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冲浪(5）

小雅决定善心，于是对松口气、眉宇舒展的焦倪青说：“不过，你对林小姐有心思，林小姐却未必对你有心思。”林阿宝若对焦倪青有心思，也不会处处躲着他，防着他了。

焦倪青一愣，随即自信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追过，或被追过那么多女朋友，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小雅被他狂妄的话恶心到了，又想到当初丁小雅就是被他某一面给骗到了吧。她正要讽刺他的自大两句，看到晴姨端了托盘过来就止了话。焦倪青肯对她说出心底的秘密——虽然在别人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未必喜欢别的人来分享。

晴姨怀着忐忑的心过来，再次看到两人时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烟消云散，又惊又喜，无论怎样，她还是希望焦家一家人和睦相处的，而且她也相信小雅不会做对不起大少爷的事。

“大少奶奶，二少爷，请喝咖啡。”晴姨心好地说道，看出两人有话谈，便先回了房子里。

咖啡的香气让小雅的心放松不少，对焦倪青不像之前那么防备了，挖苦他，揭开他的心虚：“你和林小姐各自的心各自清楚。我看林小姐未必喜欢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地方是她看不上的？”焦倪青很奇怪似的，用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反问道，颇有点质问的意思了。

小雅说：“我看你和林小姐相处的几次，你们都是不欢而散，而你，嗯，对她有点霸道。”就是强迫的意思，强迫林阿宝和他一条船，强迫林阿宝接受他安排的保镖。

焦倪青拧着眉头回想自己与林阿宝的相处，最后竟怅然地叹口气：“不是说女人喜欢把爱比作咖啡，入口越苦，回味起来越香浓么？”

这是哪听来的？小雅愕然地丢了勺子，白瓷勺子叮一声落在杯底，震得杯子上方的香雾也晃了晃。

“爱不是咖啡，想换一杯就换一杯。”小雅正儿八经地说，“你骨子里的性格就算了，可你实在，太花心了！林小姐大概是觉得你风评不好吧。”

小雅意有所指地说着，她自己就见过焦倪青的花心，别说与他认识多年的林阿宝了，恐怕林阿宝对他的根底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阿宝她自己还不是闹绯闻？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你说得对，是逢场作戏。可你到底有没有假戏真做谁知道呢？换个方向想，你自己知道林小姐是为工作需要闹出绯闻，只这样你就不高兴了，那林小姐如果跟你一样次次假戏真做，你还会喜欢她么？”

说焦倪青假戏真做都是轻的，因为他确实是花心。

“她敢？”焦倪青想想就恼火。

“那不就结了，”小雅摊摊手，作出总结，“小打小闹是趣，假的成真的……就是你大姐和我大哥那样的结局。”忠逆耳，她把此次谈话当做与焦倪青的最后一次接触，就当是偿了丁小雅的心愿，让这个渣男被别的女人折腾去。嗯，她决定以后好好关注焦倪青与林阿宝的进展，看看渣男是怎么被虐的。

又是一场虐==恋深啊。小雅感叹着，生活中狗血无处不在。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你与林小姐现在的关系，梳理一下林小姐对你的观感。”小雅尝了一口咖啡，温度正好，对沉思的焦倪青说道，然后一口喝掉了半杯，端着另外半杯到花圃里看她的香槟玫瑰，昨天开了第一朵花，她仔细数数，今天新开了二十多株。

焦倪青微闭眼，坐在金合==欢树下进==入冥想状态。

小雅看了一眼，不去理会他，喝完咖啡后，舀了把剪刀戴上大手套，小心地剪下她选中的开得最好的一朵。

焦倪青睁开眼看到她只捧了一朵花回房间，眼中若有所思。

小雅从卧室里回到金合==欢树下，露出今天见到焦倪青后的第一个笑容：“你想通了？”“……我希望今天的话你能不告诉别人。”

