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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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恶02

「这些药要记得擦，如果有发烧的话记得要吃我给你的药。」

替满身是伤的少年穿好衣服，哈克拍拍少年的头将他送出门外。

「那麽久没见了还是老样子啊，哈克。」

加维尔坐在哈克的位置上，迳自拿了他的茶具泡茶。

「你说能有什麽改变嘛」哈克拉了张椅子在加维尔对面坐了下来，「你什麽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会待多久呀」

加维尔替哈克沏了杯红茶递给他，再加上几颗方糖。低垂的金发半掩着美丽的脸庞和耳上的交错的黄色和红色耳环，有种女般柔和的美。

「我一个月前就回来了，这次大概会一直待下去吧，萧莱少爷已经要开始准备继承兰格斯特老爷的位置了。」

加维尔的手指撑在下颚上，看着哈克一口一口的啜着自己泡的红茶。

「是喔你这麽早就回来了，那怎麽这麽晚才来找我」

「萧莱少爷才刚从法国回来，我必须先帮他准备一些事情。」

加维尔原本是被偏宅教育出来准备当作调教师的人，但才刚戴上身为调教师身分的黄色耳环後不久，他就被正宅的人看中他的才能，後来就当上了少爷的贴身保镳，耳环的颜色是红色。

「少爷他可真是个神秘的人呢，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当然，少爷长期都在法国留学，又很少到偏宅来。」

「噗，你倒是很常来呢」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顺便替你代一些东西回来。」

加维尔提了一大袋的书给哈克，东西才刚交到哈克手上，哈克就一脸收到骨头的小狗模样望着他。

「感谢加维尔大人」

兴冲冲的翻着书本，哈克一脸感激的模样让加维尔看了就想笑。身为兰格斯特家族的人，除了像加维尔这种必须贴身服侍着主人的下人，其他人是一律严禁外出，几乎是一辈子都只能被限制在宅底内生活。

「我这两天还会在出去一趟，你」加维尔顿了顿，「有要送什麽东西给苏菲小姐吗」

哈克翻着书本的动作停了下来，神情有些落寞。

「这个帮我拿去给她吧。」

哈克由抽屉里拿出一大束乾燥过的雏菊递给加维尔。

「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自拿去墓前给她。」

哈克对着加维尔苦笑了下。

「哈克」

加维尔漂亮的眉头蹙了起来。

「我知道啦，别担心，我只是想想而已，不会真的行动」

身为兰格斯特家族底下的人，若是妄想着要逃去外面的世界生活，被抓到是会被判私刑的，即使哈克是多麽可望外面的世界－－就和他的母亲苏菲一样。

「哈克，你要知道你是兰格斯特家族的东西，并不是真的被当作个体来看待，若是你真的想要逃出去外面，就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都会不择手段的阻止你，所以最好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

加维尔捧着花束起身，眼底泛着冷意。

「嗯我都说了我不会啦」

哈克苦笑着目送加维尔离开，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加维尔对他这种让人发寒的目光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他还是没被加维尔的警告吓到，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滋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念头。

＊＊＊

骑着脚踏车在偌大的庭园里四处晃晃，庭园种满了树加上偏宅的下人安排的又比较少，午後这里就成了偏僻的地点，几乎一路上都不太会遇到什麽人。最近哈克的消遣大概就是骑着脚踏车随意乱晃了，还有来见一个人。

那个少年是在好几天前忽然出现的，哈克猜想那少年应该是上级的人新找来要成为情人的人，因为他耳上没有佩带耳环。一般来说要成为兰格斯特主人情人的人都是先从外面找来的貌美的少女或少年，一开始会先再正宅待一段时间，最後在配置到偏宅来，不过那少年怎麽会从正宅晃到偏宅来倒是另哈克匪夷所思。

让哈克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情景。

白色的花瓣被吹落在少年身上，宛如白雪纷飞，少年就站在开满白花的树下朝他看过来。看似略为单薄的身子，削瘦清丽的脸颊，略长的黑发柔顺的覆在脸庞，少年的美让他简直到了屏息的地步，尤其是发下的那双眼－－郁和邪美的杂揉，彷佛叹入他的眼中，便会被吸入地狱的深渊。

那少年的眼神十分诱人，即使已经很明显的让人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味，还是令人忍不住想接近－－要让哈克来形容的话，那就像是飞蛾扑火般。

哈克停下脚踏车，四处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少年的身影，迟疑了一会儿，哈克笔直的朝少年走去。

