是天灵子改造大脑后变得更加聪明了，只是在脑海中转了几个弯，叶秋离就想到了一个十分绝妙的解决方法。
弄清楚况，心里有了主意后，叶秋离不再关注车上其他人的议论，而是专心推演起他刚刚想出来的那个计划，努力将它完善得没有任何破绽。等到78路公交车刚刚走完一半路程的时候，他已经完善了那个主意，也不等抵达目的地，中途就找了一个站台，下了公交车。
下车之后，叶秋离没做任何迟疑，先是走进一家理店，稍稍打理了一番自己的型，之后又使用千变万化面具改换容貌，去到另外一家服装专卖店，购买了一整套九匹狼牌衬衣、西装、风衣和领带。等到所有东西全部准备好之后，他的身家也瞬间缩水了一大半。
若是再加上他之前以另外一幅面貌购买的北极熊牌钢衬真皮手提箱，美洲豹牌墨镜，丛林鳄牌皮鞋和皮带，他银行卡里不到万元的存款基本上已经花得干干净净了。
借用专卖店的换衣间，换上刚刚购买的那一套服装，叶秋离又慢慢调整了一番千变万化面具，将之变幻成自己需要的形象，直到全无破绽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将这个形象固定下来，随即又变幻面具，换回之前随便虚拟出来的面目，走出了专卖店。
“哇！好帅！”换完行头，才刚一从换衣间出现，叶秋离就听到了专卖店售货员们掩饰不住的惊叹声，还好，这一次这几人的赞美总算没有用错词，没有让他再次郁闷一番。
当然了，就算有所错误，他也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的，反正他现在的这副面目，也只是随便变幻出来的一次性选择，除了比较帅气以外，再没多少显著的特征，用完这次后也不会再次重复，随便别人怎么评论，对他来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
“谢谢夸赞！”给了几个小姑娘一个迷人的微笑后，叶秋离拎着替换下来的旧衣物，迅速离开了这个差点就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服装专卖店。一边走，他还一边暗自腹诽，若不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隐藏自己，他才不会如此麻烦地左变右换，不敢以真面目出现，也不会专门过来购买一套可能只使用一两次的昂贵行头。
潇洒地离开服装专卖店，叶秋离又继续步行了十多分钟，等到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迅速闪进一个偏僻的角落，运功打开乾坤袋，从中取出之前购买的墨镜、皮箱等特殊物品，又调整好千变万化面具，变幻成之前设定好的模样，从头到尾，将自己仔细装扮了一遍。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他才将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全部丢进乾坤袋中，三转两转地绕到另外一条街道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天上人间赌场。
……
傍晚时分，天上人间娱乐城门口霓虹闪烁，人流如织，五大三粗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盯着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仿佛一刻都不敢大意。
“我靠！赌神？！”
就在娱乐城门口涌出一群刚刚蹦迪完，正兴奋地呼朋引伴，高声喧哗的年轻人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尖利的惊呼。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刚刚从一辆大众出租车上面走下来的人影。
由于来人正背对着灯光，其他人一时还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是来人那耳熟能详的装扮却让每一个人都不陌生：西装革履、风衣墨镜，最明显的还是那油光瓦亮的大背头，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高进”这两个字。
“哇！真的是赌神啊！”当来人终于走到娱乐城门口，摘下那副墨镜后，在场的所有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齐齐出了一阵热烈的惊呼！
由不得众人不惊讶，实在是来人的形象确实太鲜明了，只要看过电影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荧幕中看到过他的故事。想当年，赌神一出，谁与争锋！高进这个荧屏人物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偶像，此时他竟然真的从荧幕中走出来，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娱乐城门口，这如何不让现场的人群惊讶莫名，不敢置信？
“啊！先……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看到“赌神”正向自己走来，几个在门口迎客的门童一时间惊讶、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一个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年轻人率先反应过来，越过同伴迎了上来。只不过，他也好不了多少，说话间依然不免有点结巴。
“嗯，请带我去你们的赌场。”察觉到门童的失态，“赌神”丝毫不以为意，赞许地打量了他一眼后，随即便微笑着将自己的墨镜、风衣、手提箱交到他的手上，同时轻声说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平和，说出来可能很矛盾，但是听在门童的耳中却是那样的自然与和谐，这短短的一句话之间，就使其激动无比的心平复了下去。
“啊！好的，请随我来。”仿佛还在沉浸于“赌神”亲口与自己说话的喜悦中，直到觉手中多了一些东西后，这位门童才回过神来，歉意地一笑后，赶紧引领着“赌神”向娱乐城的楼上走去。
“赌神？！”
“高进？！”
“周润？！”
……
天上人间的赌场正在三楼，而地下格斗场却名副其实地处于地下二层。从一层、二层一路走来，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纠缠在一起的哄闹声，甚至压过了大厅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听着无所不在的尖叫声、口哨声、惊叹声、轰鸣声，一直强作镇定的门童自我感觉腿都软了，若不是有不能在“赌神”面前出丑的信念支持着他，恐怕早就跌倒在地面上了。
与战战兢兢的门童相比，“赌神”的表现就大不相同了，对于自己引的骚乱，他仿佛丝毫都不在意，对那沸反盈天的喧闹声更是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背着双手慢慢向里走。一路走来，他丝毫没有受到那些无关人物的影响，只是默默地欣赏、打量着两旁的一切。
天上人间虽然是一个颇为不小的娱乐场所，但是整体空间毕竟不大，很快，“赌神”就随着门童走进了三楼的赌场。
