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云老道
果然，接下来的事态展完全没有出乎叶秋离的预料，一切都按照既定剧本上演起来。尽管他的计策十分老套，但是效果却相当不错，没过多久，就有武当派的高手现了他的行踪，纷纷使出轻功围了上来。看他们登高窜低，如履平地的样子，叶秋离暗自猜测，那大概就是武当派最出名的轻功《梯云纵》了。
只可惜，《梯云纵》这门轻功虽然确实不凡，但是武当派的这几人明显修炼得还不到家，尽管个个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东奔西跑地忙得不亦乐乎，可就是追不上叶秋离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纵横驰骋，来去自由，完全不能阻止片刻。
看着武当众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叶秋离也起了玩心，慢慢催动全身的真气，将《草上飞》这门大众至极的轻功挥出十二分的威力。一时间，武当山上的亭台楼阁中，到处都是他飘忽不定、如真似幻的身影，直若柳絮飘飞、杨花弥漫，就算真正称之为凌空虚渡，也丝毫不显得过份。
一项运气极好的叶秋离竟然在这种况下，让自己的《草上飞》再次取得突破，直接晋升于神话级高手才能修成的至高境界，真正可以称之为当今武林第一轻功高手。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门中晚辈被叶秋离如此戏耍，又过了半刻钟后，武当派中隐藏的高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面目。就在叶秋离再次转回武当派藏经重地时，从紫霄宫深处突然传出一阵苍老清越的声音：“无量天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外面的朋友还请不要戏弄门中小辈，如果方便，不妨入内一叙，老道恭迎大驾。”
武当派中隐藏的这位高手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实力远远超出了之前追逐和拦截叶秋离的那些普通高手，还未见面，一股强悍的气势便已压迫而来，说话之际，声音虽然轻缓平和，但却绵绵不绝，直摄人心，直接将先天高手的无尽威势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果然是耍了小的，招来老的，这种拼家长的习俗，到底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屡见不鲜的惯例，这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武当派也不例外。而且它还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真到需要出动高手进行压阵的时候，一出动必将是绝顶高手，以泰山压顶的方式，直接碾压过来。
见到武当派幕后的**oss终于露出面目，叶秋离也不为己甚，当即便轻笑一声，绕开拦截的众人，也不管扑面而来的先天威势，就那样踏着树梢枝头，身形一闪，直仿佛凌空御风一般，飘飘渺渺地飞进了紫霄宫，只留下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给那些被他耍弄了半天的武当高手。
“好神妙的轻功！如此轻功，朋友称第二，江湖中想必无人敢称第一了！难怪可以出入我武当重地如同无人之境！”入得宫来，还未等身形落地，叶秋离就听到之前传音的老道再次大声赞叹起来，那浑厚无比的先天真气，直接化为一道道音波灌入他的耳中，让他完全来不及防备。
听到这充满示威和试探意味的声音，叶秋离也不落人后，当即便还以颜色，竟然在自己的身体还飘飞于半空之中的况下便放声长笑道：“哈哈！道长过奖了，在下这区区小技，与贵派的张三丰真人比起来，无异于萤火与皓月争辉，还差得远呢！”下之意显而易见，武当派中可以让他忌惮的人，也唯有那位早不知道逝去多少年的张三丰真人，其他的人，他还没放在眼中。
话音未绝，叶秋离已经飘然落地，举目向着紫霄宫中一看，顿时便看见大殿中央正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这老道，身披八卦道袍，头戴紫金道冠，脚穿六耳麻鞋，手握银丝拂尘，一副道家全真的装扮，一眼看去便自在安然，逍遥洒脱，端的是一副神仙中人的风度。
再仔细一观察，叶秋离了然现，这人虽然面容清瘦，相貌苍老，但却精神矍铄，神采不凡，双目开阖之间，不时有道道精光隐隐泛出，显然功力十分不俗，若是单论修为境界，恐怕比现在的自己还要高出一层。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狗佩铃铛跑的欢。这老道士要是出去装扮高人，招摇撞骗，绝对一骗一个准！……卖相上实在太有迷惑性了！”见到之前与自己隔空对决了一个回合的神秘老道一副如此精致的装扮，叶秋离不由地一阵恶意揣测。
