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篇|第7-8章
复仇篇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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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中总会有那么几个特别的存在,不是说她是你爱的人,甚至与亲情、爱情、友情都无关,却在你的记忆中留下过深刻的痕迹,而向馨的生命里便有过这样一个人,譬如,三年未见的肖玉章。
咚呼敲门声响起时,向馨正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或计是因为太寂寞吧,加上不能坐起来,连电视都看不成,只好和自己玩起通过敲门来揣测来人是谁的游戏了。她还记得听过一句话,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见时,他的听觉会格外敏钦,虽然她现在五官都很好,但不能动弹,也多少让她的直觉变得敏锐些。
恩,不可能是婶婶和伯母她们,她们一般都是象征性的敲一下门,然后直接推门进来,也不会是慕睛她们,因为慕靖都是直接冲进来的,也不会是擎天,擎天每天都是在同一个点上出现,只要转动门把,她便能知道来的是他,应该也不会是护士和医生,而且,她们通常是敲三下门。
会是谁呢短时间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后,她才开口,请进。
心中期待着答案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小馨,好久不见了。肖玉章推门进来,脸上一如既往的桂着温和的笑容。
肖老师,你怎么会来向馨睁大了眼,刹那间,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刚才,她还以为是婶婶或伯母她们,又或许是许靖她们,但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肖老师。说是意外,又多了些许的开心吧,因为她确实很感激肖老师曾经的友善和照顾,但说是惊喜又言过了。
毕竟,三年前的事情仍留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但不代表她不明白,她只是一直没有去深思为什么她明明是被冥夜掳走,恢复意识后,却是出现在肖老师的家里罢了,因为,她害怕去深思,怕那里会她所不能接受的真实。
或许肖老师也明白这份尴尬与抵触吧,即便知道她完全恢复了,在医院陪爷爷的那会儿,他也没再出现过,她其实懂的,不是医院太大,两人总能分害,而是他的体贴和温柔。
事过三年,又经历过那些时候,现在多少能释怀一些了吧。
不好意思啊,肖老师,我不能坐起来。她歉意的说道,只能干看着他提着水果篮走进来,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尾椎骨折了,躺着就好。肖玉章看着她的单结反应,欣慰的笑了笑。
或许几年的巨变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受了不少的苦,连笑容都变得忧郁,但至少,黑擎天还没有让她的心灵受到濡染,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吧。
向馨的心中也是颇多感慨,身边很多的人与事都发生了变化,感觉,就只有肖老师的笑容不曾变过吧。
将水果篮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肖玉章走到床边的椅子前坐下,而且,该说抱歉才对,知道你在明和住院,却这么久才过来看你。
向馨笑笑不说话,她明白,这不过是一个需要存在于场面上的借。罢了,为的只是当年的那份尴尬。
一个多月了,伤口应该好些了吧肖玉章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恩,医生说复原情况挺好的,感觉也没当时那么痛了,只是起身还是有些不方便,晚上也不能随便翻身,睡得不是很舒服。一提到伤,向馨就难免有些诅丧了,嘟囔着嘴,满。的哀怨,表情也变得自在许多。如果只是腿伤还好点,但偏偏还多了个尾椎骨骨折,以前她都喜欢侧身睡的,但现在她都只能像条死鱼一样,僵着背平躺着,稍秸动一下,就立即从梦里惊醒了过来,更别说翻身了。
肖玉章听着她的抱怨,低低的笑了,看似被她的话逗乐了,实则是为她单纯的反应而高兴。
一番闲聊过后,向馨也抛开了心中的阴影,绽开调皮的笑靥,问道,对了,肖老师,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刚问出口,就立即后悔了,她慎悔的皱起脸,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这不是问废话吗前段时间肖氏才出了那么大事,肖老师能好吗
果然啊,人就是不能太得意忘形。
对不起,肖老师,我不是刻意提起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的。肖玉章摆摆手,笑得和煦,情绪不曾受到丝毫的影响。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自家的企业突然之间出了这么大事,任谁都无法释怀的吧向馨没有说话,但将心比心,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小馨,我是真的不介意了。肖玉章看穿她的心思,重复,神情显碍十分柔和,我没有告诉过你吧,其实我是私生子。