“你放心吧，我不是长舌妇。”小雅不以为意地撇嘴，她还不屑于对别人谈起焦倪青呢，“那你答应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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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焦倪青揣了什么心思把自己的心底事曝光给她知道且让她出主意，小雅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焦倪青对她有用。

焦倪青有些犹豫：“你真的要看保险柜里的东西么？你一定要看么？”

“你什么意思？”小雅蹙眉，不快地问。难道焦倪青要反悔？

“唉，”焦倪青叹口气，“其实，那里面有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过的很快乐，有我大哥chong着你，爷爷向着你，你看了过去有什么好处呢？”

他补上一句：“我是真心为你好。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貌似焦倪青说的很有道理。小雅差点被他忽悠过去，因为开保险柜探知丁小雅的过去是她成为丁小雅后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次次想找借口问丁晓晃要回密码，只是可惜，她与丁晓晃见面的时光并不美好，后来干脆丁晓晃无踪无影了。

现在她正试着接受焦倪琛，而焦倪琛似乎不打算放弃这段婚姻，反正她出了焦家的大门还得在丁家里煎熬，还不如继续呆在有焦倪琛庇护的屋檐下。当时她是这么想的，怎么说，焦倪琛并不是个讨厌的人。也许，她还有更深层的意思，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深深挖掘。

丁小雅以前的生活是黑色的，唯二的色彩是丁晓晃与焦倪青，前者牵连丁小雅嫁给不爱的人成为人质，后者拱手把她让给自己的亲哥哥。如此一看，丁小雅二十多年的生命还真没什么可留恋的，难怪她让出皮囊这么干脆，不痛不痒地就让她莫小雅给穿了。

当然小雅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记忆，她不会把丁小雅的记忆当做自己的，但她需要梳理丁家人的关系，毕竟她有可能摆脱焦家，却永远要与丁家绑在一起，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问题是，焦倪青为什么不支持她寻找过去？难道他以为她会突然“恢复记忆”再缠上他么？

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但她还没学会完全掩藏自己的绪，焦倪青就看她的脸从迷惑到茫然再到坚定，知道这姑娘强上了：“你知道，你开了保险柜对你目前的处境没有好处。当然。即使我不告诉你，你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得到密码。有件事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那个保险柜出品的公司每半年会联系一次客户。上次他们与你联系的时候我正好在，所以你让我编辑你的密码。也就是说，不用你做任何事，再过五个月保险公司会主动与你联系确认，然后告诉你密码。”

小雅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姿势不如焦倪青那么轻松。面无表地道：“你知道我曾在日记写了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焦倪青立马反驳，偷看别人日记是要判刑的，他即使做了也不会承认，“我只是知道，你之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那种状态下写的日记必定是压抑的，对你现在的影响不好。嗯，你现在的性格开朗得多。”

“你不需要担心这么多。那是我的事。”小雅继续面无表，她一定要拿到日记，且不担心自己会突然恢复记忆，更不担心自己会对焦倪青“旧复燃”，焦倪青再怎么混帐，也不会ding着冒犯焦倪琛的利益做什么，这一点她知道，但她不能体谅，“你不能明白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心里的感受。”

焦倪青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小雅讽笑，他今天来的一个目的就是告诉她密码。

“密码是什么？”小雅问道。

焦倪青又犹豫了一下，这种况很少见，他似乎在斟酌什么：“我们的dy岛。”

“什么？”小雅瞪大眼，密码应该是数字吧，他说的是中文。

“你没听错，我和你曾经去过dy岛，是秘密去的。在岛上插了国旗区旗才回来。我们的dy岛，取这六个字的字母，找出它们在字母表里的排行。从十进制换到八进制，取个位，就是你的密码。”

小雅的脑子被他绕晕了，最为惊讶的是，她，曾经的丁小雅，她现在正在用的身体，竟然去过那个岛！没被人抓起来就是好的了，也不知道焦倪青是怎么办到的，他带丁小雅去那里分明是找刺激。