“欢迎光临，我是这里的经理高祥，请问先生需要玩些什么？”大概早就从门卫处得到了消息，“赌神”刚刚走进赌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大群人等在了门口，迎接他的到来，其中更有一个自称是赌场经理的西装男人主动上前与他打起了招呼。
“像！实在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就在高经理小心翼翼地招呼“赌神”的时候，周围也不由自主地传来了一阵阵低沉的惊叹声。大概是受到赌场特殊环境的影响，这些声音虽然并不如楼下的那般喧嚣疯狂，但是却别有一番震动人心的独特意味。
“靠，这家伙不会是整容的吧？整得还真像！”有人赞叹，自然也有人怀疑，这几乎已经成了现在这个社会的通态。任何事件，只要生了，瞬时之间就会爆两种截然不同的议论，互相争锋，嘈杂不已，完全不理会其中的是非对错，根本就是为了否定而否定。此时，相似的场景依旧没有区分场合，同样上演起来，就在有人赞叹“赌神”确实像赌神时，另外一部分人也不出意料地反对起来。
“屁话！整容能整出这样的效果吗？就算容貌可以整，那么气质呢？气质是可以整出来的吗？！看看赌神这矫健的身形，再看看赌神那温和的微笑，再注意一下赌神那锐利的眼神，那是整容能够整出来的吗？……一群无知的白痴！”听到有人怀疑“赌神”，那些赌徒们不干了，立刻就反唇相讥起来。
“啊！你才是白痴！你们全家都是白痴！靠！……”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再满嘴臭屁，小心老子揍你！……”
“这小子，不会是收了人家的钱吧！……”
……
一时间，赞成的，反对的，崇拜的，鄙视的，讽刺的，讥诮的……各种各样的声音直接连成了一片，就如同百十只鸭子正在同时叫唤一样，直吵得众人头脑胀，满眼金星，不仔细分辨，根本听不清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原来，除了这群应该是赌场工作人员的人之外，赌场四周还另外围了大批看热闹的人，他们也是听到下面的消息后，专门跑过来确认况的。那其中，甚至有很多人连正在进行的赌局都放了下来，就是为了亲眼见一见赌神，沾一沾他的赌运。
对于这些赌徒来说，赌神除了是他们的偶像之外，更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真正的神灵。此时，当面见到膜拜已久的“赌神”，这些人自然各个激动得满脸红、浑身哆嗦，那些无条件支持“赌神”的声音，当然来自于他们。
而说“赌神”整容的人，自然是那些自认为理智，对赌神的到来持怀疑态度的人。他们其实早已经暗自认定，这个所谓的“赌神”驾到，不过是一个制造噱头，哗众取宠，吸引人眼球的闹剧而已，此时过来围观，就是要拆穿那个西洋镜的。他们可是早有准备，若是来人并不是真正的赌神，立刻就集合众人之力将他轰出去。
只可惜，事实的真像完全没有那些人预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此时见到的这个“赌神”，不但容貌装扮与赌神高进一模一样，气质神韵也分毫不差，尤其是那凌厉深邃的目光，更是传神之极，无论他们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伪装的痕迹，最终也只能强词夺理，为这个假赌神的来历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不会真的是周润来了吧？”现从门口走进来的“赌神”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没有半点破绽后，也有一些人另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傻了吧！周润现在正在美国拍片呢，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就算他真的来到这里，他那种天皇巨星出行，前后会没有保镖、记者、狗仔吗？……好吧，就算他微服出访，这年龄也不对啊。这么多年过来，周润早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哪里还有这样风华绝代的气度？化妆技术再神奇，那也仅仅可以遮掩老态，而不可能真正让人返老还童的！”听到周润亲至的论后，那些平时关注娱乐消息的人又开始反驳了。
“行了，别猜了，到底是不是赌神，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赌神来到赌场，总要露一手吧，那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觉周围众人争论得越来越激烈，有那些还算理智的人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最核心。赌神，赌神，最关键的一点不就在那超凡脱俗的神奇赌术上嘛！
“不错，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看看他的赌术究竟怎么样！到时侯，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争论的众人各个恍然大悟，点头不已，暂时也不再做无谓的的口角争锋，专心关注起“赌神”接下来的动作。
且不提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民众漫无边际的议论纷纷，再看“赌神”这边。
听着周围沸反盈天的喧嚣声，“赌神”微微一笑，丝毫未以为意，听到高经理的话后，也没有什么出人的动作，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先随便看看。”
那股雍容，那股自信，风度十足，倍有范儿，即使真正的赌神，怕也不过如此了！
“那，您请自便！”“赌神”的话依然是那样温和悦耳，平淡至极，仿佛没有半点气势，但是听在高经理等人的耳中，却仿佛拥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句句不容置疑，声声令人心折，让他已经涌到嘴边的无数话语立刻又咽了回去，最后完全口不对心地退到了一边，将“赌神”让进了赌场。
“嗯，这个方法果然有效，想要隐藏一个特点，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另外一个更加显著的特点暴露出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所谓的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娱乐城中的这些人，对我这副形象议论最多的，除了赌神之外还是赌神，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气质肤色远比一般人好得太多，反而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事实就应该是那样。”迈进赌场的“赌神”一边四处查看，一边暗暗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