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进京面圣
坤甸,大清海军集结地。 自清国南洋的最后一支队抵达后,整个码头就全部被军事征用,而清水、食物的补给在舰队停靠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有三天的补给时间,所以吴德仁大手一挥轮班放假。放假归放假,有规定:外出军营者必需衣冠整齐着军服才能出去。所以,现在的坤甸市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有穿着清军海军军服的官兵。他们衣着干净、他们笑容满面、他们出手阔绰、他们获得了整个南洋华人的真心……
“你们看看,这些朝廷的将士即使在休假的玩乐当中,行走间依然或成行或成排。这种无意思的保持军纪的行为,就证明他们平日里的训练是多么艰苦而有成效,这决对是一支精锐部队呀。”李关山站在楼上,望着楼下热闹的街道时,出了自己的感叹。
这座楼原就是坤甸市政府的办公楼,只是以前是荷兰人的地方。这里荷兰人可以自由出入,当地土人也可以有限度的出入,但对于华人来说却是一块禁地。纵然华人掌控了整个南洋的经济,纵然华人承担着南洋最大的税收来源,这栋大楼依然没有对华人开放过。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今天这栋大楼还不是轮到华人当家作主。
南洋华人的命运是凄凉的,他们背井离乡远赴南洋讨生活。就因为华人能吃苦,就因为华人擅长经营,所以华人成了荷兰人养的肥猪。只要华人的财富累计到一定程度,同样对华人财富眼红的土人们就成了荷兰人的屠刀,将华人省吃俭用下来的财富全部夺走。
李关山曾经与南洋各界华人代表共同商议过这个问题。华人不是一个有野心的民族,千年的儒家思想早已深入人心。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说法只是想证明华人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而好好过日子而已。曾经他们以为只要自己做到人不犯我,我就不会犯人的想法来经营南洋的生意。当遭到荷兰人报复性的打击后。他们还以为是自己退让的不够。但每退一次就会遭到更大的打击。直到清荷宣战后,当朝廷的舰队用炮火把荷兰人彻底扫进海底时他们才明白,这是一个人善被人欺的世界。只有拳头才能让华人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如今朝廷的舰队打败了荷兰人,让荷兰政府同意华人自治。所以做为当地大族的族长。李关山自然就成了坤甸临时政府的临时市长。
李关山指着街上,对楼中各界华人代表说道:“你们都看见吗?看见那个对华人行礼的荷兰人吗?你们是否想过曾经在华人面前不可一世的荷兰人为什么今日会变得如此恭谨吗?诸们皆是熟读我华夏历史,岂不知每当中原朝廷强大而打败周边那些蛮族之时,哪次这些蛮族不是尊朝廷为天朝。而当朝廷衰弱之时,那些蛮族又会杀进中原。为什么,就因为蛮族只尊重强者。别看白种人总以自己是文明人自居,可是他们骨子里依然就是个野蛮人。所以现在的荷兰人无比尊重华人,就是因为朝廷的舰队打败的荷兰人的舰队。没有也不会有其它原因。现在我才算明白过来,南洋华人这几百年来遭的罪全白受了,因为那是自找的。咱们华人不缺人手更不缺钱,为什么我们不能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为什么却要老老实实的当荷兰人的肥猪?”
“李市长说的其实我们也明白,可是……嗨――”一位来自三市的华人代表长叹了一声后哀怨的说道:“朝廷的舰队再过二天就要走了,那时荷兰人又要回,咱们拒绝的了吗?”
“李市长说的好听,自己建军队是那么好建的吗?当年兰芳也有数万大军,可最后呢?还不是给荷兰人给灭了国?除非把朝廷的舰队留下,不然朝廷舰队一走。荷兰人就会有更大的报复到我们头上。”这位老者越说越激动:“本来无非是多给荷兰人一些钱财也就是了,可你们这事却办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这一次看似打怕了荷兰人,那也不过是痛快一时。等荷兰人缓过神来。那南洋华人的命运……”说到激动之时,老者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一派胡。”李关山明白,如果这些不能说服并团结南洋华人那就真的玩了。李关山严历指责老者:“朝廷为了南洋华人都对洋人宣战了,这还不能表明朝廷维护我南洋华人之心意吗?你如此毁谤朝廷到底是何居心?”
“李市长你以为朝廷真是为我南洋华人而来?你以为老夫真不知道,朝廷不过只是打着保护南洋人的幌子来抢南洋的财富来了。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广州生的事,朝廷舰队抢钱都抢到洋人眼红了。”老者明显的是过于激动了,一双面颊已经涨的通红。
李关山的脸却气的白,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李关山明白。从他家老大那里他早就知道朝廷的举措就是为了南洋华人为了复国兰芳,虽然朝廷还不足以于洋人抗衡。最少朝廷已经在做了,可这些他又不能说出去。没想到朝廷为了欺骗洋人的抢劫行为。却把自己华人给骗的死死的。怎么办?应该怎么解释?急之下,李关山不容细思的说道:“朝廷有抢过一个华人的吗?朝廷好像不把抢来的带不走的分给华人吧!”