「肖，又见面了」

少年转过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哈克，他微笑－－绝美而危险的笑容。

「医生」

服从恶03

少年的微笑并非让人感觉甜蜜的，相反的，有种让人寒冷的感觉，但是，哈克可以发誓，没有人能够不被那笑容吸引－－就宛如恶魔诱惑的微笑般。

「这个地方还不错吧人又少风景又好，就算跟外面比，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嗯。」

坐在少年身旁，哈克一脸认真的问着一些关於外面世界的问题，尽管少年每次回答他的时候说话的字数几乎很少超过五个字以上，他也能一个人兴冲冲不停讲着话。

「不过没去过外面，还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呢肖你至少待过外面，应该比较了解，我都只能从书上了解」

和肖一起在宅院这个固定的地点聊天几乎已经成了哈克行事历的一环，跟肖讲讲话让他感到十分愉快－－即使说是聊天但往往只有他一个人在讲话。

「你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年轻的磁嗓音开口问道，这让哈克有些怔愣，因为这是肖第一次反问他问题。

「嗯。」

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如何，原本应该长篇大论的哈克只有应了一声。肖在哈克应声的同时，漾开了一抹笑，依旧是如此媚惑人心，哈克却有种心底发寒的感觉，他甚至会觉得那抹笑容彷佛带着轻视但哈克全都归咎於自己不专的心理学，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因为他对少年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哈克望着肖的侧脸，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就在他正准备开口找些话题时，少年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医生」

「嗯」

哈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肖，少年深邃的眼底有着笑意，乌黑的瞳孔彷佛要将他吞噬。

「我们来接吻吧。」

一瞬间周遭的声音宛若消失般，连风声都没有了，肖的话在哈克脑里一阵盘桓，他还来不及消化，少年的脸就这麽贴近，微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正想开口说些什麽的时候，少年的唇就吻了上来，一并连他的舌尖都卷入了口。

登时，哈克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脸上热的可以，他想，红晕一定染满了他麦色的面颊。

＊＊＊

哈克趴在桌上，用不习惯的左手在本子上撇了撇，也不知道是在些资料还是在鬼画符。想起昨天的种种，让他忍不住又叹了几口气，心脏跟着揪动几下。肖居然吻了他肖在吻了他之後他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只能没用的捂着嘴撇过头，飞也似的逃跑，没让肖看见他通红的双脸。

想到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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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哈克的脸又热了起来。

「真是的，像个小女生一样」

哈克将笔放在嘟起的嘴上，模样有些滑稽。看着窗户上映着的可笑的自己嘟起的唇，哈克就想起了笑那红润的薄唇，他不得不承认很好的味道。

心脏剧烈的抽动两下，哈克问着自己，为什麽肖要这样对他

「难不成肖看出来了」

－－看出自己其实爱上他了。

哈克的眉头微拧，觉得有什麽东西压在心头上，让他同时赶到苦恼却又欢欣。哈克早在第一次和少年见面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那是爱情的感觉，哈克可以确定。几次见面下来後，虽然爱这个动词可能太过强烈了，但是哈克觉得他对肖的感觉已经超越了喜欢－－即使自己还不是这麽了解肖这个人。

一见锺情这词儿而他在书上看过，只是从没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但是，就算他在怎麽喜欢肖，肖可是兰格斯特家族选出的男情人，说难听一点就是男宠，应该会成为即将继位的萧莱少爷的人。哈克认为，就算近两代的风气比较不近男色，但像肖这麽美丽的人儿怎麽可能不被注意，所以他本无法也无力，去追求下人间的私通在兰格斯特家族里可是大罪，更何况他现在连肖的真正心意是什麽都不了解。

哈克叹气。

－－若是此时他是身在外面的世界就好了。

「在想什麽」

大手上了哈克的脑袋，哈克紧张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加维尔的那双美眸。

「加维尔」

「瞧你紧张兮兮的，到底在想什麽从刚刚近来就看到你一直发呆」

在哈克身旁坐下，加维尔看着儿时玩伴，眼底流泄的，是哈克难以察觉的温柔。

哈克支吾了一会儿，再三考虑了会儿，然後一脸认真的盯着加维尔，他开口问道：「加维尔，我问你喔，你谈过恋爱吗单、单恋也可以喔」

「我有单恋过一个人，现在一直都是。」

加维尔沉默了会儿，而後开口说道。

「是喔我怎麽都不知道是谁」

看着一脸兴奋的哈克，加维尔只是面无表情的用手只弹了下对方的额头。

「我只回答一个问题，不要得寸进尺。」

「好痛」

哈克无奈的笑了笑，也没继续追问，他知道在问下去加维尔肯定发飙走人。

「对了，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没有啦问问而已」

哈克知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加维尔知道，他已经常常麻烦加维尔了，不想让加维尔又多添一个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他必须要自己解决。

