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齐聚一堂

远东铺天盖地的战火不仅灼伤了大清，灼伤了朝鲜和日本，也灼伤了整个世界。

作为世界第一强国的英国，在这次突如其来的远东战争中现，他们对远东地区的影响力变得有些无足轻重。扶持日本对抗俄国，以限制俄国在远东的扩张是大英帝国的远东基本国策。可是在这次远东的战争中，日本却充当了俄国的帮凶，在朝鲜战场上拖住了清国整整二个整编师的兵力，使得清国东北战局恶化到差点丢了东北的战略核心城市――奉天。任由英国说破了嘴皮子，日本对清国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还企图在俄军战败之际强行起鸭绿江之战，欲以突破鸭绿江吸引奉天清军回援以减轻俄军压力。

英国相索尔兹伯里甚至恐吓日本驻英公使，日本再不停止对清国的军事行动，那英国将扣下日本在英定购的军舰，甚至用威胁的口气说，要把日本定购的军舰转售清国这样的话，都没能阻止日本在鸭绿江与清军大打出手。好在清国南方的主力部队赶到了奉天，仅仅60个小时就全歼俄军。加上已经被清国消灭的俄国海军，使得俄国在远东地区不仅没有了攻击力，就连防御能力也摇摇欲坠。英国相与英国驻华公使已经开始鼓动清国向远东起反击，收复清军早些年被割让的领土。

“相先生，虽说我国也很希望能收复领土。但您也知道我国很穷，国力还无法支持我军在严寒中进行如些远距离的攻击行动。当然如果贵国愿意代款一亿英镑，我相信吾皇陛下一定会趁势追击的。”驻英公使龚照瑗很委婉的回应着索尔兹伯里的提意，自内心的笑容是对大清同时战胜俄日两国信心的体现。

龚照瑗的意思里说的是清国还是有北进的企图？索尔兹伯里认为如果清国能借大胜俄国之机，趁势北上占领远东，这才是真正让俄国退出远东的办法。如果只是贷个一千万英镑的话。索尔兹伯里还认为可以在国会上为清国争取一下，但是一亿英镑就不可能了。说不动龚照瑗的索尔兹伯里电报给欧格纳，企图通过他与清国皇帝之间的私交来达成大英帝国在远东遏制俄国的战略。

欧格纳没有去奉天面见光绪，却是在京城中与李鸿章会谈。多年的驻华公使让他对清国这个独裁国家有着太深的了解。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重新训政的慈禧太后再也无法阻止皇帝陛下的亲政。而亲政的皇帝为了逼免再次被太后翻盘。必然会采取必要的行动来巩固自己的权利。如此一来，现在朝廷中的官员将失去他们在清国政府中的权利。而在奉天的光绪和他一样年青的官员们。却对日本有着更深的仇恨，他们更希望的是收拾日本以血甲午之耻。

欧格纳很恼火的认为现在的英国政府很扯蛋，日本向全世界购买的军舰明年就可以下水交付，是个人都知道日本买军舰就是为了对付中国。等日本军舰全部集结。那日本海军实力将远远胜过清国，清国眼前最重要的是应对明年日本可能的进攻。这时候让清国进攻俄国远东地区，那就意味着清国将在明年，从东西两个方向受到进攻。以光绪一直以来的眼光，欧格纳相信清国皇帝不会接受如此荒谬的意见。但是政府的指令还是要执行，所以欧格纳选择从李鸿章这里打开突破口。他不求清国能对远东起多大规模的攻击，只要能占领海参崴那就够了。为此。欧格纳决定给予清国一定的好处，比如五百万英镑贷款，顺便再为大英帝国争取更多的利益。

“公使先生，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相信公使先生也应该知道。俄国公使喀西尼先生已经到了奉天正与吾皇进行磋商。作为臣子，还是听皇上旨意的好。”李鸿章微微一笑：“至于贵国愿意提供的五百万英镑代款事宜，本官到是认为咱们可以详细的谈谈。”

