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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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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川风雨看潮生四

皇上驾到随着内侍的一声通报,方才还纷纷攘攘的金銮大殿一时间肃静了下来,百官在玉陛下分两排站好,捧着笏版,山呼万岁。

先是四名内侍持凤羽大扇引路,再是两对持玉杖金剑的殿前侍卫,最后才是一身玄色底九龙衮冕的当今天子。

今上整肃衣冠,端正地在龙椅上坐好后,目光如电,在下面伏着身子的臣子们背上一一扫过。最终在戴着小巧玉冕的女子身上顿了顿。

众卿平身。暗含内力的声音不甚高,听在阶下每人耳中却均是心中一震,只听她续道,有本便奏。

禀皇上,东街市已大致施工完毕,如无意外,三日后便可开市。工部尚书上前一步禀道。

好。赞许地点头,苏季初本人既是大商贾出身,又怎会不知那些商人追逐之利,顺其自然因势利导之,必会便不定为定,成为国家稳定的重要一环。

禀皇上,前日所赐裘衣、犀玉带已配入军校营中。兵部侍郎随后禀道。

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苏季初挥手让她退下后刻意地顿了顿,不见再有官员出列,便突地扬声道:太女。

儿臣在。步子微动走到正对丹陛的玄色织龙毯上,苏薄红玄衣墨发,衬着袍上金龙,一身气势清贵无伦。她自进京后行事极为低调,整日不出府门,群臣中多有初次见她的,此时心中都不由暗道果真是天生的天潢贵胄,举止间皆是气度不凡。

能在这大殿中见到你,却也是稀奇。龙椅上帝皇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母皇取笑了。儿臣日前初入东,偶感风寒,是以误了朝请。

苏薄红还是苏府大小姐时,病弱之名颇著,如今在殿上此言一出,也无人觉得奇怪。

只有自家母亲心知肚明。

来人,给太女赐座。苏季初也不点破,反是关怀至极地马上叫人搬来了一张铺了内府所制锦缎的黑沉香木大椅,摆在大殿左首前排。

谢母皇。也不推辞,苏薄红衣摆微敛,欠身坐了上去。她心知自己这一坐定是非同小可,以后明枪暗箭少不得往自己这个备受荣宠却又体弱的太女身上招呼,不过毕竟都是意料中事。

太女身子未愈便来上朝,可是有要事食指搭在龙椅宽大的扶手上轻叩,苏季初眸光凝沉,完全不是与自己独女对话的样子。

苏薄红知她如今已只有一颗帝王之心,沉吟片刻才说道:儿臣确是有本要奏。

侍立在龙椅旁的侍人自阶上步下,从她手里接过银色缎面的折子,恭恭敬敬呈到帝皇面前。

看了一眼苏薄红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表情,苏季初才慢慢展开手中奏折,先是扬眉,继续看下去后唇边一点笑意敛去,最后合上折子时,已然是一派深不可测的样子。

好一个侠以武犯禁。太女,如今我朝天下初定,依你折中之意,可是要将那些江湖人士,统统平定了

她此言一出,百官一时间全没了殿上礼仪,纷纷哗然。

儿臣以为,苏薄红唇角微勾,说话声十分清越,顿时压过了阶下种种嘈杂,正是因为如今天下初定,民生凋敝,才要行这禁侠之策。当今所谓江湖,所谓武林,不过是些以剑术功力自沽以待上位者青眼施为私剑之徒,然挟私乱法之人若在江湖,则易为一方之霸,凌然百姓之上,若母皇延前朝姑息之策,不啻为兼举匹夫之行,必有害于社稷之福。禁侠之策,儿臣看来,实为有利于国之本。说完,她站起身几步走到阶下一揖,愿母皇三思。

苏季初脸上表情一时变幻不定,最后两个字终于重重从口中吐出:准奏。片刻后她又续道,刘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办。