向馨张了张嘴,有些惊异。
肖玉章笑笑,继续道,虽然对外公布是肖夫人的小儿子,从小在国外长大,但事实上谁都知道,我只是个没有任何地位的私生子罢了。而继承家族的事业也并非出自我的真心和兴趣,不过是为了证明我这个私生子也有不输给我的哥哥们的能力罢了。我做到了,接手后,我很用心的打理,但也只是将这一切当成了义务,变得麻木起来,肖氏也成了一个拖搏着我的累赘。现在,虽然肖氏被并吞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这么说也有些过分,但没有了肖氏,确实让我轻松了许多。
肖老师,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你自己的事呢,我一直以为你的生活应该是过得十分顺心的。向馨确实没有想到过,他的背后会藏着这样的故事。
其实这对于上流社会而言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相反,男人包养情妇是司空见惯的,身处在这样的世界,她也多少是知道些的,十个男人里至少有九个就都会在外面另筑金窝,人家说狡兔三窟,但那些男人的金窝却是撇遍各地,他们甚至将情妇当成互比高低x炫耀着自己财富的工具,因此,情妇也会分许多等级和不同的身价,那也是她不怎么喜欢出席宴会的原因,好在向家并没有这样的恶习。
只可怜那些孩子,不被本家承认的,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运气好些被接回本家的,却也不代表幸福了,因为对于正室妻子而言,他们就是丈夫出轨的证据,是她心头上的那根刺,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去对待丈夫的私生子。
只是她怎么也无法将肖老师与那样的环境结合在一起,在她的心中,肖老师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王子,应该是在爱的熏染中长大的,否则,他怎么能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那样体谅、关心别人呢
所以你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的心没有被扭曲是吗肖玉章噙着笑,打趣的问道。
肖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向馨慌忙解释,就怕他误会了。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肖玉章温声安抚,眼底也透着笑芒,其实在那种环境下生存,被父亲认可也会成为一种战争与手段,如果本家的夫人再施以打压,难免会变得愤世嫉俗,或者时生活充满了野心口但若是在那之前,心中就已经被注满了清泉的话,那些黑暗的杂质也就无处可入了。
肖老师,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温暖,所以那些伤害对你而言都不会进到你的心里面吗向馨有些明了了。
小馨真聪明。肖玉章像哄着孩子一样,笑呵呵的夸赞道,就差没有递上棒棒糖了。
肖老怖,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吗向馨有些哭笑不得,当了幼稚园的老师三年,她一直这样对待她班上的小朋友们,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反过来哄着。
你不是一直叫我老师吗在老师的眼中,你就是孩子。肖玉章促狭道,眸中闪着点点笑痕。
是,这是我的错。向馨一脸无奈的说道,随即问道,肖老师,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肖氏已经被如并吞了,肖老师就只剩下几家明和医院了,好在明和的声誉不错,盈利应该也还好。
肖玉章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小馨,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你,我准备去德国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德国向馨讶异的眨眨眼,感觉好突然,突然到她难以消化。
恩,我想去那边看看,充实一下自己,也放松一下心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肖玉章点头,莞尔一笑。
看来肖老师已经决定好了。向馨莫名的有些感伤,这是成长的代价吗总觉得,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都在慢慢的离她而去。
呵呵,是啊。肖玉章淡淡的笑容里似乎透着某种叹息。
恭喜你,肖老师。向馨真诚的说道,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道,对了,羽学姐也是去了德国呢,说不定你们还能碰上呢
羽学姐,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总是陪在她身边,关心着她的姐姐,在她的生命里,羽学姐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只是三年前,她刚从那段灰暗的地带走出,羽学姐就已经离开了台湾,后来去司徒家打听,才知道,羽学姐是去了德国进修,并将家业交给了堂弟打理。
