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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吴家长子
盛夏的苏州,艳阳当空。
窗外的蝉鸣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吴雨瘫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毛笔。一旁的丫鬟柳儿也是懒洋洋地倚在香几边,给吴雨扇凉。
明代正统年间,“三杨”治国有方,一时国泰民安,应天巡抚响应朝廷,开通了许多新设商会,增加朝廷税收。苏州吴家就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的。
吴家本是在苏州做“吴扇”的小商人,英宗即位时,吴家家主吴令闻趁着天下大治,联合另一家丝绸庄何家大刀阔斧地跟风改革,却不料歪打正着,两家人的生意日渐红火,成为了苏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一夕富贵之后,吴令闻觉得自己只有一位结发妻子,在商贾之间显得寒酸,所以便与自己的原配夫人商量,纳了何家的一位旁系小姐为妾,吴雨正是这位小妾生下的公子。
话说这位吴令闻老爷也真是苏州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奇闻。他与原配夫人成亲五年,未得一子,只生下一个女儿。没想到一纳妾之后,先是小妾生下了大公子,接着正房似乎也不甘寂寞生下次子。一年之内连诞下两个麟儿,吴令闻老爷也是大喜过望,就在苏州城内广送米粮,一时得了一个“行善之商”的美称。
十七年过去了,吴家与何家的合营在苏州混得风生水起,虽然不能说独占鳌头,却也是举足轻重,颇有地位。
如今正统已经退位,是为景泰朝五年,夏季。
我们回到吴雨公子的房间内,百无聊赖的吴雨挠了挠未曾行冠的长发,斜着头问柳儿道:“柳儿,陪我到外面走走吧,这房里也太闷热了。”
柳儿使劲地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娇嗔道:“少爷,我都说了好几次了,这么闷热的天气,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怎么还要出门啊……”
“嘿嘿,柳儿姐……”
吴雨腆着脸看向柳儿,嬉笑道:“你看这天,一时半会也不会下雨,可我要再不出去,就要抑郁成疾了。”
话说这柳儿,本是吴雨的母亲何若雪的贴身丫鬟,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何若雪陪嫁来吴家。吴雨出生之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下人照顾,所以何若雪就让柳儿从此跟着吴雨,已经十七年了。论年纪,柳儿还要长吴雨十岁,所以两人私下相处之时,都是不分主仆,以姐弟相称。
此时,柳儿身穿一件宝蓝色长裙,香肩上披着白玉色披肩。束起的长发搭在脑后,鹅蛋脸,杏目柳眉,俏脸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吴雨。
这么炎热的天气,柳儿也觉得屋内过于闷热,便摇着吴雨的肩膀道:“好吧、好吧,就从你一回,但是不能出去太久哦,若是下雨了要马上回来。”
“好!”
吴雨一听柳儿同意,鲤鱼打挺般地从圈椅上跃起,穿好衣衫便拉着柳儿的手往门外走去。
柳儿跟在吴雨身后,细细地打量着他:头顶一块束发宝玉,米白色长衫随意地挂在身上,颇有一番落拓的气质。腰间系着玛瑙环佩,吴家制造的吴扇被在背腰上,此时的吴雨看上去就如一个风流公子一般,摇头晃脑地向门外踏去。
两人边行边聊,吴雨不时打趣柳儿,让她花枝乱颤,在这酷暑中如同花间的蝴蝶,嬉笑起伏间,那轻纱披肩就像她的翅膀一般,实在好看。
就在两人要穿过后花园时,却看见家中的老奴吴贵弯着腰,鬼鬼祟祟地向仓房走去。吴雨和柳儿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吴贵一向是管理下人杂务的,平常极少进出仓房,今日是怎么了,还这么鬼祟。
吴雨轻轻地掐了一下柳儿的小手,示意她跟在吴贵身后,看他去仓房做什么。
于是两人也学着吴贵弯下腰,尾随他一直走到仓房门口。
只见吴贵到了仓房门口后,忽然停下脚步,往四周环视,吴雨和柳儿急忙躲进草丛里,生怕被他发现。按理说,吴雨是吴家长子,本无需害怕。只是我们这位吴家大公子就是这脾,对于这种八卦奇事极感兴趣,毫无公子架子,像一个市井小民一般,和下人勾肩搭背那是常有的事情。
吴贵环顾一番后,发现周围无人,才舒了一口气,土黄色的布衣渗出了几点汗迹,可见他此刻是颇为紧张。他两步并三步地走到仓房门口,枯黄苍老的大手在门板上轻拍三下,又咳了两声,便不再动作,似乎在等待门内的反应。
