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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温柔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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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悄悄的,窗口的树枝随风轻摇。似乎下起了小雨,湖面上有细碎的水声。

槿知低着头,将她选好的书上的小故事,一字一字地写到卡片上。

应寒时坐在她身侧,拿着把剪刀,将硬纸剪成一张张的小卡。不得不说,他的手比聂初鸿还巧,卡片剪得工工整整,就跟刀裁的一样。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做着事。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身上,而她始终低头不语。

忽然,铃声响起,打破寂静。

槿知看一眼号码,站起来:我去接个电话。

好。

槿知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看着天空的毛毛雨。

谢槿行,什么事她微笑道。

谢教授的嗓音十分温和:槿知,今天是阿姨的忌日,我打电话来问候。你在做什么

槿知沉默瞬间,答:嗯,谢谢。我在做给希望小学的孩子的卡片。顿了顿又说:早上我给她烧过纸钱,也上过香了。

谢教授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一停,然后槿知就听到那头一阵响动。

妈你干什么谢教授的声音。

隐约传来个凌厉的中年女声:你今天给谁打电话给那个狐狸精的女儿

妈你别这么说她是我妹妹。

槿知低头看着手机,静默片刻,又将手机放到耳边,一字一句地道:谢槿行,转告阿姨:我妈妈不是狐狸精。是你的父亲、她的老公,骗了我妈妈。如果早知道他有老婆孩子,我妈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又站了一会儿,她才转身走进屋内。

微微一怔。

应寒时依旧坐在原处,眉目平静地剪着纸,灯光下只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着。

她也坐下,闷不作声地继续写。

大约是这样的夜晚太静好,她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小知。应寒时忽然开口。

槿知抬眸看着他。

他放下手里的卡片,清澈的双眼也望着她:为什么会想到,为孩子们做这些事

槿知安静了几秒钟,答: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如果尚有余力,就去保护美好的东西。这些,大概是我的余力。

应寒时静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槿知低下头,趴在桌上,继续写卡片。

应寒时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刚才她的电话内容,他无法回避,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楚,包括电话那头的咆哮。而此刻,她就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在灯下有淡淡的剪影。她低着头,乌黑的眉头,干净的眼睛,显得那么温柔。她说尚有余力,就要去保护美好的东西。细细白白的手指握着笔,那是一种与她的性格完全不同的纤柔。

应寒时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吻。想起她清甜柔软的气息,那晚那样的黑。她在他怀里,任由他扣着十指,小小的舌头,与他纠缠着。

他的目光,静静滑到了她的唇上。

槿知原本低头写得认真,忽然间眼眸一怔,盯着桌面,半阵眨都没眨一下。握笔的手指,也慢慢捏紧了。

应寒时察觉了:怎么了他很快明白了:你看到了什么

槿知却不回答。

然后应寒时就看到极少脸红的她,脸竟然明显地红起来,几乎是满脸通红。

她不看他,霍地站起来,将桌上的卡片往包里一扔,背起来就要走:我要回家了。

应寒时有些发怔,但还是立刻站起来:那我送你。

槿知一下子转头看着他:不许你送

应寒时:

转眼她已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天空依旧飘着小雨,槿知刚跑出别墅不久,旁边就恰好驶来辆要出去的出租车。她立刻上了车,坐稳后回头,就见夜雨飘摇中,应寒时居然追了出来,他站在路边,看着她上了车。

出租司机也注意到了,打趣道:呦,这又是一个跟男朋友吵架的啊。姑娘,你男朋友很帅啊,看着多可怜啊,早点原谅他吧。

槿知没吭声。

去哪儿啊司机问,下雨了,路可不好走,到处堵着呢。

槿知静默片刻,答:送我去渡轮吧。我坐船过江。

好呐

雨下大了。

槿知始终望着窗外的霓虹,直至抵达江边的渡轮入口。

夜色下的长江,更显水面宽阔厚重。尽管已有数条长江大桥和过江隧道,渡轮这种古老的方式,依旧保留着。

小时候,槿知就经常跟着母亲坐渡轮过江。

心烦意乱时,她也会来。

掏出两块钱,在窗口买了张票。她随着人流,走下长长的甬道,过了闸门,进到了停靠着的渡轮里。

下雨天,渡轮上人很多,也很吵。她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应寒时、应寒时。

,他们敬畏地叫他星流。

可她闭上眼睁开眼,眼前都是他刚才站在路旁,望着她远离的样子。

想回去。

她竟然很有回去找他的冲动。

下意识看向闸门,上方的红灯却在这时闪了起来,闸门一点点关闭了。

她忽然一怔,缓缓抬起眸。

透过闸门,长长的甬道最上方,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

白色的灯光照在他头顶,他的全身都被雨淋湿了,白衬衫紧贴身躯,头发也乱了。显然是一路追过来的。

隔着百余米的距离,他望着她,眼眸漆黑动人,似有暗潮涌动。

槿知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怔怔地也望着他。

这时,渡轮徐徐开动。很快,船檐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了。

槿知又望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默坐了一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倒贴ok?吧