她以为,羽学姐至少会和她联系的,但三年过去了,连一封邮件都没有收到过,她也曾试圄发过邮件到羽学姐的邮箱,但都没有回音。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羽学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呢,彷佛突然间看见了一丝曙光一样。
肖玉章眼中的笑意滞了一下,然后恢复,虚应了一声,是吗也许吧,
肖老师,要是你真的见到了羽学姐,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很想她,要她回信给我哦。向馨期翼的看着肖玉章,拜托。
恩,如果见到了司徒小姐,我会转告她的。肖玉章淡笑点头,只是笑容里多了丝向馨看不明白的情绪,然后,在向馨没来得及发现前,已经快速的隐去,他惋惜一叹,可惜啊,再过四天我就要离开了,我还记得你欠了我一顿饭呢,不过看来,离开前是没有办法吃到了。
向馨这才想起自己三年前随口应下的承诺,脸涨红起来,啊,对不起,肖老师,我忘记了。
她真的完全忘了那件事。
没关系,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补给我就好了,到时候,我不会客气的。肖玉章避开她头上的伤,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像是时待自己宠爱的妹妹一样。
向馨忙不迭应承下来了,这一次将它牢记在心了,只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肖玉章的话里还隐藏着一种希翼的承诺,那就是在他回来前,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肖玉章离开的时候,正好在住院部的大楼前遇见了刚下车的黑擎天,看到他,黑擎天狭长的眉目眯了一下。
肖玉章也顿了下脚步,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表示打过招呼了,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停着他的跑车。
他知道,黑擎天正在后面看着他,大概是在怀疑他出现的动机吧。那样的男人,总是多疑的,只可惜,这一次要让黑擎天失望了,他什么也不会对小馨说,因为有些事说破了,带来的只是痛苦。
发动车子后,他并没有再看向那道视线的主人,直到从那人的身边穿过,才淡淡的从镜子里看了眼后面倒退的修长身影,那道犀利的视线似乎近在咫尺。
抬头,看了眼远方浮动的白云清淡的眸子变得冰冷。
小馨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吧,其实早在三年前,司徒羽与欧阳鸣就已经被黑擎天处决了。
一个月后,是向馨出院的日子,虽然脚上仍打着石膏,不过头上的伤已经拆了纱布,尾椎骨也复原得差不多了。
只是出院那天,素来疼爱向馨的向家人并没有出现在医院,只有黑擎天
倒贴ok?帖吧
过来接她。
这样好吗爷爷可是一直说要开着房车来接你出院呢。黑擎天扶着向馨上了车后,才笑道。
我就是怕这种事啊。向馨满脸无奈,不过是出院嘛,何必劳师动众的而且,爷爷年纪也大了,哪有让他两头跑的道理呢
我的小馨长大了。黑擎天宠溺的。吻里却无不宣誓着他的主权,这让向馨红了脸,但眼中却遮不住淡淡的黯光,只是,这异样不知她自己是否察觉
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份静谧。
说也奇怪,在医院的时候,向馨总觉得静让姆惶然,让她不安,因为那容易让她衍生梦魇,但这一刻,静谧却成了一份温馨,淡淡的温馨。
或许,是因为有人陪在身边吧,她一直都是怕寂寞的那个人。
合上眼,向馨靠着背椅假寐,她知道,为了考虑她的身体,车上沙发的角度都调整过了。
车停的时候,向馨几乎已经睡着了,直到听见黑擎天轻轻的唤声才惊醒过来。
不好意思,我刚睡着了。她掭掭眼,歉意道。
傻瓜。黑擎天只是宠溺的说了这么句意味不明的话,便率先下了车。
向馨愣愣的,继而明白过来,浅浅的笑了。
当这边门打开时,向馨扬着美丽的笑容将手交给了他。
黑擎天温柔的扶着她走下车时,那细致的动作让她窝心,对他轻轻一笑,眼角却不经意的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慢慢的从黑家大宅走出来,然后斜靠在大门边上,慵懒的睥睨着她。
瞳孔骤然缩紧,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向馨全身僵硬如石,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小馨,怎么了因为是背对着门的方向,黑擎天只注意到向馨的异样。
擎天,他向馨只是不远处的黑冥夜,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为什么希蒙会在这里
黑擎天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也看到了黑冥夜,幽深的冷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转瞬消逝,正欲回答,却被抢先了一步。
呵呵,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惊讶呢,难道父亲大人没有告诉你吗黑冥夜慢各斯理的开口,语气似嘲似讽,邪魅的脸庞上弯着一抹让人打心里发寒的微笑,妖冶,却是致命的毒药。
父亲向馨立即抓住了这敏感的称呼,骤然侧头,看向黑擎天,眼中是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还有一丝质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跟不上他们的思维模式