刘融是新任的御史中丞,此事本不在她管内,苏季初却还是交给了她,颇有几分看重的意思,当下出列跪拜领旨。

谢母皇。苏薄红似是心中大石已去,立在阶下的身子一晃,竟是摇摇欲坠。

没有皇命侍人群臣都不敢上前搀扶,正自忧心时,只觉眼前一花,御座上的人瞬时掠到她面前,在旁将人稳稳扶住。

红儿,你演的好戏。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以传音入密之法传入耳内,苏薄红垂睫,低声又回了句:谢母皇。

老师,太女身子单薄,还要麻烦你劳心了。苏季初亲自将苏薄红扶到椅边坐下后,转而向站在另一排首位的黑衣男子道。

臣自当尽绵薄之力。

苏薄红顺着声音望去,说话人却是个朝堂之上少见的男子,头发已然斑白,一看便知年过六旬,颇显龙钟老态,只一双眼森森地如鹰如鹜,极是锐利,其中神光内敛,颇有几分不可测的意味。

想必此人便是苏季初甫一登极便册封的护国天师的那位了。

而苏季初对他的称呼又勾起了苏薄红脑中关于她身世的一些记忆,当年使告诉苏季初只有君拂羽才能产下她的后嗣的人应该也是这人。

苏薄红心中瞬息转过万念,面上却只是虚弱地朝他笑笑。

等苏季初又坐回龙椅上后,她才启唇续道:母皇,儿臣还有一件事要禀奏。

不必说了。衣袖状似无意地在扶手上雕着的盘龙纹案上拂过,苏季初淡淡应道,半月后,礼部便会安排好你的纳夫仪式,他自可有个名分。

知道自己在京内一举一动无论如何都瞒不过苏季初的耳目,苏薄红也只是释然一笑,还是那句老话:谢母皇。

不过你纳正夫的仪式亦会在两个月后举行。苏季初补充道,目光定在苏薄红身上,不错漏她的任何一丝细微反应。

儿臣愚昧敢问母皇为儿臣定下的是哪家公子

独女面上只是几分诧异,苏季初并没有看到可能出现的抵触,唇角不由动了动。

母皇为你择的亲事你自可放心。逍遥王的七公子朕见过了,光华丽质,进退之间皆有法度,当配的上太女。

逍遥王,正是被苏氏一族以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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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下皇位的前朝皇家,苏氏军队铁骑攻破门后,并未对前朝皇室一族赶尽杀绝,而是将前朝最后一位帝皇贬为逍遥王,赐居京畿逍遥王府。而这位被苏季初看上了的逍遥王七公子,正是前朝皇帝的七皇子,在民间素有洛神寒玉美名,是百姓街谈巷议中的洛国第一美人。

苏薄红抬头对上苏季初的视线。

母女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互相猜测着对方眼中的涵义,试图看清彼此的想法。

不过,终究是两边都不曾得到结果。

儿臣领旨。浅浅淡淡四个字出口,苏薄红脸上再无一丝多余表情,但若细看,却能见到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含着黑暗气息。

好。大婚一应诸事都由礼部负责,太女无需多虑。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放松了神情,苏季初道。

片刻,群臣纷纷伏地跪拜,恭喜太女定下正君主夫。

华国唯一王女的初次上朝,便给朝中百官留下了既见识气度都是不凡,偏却身子极弱的印象,更有好事者为皇室一脉继嗣既单薄,太女又如此孱弱而深以为虑,不断要今上大开选秀之门云云,便是后话了。

而华国开国皇帝登极方三月有余,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了纷乱的江湖,那些所谓的武林同盟人士本就是在趁天下大变,绿觞中群龙无首内空虚之时匆匆聚集而成的乌合之众,光是灭了绿觞后的利益分配不均就先已争破了头,这下朝廷军队铁骑所过之处,竟连一点抵抗也不曾遇到,顺顺利利地就将那些好勇斗狠的武林人士编了名册,欲从军的从军,回老家务农的务农,愿意从商的便也不抄她多年刀头上舔血攒下的银两自由她在各郡县行走,如此整顿了几个大的教派后,剩下的游兵散勇不等朝廷的人来,就自己到官府录了册。

