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正与邪
第一百二十一回正与邪
殷罡正话中的讽刺岂是一般的刻薄,人的一生只有一回,岂有重来之力理,了善禅师选择修习禅道,用尽一生悟其理,虽其无悔,可是在一些世俗之人看来他这一生都在禅道上,如此孤坐蒲团,了此一生,实在不值。
殷罡正也因为自己一生的心愿尽一切心血,他为了争得武林盟主的位子费尽了一生心血,若是叫他放弃他这用了一生心血的事业,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又有谁能受得了这种打击,所以想要叫殷罡正放弃的话,想必比登天还难。
“阿弥陀佛。”了善禅师又念了一声佛号,他是有道高僧,殷罡正这一讽刺并不能激怒于他,甚至对殷罡正的话还略带思索。
人的一生甚是短暂,在这一生之中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可是不管自己选择做了些什么,多少都会留下这样或者那样的遗憾,即使在人前不透露出来,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倚在床前彻夜难眠的时候,又有谁敢说从来都不曾去反思一下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又有谁敢说这一生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呢?
可是在擂台之下的人很多都蠢蠢欲动,对殷罡正的话极为愤怒,恨不得立时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了善禅师却没有丝毫想要动手的意思,所以他们只好按捺下来等待了善禅师发话,只要他一发话,众人立时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更有人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殷罡正敢在这里跟江湖上的人叫板,公然跟武林各路好汉做对,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陆怀恩却是一脸冷漠,她心中岂不清楚,殷罡正即使生性霸道暴躁,可是他可以当一个宗门的主人岂是泛泛之辈,今日敢在天下英雄好汉面前说出如此违背常理的话,除了他不识时务之外,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这是要在这里立威,好一举成名,叫天下英雄好汉个个畏惧于他,好让他以后踏平天下的路容易一些。
但是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倚仗,就是连陆怀恩也不说不清,只是越是想着这件事情,心中不禁越是慌乱,到底狂狮铁豹中的殷天豹这些年来都准备了些什么,对江湖上的各路英雄好汉又收拢了多少,难道说不久后的江湖真有一场腥风血雨吗?
“殷罡正,你这是冥顽不灵,自己异想天开想要当什么武林盟主,江湖上杰出之人数之不尽,你要是想要跟江湖上各路好汉作对的话,定是自寻死路。”陆志德终于忍不住殷罡正的话,大吼了一声。
“笑话。”殷罡正指着场下众人,不屑地说:“你敢说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想要当天下之最的吗?那种一呼百应,高高在上的感觉谁没有想要得到过?”
陆志德一愣,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莫说在场的诸位英雄好汉,就是他自己也想过要独霸武林的美梦,只是他想法不像殷罡正那般强烈,只是想想罢了,如今在场的诸人他敢说还有很多都是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一呼百应,要不然江湖上又怎么会如此多的恩怨仇杀呢?
“哈哈无话可说了吧。”殷罡正见陆志德不说话,立马说道:“就是他们个个心存私欲,每一个都想要夺得天下,都有争霸武林的野心,所以江湖上才会如此不安宁,也才会有今日之事,你何不跟我一道争得天下,到时候你也算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了,哈哈。”说得一副志在意得的样子,脑海中似乎呈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景象。
“我呸,我才不跟你狼狈为奸。”陆志德厉声说道,他最疼爱的女儿因为眼前之人的缘故,饱受对潇客燃的思念之苦,他嘴上不说,可是心中还是很是心疼,同时也因为如此对殷罡正那是咬牙切齿,更不要说什么助他一臂之力。
闻言,殷罡正不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继续用手中银棒刨开双玲宝剑周旁的泥土。
即使陆怀恩再怎么相信插入双玲宝剑的岩石极为坚毅,可是再如何坚硬的石头也承受不起殷罡正如此摧残,看着殷罡正每一棒下去便在岩石上留下了一道近一寸的小洞,久了心中也跟着发慌,当年他也曾经想要用如此办法将双玲宝剑取出来,可是取出来那又能如何?
