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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燕气得俏脸煞白,银牙一咬,伸手去拔背上的剑,但那长鞭像是跗骨之蛆般牢牢的粘着她,使她本无暇缓手抽剑。数十招过后,她已是左支右拙,娇喘吁吁。
忽听得「劈劈啪啪」一连串脆响,长鞭又在她身上连中了五、六下,撕碎的布片如飘瑞雪,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几乎已是不着寸缕。令人称奇的是,这劲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却不曾伤到一丁点儿肌肤,可见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你你这下流的老匹夫,我认得你是谁了」黎燕忽地娇躯巨震,失声道:「你是「长乐神鞭」楚天良」
老汉哈哈大笑,神态甚是得意,道:「卫夫人好眼力,正是区区在下这把鞭子的威力如何,夫人已经见识过了,那也不足为奇。可是在下还有另外一把神鞭,想请夫人仔细地品评品评」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黎燕红润的双唇,笑得更加亵了。
「你痴心妄想」黎燕的脸红了。她是个成过亲、有过经验的女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几个贼──北有三无子,南有楚天良,西有迷魂盗,东有一柱香。这当中,楚天良的武功和荒的程度也许算不上第一,但他却最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传说他为了得到当朝宰相的千金爱女,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粪长工,在高手环伺下忍辱负重了三个月,最终将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这种死缠烂打的决心和狠劲,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黎燕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惧,身法也略微的凝滞了。楚天良眼见有机可趁,哪里肯轻易放过,手中长鞭犹似旋涡狂风般,一层层的向她绕去,存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到手,以便好好把玩亵弄。
再拆了三招,黎燕一个不留神,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缠住。她大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扯鞭头。楚天良嘿嘿一笑,身不动、臂不抬,单以手腕之力轻轻一拉,黎燕立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鞭梢传了过来,整个娇躯身不由主的向车顶撞去。
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个头破血流,说时迟,那时快,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一掌拍到了黎燕丰盛的臀部上,嘴里轻薄的调笑道:「好弹力」言犹未了,掌心一按一拨,就将她的身子稳稳的送入了车厢内。
「轰」的一响,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这一下着实沉重,只摔得她四肢百骸无一不痛,甚至连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她心中的慌乱紧张,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莫看她平时似乎胆子很大,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视下纵情欢爱,可以满不在乎的裸身对敌,可是当真面临被强暴的悲惨遭遇时,她的反应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就在她惶急无助之时,猛听得车厢外传来楚天良的一声暴喝:「老家伙,你又来多管闲事」跟着又听得「砰砰砰」几下拳掌相交声,一个清脆的嗓音喊道:「师父,让琳儿来帮您揍这坏蛋」
黎燕心中一喜,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的对手,急忙勉力拔出双剑,鼓起余勇从窗户上跳出了车厢。
只见在空旷的长街上,楚天良早已跃下了马背,正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空手,晚风虽大,却也盖不过四只手掌上发出的呼呼风声。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男装的少女,一双眼珠灵动之极,明媚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
黎燕更不打话,双剑抖出点点剑花,疾刺楚天良的左。不料那老者突然探出左臂,一把拉住了她的双腕,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黎燕一怔,道:「杀了他」
老者沉下了脸,道:「老夫和别人交手时,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手」
黎燕跺着脚,发急道:「但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贼」老者脸色铁青,不说话。
楚天良纵声长笑,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人已远远的掠到了十丈开外,讥嘲讽刺的语声却清晰的随风送来:「卫夫人,「铁颈判官」傅恒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就算我强奸了他的女徒儿,老家伙也不会倚多为胜的哈哈再见了,卫夫人,我会再来找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
黎燕不满的盯着老者,恨声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拦着我,刚才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这次放虎归山,不知又会坏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贞洁。难道您给自己立下的规矩,竟比千万人的危难更重要么」
老者却不答话,只是冷冷的道:「坐到车里去,跟我走」
黎燕瞪大了眼睛,奇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老者一字字道:「去见你的丈夫」
黎燕的面色立刻变得像纸一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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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就摆放在桌上,宾主正围坐在桌边。在这间防守严密的厢房里,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无论多么机密紧要的事,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说了。
可是,从进入房里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罗镜文依然在无关痛痒的话题上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任中杰居然也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美酒,倒是陪坐的黑白无常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
此刻,这两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回复了江湖人的衣饰服装。扮黑无常的是神风帮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他的面貌甚为豪,生得豹额环眼阔嘴巴,一望而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扮白无常的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恰恰相反,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号,一张脸就似缩了水般又难看又森。
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大舒服,但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他一仰脖子,喝下了第十八杯酒。浓烈的酒香,弥漫得整间房的人都仿佛要醉了,他的双眼却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
罗镜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微笑道:「你究竟是更喜欢喝酒,还是更喜欢女人」
任中杰懒洋洋的又倒了杯酒,反问道:「你究竟更喜欢自己的左手,还是自己的右手」
罗镜文道:「都一样,毫无分别。」
任中杰端起酒杯,淡淡道:「这也是我的回答。」
罗镜文大笑,道:「任公子果然是个妙人,不避酒色,率而为,真正大丈夫也如今的武林之中,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太多了,像任公子这样的男子汉却实在太少。」
任中杰凝视着杯中的酒,忽然道:「我既已痛饮过贵帮的美酒,又已见识过绝色的美人,总算欠了贵帮一个情。虽然不知道能否给你们帮忙,但我至少有兴趣听听你说的话的。」他顿了顿,把目光转移到了罗镜文的脸上,微笑道:「所以现在罗当家已可以直言了,底想委托我什么事」
罗镜文点头道:「任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知不知道,神风帮里除了七大当家之外,最出名的人物是谁」
任中杰不假思索的道:「那自然是你们凌振飞帮主的夫人──号称江南武林之花的季雅琴了。听说她当年惊才绝艳、孤芳自赏,是江湖上所有年轻子弟的
浪荡小马驹吧