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一样。

他后来说的十进制八进制那复杂的计算方法已经不能让她惊讶了。

“合上你的嘴，”焦倪青笑得轻松，“卫星监测总有盲区，而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

小雅很久才恢复淡定：“那你继续考虑你和林小姐的事吧，我先走了。”说罢，不等焦倪青再说一句，她匆匆回到卧室里，先是上网直接计算八进制，当小纸片上出现六个数字时，她却呆了。

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想。良久，她对照卡片手指颤抖地一个键一个键按下去，终于不再显示“密码错误”，而是出现一道绿屏，显示通过。

小雅呆了下，这个密封的盒子困扰了她那么久，就像一块骨头无从下口，却突然如此简单地打开了——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拉开柜门，里面有指纹和头像识别，这两个都没问题，小雅拉开最后一道门，保险柜壁荧光，分上下两层，上面堆砌着各种珠宝，看起来既名贵又精致。下面那层那比较小，跟抽屉差不多，小雅目光逡巡一遍，握了握拳头，松开，拉开了那道小屉。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精致的笔记本，小雅激动了，犹豫着拿起来，第一本比较新，第二本比较旧。

一看到两日记本，小雅反而不知道做什么了，她应该窥视另外一个女孩的**么？

说起来，做这种事还是有心里阴影的。

小雅抱着日记本坐在chuang上良久，最后还是把日记本放回了保险柜，同时把自己下午剪的玫瑰也放进去。

然后，她握了握凉的手，从容走出去。

天色渐晚，焦倪青在楼下看电视，看到她下来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过去么？”这么一会儿时间，不够她消化日记里的内容。

小雅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今晚真的要住在这里？”

“你说呢？”焦倪青有趣地看着她，与下午那个苦恼的人相去甚远。

他的多重性格小雅早已经免疫了，无论他戴什么面具，小雅都无动于衷，用面无表来拒绝他。

“我以为你会避嫌。”小雅直接说道。

“我是到大哥家里来，避什么嫌？况且，这里还有晴姨。”

小雅得到自己想要的，决定还是坚持原来对焦倪青的避而远之原则，所以，这次她没有答话，径直做自己的事，先把电视换台的主动权收回来，再收拾沙上她自己带来的抱枕。

“喂，你过河拆桥啊你！”焦倪青怪叫起来，又不敢真动手去抢小雅手中的遥控器。

“我在看大哥那边的况。你不想知道大哥那里生什么事了么？”

小雅怔了下，她问过焦倪琛工作怎么样，焦倪琛回答得泛泛的，她也就听着，却从未想过主动去关心更具体的况。焦倪青一说，倒提醒了她。

她把遥控器给焦倪青。焦倪青调到一个新闻频道。

小雅撇嘴。

他笑：“还没到。”便把遥控器紧握在手里，不肯再给小雅机会。

**。她要想控制一个电视，不是非遥控器不可，也就不再管他，到厨房给鲍尔和晴姨打下手。

吃晚饭到一半时，电视上终于播报了法国罢工的况。小雅凝神细听，是几家金融投资公司的员工联合起来要求涨工资、涨福利的，并不是单单针对明珠旗下的金融公司。她稍微放心，不过能惊动焦倪琛亲自赴法的罢工，想来也不是小事。

焦倪青等不到她开口，自行在换到下一条新闻时说：“大哥正在跟罢工的起者讨论解决办法，不过有几个贷款投资大案被耽搁了，他才不得不过去做解释。”他又说起罢工的规模和工会的刁难。

小雅这次没打断他，不过她也不多问。

她吃完饭时，焦倪青才刚说完。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小雅第一次不礼貌地先行离开餐桌，留下晴姨和焦倪青两人用餐。

“嘿，你还真是，过河拆桥！”焦倪青被摆一道，脸黑黑的，没好气地戳了两筷子菜，但晴姨还没吃完，他只得索然无味地吃着，到后来又放开了，露出一抹奸猾的笑，心愉快地和晴姨一起吃饭，完了后还破天荒地要帮晴姨洗碗。