一个多月以前,我已经证实身份,回到了黑家,怎么,这么大事你竟然不知道黑冥夜状似不解的邪语,却是深沉的挑拨。
向馨总算是明白了,脚步像站在云上一样虚浮。
那么说,从一开始冥夜就是在误导她,故意出现在她面前,却又装作不是冥夜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知不知道当她强迫自己信了他不是冥夜时,有多绝望这是他的报复吗
心中是什么感觉难以置信激动愤怒不甘
不,她什么都没有,竟什么感觉也没有,看着黑冥夜,又看向黑擎天,只觉得空空荡荡的,像是站在云雾里一样。
小馨,他真的是小夜,他没有死,前段时间我才去警局确认过了,是三年前的栓验结果和之前冥夜的断a结果混淆,才会导致那么大的错误。黑擎天不知是真不明白她的感受,还是伪装,竟平和的笑着解释,不过,小夜已经撤回来了,以后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向馨觉得想笑,他当真不知道她眼中的质问是为的什么吗不是怀疑黑冥夜的身份,而是他的欺瞒
为什么一个月前就已经确定了黑冥夜是活着,却谁也不告诉她真相,就这么让她一个人承受着那份煎熬和绝望在自己的幻想和现实中挣扎,却谁也不肯对她说一句,黑冥夜没有死
只是对于黑擎天,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发怒,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对他发怒,质问他什么。她垂下眼,双眼泛红,慢慢的涌上泪水,那样悲哀而伤痛,为什么都要欺骗她
黑冥夜也慢步走了过来,一脸的若无其事,像是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愤与痛,扬着邪魅的笑容在她身前站定,三年不见了,正式打个招呼吧,我亲爱的母亲。
他缓缓的说道,绅士的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如羽毛般轻飘的吻,却烫得几乎烧穿了她的手,而那双具有魔性的幽黑黑眸却牢牢的盯住她,闪烁着邪恶的瞳光,像是利刃刺伤了她的眼,又像是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这样的称呼,这样的情形,无不勾出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痕,恍惚间,她回到了三年前在婚礼化妆间的时候,只是那时候更多的是恐惧,而现在,却是撕裂的痛。
她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是报复,也是是嘲弄,可是,当他那样肆意而突兀的顶着那张容貌出现在她的身边,用着另一个身份残酷的打破她的希翼与幻想时,他又想过她的感受吗
悲愤与炽怒灼穿了她的心肺,也燃尽了她的理智,向馨猛地抽回手,然后扬起,再用力的朝那张脸挥下。
啪一一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然后,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定格。
黑家的佣人们都惊愕的看着向馨,一脸难以置信,何叔脸色变了又变,连黑擎天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变化,小馨
这一声迟疑的呼唤让向馨回神,她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呆呆的看着自已发麻的手掌,然后望着黑冥夜,无法言语。
黑冥夜慢慢的移回脸庞,如玉的俊颜上多了个红色的五指印,在那张白皙无暇的脸上显得十分清晰,他面色阴霾的扣住她纤细的皓腕,黑瞳如野兽般噬人而危险。
钻心的痛从手腕传至大脑中枢,但那样的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向馨咬着牙不喊疼,就那么扬着下颞,倔强的回视着他,盈满泪光的眼睛里充满了控诉。
是他先欺骗她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谎言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她没有错,所以她不后悔自己动手打了他。
黑擎天抓住黑冥夜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夜,快放开小馨的手,你会弄伤她的。
三人就这样对峙着,形成了一个危险的三角阵势,看得下人们心惊胆战。
父亲,被打的人好像是我。黑冥夜终于再次开口,邪肆的俊容上勾着不寒而栗的冷笑,但说话间,还是甩开了向馨的手,讥讽似地看着她,真没有想到,继母欢迎我的方式会是响亮的一巴掌。
黑擎天也放开了他,维护的站在向馨的身前,我相信小馨不是有意的。
是吗我还以为,我亲爱的继母是希望我这个早该消失的人不要再出现了呢。黑冥夜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向馨忍不住,流着泪怒喊道。
她只是气他的欺骗罢了,他明明知道的,他没有死对她而言,是多大的救赎,为什么他一定要这么伤她难道,这样惩罚她,报复她,真的能让他快乐吗
不是这样那么是怎样是不希望我这个让向氏步入危机的危险分子出现在眼前吗如果你不希望我回来,你可以告诉我,我想,要找个房子住下,对我而言应该不会有多难。黑冥夜却似乎欺她上了瘾,恶意的凑近她