叶秋离关注老道时，老道显然也在打量叶秋离。初见叶秋离几乎凭虚御风，踏空而来时，他已经神一震，面露惊诧之色；之后又听到叶秋离凌空对答，丝毫没有真气不济的现象，他的双目中更是精光连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仿佛突然面对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物一般。
此时，等到完全看清楚叶秋离的相貌，现他不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时，这老道的心中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惊涛骇浪，忍不住暗暗惊叹了一声：“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年才俊，如此年纪轻轻地就身具先天高手一级的超强实力，江湖中恐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波了！”
感叹片刻，现叶秋离丝毫不受自身气势的影响，已经安然飘飞入殿，立身于自己的面前，这老道也不再多想其他事，当先开口问道：“老道久未出山，不知江湖上竟然崛起了小友这般惊世骇俗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实在幸会。老道虚云，忝为紫霄宫管事，不知小友师承何门？仙乡何处？今日上我武当有何贵干？”
见到老道开口询问，而且态度还很不错，叶秋离也收摄心思，站正身体，拱手施了一礼后才说道：“见过道长，在下叶秋离，无门无派，家住金陵。今日上武当山，却是因为在下在查看武学资料，阅读武林秘史时，读到了贵派祖师张三丰真人的一段记载，对张三丰真人震古烁今的武学成就无限佩服，同时也对他为何能够开天辟地般地修炼到陆地神仙的境界感到疑惑不解，今日前来武当山，就是希望能够一解疑惑。若是可以，在下希望借阅一番张三丰真人留下的修炼功法。”
“因为在下原本并非武林中人，对武林中的规矩也是一窍不通，意欲拜山，却无门路，为达目的，方才无奈出此下策，还请道长原谅一二！”做完自我介绍，说清楚自己前来武当山的最终目的，叶秋离又为自己之前的无礼举动向虚云老道致以真诚的歉意。
“无妨，武当山山门面向天下同道，小友自可随意前来，却是不必如此多礼，还请坐下说话。”听到叶秋离三两语就将事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虚云老道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置可否，轻轻客套一句后，随即便一抚衣袖，带起阵阵气劲扫向三尺外的一座香草蒲团。
“嗤！”那蒲团被扫中后，立刻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一般，迅速滑向叶秋离的身前。
现虚云老道如此举止，叶秋离自然知道他是想要考校一下自己的武功，当下也不谦虚，一招《龙爪手》中的“拿云式”应手使出，轻描淡写地就定下了滑动中的蒲团，无影无形中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激起。
“谢过道长。”将蒲团定下后，叶秋离再次对着虚云老道还了一礼，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见到叶秋离不但轻功神妙，招式老到，内功修为也颇为不俗，虽未抵达先天境界，却也相距不远后，虚云老道再次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完全忘记了叶秋离之前所说的话，转而顾左右而他：“当今时代，天地灵气散逸，灵药稀缺，修炼起来越艰难，人心更是蠢蠢欲动，无法专心一致，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先天高手诞生了。此时看小友内力勃，气机涌动，显然突破就在眼前，老道在此提前恭喜小友晋升先天境界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到虚云老道如此明显恭维自己的话，叶秋离也顾不上他刚刚转移话题的事，连忙微微拱手说道：“谢道长吉，在下感激不尽。”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虚云老道再次开口，迅速又接着问道：“不知道刚才在下所说的，借阅张三丰真人修炼功法的事，道长有什么看法？……”他却是不想继续与虚云老道云遮雾绕地乱扯一通了，当下便开门见山地直入主题，直接问起张三丰修炼功法的事。