草丛中的吴雨和柳儿紧盯着仓房外的吴贵,不敢喘一口大气。两人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闷热的草丛让两人全身发痒,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柳儿转过头看了吴雨一眼,只见他剑眉星目,俊朗的脸庞此时却带着好奇和笑意看着忐忑不安的吴贵。柳儿不禁心里发笑,只觉得吴雨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童心不泯。
柳儿抬起玉臂,挽起衣袖细心地替吴雨擦去脸颊上的汗水,吴雨正要报以一笑,仓房的门却忽然打开了。眼看着吴贵急切的进了仓房,吴雨和柳儿连忙从草丛中出来,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汗水,就快步跑到仓房后面,用石头搭起小阶梯,趴在风窗上向仓房内窥去。
灰暗的仓房内只有一丝阳光,空气中飘散的灰尘都被照得清清楚楚。吴雨皱着眉,渐渐适应了仓房内的亮度,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边的柳儿却因为身材娇小,只能不断地垫脚,却看不到仓房内部。
此时,仓房内除了吴贵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和吴贵纠缠在一起,丝绸质地的外衣被吴贵干瘦的老手不断地摩擦,抓揉,那女人也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吴贵的身体里,两只洁白的玉臂交缠在吴贵背后,无意识地游动着。
“死老鬼,轻点……衣服都被你弄破了,瞧你那急色样……”
那女人喘息着对吴贵道,语气中带含无限的媚意。
吴雨听得仔细,那女人正是吴令闻原配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琴,早在吴令闻成婚之时,玉琴便已经在吴家伺候了吴老夫人好几年,吴老夫人为了冲喜,特地把她赐给吴令闻的夫人。吴雨心中一阵疑惑,以玉琴的身份,大可以找个家世不错的年轻公子,为何要跟这又老又低贱的老奴偷情呢?
一边的柳儿听到玉琴的声音也是掩嘴吃惊,身处宅院多年的她早已不是黄毛丫头,这里面的猫腻让她脑中顿时活动开来,另一边却继续关注着仓房内的动静。
吴贵此时已经被眼前的软玉温香所吸引,老脸泛着兴奋的红光,两只满是厚茧的大手在玉琴的肥臀不断揉捏,他想起了今早吃过的馒头,似乎也比不上此时手上柔软的触感。
玉琴的呼吸越来越重,半含秋水的眼眸把吴贵都淹没了,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玉琴推倒在一个木箱上,便扑到她前高高隆起的峰上,狠狠地玩弄起来。
“哦……等等,老吴头……我托你办那事儿呢?”
玉琴只觉得酥在吴贵的蹂躏下快感连连,却没有忘记自己用体换来的正事。
吴贵把玩了一阵,觉得隔着衣服不够过瘾,早已扒开玉琴的外衣,露出里面锦绿色的亵衣,鲜红的头在薄薄的绸缎上清晰可见。听得玉琴询问,连忙低声道:“早就办妥了……好玉琴,春宵一刻……就别问那档子事儿了……”
玉琴听见吴贵急切的语气,娇嗔地笑道:“哼……老色鬼,前几日才给了你一次,今日又这般色急……哦……”
话没说完,吴贵已经扯开亵衣的肩带,一片白嫩的晃动,粉嫩如樱桃的尖渗着细微的汗珠,随着玉琴的呼吸如同最完美的玉雕。
衣衫褴褛,香汗淋漓,风窗外的吴雨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只觉得此刻的玉琴在半裸不露间散发着诱惑妩媚的光芒,胯下的魔物蠢蠢欲动地坚挺起来。柳儿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却也知道两人在做着什么样的勾当,俏脸烧红之际,见吴雨看得目不转睛,不禁气恼地在他腰间捏了一把,暗骂他下流云云。
再看里面,吴贵的老脸压在玉琴的浪之中,恨不得就要窒息在那高低起伏的重峦叠翠内。他伸出老涩的长舌,在玉琴双中来回滑动,唾沾满了一对浑圆上的绒毛,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晶莹诱人。
“老鬼……哦……别舔了,人家下面都湿了……”
玉琴一边把玉手伸向吴贵的胯下,一边催促道。现在已经快到晌午,她晚些时候还要伺候夫人用饭,时间并不充足。
闷热的仓房内扩散着一股靡的味道,汗水沾满了两人身下的木箱。吴贵在玉琴下体抹了一把,色笑道:“你倒是比我还急,都湿透了……嘿嘿……”
说着他把老手举到玉琴面前,食指和中指之间牵连了一丝黏黏的体。玉琴见状羞红了脸,拍打着吴贵的口嗲声道:“你坏死了……还逗人家……”
吴贵解开裤头,露出狰狞的。一枯黄却壮的物挺立在玉琴两腿之间,玉琴连忙一手牵引着龙头,往自己唇上塞去。吴贵抱着她的香臀,嘴里喃喃道:“好宝贝,我这就来……”
“哦……”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玉琴嘴里传来,长的巨物直达花心,两人茂盛乌黑的毛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喔……涨死人了……你快动啊,里面好痒……”
“小的遵命……”
“啪啪啪啪!”