若是将双玲宝剑给亮出来,无疑就是将秋水山庄推向风尖浪口,江湖上也不知道要因为双玲宝剑死多少人,所以刨开双玲宝剑周围的泥土取出双玲宝剑来,他想过可是从来都没有试过,如今有人真要这样做,他心中也没有了底,不知道这面坚硬的石壁到底能承受殷罡正几下击打,便厉声喝道:“殷罡正,老夫好言说尽,你再不住手老夫真要出手了!”
殷罡正脸色一沉,他又怎么可能罢手而归,听陆怀恩说要出手,又见双玲宝剑剑刃已然露出些许,情急之下,右手按在双玲宝剑剑柄之上,再一次以内力逼入,想要拔出双玲宝剑。
“施主身上戾气太重,老衲要出手了!”说话的是了善禅师,他跟陆怀恩相交多年,对于他的秉性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陆怀恩言语中已然略带惊慌,看得出阻止殷罡正的事已经刻不容缓,便跃身一爪向殷罡正头顶抓去。
忽然了善禅师心头一凛,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急,身子一闪,偏移了原来的位置,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以几块的速度斜斜由下而上向了善禅师小腹刺来。
了善禅师见这柄长剑的主人正是殷罡正带来的那十个黑衣人中的一个,虽然他意在殷罡正,不过好在他也没有轻视眼前这十个遮着脸面不肯示人的黑衣人,即使心中惊讶他们的武功,但是手脚一丝紊乱也没有,一指点在刺来的长剑之上,生生震开了向他刺来的长剑。
长剑是被了善禅师震得偏了,可是眼前的危机依然没有化解开,那黑衣人又一掌向他脑门劈来,了善禅师身在半空之中不得已之下,了善禅师只能跟他一张相对。
“不自量力。”不远处的陆志言不禁一声暗骂,他对了善禅师何等了解,数十年来苦修佛法跟内家心法,要不是他是出家人淡泊世间一切名利,在江湖上定然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内力是何等深厚,就凭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走卒也想要跟他对招,岂不是自找苦吃。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身在半空中的了善禅师虽然微微处于劣势,可是一掌过后他居然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了下来,反观那个跟他对掌的黑衣人只是退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陆怀恩脸色一变,如果适才换作是他自己的话也未必能将了善禅师逼退十几步,可是眼前这个看似一个受人指使的人却做到了,他的武功修为那又是何等高超,一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就有些发毛。
好一个殷罡正,好一个岚云宗数十年来果然准备得十分周详,如此高手都能招揽摩下,想必今日无论殷罡正能不能将双玲宝剑夺走,日后江湖好长一段时日都不可能宁静的了。
“阿弥陀佛。”站稳脚步后的了善禅师不禁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继续说道:“河南洛家庄回空掌,不知阁下是洛家兄弟中洛武英还是洛武豪?”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一阵唏嘘,一些没有听说过洛家庄的人则是想了善禅师果然是得道高僧,仅仅一招便能知道对方掌法的出处,看来以后有机会定要向了善禅师请教才是。
一些知道洛家兄弟的人心中则是一阵惋惜,河南洛家兄弟并不喜欢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什么名声,但是偶尔的只言片语还是听得出他们并不是什么奸邪之辈,想不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相助殷罡正取得双玲宝剑。
“哈哈,你个老和尚果然好眼力,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还是走吧。”黑布遮脸的情况下无法真正辨清对方的声音,只是能依稀听得出对方是一个汉子声音。
“素问洛家兄弟虽不喜欢跟江湖上的人来往,可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奸邪之辈,想不到今日你却再次助纣为虐,真是可笑。”陆志德极为不忿,立时出言揶揄。
“助纣为虐。”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可笑,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有的只是立场不同,你我各站一边,又何来谁暗谁明?”
这个黑衣人言语虽说简短,可是却是引人深思,是的,这个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正邪,一切都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自己以为自己是明,但是到了别人眼里自己便是黑暗的存在。
所以世间很多事情都只是自己的想法罢了,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想的是对的,那就不要顾忌那么多,放开手脚去做。
陆志德继续说道:“难道你就认为助殷罡正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将江湖搅得一片腥风血雨就是正吗?”
黑衣人不急不慢地说:“当今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其实还不是暗潮汹涌,到处都是杀机,何处不因为争权夺势而滥杀无辜,既是如此何不找一个有能力担当重任之人坐上武林至尊的宝位,江湖中人也有一个约束,岂不人人拍手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