「」

加维尔不语，沉默的望着因为心虚而撇开头的哈克，他紧握着的手，连指甲都快陷入了手心内。

服从恶04

哈克骑着单车的动作缓慢的可以，还有些歪七扭八，因为他脑袋里正认真的思考着。

隔天下午和肖每次见面的时间到了，原本还再考虑要不要去见他时，哈克发现自己早已习惯的骑上脚踏车了。

「唉」

叹了口气，哈克停下单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点也不意外它烫的可以。

「那个吻到底代表什麽啦」

哈克抬头看着一片湛蓝的天，想了想，将原本想要掉头的单车再转回。

哈克心底其实害怕着那个吻是肖刻意的玩弄，因为他可以感觉到，不论是肖的眼神或是微笑，常常，都带着一种犹若豹子玩弄猎物的神情。但是哈克还是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多心造成的，他以前曾经和母亲学过一些心理学，藉由观察别人的神情和动作来得知对方大概的格，不过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哈克现在偶尔再观察人的时候还是会有出现很大误差的机会。

一定是我多心哈克不断的跟自己说着。

无论如何，他也总不能逃避肖一辈子，因为肖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先被送到偏宅，到时候两个人一定还有机会碰到面的所以倒不如问清楚那个吻的意义。

单车在两人碰面的地方停下，哈克望了望四周，寻找着肖的身影，可是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该不会是被我昨天忽然跑走的态度气到了吧」

哈克叹了口大气，枉费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杀过来想要问个明白的耶

思及此，哈克的脸忽然沉了下来。

就算问清楚，那又有什麽用呢如果说肖回答他只是玩弄的话，也许比较好也说不定这样他或许也能苦笑着开玩笑自嘲回去，然後再完全抹煞掉自己对肖的感情，但如果肖吻他的意义跟他对肖的感觉是一样的呢

他们还是不可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微弱但是明显的声音由哈克背後传来。

「肖」少年站在哈克身後，郁艳丽的眸子深沉得和哈克光芒流泄耀眼的蜜色眼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哈克的苦瓜脸一见到肖马上又变得神采飞扬，「我」

「昨天才没命似的跑了，今天倒是来的很正常」

肖的眉一挑，迳自在草皮上坐下。

「不是啦肖你听我说，是因为昨天那一吻让我吓了一跳，我、我跑走完全是出於惊慌和」

哈克急忙扔下单车，跑到肖的身边跪坐而下，一股脑儿的想要解释。

「和什麽」

肖的表情冷漠的完全像是个跟此事毫无关系的人。

「和」哈克的脸轰的一下染满的红，最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害羞。」

低着头的哈克完全看不到肖此克脸上的表情，只是对於自己不像男人的行为已经羞得想一头栽进草皮里了。此时两声轻笑由哈克的头顶传来，这让哈克的头更低了。

「害羞医生没跟其他人接过吻吗」

哈克这下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不过还是很诚实的咬着牙含糊不清的丢出答案：「没有，我到现在二十五岁连恋爱都还没谈过，怎麽跟人家接吻。」

你要笑就笑吧哈克默默在内心淌血，想他以前每次跟别人讲到这件事的时候都被狠狠的笑了一番，这次一定也不例外但原本还以为会出现夸张笑声的哈克没料到，气氛呈现了两人间最习以为常的沉默状态。

哈克抬起头，正好对上笑那双深邃的眼眸，眼角还带着勾人魂魄的笑意。

「既然如此」

此时的肖的微笑在哈克眼中美的让人几乎以为是幻觉，但绝非天使般的笑容，而像是慑人心魂的恶魔。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呢医生」

恶魔带着媚笑向哈克递出了邀请函，哈克惊讶的怔愣着，无法自已的心跳快速的鼓动着。

「我」

「我很喜欢你喔，医生。」

哈克原本满腹对那一吻的疑惑在肖的一句话中得到了答案，该不该相信肖是真心或是玩弄自己的抉择在这一刻都不重要，因为－－

等哈克回过神来，早已伸手接过了恶魔的邀请函，「我也一直都对你非常的喜欢，肖－－」

－－因为他对於肖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喜欢，此时哈克豁然发觉，就算肖对那一吻的回答只是在玩弄他而已，他依旧会死心踏地的－－爱着肖，肖就是这样一个会让人着魔的少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喜欢或者应该说是爱着我吧医生。」

肖拉过哈克的手臂，哈克就这麽往肖的身上跌去，然後，就是如第一次的吻般，哈克陷在唇上的热度而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