欧格纳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前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之所以会给清国五百万英镑的代款，那是建立在清国会占领海参崴的基础上的。你这里才拒绝进攻海参崴，转头还要贷款。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无耻吗？至少光绪不这么认为。如果老李真要能搞回这五百万英镑的代款，光绪愿拿出三个点作为给老李无耻的奖励。光绪就是这么明白的告诉李鸿章，朝廷没钱了，你这个总理要负责。要知道，现在的奉天小朝廷文官武将如今齐聚一堂，却为了钱当着皇帝面在吵架。

奉天之战第四师迫击炮与手榴弹的使用让陆军的将们现一种全新的战争方式，尤其是独立炮兵师抵达之后的铁岭之战，重炮的远程攻击、迫击炮的中程攻击再叠加手榴弹的近距离攻击，这种陆战方式已经远远超过了西方列强现在的步枪作战。二十年前的大清在平杨洪之乱之时，弓马刀箭还是战争中的主要武器，谁能想得到仅仅二十之后的大清在作战方式上就已经跳过步枪而进入炮战时代。所有的将军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火炮将成为未来战争中的主要作战方式。已经有了超过西方列强的作战理念之后的陆军将军们认为，大清有把握战胜同样数量的西方军队。还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盲目，参谋本部提出了担心――道路。

参谋总长王士珍认为，随着152毫米榴弹炮的正式列装，参谋本部相信今后军队中的重型火炮也会越来越多。但火炮越大重量也越重，而大清现有的道路却无法承载重型火炮的快速机动。大量的重型火炮的参战，是此次四平之战之所以能如此快速的迫使俄军投降的关键。可是陆军也应当要注意到，整个战役当中的火炮的快速机动，完全是靠野津道贯所领导的由日本降兵和南洋奴隶组成的建设兵团，用铁锹和木板给铺出来的。此次为了达到火炮快速机动的目的，南洋奴隶死亡人数高达二成。

王士珍是说的没错。眼下也许是个问题，将来还是吗？欧阳振华狠狠的鄙视了王士珍，没有路修就是了，听说两江不少水泥厂因为生产的的水泥太多都卖出不去了。此话一出。就连参谋本部的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伤势还未痊愈的左宝贵当场跪求皇上肯请重建第五师并将皇家陆军依照前四师的武器配置扩建为十个师。欧阳振华更是大胆的提出，未来的要建设八到十个独立炮兵师才能勉强满足疆域之广的大清防卫需要。王士珍建议至少迫击炮和手榴弹必须要优先供应。因为这是远在南方的刘永福和赵尔丰的两个山地团的最佳武器。

大清皇家陆军的将官们正在憧憬着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不行。”身为大清银行行长的林启兆给予了断然拒绝，理由只有一个字――钱。

“俄国毛子要纠集50万大军征讨我大清，多组建几支军队难道不应该吗？我大清与俄国接壤边境近万里。十个陆军师再加上二个炮兵师，满打满算也就十五万人。一里路才十五个人，没有足够的武器优势这能守的住吗？兵部不过只是想多要些武器装备以北上抗俄，你横加阻挠是何道理？”欧阳振华指着林启兆喝道：“难不成你要让我大清儿郎用唾沫去打俄国毛子？”

“军事我不懂，我不过问。可大清银行管的是整个大清的家当，大清有多大家当作为行长我很清楚。现在的大清跟本供养不起十个主力师和两个炮兵师。”

林启兆话一出口就震惊四座，大清百万军队都养起来了。多加十五万人就养不起了？陆军将领们都不乐意了，纷纷指责林启兆这个吝啬鬼，为了守着口袋里那几两银子置大清安危与不顾。甚至威胁道林启兆再不拿银子出来兵部与参谋本部要联名弹劾他。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要钱。前面大炮轰着。中间迫击炮炸着，后面还有手榴弹扔着，机枪子弹就当是不要钱的一样打出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打出去的不是弹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林启兆怒了。谁说文官就不会火了，文官起火来能把武官给吓死：“打的爽吧，明明十分钟炮击就够了你们楞是打了半个钟头。这多出来二十分钟的炮弹不用银子买呀。你们知道从大军集结到现在，在整个东北战场花了多少银子吗？我告诉你们，已经花费超过了一千两。这战事还没结束，东北还要进军，朝鲜还要进攻。预计到战事结束，光是军事上面的总支出会高达二千两。加上后续的抚恤、军队重建和替换损耗的装备，三千万两都不一定够。去年整个大清一年的岁入才刚过一万万两，你们五个主力师一个月就要用掉整个大清的三个月的收入，真要是供养十二个主力师，大清财政就会破产。”