吓得晴姨一声“祖宗”把他赶出厨房。

小雅不是故意先离开的，毕竟她不喜欢焦倪青，还得看着晴姨的面子。她急着走是因为想看看那两本日记，也只有在晚上才不会被人打扰。

洗漱收拾好之后，小雅重新打开保险柜，抱着两本日记靠在chuang头

还没翻开第一页就接到焦倪琛的电话。

小雅不客气地说：“你弟==弟在这里。”

“我知道，”焦倪琛显然没多少担心，“他上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原因我听他说过，你别担心，他跟我保证过不会打扰你。倪青别的不说，信用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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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现在已经打扰到我了。小雅在心里说了这句。

“你那边的况怎么样啊？”小雅决定不谈这个话题，暗地里骂一句焦倪青死皮赖脸就完了。她把得到密码的功劳完全算作自己的酬劳，丝毫不感激焦倪青。

“很快就解决完了，我明天就回去。”焦倪琛明显也不喜欢和小雅谈焦倪青，顺着她的话说，“你今天和维奇玩了什么？”

提到维奇，小雅又高兴起来，说他们去山上bbq的事，说完后问他：“你一直在工作么？”

“是啊，早点做完才能早点回去。”

小雅无语，焦倪琛总是不失时机地说些类似表白的话，虽然她听了心里有点点涟漪滑过，但总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想着要看日记，她匆忙说：“我这边有点事，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谈好吧？”

焦倪琛尊重她的私人空间，便挂了电话。

可能是焦倪琛那通电话的作用，再捧起日记的时候，小雅觉得没之前那么压抑了，手指在两本日记的封面上滑过，尽管对丁小雅和焦倪青之间的纠葛很好奇，更对她得知自己要嫁的人不是焦倪青之后的想法很好奇，小雅还是决定从头开始看，彻底地看看丁小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本日记的字体十分稚嫩，里面记载的东西比较琐碎，大概是哪个嬷嬷教了丁小雅什么技能，她的心得体会，她的新画作，她的帮佣之间生了什么小口角，丁晓晃什么时候来看她，向她述说家人如何，述说他的烦恼，带她走出小别墅到海边玩，以及她的心理医生对她的辅导起了作用。再就是她隐约提到的在日记之前的一些事。

小雅通读整本日记，才大概了解到幼年的丁小雅生过什么事。

丁小雅从小得知自己的私生女身份。她的父母、亲生母亲、祖父母，都无意隐瞒，原因则是丁二夫人与丁海涛的丑闻在豪门里不是什么秘密，她很小的时候就从帮佣口中得知这件事。

当时是由丁大夫人抚养她。在丁小雅眼中，丁大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什么事都肯顺着她，要什么买什么，从来温细语，严厉责罚对她不敬的帮佣。

自从清楚私生女的真实意义后，丁小雅开始觉得屈辱，她痛恨带给她这个身份的丁二夫人和她的父亲丁海涛。她的生身父母总是用一副愧疚的眼神望着她，这使得她更加大胆，再加上有丁大夫人护着，她呵斥丁海涛不会受到任何**上的惩罚。所以。丁小雅小时候在家里是个呼风唤雨的刁蛮小公主。

惩罚是有的，来自于丁老太太。

丁老太太会在她做出对生父生母不敬的事之后呵斥她，呵斥她对家人对客人不礼貌，每每要动手都有丁大夫人拦着。这导致丁小雅极不喜欢丁老太太，丁老太太越是说对她好的事她越是不做，偏要跟她对着干。

等丁小雅长大一些的时候，脾性不改，有次无意中摔了丁老太太与丁老爷子的结婚照。那是他们在人到中年补照的彩照。从此，祖孙两人的隔阂形成了。

丁老太太认定她的倔强性格改不过来了，仍会呵斥她，不像以前严厉，而是带着嘲讽。

在这样的环境下，丁小雅成长到十岁，变故就在十岁那年生。

小雅看到这里又随手翻了翻第二本日记，没有关于那场变故的提示和描写。在那场变故后，丁小雅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不肯去人多的地方，不敢看高楼，也不愿与人说话。

