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清影
红衣女孩看着光溜溜的妖皇。
吱出一声：“胖纸...”
白起才发现自己刚刚爆衣了，如今是不着寸缕，不由有些尴尬。
幸好女孩将自己火红斗篷迅速脱下，双手拈着一扬，披裹在了男孩身上。
白起这才舒了口气，“谢谢。”
然后随手把黑豹妖侍的绿色本相珠递给了女孩，妖珠自然归妖族。
女孩的媚刻在冰冷的骨子里，她不动声色看了眼男孩，轻声道：“我是你的徒弟白清影，成形后就随了你的姓，也喜欢叫你小爹爹，白起老师是忘记了吧？”
白起？
看来妖皇也叫白起。
白起想了想，平静道：“没忘。”
“骗子。”
白清影静静看着他：“要不是你的气质和你刚刚的表现，我还真以为你被夺舍了...你终于恢复到一年前的模样了。但你应该是失去了记忆。”
我的气质和表现？
一年前的模样？
那么，妖皇也是这样，或者说与我第二人格触发后很像。
他有些迷惘，忽然目光督见女孩左肩的伤口，那简易绷带里依然在渗血。
白起抬手压了过去。
白清影触电般颤了颤，她很不习惯被人触碰，尤其是异性，那些胆敢随意挑逗她的人，都被她斩杀了，除了小爹爹。
“干嘛？”
白清影正想挣扎。
忽然之间，一股极度舒爽的感觉涌入她心底。
白清影仰头，引项而发出一声舒服而羞耻的声音。
而她左手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
她舒服的发出一声猫叫。
心里的怀疑也在逐渐消失。
因为她是妖族。
女娲则是妖族圣人。
圣法对妖族有着特殊附加的效果。
白清影看着完全恢复的伤口，讶然道：“小爹爹，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经消失了，你是怎么恢复从前力量的？只是...从前的小爹爹可是只会破坏，而不会治疗人。”
从前力量？
只会破坏，不会治疗？
那能达及的判断已经很清晰了，妖皇与我第二人格存在密切关系，可它却没有灰女娲的天赋。
白起忽然道：“和我说说吧。”
“喵？”
白起奇道:“为什么要猫叫？？”
“小爹爹又忘了吧？我是猫妖。”
白起：...
他揉了揉额头，随意解释道：“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在我体内苏醒，让我拥有了现在的神通，可是我的记忆却因此模糊了。”
白清影顿了顿，平静道：“小爹爹，我也有也这种感觉。事实上，我觉得灵气消失的很古怪，怎么说呢？
好像是被某个恐怖的东西中和了，如今那东西正在重新改造我的躯体，之所以我们如凡人一样，只是因为体内处于平衡。
而我觉得仙界灵气忽然消失，可能也和这不知名的神秘之物有关系。”
白起：...
闭目感受，他体内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随后，白清影则开始慢慢讲述前后因果。
局势是这样的：
数千年之前灵气复苏，仙踪神迹降临人世。
名山大泽之中出现了很多秘境，而有缘之人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修仙问道，经过努力而凌驾在了苍生以及凡人的江湖之上。
仙界慢慢产生了。
仙人所居之地分为五处，由展翼几千万落的巨龙背驮。
妖族则是居住海岛，岛由大鳖所负，而不至于无根被海水冲走。
佛则在西方。
而仙人也是仙籍分明。
低阶仙人用灵气催生出了金身，再也不会被凡间武器伤害到了。而本相呢，也能沟通天地，让一招一式带着天地的威力。
高阶仙人用灵气催发神通、灵宝，滋养本相，让本相长大。然后只要本相现身，就可以只手遮天，抓山填海，甚至轰爆星辰。
听到这里，白起都无语了。
这充满玄幻的世界，让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有本事的仙人们也去探查过灵气的源头。
结果呢。
他们发现这些灵气是覆盖在这个世界外层、包裹着这个世界的气息，就像大气层一样。
所以。
从下到上，地理位置大概是这样的：
第一层，没什么人勘察的地底。
第二层，广袤的人间，海外的妖族，秘境。
第三层，仙人，秘境，西方的佛境。
第四层，星辰，秘境。
第五层，灵气源头的灵气层。
第六层，神秘的外域。
灵气层外面，就被仙人们称为神秘的外域。
可是...
千年之后的十个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气就突然消失了。
灵气一消失，仙踪神迹也跟着关闭了，第二层的妖族直到第六层就全部无法进入了。
仙妖失去了灵气，神通没办法使用了，法宝也作废了，慢慢的就是连金身也都消失了，但因为有灵气的缘故，而被塑身成了六七岁孩童的模样。
他们被强行逼离了封闭的洞府，狼狈地来到第二层的人间，而成了凡人。
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超凡的地位。
被奴役千年的武者们经过了初期的试探，则是不再顾忌。
武者们乘势崛起，屠神灭佛，将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仙子抢回家中羞辱。
将曾经需要仰望的仙人极尽羞辱，或是关押逼问秘密。
但这还不没结束...