一个家破产就是从此没了家，一家人露宿街头喝西北风，国家破产是什么样子？整个国家也没了？将军们吓了一跳，他们实在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花钱。面面相觑的将军们却口上不饶：“不给钱不给装备，俄国毛子来了怎么办？告诉你，等俄国毛子的50万大军一到，第一个把你绑架到前线，送进敢死队里冲锋。”

林启兆脸都气白了，狠狠的一甩头再也不看这群无知的丘八一眼。王士珍不仅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清楚国家财政的困难，可日俄两国给他的压力太大。所以他也认可了扩军的要求。

“微臣附议。”唐绍仪站了出来：“我们北胜俄国东胜日本自然是可喜可贺，可也不能光打仗不管民生。秘书处估计东北的重建至少要近三百万两，加上给朝鲜的援助、山东一带的安抚，估计还要给死了的洋人传教士的赔偿，这里大约也需要一千万两银子。”反正是说，干脆说严重点。

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这个仗打的太亏了，俄国可不是甲午年的日本。想要俄国的战争赔款，除非你打到圣彼德堡，但这是不现实的。所以为了弥补战争损失，大家不约而同的又盯上的日本。想打日本就得靠海军，所以大家都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德仁。

同身为军方一脉，这种事自然不能落后。吴德仁说话了：“姓林的，别拿着什么破行长的名头吓唬老子，你t娘d也就是大清的一账房先生。少废话，赶紧拿钱出来。老子的军舰都停在旅顺等着钱修呢。”

面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林启兆，吴德仁是破口大骂。更是一把抓住林启兆的衣领直接把他给提了起来。明年日本主力舰队就要回来了，现在老子要点钱修修船你t娘d还敢不给。

“t娘dt娘d，他才t娘d。这是君前奏对，你t娘d就不能文明点。”被抓在半空的林启兆突然转口：“给，我这就拨款，立刻拨款。”

原来想从守财奴手里要钱原来这么容易？将军们都开始捋袖子了。

“不过我先说清楚。”掉在半空的林启兆接着说道：“给你修船的钱原本是用来支付在各英德美的军舰建造款。”

原来去年向英德美订购的军舰已经下水舾装，原本应当支付军舰建造的第二笔费用，因为大清战事突起各国同意在战后支付。真要把这笔钱拿去修船，那收不到第二笔款的各国必然会跟据合同扣下军舰。如此一来大清不仅定购的军舰没了，笔款也打了水漂。这不行，吴德仁把林启兆放了下来，却出人意料的帮他整理衣服还低声哀求林启兆：多少给点吧。

没一点骨气。王士珍蔑视的看着吴仁仁，还好他只是盯着林启兆的脖子看，没丢人。

“都别吵了。”光绪看不下去了，堂堂大清海军司令为了几两银子搞的跟哈巴狗一样，成何体统：“参谋本部会同海陆两军商议一个最精简方案，由朕裁决之后再由大清银行拨款。”文武之争是光绪乐见的，军事和行政各自独立也是未来的方向与目标。相互之间的牵制也能让皇位坐的更稳一些，所以对光绪来说，这种争执是好事。光绪再三强调：泱泱中华要振兴，须要所有人把劲使到一处。不要为了几两银子就把朝议搞成菜市场，有事都好好商量。然后狠狠的批评了吴德仁口无遮拦的性子。

从会议室出来，吴德仁接过程诚大大咧咧的说道：“老程，后面的事老子就参加了。你是海军的总参谋长，一定为海军考虑。老子这就带上舰队杀到日本去。俄国毛子不给赔款那是陆军无能，老子不信小日本也敢不给。你记得要为海军多争点回来，因为陆军的花销都是海军抢回来的。”

浑然不顾陆军颜面的吴德仁大叫着：“老子去干t娘d小日本人。”

看着大叫而去的吴德仁，光绪摇了摇头，刚刚的批评又白说了。

“皇上，京城来电。”寇连材上前并告：“如今英美法德意等国公使齐聚总理府，李总理请旨皇上能否提前回京。”

ps：

每逢佳节倍思亲，鹏羽祝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