在丁家医治一段日子后，丁家人放弃了她，说要让她静养，放逐到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海岛上。这个建议是丁大夫人提出来的。

在海岛上，丁小雅见不到很多人，帮佣们做事会挑她不在的时候。她本人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更加感激丁大夫人，心境平静下来后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之后况好些了。丁大夫人专门请了英国女贵族学校的嬷嬷们来教导她。

那些嬷嬷们是从孤儿院挑选出来极有才华的人，丁小雅跟她们学习画画，从此爱上了这项艺术，与同样酷爱画画的丁晓晃多了很多话题。

丁晓晃也爱对丁小雅倒苦水，说他怎么认识的焦娇，怎么被丁老爷子逼着娶焦娇，婚后因为丁晓哲的事两人多次生矛盾，丁老爷子此次责令逼着他认错。

几年前丁晓晃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找丁小雅，再次过来的时候就再也不与她谈论绘画了。

丁小雅听着兄长曲折的故事平静地长大，直到去年的时候，她突然在海岛上偶遇焦倪青，两人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焦倪青还秘密带她去过另外一个海岛。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意外生，丁小雅被丁大夫人和丁老爷子突然召回，在宴会上再次遇到焦倪青，以及焦倪琛。于焦倪青她真心以待，两人的感日飞千里。她只与焦倪琛单独相处过两三次，焦倪琛突然就说要娶她，理由是，喜欢她的娴静。

她不想听丁老爷子的话，但焦倪青来求她，再加上大哥的婚姻威胁及焦老爷子的威胁，又联系不上丁晓晃，她只能勉强同意。

日记到丁小雅和焦倪琛签了结婚协议，拿到结婚证，丁小雅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戛然而止。

小雅深深地叹口气，丁小雅在海岛上的日子十分平静，她甚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十分怀念那段一个人的时光，辞之间带着淡淡的犀利和不平，称之为“命运的捉弄”，“如果老天有眼，这些逼迫过我的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红色不是喜庆，而是吞噬我生命的魔鬼”。

丁小雅所指的那些逼迫过她的人是指丁老爷子和焦倪琛，字里行间夹杂着淡淡的怨恨，还有对丁二夫人的埋怨，对焦娇不能赢取丈夫的心的嘲讽，以及对焦倪青的深深眷恋。

小雅把日记翻回去，焦倪青拱手让人的理由是，他小时候被焦倪琛救过命，后来蒙受焦娇和焦倪琛的照顾长大，他不能与哥哥争女人。

其中一段详细写着：“阿青是个可怜的人，他的命运与我相同，我们都是私生子女，一辈子要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即便面上多么荣光，骨子里改变不了私生子女的血。

“他小时候长在母亲手下，过着四处躲债的生活，母亲常常去求焦先生给予赡养费，可焦先生和我父亲一样，处处留种，却不敢承认孩子，即使承认了也不会费心照顾，更不允许私生子女进==入家门。他八岁那年，母亲被逼急了，狠狠打他一顿，然后抱着他堵住了焦先生的门。当时就在那样肮脏龌龊令人作呕的男女面前，他的母亲推他站到窗子上，用他的生命威胁焦先生给钱。

“在阿青即将掉落的时候是闻讯赶来的焦倪琛爬到楼下的阳台上悄悄救下他。他母亲哭喊他断了她的财路，要他记住他的背叛，诅咒他之后当着他的面跳下楼。”

小雅心里沉甸甸的，原来这就是焦家三姐弟缘分的来由。

日记中关于焦倪琛的内容极少，本来在婚前，焦倪琛和丁小雅见面的次数就少，而当时丁小雅一心扑在焦倪青身上，大概直接把焦倪琛给忽略掉了。

但焦倪琛的戏份少，不代表他不是丁小雅杯具的推手。要说刺激丁小雅，拿丁小雅威胁丁晓晃，那么丁小雅与焦倪青结婚不是更好么？她冷眼看着焦倪青的行事，为了有救命和养育之恩的大哥和大姐，焦倪青暂时牺牲自己的婚姻换取姐姐的幸福这样的事他肯定做得出来。