“呵呵，此事不急，我们等一下再谈。老道对小友这样的青年才俊却是十分好奇，刚才，小友自无门无派，那不知小友的师尊又是哪一位前辈高人，竟然能教导出小友这般年纪轻轻的准先天高手，实在让老道钦佩不已啊！”听到叶秋离再次单刀直入地问起武当派的核心机密，虚云老道并没有怒气勃，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摆了摆手后，又继续说起与之无关的事。
果然不愧是精修太极的顶级高手，这虚云老道不但武学修为深不可测，就是日常生活中为人处世的方式也颇得太极精义的个中三味，说起话来，不但如封似闭，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刚中带柔，柔中显刚，让人想要火都找不到机会，顾左右而他的本事，确实不可小看。
“吆喝，这老牛鼻子果然皮厚心黑，老奸巨猾，看到我武功不弱，尤其是轻功更加不凡，不方便直接拒绝我，现在开始盘查起我的老底了？”见到虚云老道再次东拉西扯，顾左右，就是不将话题转回正事，叶秋离也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些老江湖处起事来，果然滴水不漏，圆滑不已，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其算计。若是他不能说出一个声名显赫的师承来历，可能这虚云老道立刻就会翻脸无，出手将他逐出武当；若是他的师承来历确实不凡，这老道可能又是另外一幅表，即使不将张三丰的修炼功法借给自己看一遍，也不会与自己翻脸，说不定还会狠狠追溯一下双方的历史渊源，好好地拉一番关系。
“嘿嘿！可惜你打错主意了，我的师承可能声名不显，但是我即将说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你无法拒绝的存在。张三丰的修炼功法，今天我是看定了！”对于虚云老道三番五次转移话题的事，叶秋离虽然能够理解，可是心中依旧有点恼怒，当下便决定吊吊他的胃口，让他自己主动说出借阅张三丰修炼功法的事。
打定主意后，叶秋离再不关心虚云老道是否仍然会扯东扯西，当即便笑眯眯地说道：“道长谬赞了，在下的师尊名讳陆，不知生于何年何月，在下也只见过一面，此后便直接天人相隔，再难有机会相见。……在此之前，在下因为一时机缘巧合，承蒙陆真人收入门下，得其传授修炼秘籍《五行真气》，以及洗髓丹、培元丹等珍品奇药，懵懵懂懂之下开始走上修炼之途。最近一段时间，在下的修炼好像是陷入了瓶颈，难以突破，心思浮动之际，这才开始行走江湖，游历天下，寻找突破的机缘。”
听着叶秋离讲述自己的师门来历，虚云老道刚开始时还是一片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为叶秋离的话语所动，但是等到叶秋离说出洗髓丹、培元丹这两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丹药名称后，他立刻瞠目结舌地站起身体，迅速窜到叶秋离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洗髓丹与培元丹？”
“哈哈，终于上钩了吧！这个世界上，能够抗拒这两种灵丹诱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看到虚云老道一脸惊诧不已、急不可耐的模样，再细细体会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的不可抑制的激动意味，叶秋离心中一定，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暗自兴奋起来：“这虚云老道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坠入了我的圈套，之后要杀要剐，可就全凭我的意愿了。”
目标实现有望，叶秋离虽然内心中确实欣喜不已，但是面上却未流露出半点神色。轻轻运起真气，挣脱虚云老道布满内力的双手后，他再次神平静地确认道：“没错，正是可以洗髓伐脉的洗髓丹和可以固本培元的培元丹，在下曾经服用过，效用确实奇妙不凡。在下如今一身的修为成就，也大多来源于此。”
“若非那样，道长认为在下何以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功力？现在可不是数百上千年前的武学鼎盛时代，武林中一片繁荣，各种年轻俊杰层出不穷，纵使出现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先天高手也不算奇怪。现在这个时代，想要修成在下这一身功力，除了花费漫长时间进行积累以外，也只能依靠外力的辅助了！”终于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后，叶秋离也不介意稍稍夸大一点这两种丹药的作用，以便加深对虚云老道的诱惑。