苏薄红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更不用说以德抱怨。

只是比起自己辛辛苦苦地东奔西走一一讨回那笔债,不若让强大的国家机器来代为完成。

于是事情就变得,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轻轻移开套着玄色织锦暗云纹踏仙履的足,苏薄红如同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眸光变得深黯。

拂羽。动了动宽广的大袖,上面绣着的银色祥云纹案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出雅致却不张扬的光芒,苏薄红笑笑,说道:很合身。

她近日不理雪片般飞入太女府的各色折子,只在几个男人居所间走动,与其说是缠绵,不若说是强迫自己忘记朝堂之上迫于苏季初的压力不得不当众答应迎娶前朝七皇子一事。而今日,则是听君拂羽说替她做了一套常服,特地过来试的。

君拂羽手制出这一身锦袍,上上下下一针一线都是经过他手的,缝绣的时候也不知想过多少次苏薄红穿上它时的模样,而当现下她真穿在身上时,那含而不露,却清贵天成的气势被衣服一十二分地衬托了出来,看得他竟至忘情,连苏薄红说了什么也不曾入耳。

苏薄红又重复了一遍。

君拂羽这才如梦初醒,因为自己的失神而微红了脸,伸手将她衣服各处整理了一遍,轻声道:腰身似是宽了半寸,你别脱了,我取针线来改改。

嗯。苏薄红就爱看他面色微赤的样子,应了声便悠悠然在椅上坐下,拿起茶碗浅啜。

片刻君拂羽从内室拿了针线筐子走了出来,取针时却带出一物落在几上,苏薄红顺手拿了过来,展开细看,却是一件婴儿的衣物。

还没等她开口发问,君拂羽便急急解释道:前些日子我闲时,想星衍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苏薄红知道林星衍从小不习这些男人家的活计,最近孕期反应甚重,兼之每日又要受开之苦,自是没那份神,终究还是君拂羽细心,想到了这些。

府里备着都有,也有御赐下来的,你不必太过劳神。苏薄红说完,却见君拂羽脸上神色复杂,便知自己无意间竟说中了男人的心事。

拂羽,看你如此喜欢孩子,可要我找人拿千叶莲茶给你

君拂羽闻言,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净,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手,连细小绣针刺入指尖也不曾发觉。

拉过他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尖灵活地卷去那一点血珠,苏薄红把男人颤抖的身体拉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不愿生下我的孩子

轻轻摇头,君拂羽薄唇抖了半晌才吐出来几个字:不行,薄红,我们不可以

不用担心,你与我的事知道的人都已被母皇处理。如今天下再无有碍你我二人之人或事,你亦无需担心旁人眼光,拂羽苏薄红最后唤着他的名字,大异往常的轻柔,直如飞上云端转瞬又漂浮水面的片羽,又如春日里融化的薄冰。

不、不是的无关乎其他任何人,只因为,只因为若是真的怀上了苏薄红的孩子,便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一男侍从二妻本是逾礼,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怀胎十月产下的,女儿。他心中是如此软弱地留恋着这一份迟到了二十年的幸福温存,每每总觉得这一点福分是从上天手里借来的,终有一天要用自己已然肮脏破败的身子还回去的。所以,就算心中再有奢望,他又如何能够让一个孩子他罪孽的证据出生到这个世上君拂羽心中激荡,一时只能用力摇头,一个字也续不下去。

好了,既你不愿,我难道还能强了你不成。苏薄红觉得有些没趣,面上也没露出什么,只是伸手替他抚背顺气。

林公子今日还要开你还是快去罢勉强收拾起一片混乱的心情,君拂羽只觉得若是再对上苏薄红的眼睛,感受她的温存,自己竟会不知羞耻地在下一刻点头答应也说不定。于是,却只僵着身子把她推开。

黑眸在他身上定了定,苏薄红自觉拿不准男人的心,多留亦是无益,便如他所愿举步准备离开。

可是袖子却被人扯住了。

转过身去,对上的却是君拂羽微红的眼圈,只听他道:衣服

将身上的新衣脱下给他,看男人又低着头拈着针细细缝了起来,苏薄红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看了他片刻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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