她心里有许多疑惑等待解答，但丁小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事自然就成了永远的迷。

对比丁小雅的前生，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她的到来好像有明显改了轨迹的就只有一件，那就是焦娇和丁晓晃离婚了，两人直到现在也没复婚，而前世在医院的时候，她从丁晓晃和焦倪青的行中看不出丁晓晃曾离过婚。

小雅不知是喜是悲，因为这两本日记，她重生后深藏在心底的恐惧慢慢浮上心头，最大的一个问号就是，焦倪琛的感可不可信？可每每看着他的眼睛都是认着的，带着淡淡的chong溺，夹杂着不易为人觉察的包容和执着。

她想起焦倪琛说过的坦诚，当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二点，焦倪琛那里应该是白天，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当下打了电话过去。

是孙安邦接的。

“焦太，焦副官正在开会，让我告诉您一声，请您别挂断，他很快就会出来。”孙安邦的口气比小雅刚到焦家时客气有礼的多。

小雅这么长时间难得见到他，自然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的改变。

是因为她和焦倪琛的关系变了吧？

小雅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便开口道：“好的。”

过了五分钟左右，焦倪琛安排好会议，出来接电话：“小雅，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他的口气有淡淡的责备，“你睡不着么？”

他心里突然咚咚跳，用食指按了按脑门，现在空调室里他竟然出了薄汗，可那种紧张的绪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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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倪青到海岛去是他安排的，他去海岛的目的也是他安排的。焦倪琛说不出的紧张，还有从心底涌上来的欢快。

小雅看了日记，见了倪青，竟然还记得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他怎么会不开心？

他还得感谢丁晓晃把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上，而不是冒冒失失地告诉小雅全部。

小雅没听出焦倪琛一贯温和的声音里夹了一丝紧张，她自己比焦倪琛还要紧张，也许两人差不多，但她还没学会焦倪琛那样完美地掩饰绪，万年带一张标准国际微笑的脸谱。

“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小雅压下紧张，手抬起胡乱揉揉头，想着怎么开口，“我……我问你……”

她嘴张着，实在难以启齿，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娶她？

“你想问什么？”焦倪琛温温地笑着，再开口时嗓音揉杂了chong溺和包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怕小雅想起她与焦倪青的那段过去，那时候丁小雅看着倪青的眼神有多深，偶尔瞥向他的目光有多愤恨，他是一清二楚。至今想起来他仍觉得心里像有刀子划割，心底有一团火烧起来，一团名为嫉妒的火。可是，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克制，小雅与以前不同，要慢慢来，因为她的戒心很强。

小雅讷讷无，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突然失去了问的勇气。

焦倪琛鼓励她，尽量把口吻放轻松：“你还是问吧，我怕你不问的话，到下午两点你也睡不着！”

“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小雅还是问了出来，明知焦倪琛是调侃，但她还真怕不问出来会失眠。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为什么要娶你。”焦倪琛顿了下，同时松了口气，“还是前不久，你拿这个理由要我签字。”

至于签什么字，两人都懂。

“我问的不是那个原因。”小雅坚持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若是为了我大哥和你大姐。那么。为什么不是焦倪青娶……”

焦倪琛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沉默了会儿，见小雅坚持要得到答案，便说：“因为我知道倪青不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他可怜她。牺牲自己娶她？

小雅觉得十分可笑。

“小雅，很多事就是那个样子，没有绝对理智的人。再理智的人都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焦倪琛苦笑，说一个谎就要用一千个谎来掩盖，接下去是无休无止的谎。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他希望那一天快些来，“我很庆幸当初娶你的是我，庆幸我冲动了一次。小雅，过去怎么样不重要，往前看才是要紧的。”

小雅与平日讲话没有什么不同，凭着商人敏锐的感觉。焦倪琛知道尽管努力了那么多，小雅的记忆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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