吴贵如获大赦,马步一扎,便摆动老腰狠狠地抽起来。玉琴并不修长却笔直浑圆的玉腿紧夹着吴贵的腰侧,绣花鞋随着他的摆动上下乱跳。
两人衣衫散乱,发丝凌撩,一个枯木老头,一个妙龄女子,却在进行着最亲密的互动。
“别……呃……好深,捅到心肝上……”
“你个天杀的……啊……好厉害,要被你干穿了……”
“我夹死你……老色鬼,老牛吃嫩草是不是很爽……哦……比你家媳妇儿紧多了吧……”
吴贵听着玉琴的浪叫声,被刺激得又了一圈,殷勤地直抽送下体,只觉得玉琴洞鲜嫩无比,水泛滥,娇花一般的花心不断吮吸着他的头。紧凑的道在迎凑间蠕动,紧夹着的每一次。
“好玉琴,下来……我要干你的大屁股……”
吴贵慢下节奏,喘着气道。
玉琴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娇嗔道:“死老头,不中用……每次都要从后面来……”
吴贵的虽强,却年纪已大,体力不支,所以要用后入式,让玉琴自己抵送圆臀。
“快点来……人家都痒死了……啊……”
玉琴摆好姿势,献上香臀,便迫不及待地扭动纤腰向吴贵的小腹送去,两人又一次贴合在一起。
“噗呲!噗呲!”
交合声夹杂着水滴落的声音在狭窄的仓房中回响,房外的吴雨看得两眼睁红,血脉喷张。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汇成一条溪水。
柳儿也听不去了,只觉得浑身燥热,她连忙把吴雨扯下来,拉着他的手回房。
仓房内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沉浸在戏之中。
吴雨和柳儿回到房内,连忙灌下几壶茶水,膛起伏不断,平静着刺激的心情。
“大少爷,你听着……”
柳儿只有在极认真的时候才会称呼吴雨作“大少爷”,她看着吴雨的眼睛道:“今天看到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玉琴无端姘上吴贵,一定是有什么谋。”
吴雨眉头一皱,有些恼意道:“柳儿姐,不要胡乱猜测,玉琴是大妈的贴身丫鬟,能有什么谋?”
柳儿抢声道:“少爷!你相信我,日久见人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见端倪的……”
见柳儿这么认真,吴雨也只好点点头,瘫坐在椅子上,消化着今天看到的事情。
仓房之内,两人的搏却到了尾声。吴贵俯身在玉琴的背上,和她舌齿交缠,胯下的浊物快速地进出着她的阜。小腹被玉琴的臀撞得发红,却势头不减,直入花心。
“呜……老头,要到了……”
“我不行了,先给你了……”
“唔……一起,一起……”
“啊……哦……”
一声苍老的呻吟,吴贵出了滚烫的,又急急地耸动了几下,玉琴也达到了高潮。
“老混球,你又那么多进去……”
“好玉琴,我这不是忍不住嘛……”
“那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没问题,那明晚……”
“哼……色鬼!好啦好啦,明晚到我房里来……”
一场谋似乎就在吴贵和玉琴的邪中展开。
第02章 锦绣年华
骤雨方歇,芭蕉倚翠,苏州城的行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在苏州城的闹市中,有一家店面,装潢富贵,门庭若市,一面金漆招牌横挂在上首,远远看去,四个瘦金体大字写意流云:“锦绣年华”。
这儿,就是苏州吴家的吴扇老店所在。
话说吴令闻与何家合营之后,生意兴盛,可谓日进千斗,原来缩在街尾的小店铺也移驾到闹市中心。吴令闻更是兴建了一栋小楼为自己的主店,谓之曰“碧落楼”。一时间,吴家吴扇在苏州名气大盛,连应天巡抚也亲自提笔赠与店名“锦绣年华”。
此时,雨后方歇,吴老爷正在店中和一位贵客在交谈。身穿一件金纹褐色富贵袍,略微发福的腰上系着一条镶玉顾绣腰带,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翡翠斑指,大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看上去憨态可掬。
吴令闻本是落第秀才,身无长物,当年本来穷困潦倒,却听闻应天巡抚喜好把玩吴扇,所以白手起家,卖起了吴扇。如今年以半百,容貌却没有太大变化,清秀的脸上可以看出吴老爷从不蓄须,头发冠带都修整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一个美男子。
“令闻兄,近日可有些好吴扇啊?”