追什么追啊,知不知道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了什么

就是在那个房间里,同样柔和的灯光下。

不知是未来的哪一天,哪个时刻。

风吹得桌上的书页轻轻做响,卡片散了满桌,却没人去管。

她的座位是空的。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而他低下头,闭着眼睛,抱着她一直亲一直亲。周围寂静无声,唯有他身后的尾巴,轻轻地温柔地摇着。

几分钟后,渡轮就抵达了对岸。槿知有些失神地,随人流走了出去。

跨过闸门的瞬间,她忽然一怔。

某种强烈的直觉突然朝她袭来。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应寒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负手望着她,眉目间缓缓浮现笑意,温和,却坚定。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也空旷。

槿知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加速。她一步步走向他,就好像走向了另一个勇敢而孤险的未来。

他的衬衫已然湿透,额上也挂着水珠。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衬衫上还染了几抹黑,不知刚才这几分钟,他是怎么弄上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槿知问。没有车,又不能被别人看到他的奔跑。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长江大桥,答:贴着桥墩下面,跑过来的。

槿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忽然心疼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小知,我

等一下。槿知打断他。两人这样矗立着,早引来不少人侧目。

换个没人的地方说。她说。

好。

五分钟后。

两人到了江边一座山顶上,顶上有凉亭。此时夜雨纷飞,凉意浸人。槿知坐在亭内一角。应寒时背对着她,负手看着雨水。不远处的路灯朦胧漫射,她看见他的侧脸依旧是红的。

不等他开口,槿知先出声了:应寒时,那天晚上我们俩都有点冲动。

那个迷乱而亲密的吻。

应寒时静默片刻,侧头看着她:槿知,什么是冲动

他的眼眸那么黑那么静,槿知轻声答:就是我们都有点情绪化,不太冷静,还有点被欲望驱使。

应寒时凝视了她几秒钟,缓缓转过脸去,只留个耳朵给她。

如果,从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在冲动。他说,是否,这就不叫冲动

槿知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耳朵里,是阵阵淅沥清晰的雨声。

槿知是不喜欢我吗他轻声问。

槿知完全说不出话来。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开口:你对跨星球的恋爱,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吗

他摇头:不会。曜日的人,跟其他很多星球的种族通过婚。

原来是这样。

槿知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地面浑浊的水渍,说道:应寒时,你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是因为我要求高,也不是因为没有人追求。而是从小到大,我的想法,就是要找一个永远不会离开我的男人。他能理解我所理解的东西,他与我有相同的追求。他心里没有别人,一心一意只对我好。我也只对他好。

这些你都能办到。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外星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样的地方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你还是军人,是指挥官。尽管帝国灭亡,你的职责还在。你要保护晶片,你也许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危险,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人去,然后留给我一个背影。

应寒时静静站着不动,听她缓缓说着。

她抬头看着他:我们都想为顾霁生报仇,想要守护他曾经守护的东西。如果作为伙伴,我愿意始终跟你共同进退,只要我能尽绵薄之力。可是如果作为爱人,我不知道有一天,你是否就会离开我。是否我也要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余生。我只能思念你,却不能跟你白头到老。

讲完这段话,她就沉默下来。十指捏得很紧很紧。

应寒时没说话。她看着他耳朵边的短发,看着他依旧微湿的背影,忽然觉得难过。

她站起来:我说完了,我先回去了。

可大概是走得太急,脚刚踏出亭子,踩在泥地上,就感觉到一阵打滑。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腰搂住。他一用力,她就跌进了他怀里。

他抱着她,没动。槿知的脸贴着他胸口湿漉漉的衬衫,也没有动。

槿知。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我明白你的心意。

槿知的眼眶忽然有些发酸,没出声。

我十五岁从军,征战七年。母星毁灭后,我以休眠状态,进行跨光速旅行,漂泊了很长很长的光阴。我也曾想象过,自己将来的女人,会是什么模样。

他轻轻将她松开,低头看着她:直至遇见你。想要得到你这种心情,慢慢在我心中扎根。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会继续照顾你一生。如果你也爱我,我愿意每天跟你在一起,陪伴你珍惜你,我们白头到老。到了死之后,我们葬在同一个墓穴里,永远也不分离。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槿知没出声。

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什么关键条件发生了变化

是他的心意变得更坚定,还是她的心意也在改变

她看到不久的未来,他抱着她,坐在月光下的长椅里,笑意温柔;

看到他在厨房认真地做饭,而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看书;

他将她压在房间的门上,低头亲吻。而萧穹衍被关在门外,一脸好奇;

他们相拥躺在床上,他用尾巴缠绕着她的腰身,低头吻着她。

她分明看到了,更多更多属于他和她的温柔欢愉。

在他剖白心迹这一刻,它们终于变得不可逆转,来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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