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
下雨了，且来的突然又急促，可这并不妨碍洛阳街道上人潮依旧涌动。
行人从容的从小贩或者店铺那里买上一把花伞，一把把伞被撑起，连绵不绝像已遮蔽住了整条街道。
“哟，这位客人，来把伞吧，我看这雨可要下大了。”小贩见一人停在摊前，笑脸迎客。
“嗯，来两把吧。”对方虽是一人，却要了两把伞。
“好嘞。”可多卖就是好事，小贩巴不得对方多买几把。
那人撑起伞，微微一笑，便朝城西走去。
乞寒在一店门前避着雨，小雨落在身上，他本不在意，可随着雨越下越急，他也只得找间铺子避一避了。
这店是间棺材铺，乞寒还没在意，掌柜却很是忌讳的提醒乞寒。
他是个带刀的江湖人，而这种人踏入棺材铺是件很不吉利的事情。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要么是给自己买一口棺材的，就是来给别人买棺材的。
而比较倒霉的是城西这片别说卖伞的了，小贩都很少见到。
毕竟出了城西往外就是坟地，少有商队从此处离开。
且在此处开铺的也都是些卖死人物件的铺子，常人也难免觉得这里晦气。
而在这瓢泼大雨中，一蓝衫人持伞缓步朝乞寒走来，手中还有另一把伞。
“公子，需要伞吗？”说书人走到乞寒身前，把伞递了过去。
乞寒不解之色溢于言表，可还是结过了伞，道谢道:“谢过了，不过你为什么会……”
说书人笑了笑说道:“我观天上乌云密布，恐公子无伞傍身，便来此瞧上一瞧，果真瞧见了躲雨的公子呢。”
乞寒不知为何对方要做到如此境地，到让人生疑了，可看着说书人的笑脸，到也不好发问。
说书人站在雨中，笑着问道:“不知公子接下来要去向何处啊？”
乞寒打开伞，也走了雨中答道:“去太守府。”
说书人闻言一笑，跟着乞寒一齐的朝太守府的方向走去了。
说书人与乞寒并肩走着，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我该问不该问，不过我看公子脸色有些凝重，是否真的见到了江上流？”
乞寒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说到这江上流，公子你刚刚又说了太守府，我到想起了另一件跟江上流有关的事情。”说书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勾起了乞寒的兴趣。
说书人道:“这江上流有一个朋友叫平复安，在洛阳开了间医馆，听说这人开医馆的钱全是靠出卖江上流的消息得到的，他的医馆就开在太守府附近呢。”
“医馆……”
乞寒猛然想起此事，在霸刀门那一夜，江上流便是气势汹汹的说着要找此人讨账。
不过来到洛阳后，江上流一直做的事却都与此事无关。
说书人见乞寒神色有了变化，笑道:“公子若是在意，我可领你去那里看看，再去太守府也是顺路的。”
乞寒点头谢道:“那有劳了。”
“顺路的话，去看看也好……”乞寒心中做好了打算，步子又快了些。
走入一条街中，却先是一股子一股肉香便扑鼻而来。
伴着的还有那小贩高昂的喊声:“肉串勒，肉串勒，还有热腾腾的馒头和肉汤勒，这下着大雨，来串肉串和肉汤暖暖身子吧!”
乞寒这才被肉香勾起了食欲，想起了自己自醒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乞寒愣神的瞬间，说书人已然走到了摊前，扭头看着，乞寒笑着问道:“公子，你也要不要来两串吗，这要是晚了，肉串可就没了？”
“公子也来两串吧，我这肉可香了，不好吃您不用给钱!”
小贩很是自信的朝乞寒高声京喊道，且更用力的扇了扇子，肉香更加浓厚了。
“吃点东西也好。”
乞寒腼腆的笑了笑，也走到了摊前。
说书人咬下一口肉串，赞赏的说道:“嗯，摊主你这肉串不错啊，香料是西域来的吧？”
摊主闻言一笑，答道:“是没错，客官你识货啊，尝过不少好东西吧？”
说书人闻言一笑，说道:“去的地方多了，尝的东西也就多了。”
乞寒多要了一个馒头填肚子，咬下一口肉串再咬下一口馒头
那肉香伴着灼热在这漂泊大雨之中，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饮下一口肉汤，里面放了不少的姜，肉却少见，说是肉汤到不如说是姜汤了。
而姜味虽不好，却可驱寒，让身子都暖了起来。
可这暖意虽对常人来说很是舒适，可对乞寒来说却总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两人饮罢肉汤，重新上路，可临到一间店前，说书人却停下说道:“这家铺子的糕点在洛阳可是一绝，我进去买两块软枣糕吃，公子要不也进去浅尝一二？”
乞寒望着铺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咽了咽口水。
片刻后，乞寒走出店中，嘴里还嚼着一块甜枣糕，吞咽进肚中后，才继续往太守府那边去了。
说书人又停住了，用鼻子嗅了嗅，笑道:“嗯，这香气是胡饼和羊肉的味道啊。”
“吃胡饼吧!又香又酥，咬一口啊，保证你吃的停不下来!”
卖胡饼的是一个鲜卑人，嘴里说的话口音奇怪却还能听懂。
“公子要不要吃一个？还是说不吃了？”
说书人已经掏出了几个铜板，看样子是要买一个了。
乞寒把碎银拿出，可那个鲜卑人立刻摆手道:“银子不行，银子不行，给不了，给不了。”
乞寒一时间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还是说书人开口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不能收碎银，给不了你足够的胡饼。”
乞寒这下有些犯难了，他身上现在只有这块碎银了。
“公子要是愿意，我来付吧。”说书人把说罢便便已把铜板递给了那鲜卑人。
“谢谢，谢谢。”
那鲜卑人便笑着把两个胡饼递了过去。
乞寒不好意思的结果胡冰，又道了声谢，不过这时他却也趁势问道:“真不好意思，你帮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说书人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交个朋友，且要说谢，也是我该谢您才对，给您三位说书，赏钱可是给了我不少。”
“那这个也给你吧，有劳帮忙了。”
乞寒把那块碎银递了过去，说书人一笑，便道谢着接下了。
而后，说书人领着乞寒没走多远便停在了一小巷处，朝右侧一指，指着小巷内一写着“华佗转世，当世神医”八个大字的幡说道:“就在那了，再去太守府的话，只要穿过这小巷，不远处便是了，我也就此告辞了，公子有缘再见了。”
说罢，说书人便转身离开了，大雨倾盆下，已走远的说书人的身形显得朦胧而不自然。
竟让乞寒有了种隔世相望的感觉，乞寒迟来的一声应答说出:“有缘再见吧。”
接着乞寒走入了巷子中，来到了医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