小夜,小馨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黑擎天如铁人一般挡去了他的视线,也将向馨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父亲,如果您也不希望我回来,那么我随时可以搬出去。黑冥夜慢慢的直起身子,扬着冷然的魅笑,似真似假的说道,反正,这个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毕竟三年都这么过去了。
小夜,你这是什么态度黑擎天沉下脸,斥道。
向馨忙扯着黑擎天的袖子,然后面向黑冥夜,低声下气的说道,对不起,冥夜,是我的错,我为我刚才的激烈态度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搬出去。
哦你这是在求我吗黑冥夜玩味的弯唇,邪意充斥在四周,如一张巨大的黑网,将他包裹在里面。
是。向馨艰难的应着,哀求的看着他。
你当我是你幼稚园里的学生,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酒能哄住了还是你真当自已是我的亲生母亲了黑冥夜脸上的笑容却倏地一收,冷笑。
向馨脸色白了几分,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心痛欲裂,彷佛间回到了七年前宴会那夜,他对她咆哮着的情景,这就是他曾经有过的痛吗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亲爱的母亲,毕竟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随便搬出去的。似乎十分满意她的变脸,黑冥夜恢复了那邪肆的态度,如恶魔般诡异的低笑道。
说罢,冷冷的收回视线,悠懒的转身,走进了大宅里。
向馨紧紧的抓着拐杖,不知是因为抓得太紧,还是心的缘故,手连同拐杖一起颤抖着。
黑擎天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
何叔犹豫了一下,跟着黑冥夜走了进去。
黑家的佣人们则面面相觑,显得有些不安。
谁会料到,三年后的今天,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就是一场让人惊心的战争
黑擎天沉默的扶着向馨回到了房间,因为顾虑向馨的身体调养,原来的软床已经换成了平整的金丝楠木床,连枕头也拿开了。
看着那张与房间的格局格格不入的床,向馨的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拳一样,生疼。
黑擎天始终不语,扶着向馨在床边站好后,动作很轻的帮她退了外套和外裤,然后撑着她坐在了床上,却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你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些工作。帮她将被子拉好后,黑擎天背对着她说道,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便快步离去。
对不起,擎天。向馨看着他宽厚的背,轻轻的开口,声音十分的干涩,一如她的心口
她知道,她失控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他的麻烦,她其实也不想这样的,这三年,她心中最大的痛便是冥夜的死,最大的渴求,就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抱着一个希翼的幻想,或许哪天冥夜就会像以前一样走到她的眼前。
可是,当今天真真切切的面对着冥夜,她却控制不了自己。
他的恨,他的仇视,只要那样静静的一眼,就能轻易的震碎她的心,也粉碎了她三年的努力。
如果我早知道这一切的话,我不会这么做的。她为自己解择,同时,也不可否认的,是在对他隐瞒的控诉。
黑擎天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淡淡的侧过脸,对不起,隐瞒你这件事我确实有私心,我不想狡辩什么,因为在你因他而发生车祸后,我确实想要知道,当你再次知道他就是冥夜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些话就像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根根扎进她的心间,向馨慢慢的收紧了手指,呼吸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他知道的,其实他一直知道的,可是她却像个傻子一样,掊住他的视线,对他演着戏。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小馨,你知道吗,这是三年来,你第一次不是因为发病而失控。
轻轻的一句话,却如重弹般落在两人之间,空气在瞬间冻结凝固。
向馨的心颤抖了一下,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就那么僵直着背,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然后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心揪紧得厉害,泪水慢慢的滴落,一颗,两颗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太清楚,她才会那么痛,那么悔,才会欠了他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