“那只是他们带不走而已。要是能带走朝廷会分给我们吗?”老者不依不让:“老夫已经责成下人,不准收一件朝廷给的东西。只希望借此一来,将人荷兰人的报复能轻一些,为南洋的华人留下一条根。”
让人想不到的是,老者的这些话还让其它华人深以为是,点头赞许者有、懊悔莫及者亦有……
“你……你……他哪来的?”李关山气坏了,也不想多解释:“既然大家都有信不过朝廷,那好我这就去北京向皇上问个明白。朝廷还管不管南洋的华人,有愿意一起去的就一起去。不愿意的就各自逃命去吧。”
李关山说完一摔手就向外走去。走到门边突然回头指着那老者说道:“反正你信不过朝廷,你就不用去了。”
“真可笑。若朝廷不想保南洋华人干么还要冒着得罪洋人的风险跟洋人开战。南洋的财富七成都在华人手上,就这些穷土人有个屁可抢呀。”李南星走在李关山的身侧,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背为父亲消气着说道:“说实在的。这些次南洋之战的收益跟本不上在前次在日本收益的一半。不了南洋华人,朝廷费这劲干嘛。父亲消消气。为了这些人生气实在犯不着。”
“为父哪里不知道,但实在气不过呀。皇上都说要团结团结,可南洋华人却如散沙一盘,这今后怎么的了呀?”李关山是忧心忡忡呀:“方才为父说要进京朝见陛下,不知可否随舰同行?要不叫南柯回来问问?”
“问二弟管什么用,直接去问问吴司令不就知道了?”
坤甸码头,清军大营外。自从南洋舰队被找到返回停靠坤甸后,这里从来都是人山人海。大军想要补给其实只要出来打声招呼。当地华人就赶着马车驴车,装好了果蔬鸡鸭就往大营里送。后来几支分舰队回来甚至招呼都不用打,当地华人已经装备好了各种新鲜食材就等着舰队搬走就行。舰队的后勤人员省了事自然很高兴的接待了热的南洋华人,可当舰队按军规要付钱时南洋华人却不高兴了。
“朝廷的舰队远征南洋,不就是来救咱们南洋华人的吗?现在朝廷廷舰队为南洋华人征战四野,如今没了吃喝咱们华人给补上就当是捐赠给朝廷了。如果还在收钱,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华人们很生气,他们认为这是舰队看不起他们,后果会很严重。
既然华人都这么说了,负责补给的官兵自然没有意见。这就准备动手搬了。可舰队宪兵不乐意了,军纪写的很明白,不得接受百姓任何东西。说话间。宪兵的枪就指着负责补给的官兵。反正一句话,不给钱就不准拿,军纪写出来是拿来遵守的。
南洋的华人见此,一面高赞朝廷舰队军纪严明,一面向宪兵说好话。都是百姓的一份心意,又都是自愿的,这不违反军纪。可宪兵不管,他们的职责就是纠察军纪,反是违反军纪就不行。华人代表大怒。指着宪兵大骂,可宪兵不吃这一套。华人代表一气之下就要把所有东西给扔进海里。你们不要,我们也没脸拿回去。你们看着办。刘冠雄不敢做主,最后等到冯祁回来拍板。都是华夏儿女的心意,这么干不就寒了南洋华人的心嘛。所以都收下,但军纪也不可违,做好帐让华人签好字,也要打好收条给华人。就是白拿也要拿个明白,不然皇上追查下来,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最新鲜的当地果蔬,最肥美的鸡鸭牛羊,南洋华人还派了最好的厨子来给舰队做饭,衣食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有了南洋华人的资助,舰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整个军营要卫兵萧瑟的守卫下,却依然透露出一片祥和。
看着守卫严密的军营和军营外热闹的人群,李关山淡淡的笑着。军人与百姓的良性互动,这是多么和谐的氛围呀。不过也有不和谐的地方,几个年青人吃点吵着要参加舰队,不让不行的那种。而这些人又打不得骂不得,一脸严肃的军官却是不知所措。
李关山向一丝不苟执勤的卫兵抵上了自己的名贴,他要求见舰队司令吴德仁。
“虽然我是参谋长,但我还是得警告你。不许打这两箱黄金的主意。”冯祁说话很不客气,他实在是怕了。每当自己的司令看着这两箱金子时,他的眼睛中的狂热的抱加家的**。
“千辛万苦才搞到手,再千里跋涉运回北京。然后老子不远万里从北京拉到澳大利亚,再运回坤甸。就他n的为了送还给英国佬?”吴德仁很是想不通,皇上干么要送回给英国人。都到了自己口袋里了干么还拿出去?
“我的吴大司令呀,南洋事态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这时候再不能节外生枝了。”冯祁都快要跪下了,自己这个司令就是个不安份的主。皇上刚说要在南洋试探一下英国,他立马出主意说强冲马六甲一下。
“那我拿两根去玩。”吴德仁说完就伸走拿两根就要揣进怀里。
“你是我的爷成不?”冯祁劈手拿回金条放回箱子,亲自上锁贴封条,边干边说道:“想要了你去找户部要。现在还是去看看舰队补给进度如何,后天咱们就要返航了。”
“屁话,搞个补给还要老子这个大司令出马,还要下面那些兔崽子干么。”吴德仁哈哈一笑:“不过你说的找户部是个好主意。你说我要是带一个海军陆战团做警卫去户部,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冯祁的手明显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后他才站起来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叫你呀的嘴贱。吴司令,您大人大量,忘了小的话可好?”
吴德仁本来还想说几句,可就这时有人敲响了舱门:“报告,坤甸市华人自治临时政府市长李关山求见。”
在卫兵的引导下,李关山踏上了通向旗舰龙吟号的舷梯。大清海军总司令兼太平洋舰队司令吴德仁、太平洋舰队参谋长冯祁亲自在甲板上迎接,这又惹的李关山双眼含泪。
轻轻的抚摸着这冰冷的舰体和粗大的炮管,李关山再也忍不住。泪雨滂沱是号啕大哭,五十多岁的人却哭的像个月子里的娃娃,他只想倾泻心中的痛苦。巨舰大炮呀,这才是一个国家生存的基本保障……
“草民等南洋华人欲进京面圣,以叩谢皇上恩德,还请吴将军肯草民等能随舰队进京。”
“进京能不能见着皇上我可不管,不过随舰进京嘛。咱们就坐这艘军舰如何?”吴德仁把炮塔拍的嘭嘭直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