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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教授花魁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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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有晕,地风起。那暖暖的小阁内灯影重重。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它是出自一位诗人的《长恨歌》,那诗是这样写的。”我边说边动笔把白居易的《长恨歌》写了下来,那诗写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後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锺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诚致魂魄。为感君王展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到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回,珠箔银屏逦迤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诗……”红蝶震撼了。

“这诗讲得是一个妃子得到帝王全部爱恋的故事。得到她时,帝王算是真正沈溺了,他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但那又如何?,那天下本来就是他打下来的,他开创那时的盛世,论到做皇帝,他不比现在的轩辕炼来的差。──这样的男人是天纵的英才、是旷世的名主,若不是後来的动乱生灵涂炭了,若不是苦了天下苍生计了,谁人能有资格说他的不是?人说帝王无情,其实在我看来这也不是很正确的,像帝王如若遇到了自己心动的女子,他们也会对此专宠的,只是能合了那种契机的女人很少。”我说道。

“小公子前面不是说天下男子皆是嫖客吗?”红蝶微微一笑问道。嫖客什麽会有情?

“男人的思想很奇怪,男子都想千帆过尽。只是在过千帆过程中难免会对一支帆情有独锺,有堪者在‘渡一生的江河’中只用了一只帆。其实男人的欲望太多了,没有把全部的力放在色字上,只要遇到了与他们心意契合的女子那麽他们也是愿意对一个女子专宠的,在这时候女子要用的不是手腕,而是感情。让他们如饮美酒的欲罢不能的感情。”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她微微一调眉,“总之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男人的一生中有难过的三关:权势、财富、女人。”

“聪明的女人不会驾驭那些权势与财富。却能让那些权势与财富一生为她所用。”

“什麽样的女子叫聪明?”红蝶问道。“是有才学的?还是有心计的?”

“呵呵,其实这两者都不是。天下有才学的女人很多,有心计的女人也很多。”我摇了摇头。“只是到头来有太多聪明的女子生活得很累,有太多有心计的女子後不来了善终。女人有时要的不是聪明和才学,而是一颗以平常对待不平常之人的心。就像杨玉环那样……”

“……”红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著我讲。

停顿片刻後我说道,

“她单纯,她朗直。她甚至会跟帝王闹脾气跑回娘家──原因很简单只是她的儿子生病了,她去看望了。而他吃醋了,跟她大发了一通的脾气。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而只是个会吃醋的平凡男人……”

“她的孩子和前夫?”红蝶更惊讶了,这到底是什麽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在已经出嫁过而且连孩子都有了的时候再得到帝王如此堪的宠爱?

“忘了说了,她的夫婿是那帝王的儿子。”我补充道。

“什麽?”红蝶这次真的吓傻了,那可是乱伦呵,这天下真有这样的事麽?可、如若没有,小公子为何能说的这样的栩栩如生?

“他对她的宠可以说是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她的姐妹、兄弟、族人,个个沾恩。一时间,杨家泼天的富贵。一个男人爱著一个女人时,不用她要求,什麽也为她做了。”我抬眼望向她问道,“你知道为何玉环会如此的受宠麽?”

“合了帝王的心里想要的契机,这是刚才小公子说过的。”她很聪明,懂得很快。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在於她对他的宠爱从来都是受之如饴──不惊讶,也不欣喜,仿佛帝王的宠爱只是应当,仿佛帝王的宠爱只是平常。这份坦然是人所不及的。她把帝王看成了夫君,只是寻常人家的寻常夫君。这种平常待之的爱,是连帝王都爱惜不已的感情。

自古寂寞帝王心,其实世人都不懂帝王的爱有时是很好得到的。”

“那是她命好罢了。”如果她出生也是青楼……

“不是她命好,只是她会懂得利用感情。”我严厉地说道,“你要记住不可怨天尤人!一切事无定论。”

“可是那玉环後来死的很凄凉。”红蝶喃道。

“这也就是人无完人……”我不与评说了。“你只要学会她魅惑帝王心的技巧就好。”

“多谢小公子的细心教导。”她懂了。

“好,好。你果然是个可造之才。”我总算没有白做了一回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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