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等人
酒会临近,武思捷、沈雅安、王一男、洪诚夫、吴定文等人6续飞抵沪市。
这次酒会比上次燕京酒会规模更大、阵容更强、来宾行业覆盖面也更广,完全可以视为旗下智为微博上市后,有道集团秀实力、广交朋友的盛会。
在一定范围内,这次酒会获得的关注度是空前的。
因为这是有道集团次在沪市举办大型酒会,结合外界一直盛传的有道集团将要迁出松江,以及最近网上边学道现身沪市华府天地售楼中心看房的照片,不禁让一些人觉得有道集团此举含义万千。
12月28号傍晚,章晓龙从羊城飞抵沪市。
一下飞机,章晓龙就被接机的工作人员接上车,直奔酒店。
一直到走进包房,章晓龙才知道边学道和几个有道集团的高管都在等他开席。
以章晓龙的平静淡泊,都被边学道的礼遇之举感动了,要知道,直到今天,他还没有为有道集团创造出任何优秀产品和价值,可是边学道对他的信任和礼遇却没有消减一分一毫,同时在集团其他高管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嫉妒或不屑之意。
很显然,这是边学道在用自己的个人威信替他章晓龙撑腰,消耗的,是边学道“有识人之明”的光环。将来一旦章晓龙无法用产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边学道的个人履历里也会多出一条“用人失误”“投资失败”的标注。
包房里。
脱下外套交给服务员,章晓龙语平缓地说:“不知道大家都在等我,很不好意思。”
边学道挥手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笑着说:“你到的这个时间刚刚好,若是吃早了,一会儿大家聊饿了,我还得请宵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得精打细算啊!”
一句话,包房里的人全笑了,气氛一下就打开了。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知道这个控制独立“研中心”,等同于土皇帝的章龙绝对是边学道非常信任且非常看好的一个牛人。
原因很简单,偌大的有道集团,只有章晓龙手里这么一个完全悬于集团之外的“特区”,就连人送外号“有道传媒一姐”的廖蓼,也没有章晓龙这么大的自主自决权,所以说,在章晓龙“失宠”之前,最好不要跟他交恶。
因为菜早就点好了,所以上的很快。
都是边学道身边的老人儿,知道他的脾气,所以看边学道动了筷子,大家就都开动了,随意找话题聊天。
闷头吃完一大碗饭,边学道喝了两口汤,扭头问王一男:“带队去了一趟美国,什么感受?大家都什么反应?”
半个月前,王一男带队,领着智为科技部分中层和骨干员工赴美国考察学习兼旅游,刚回国,就离队来了沪市。
听边学道问,王一男一边夹菜一边说:“没去过的觉得新鲜,去过的觉得就那样。美国一直都是,小城市相对舒服,大城市只可远观,不论多现代化、多光鲜、多有名的城市,有些街区总飘荡一股尿骚味,晚上一过1o点,就得离地铁站外和小街小巷里的黑哥们远一点,而且你就算在自己家里锁着门睡觉,也不见得就安全。”
末位作陪的霍东风接话说:“美国治安确实是个大问题,可是相应的教育水平、食品安全、环境质量、法治程度也更让人满意,就说食品,前阵子我看新闻,说一个中国拳手在美国参加比赛,结果药检中被查出盐酸克仑特罗阳性,面临禁赛和处罚,后来世界反兴奋剂协会站出来说,瘦肉精问题在中国泛滥,因此当中国选手被查出盐酸克仑特罗阳性时要区别对待,该拳手因此免于处罚。看到这新闻,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霍东风说完,坐在他旁边的吴定文放下筷子说:“很多东西都得一分为二地看。很多人向往国外的食品安全、宜人风景、良好法治,然后放弃国内的一切毅然移民,可是等他们的新鲜劲儿过去后,力和困惑就会随之而来。今年上半年,加拿大一个研究机构对多伦多等6个城市的新移民做过一份问卷调查,结果现只有31%的人在从事专业工作,47%在打工,其中很多都是从事低端体力工作,还有22%找不到工作。换言之,除了一小撮顶尖精英,无论在国内从事何种体面工作,到国外都得降几格,因为人家不认可你的学历和从业履历,必须得从头再来。”
坐在吴定文旁边的是洪诚夫。
洪诚夫在国外生活多年,而且有背包环游世界的经历,可以说见多识广,极有言权,他一边剥蟹一边说:“先说食品安全,瘦肉精在美国是合法的。至于为什么世界反兴奋剂协会单独点出中国的瘦肉精,是因为中国和美国的瘦肉精不是一个概念。‘瘦肉精’是一类药品,分好几种,国内之前用得多的是盐酸克仑特罗,这个危害很大,而美国主要使用的是莱克多巴胺,这种成分如果科学安排停药期,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还有就是……”用工具捅出蟹腿肉,洪诚夫接着说:“瘦肉精在猪的肝脏中累积最多,而美国人普遍不吃猪肝等下水,但内脏在中国广有市场,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体内的瘦肉精容易标的原因。至于说在国外生活,我觉得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但是文化差异和种族歧视这种东西真的是无解。我曾经见过不少移民家庭,有的已经繁衍到了第三代,生的孩子是标准的香蕉人,他们自小受美国文化、美国教育的熏陶,其思维方式、价值观也是完全美国化的,说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不认识中文,他们极力想融入美国社会,可无论怎么努力,他们的天花板都比白种人低。”
见话题有点沉重,王一男笑着打圆场:“有人出国是劳动去了,有人出国是享受去了,就说这次在美国,接连几个城市,都能看见说汉语的年轻人开着跑结伴招摇过市,这些人不需要融入美国社会,也不在乎什么种族天花板,他们唯一任务是享受美国的花天酒地?有时候我真挺奇怪,那么多钱他们是怎么转移出去的。”
听到这儿,一直没说话的沈雅安开口了:“转移资本的办法至少有几十种,不过最近我刚听说了一个新鲜的……”
边学道闻言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新鲜办法?”
沈雅安笑着说:“一家企业在澳洲买了一块地一个大宅,然后宣称要拆除大宅重建成度假屋。”
边学道:“……”
沈雅安见了,掰着手指头说:“你看啊……买,转移出去一笔钱!拆,转移出去一笔钱!建,再转移出去一笔钱!”
众人听了,瞪着眼睛说:“这也行?!”
半个小时后,餐桌上的话题聊到了金融危机和上头最近出台的经济刺激政策。
说到国内一家车企的经营危机时,洪诚夫说:“这家已经走入死路了,越卖不动越不降价,怕积压要求客户加钱预定……不思破局,不思创新,玩这种作死的套路,想不死都难。”
沈雅安跟洪诚夫熟,打趣他说:“车企创新?先把圆珠笔头上的圆珠生产出来再说吧!”
说完,沈雅安扭头看向武思捷:“这次的刺激政策,老武你怎么看?”
武思捷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字斟句酌地说:“经济学有一个名词叫边际递减效应,通俗地解释,就像只给病人吃止疼片,止痛的效果是递减的。说一千道一万,实体经济决定兴衰。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只为了不翻车,不考虑坐车人感受的司机,不是好司机。”
同一时间,燕京。
樊青雨坐在一家餐厅里,平静地等待早上给她短信的人。
两条短信。
两个人。
樊青雨给他们的见面时间只差5分钟,因为她觉得5分钟足够说清楚她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