当半个月前，某个仙人被活生生烧死，而跌落出一颗浅蓝色珠子时，一切彻底改变了。
烧死仙人的世家公子捡起那浅蓝色珠子，珠子化作蓝色光华进入他体内。
那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竟然直接打通背后大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晋级先天，凝结第二武魂！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掌握了一门奇异的功法。
他所在的世家也一跃成为大世家。
凡人的江湖顿时沸腾了。
杀仙人，掉仙珠！
白起打断了下，问：“什么是第二武魂？”
白清影来到凡间一年，自然早就弄清楚了。
所谓的武魂，就是凡人的力量境界。
【以劲为引，勾动气血，锻造筋骨皮囊五脏六腑，直到百零八窍穴开窍，真气冲击灌溉，可以生出第一个武魂。】
【积蓄真气，乘天时地利，以无上悟性，打通七截先天结点，贯通被称为大龙的任督二脉，而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此时可以生出第二个武魂。】
【后天真气化作先天真元，密布全身，而后冥思静悟，使得这无穷真元凝聚一点，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形成第三个武魂。】
【三大武魂彼此盘旋，则形成虚影莲花。
等到时机，就是天雷轰落，如果能撑过，就是虚影化实，花开见我，我即是本相。
三魂以及所有对凡尘力量的记忆与感悟，都会在灵气与雷劫的作用下，化作本相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了灵气，仙人就变得连凡间武者都不如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仙人妖怪死亡会掉落本相珠的原因。
路途很漫长。
两人就这么聊着。
虽然说仙妖举世皆敌。
但仙妖里也不乏有些关系户。
这些关系户就急忙寻找凡间的势力，希望能加入其中避难。
妖皇白起以及魔姑白清影，就是在前往山南府大金刚寺的路上。
这是一层非常隐蔽的关系...
两人行走在初秋的林间小道里，此处不着人烟，算是荒山野岭了。
白清影从怀里摸索出一张油纸，小心打开，取出其中干硬的膜饼，掰了一大块递给白起，又掰了一小块放入嘴中，做完这一切，又将油纸折叠好，再放入怀里。
“小爹爹，我们继续去大金刚寺吧。虽然不知道我体内，那取代了灵气，在慢慢复苏的东西是什么...
可是，总有一日，我们妖族会再次凝聚在您身侧，然后重新回归仙界。
凡是伤害过我们的，必将血债血偿。
凡间，必然血流成河！
风水轮流转，今次，我们会让小爹爹您坐上仙帝的位置！
我相信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大妖灵，三大狂魔龙，四域妖王，八方凶兽，它们的想法一定与我相同。”
大妖灵，三大狂魔龙，四域妖王，八方凶兽？
凡间血流成河？
坐上仙帝之位？
白起无语了，他不想做妖皇，更不想振兴妖族，屠戮人间，登临帝位。
他想做的只是找个相知相爱的女人，有个孩子，过完平静的一生。
白起想起了过去。
想起了带给自己无数痛苦的第二人格，那人格在感受到危险时就会触发，现在幸好，不死之身的存在让这触发变得难了些，就算被刀伤到也未必会触发。
上一世，第二人格，让自己失去了懵懂的爱情，失去了本会拥有的亲情，每次发病，那些原本亲近自己的人都会喊着“妖怪，妖怪”。
而他在破坏后，就必然会搬离原本住所，而寻找一个隐蔽的新家，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就被治安官抓了。
如今有了不死之身，第二人格的触发变难了，正好可以与人好好相处了。
现在只要去除掉自己妖怪的身份，就可以融入这个世界了。
而原本的妖皇既然在举世皆敌的情况下选择大金刚寺，那么，这儿寺庙很可能有着办法。
思绪既定。
白起决定去大金刚寺。
想到这里，他随意问:“那么白姑娘，你在我妖族坐什么位置？”
白清影露出冷媚的神色，仰头，眸子里映着星空，平静道：“一妖之下，万妖之上。
小爹爹平时闭关修行比较多，所以常常把族中事务交给小雪处理。
小女子不才，凭十方俱灭，天妖宝轮，血焱焚天神通，妖族当年在仙界也无一人敢招惹。”
白起：(⊙?⊙)
“那我本体是什么？”
东方雪：(°ー°〃)？？？
冷艳的娇小女孩望着妖皇，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妖皇居然不知道自己本体是啥？
白清影叹了口气，无奈道：“本体是秘密，真正强大的妖族在施展本体神通后，是不会留活口的。”
白起：(⊙﹏⊙)...
白清影：“比如敌人知道了本体是猴子，那么他就可以用桃子布置陷阱，当年我们八凶兽里的撕鲲石王就是被蟠桃园吸引了过去，结果中了埋伏。
假如知道本体是狗，他就可以用煮的喷香的肉羹做诱饵，然后把武器幻化成肉骨头。
假如知道是猫，他就可以把战场设在猫薄荷林中，然后把武器幻化成逗猫棒的模样。
这样对妖族太不利了。
所以，小爹爹知道我是猫妖，甚至知道所有妖族的本体，但我们却不知道您的。”
白起：...
这么说来。
自己不仅身世复杂，连种族也复杂？
还有，一个猫妖，扎逗猫辫是自己玩自己么？
白起无语。
白清影道：“小爹爹，夜长梦多，我们快去大金刚寺吧，你之前一直说即便天下人欲杀我们，但这座凡间的寺庙一定会庇护我们。
因为，你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所以连我都没告诉。”
白起沉默了。
我和大金刚寺有啥联系？
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