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温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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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父母将自己对孩子的祝愿隐藏在给他们所取的名字里。比如展颜、比如李乐……再比如──
云美。
她,叫温云美。
暗喻像云朵一样优美娴静的女子,是温氏夫妇给她最美好的祝福。
然而对於一个女人来说,云朵也许不是一个恰当的比喻。因为云朵喜欢自由,并且变幻莫测。没有人能轻易改变她的存在,如果风硬要推动她行进的轨迹的话,那麽她宁愿选择被风吹毁,也不要将自己的命运交付於别人手中。
而她,就正是这样一个崇尚自由、坚强、又独立的女人。
认识她的人都说温云美是个漂亮却冷冰冰的美人。
她很白,一身冰肌玉骨。高挑的身材在秋风里显得有些纤瘦。但是走近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完全是那些好色男人们口中常说的‘天生尤物’。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有多麽的美丽,匠人的笔甚至无法准确勾勒出她的一丁点轮廓。一张干净的素颜,上面的肌肤如同细腻的牛。纤细妩媚的眼眸,小巧致的鼻梁以及一张红润丰腴的嘴唇。这一切都能令这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在任何地方的舞厅‘kao pass’──只要看见脸就可以进来,完全不需要买门票。
她冰冷,却也温柔。
有时候女人的硬气是一种埋藏很深的执著,相处的时候也许看不出来,甚至还会融化在她表面的温情与驯服里。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这种执著会一触即发,让男人在自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之时却落个满盘皆输。
所以,对於温云美而言,美丽是武器,温柔是毒药,冰冷是本真。
她不爱男人却喜欢将自己的手伸进他们的口袋里抓钱;她不需要他们负责却迷恋他们的体放荡的索取自己体能上的欢愉。
她的世界很简单,一块烤的刚刚好的芝士蛋糕、一杯焦糖玛奇朵──而後就是融合了兴趣与生计的工作、工作、工作。
作为一个专业的高级妓女,她真的非常非常的出色。
“云美,在想什麽?”
一间光线幽暗完美的保护了客人隐私的咖啡厅里,身著质量上乘套装的女子准时出现在两人相约的地点。而後款款的走到角落里正托腮对著面前吃了一半的芝士蛋糕发呆的漂亮女人身边。
“你来了。”
见到自己唯一的好友,温云美笑了笑。漂亮的长指掠过发际,将一头原本就烫得蓬松妩媚的长波浪发搅动得更显娇慵。
“嗯,除了我还能有谁呢?你这个大冰块早把以前认识的同学全部都得罪光了。”
“光了就光了吧,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损失。”
见被好友揶揄,温云美淡然的一笑。就仿佛这个年纪的女子没有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即便白给了她许多也未必稀罕。
“唉,说正事吧。”
见好友又表现出对正常人的生活兴致缺缺的样子,苏菲叹了口气,而後从自己的皮包中拿出了pda。
“星期三晚上10点,银都酒店。对方是来这边做生意的企业总裁,想找漂亮优雅的女士作私人伴游,每小时500美金。”
说著,女人点开了屏幕上的菜单,细致的柳眉也因此而微挑了一下。
“是个不错的男人,据说他以後还有很多机会到这里来谈生意。若是能变成你的长期客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私人伴游?”
虽然苏菲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而且一般诸如企业总裁之类的嫖客行为也都比较绅士。但是温云美还是因为这份工作的质而皱了眉头。
“我只陪上床,不陪旅游。”
淡淡的回应著,显然女人并不喜欢因为额外的要求而打乱了自己的规矩。
做妓女这行,没有规矩就等同於没有职业守。有选择的接受客人的要求才能避免尴尬的场面,好比说如果不能接受肛交那麽最好就在一开始双方就讲清楚。不然真到了关键时刻才急忙摇手阐明会变的格外扫兴。
“我知道,”看出云美的顾虑,苏菲安抚的压压手掌。
“所以你只负责陪他度过夜晚,白天的时候我叫lily去。一共三天,到星期六的早上结束。晚上十点和早上十点是你们换班的时间。你睡觉的时间他也付钱,顺便看一下他早晨时要不要再来一次。”
“ok──”
食指与麽指相扣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温云美勾了勾嘴角从苏菲的手中接过一张印有详细内容的纸。上面有那男人的e-mail以及其他联络方式。
从纸上的说明来看,对方称自己为‘朗’,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早点回家做好迎接贵客的充分准备。还要用邮件跟对方联络一下,看看那叫做朗的男人对这次爱之旅有什麽‘特殊’要求。
从蒸汽嫋嫋的浴缸里芙蓉出水般的站起身来,转眼就到星期三。
擦去肌肤上的水渍,涂著指甲油的温云美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因为通过网上寥寥几封电子邮件的攀谈,她认为住在银都酒店里的那位总裁并不是一个难缠的客人。
朗的措辞很斯文,温柔之中带著几许轻佻。不像是惯於运筹帷幄的大人物,倒有几分市井贵族天生的雅痞气息。没有sm没有肛交,甚至没有提到最轻微的异装癖……男人只是要求她在进门的时候能够给他一个最甜美的微笑。
花了这麽大的价钱买来一个妓女只是为了看一个微笑?