反正那两种丹药都是传说中的存在，现实世界根本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功效，目前也只有他一人清楚，就算有所夸大，也不会有人知道。等到以后用它们从武当派换到张三丰遗留的修炼功法，真正大白于世后，他也可以说自己服用的丹药数量较多，才会取得这般超人的成绩，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察觉到叶秋离不着痕迹地震开自己的双手，稍稍远离了自己几寸，虚云老道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迅速收回运行到手上的内力，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啊，抱歉，实在抱歉！老道给小友赔不是了！……听到这两种传说中的神药，心激动之下，不由自主地就冒犯了小友，还请小友原谅才是！”
“嗯，小友还请坐下说话，坐下说话。”稍稍解释过自己行为失态的原因，虚云老道这才故作平静地再次坐回蒲团上，并且轻声招呼被自己拉起来的叶秋离重新坐下。只不过，他虽然掩饰得十分到位，但是叶秋离却注意到，他的神依然颇为兴奋，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云淡风轻，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听到虚云老道的推词，叶秋离也不为己甚，当下便笑道：“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了。想当初，在下得知贵派张三丰真人修至陆地神仙境界时，也是如此震惊的。……要知道，那可是自武学诞生以来，无数惊才绝艳的盖世奇人都没有到达过的至高境界啊，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在下修炼的《五行真气》中，也只是将神话境界作为武学修炼的最高境界，从来没有提到过武林中还曾有更高的修为境界，就算是有，那也是上古时代的仙人境界了，却不再属于武学的范畴。如果将张三丰真人修炼至陆地神仙境界的功法放在在下的面前，在下也会如此失态的，甚至比道长更加不堪呢！”攻守易势，剑柄倒悬，在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强烈诱惑下，终于轮到叶秋离来占据二人之间的主动地位。
再次听到叶秋离如此浅显直白的一番话，弄清楚其中隐含的意思后，虚云老道的眼中顿时神光一闪，面容也不由一正，迅速收起刚刚露出的惊讶与焦急表，恢复到开始时的古井不波状态，继续沉吟了片刻才一边轻抚自己的长须，一边注视着叶秋离的目光，沉声说道：“小友的意思，老道明白了。小友是准备用洗髓、培元二丹，换取本派留存的三丰祖师修炼功法，意欲问鼎陆地神仙境界吧？”
事已至此，这老道却是终于不再顾左右而他，次正面回应叶秋离提出来的要求。毕竟，现在双方都有**被对方拿捏住，再那么绕话题、兜圈子，完全没有任何意思了。所以，仅仅只是转眼之间，虚云老道便转换表，正式开始与叶秋离就张三丰遗留的修炼功法的事进行交流和谈判。
见到虚云老道已经挑明话题，叶秋离也不再绕圈子，当即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不错，在下正是想要换取贵派留存的张三丰真人的修练功法，一观陆地神仙境界的具体真容，不知道长以为如何？”
虽说有着完整的《五行真气》和《九品升仙诀》以供修炼后，叶秋离绝对可以晋级到武学修炼所谓的陆地神仙境界，但是多多了解一下张三丰究竟怎样在完全不可能的况下修炼到同样的境界，依然对他有着极为重要的借鉴意义。因此，虽然虚云老道错误地判断了叶秋离求取张三丰修练功法的用途，但是他也没有多此一举地解释清楚，就这样将错就错地默认了下来。
见到叶秋离如此大大方方地，没做任何推脱和拉扯，径直承认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虚云老道也颇为佩服地暗自点了点头，不由轻声笑道：“呵呵，小友却是真性，敢想敢说，敢做敢认，不像一般人，说一套做一套，口不对心，虚伪做作。难怪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虽有丹药、功法之助，但是小友自己的资质和悟性也是不凡了。修炼，修炼，修心练功。先修心后练功，如果连自己的本心都不敢面对，还谈何练功，如何突破？小友的心性着实让人佩服！……不过，老道这次恐怕要让小友失望了。……”
稍稍停顿一下，看到叶秋离正在等待自己的下文，虚云老道微微颔后才继续说道：“自从三丰祖师成名以来，至今已有500多年，期间也有不少武林前辈、江湖豪杰前来武当山求取祖师功法，各自提出的条件中，也不乏令人心动的奇珍异宝，但是数百年来，祖师功法依旧安然存放于武当山上，不曾遗失半分。小友提出的条件，老道虽然心动，但是却不敢做武当的不孝之徒，出卖祖师功法，所以，小友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