梦中情人,后来她嫁入凌家,从此芳踪不现世间。但她的美艳端丽之名却从未被世人淡忘,据闻有的痴情男子公开宣称,只要能再见上凌夫人一面,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罗镜文点了点头,肃容道:「任公子,假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与凌夫人朝夕相处,请问你愿不愿意」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呆了呆,随即笑嘻嘻的道:「那好极了,只要你们帮主不吃醋,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嘿,凌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见我的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么」
罗镜文忙道:「不是凌夫人本人想见你,而是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来的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
任中杰哑然失笑,截口道:「保护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凌帮主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上一脚」
罗镜文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实不相瞒,凌帮主也就是我们大哥,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罗镜文低沉着嗓音道:「两个月前,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在十六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后一封传书,上面说他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可是」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凝重的道:「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一句话,他──失踪了」
任中杰沉吟道:「或许凌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大哥曾经说过,这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处理。而且,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
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那样说来,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罗镜文苦涩的道:「不错。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另一种可能是」他迟疑了一阵,艰难的道:「他已牺牲于小人之手」
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嘶声道:「谁说大哥过世了谁敢这么胡说八道大哥英雄了得,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也伤不了他的一丝毫发」他越说越是激动,到后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这许多天过去了,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照眼下这情形,唉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呀」
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他的遗体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么」
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对任中杰道:「最让我们奇怪的是,从大哥失踪的第二天起,凌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
任中杰奇道:「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罗镜文沈声道:「外人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何况,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后,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凌夫人的安全。不料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
任中杰动容道:「听罗当家的意思,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从各种迹像来看,那个意图谋害凌夫人的凶徒,就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而且」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缓缓说道:「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
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罗镜文苦笑道:「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事实上,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这次他孤身远赴京城,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好。」
张继远冷冷道:「常言说得好,强敌易挡,家贼难防。我们几人彼此猜测、彼此怀疑了许久,却依然是毫无头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护凌夫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于是你们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职。」
罗镜文凝重的道:「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不可能与那内奸同流合污,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
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淡淡道:「但我却是个秉风流的无行浪子,你不怕我藉机勾引凌夫人么」
罗镜文仰天大笑,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最幼稚的话语。
「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正色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绝不可能把凌夫人弄上手的。」
任中杰自负的道:「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让我兴不起半点胃口。否则的话,哼哼」
罗镜文悠然道:「凌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最黄金的年龄,真可以说得上是「国色天香、气质典雅」,更加难得的是,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已经达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后,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坛,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中杰并不答话,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浓厚的双眉微锁,似在思索一个极大的难题。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沈声道:「我不去这个委托我也不会接手,请阁下另觅高明吧」
鲁大洪脸色骤变,厉声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任中杰淡淡道:「贵帮若想委托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我自然是拍应承的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致」说完,他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
鲁大洪手握宣花斧,五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色,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这一次没有那碍手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
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摇晃着折扇。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门,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老三,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拦住他」
罗镜文微微一笑,有成竹的说道:「因为我早已算准了,他会自己跑到神风总坛里去的。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凌夫人的姿容,又怎么会压得住好奇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他」
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仿佛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任中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可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谁叫他那么好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