多奇怪的人。
换做别的女人的话一定会对这位即将见面的恩客又忙不迭的追加上三分好奇,但是温云美不会。
她从不觉得人是什麽可以了解可以亲近的东西,即便遇见了异类也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多大波澜。不过是任其穿自己的小而後将大把的钞票勾入漂亮的皮包里的关系。原本毫无关联的动作在她眼里却能坦然自若的做到一气呵成。
怎麽办?天生就是这样冷──
她不只是个冰肌玉骨的女人,还有一颗冷寒入骨的心。
除毛和保养皮肤是妓女最基本的功课,但是她从不在意这些。因为自己的皮肤从出生以来就细致的连个毛孔都要用显微镜才能追寻得到。水嫩嫩的充满胶质和弹,让人看了就想咬。
不能用香水是专业妓女的职业守,在客人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味道是非常低级的错误。她们要给对方带来的是快乐,而不是灾难。
但是尽管如此,温云美还是在洗完澡後习惯的往全身涂上一种香味不浓却很滋养的玫瑰。馥郁的花香渗进半透明的肌肤里,晕染了她的骨血。这样的味道如果不是凑得足够近的话是绝对嗅不到的,更不用说某些登徒子妄想著能沾染上一缕芳魂。
刷长了睫毛,涂抹了嫩粉色的唇──
即便平时看上去再清冷的女人此时也多了层摄魂夺魄的妩媚动人。
温云美打开专门为工作而设立的衣帽间,从上百套内衣里挑出一身最冶浪的套在身上。巧的铁弓托起白嫩的酥,纤细的蕾丝卡进私密的股沟。再後来,就是一套低调保守的名牌套装。
其实在酒店里,辨认妓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她们身上的衣服。
越是顶级的应召女郎就越是穿得优雅而矜贵。她们都是些会摇曳著曼妙的身姿从容不迫的从服务台前快速的走过,而後隐没在一座偏僻的电梯里的聪明女人。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去……飘渺的恍若流云。
也正因为如此,当温云美挺直了脊椎骨梳著端庄又不失感的发髻风情万种从黑色出租车里走下之时。每个穿梭在银都酒店里面的人都会误以为她的身份好像真的那麽高不可攀一样,是个家教良好的世家小姐。
即便是碰巧出现在这般奢华的酒店里,也不过是理所当然。
熟练的找到最不惹人注意的路径,女人的高跟鞋踩上华丽的天鹅绒地毯。
温云美一边默念著恩客的房门号,另一边则动手解开前系的过高的一颗纽扣顺便将一头感的波浪长发披散下来。
在靠近那扇随时准备为她打开的大门之前,她眼角的余光瞄到走廊内十分雅致的妆点,四处皆摆放著一瓶瓶新鲜的玫瑰花。娇豔欲滴的花蕾火红的怒放著,像一团团美丽的灵狐。
不知怎的忽生调皮,玉指摘下一朵最嫩的斜在自己的鬓间,而後才轻轻叩响了男人的房门。
“嗨,晚上好──”
在对方打开门的那一刻,原本疏离的容颜立刻戏剧般的绽开一个甜的足以溺毙任何一个男人的微笑。
细碎的冷淡被她的新面具切割成透明的花瓣不著痕迹的飘落下来。
此时此刻,出现在斯文俊美的男人面前的是跟温云美本身毫无瓜葛的另一种人格。
她叫她伊萨贝拉……
(图:温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