与吴令闻相对而坐的那位贵客微笑着开口问道。只见那人一身华服,五官中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衣着虽然简单,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此人正是应天巡抚江闵大人。
吴令闻抚掌一笑道:“江大人不愧是爱扇之人,老朽的小店才刚刚制出几把好扇,大人就正好来访了,呵呵……”
吴令闻看起来心情颇好,边说边笑着让掌柜的拿出新制的两把吴扇。
江闵见那两把吴扇被锦袋包裹着,掌柜的表情又甚是谨慎,就知道今日必定不枉此行。正要向前接过,门外却忽然走进一人,风尘仆仆,还来不及抹去额上的汗水,便弓着腰对江闵行礼道:“江大人且慢!”
吴令闻和江闵闻声都向来人看去,发带银丝,满脸笑意,身穿朴素的褂衣,神情毕恭毕敬,正是大管家吴贵。
“贵叔何事?不妨待巡抚大人赏完吴扇再说。”
吴令闻皱着眉,有些不悦道。
吴贵在吴家已经呆了数十年头,从小就服侍着吴令闻的父亲,之后又服侍吴令闻,如今是大管家,连吴令闻老爷也要尊称一声“贵叔”。吴贵处事向来圆滑有度,今日却颇为鲁莽,让吴令闻也甚为不解。
吴贵俯身向吴令闻笑道:“老爷稍安,请听老奴解释。”
说罢,他徐步走向江闵,微微鞠躬道:“江大人手中拿着的这把吴扇是在三日前完工的,昨日二少爷来到店中巡视,却灵感偶至,给这把吴扇添了几笔,老奴无意看到,只觉得实在有画龙点睛之效。”
“哦?”
江闵朗目一亮,神色中带着几分好奇道:“愿闻其详!”
吴令闻也是有些疑惑,自己的二儿子虽然好诗文,识礼乐,却向来不喜工农之事,更称之为“奇巧技”,让他这个父亲也头疼不已。如今竟然能为扇面添色,在吴老爷眼中,实为一大奇闻。
吴贵从江闵手中接过锦袋,小心翼翼地取出吴扇,横放在手中。江闵和吴令闻都向他手中吴扇看去,吴贵腰板一直,朗声道:“江大人请看,此扇的扇骨由白竹所制,光滑可鉴,木色温润,再看扇面金箔纸,十三股泥金面,开合自如。扇坠则是和田梨花白玉,加以汉八刀手法所刻画的玉蝉,极其巧,更有清凉消暑之效。”
随吴家数十年经营,吴贵对于苏扇的认识可谓世间少有,连吴令闻也是望尘莫及,除了吴家的几位宗族老人,论折扇品赏,吴贵当属第一人。
听得吴贵详细的介绍,江闵对于他手中的这把撒扇更是喜欢,连忙问道:“那所谓的画龙点晴之笔又在何处?”
“咔哒!”
吴贵猛然展开手中折扇,对江闵道:“苏扇向来为文人墨客所爱,称之为『怀袖雅物』,我家二少爷自幼于字画,又知江大人必会来鉴赏店中新扇,所以特地在扇面上誊画了一色山水,并题青藤诗一首。”
还未说完,吴令闻的脸色便有些发青地道:“这就是画龙点晴了吗?简直不知所谓!我苏州城才子佳人何其多,论笔墨,比那忤逆子胜过百倍的数不胜数……”
吴令闻正要开始对自己的儿子评头论足,吴贵连忙打断道:“老爷息怒,还不止这些。”
吴令闻“咦”的一声,横了吴贵一眼,示意他快些道来。吴贵擦了擦额间的汗,内心有些紧张:玉琴啊玉琴,老奴为了帮二少爷,可是绞尽脑汁啊,今晚你可要好好补偿我……抛却一丝杂念,吴贵轻咳一声接着说:“怀袖纸扇常被文人墨客们把玩手中,少不免褪色残旧,二少爷却突发奇想,在扇骨周边镶以琉璃,扇面四周缝以金丝,既能养护,又不失美观,可不是画龙点睛?”
江闵和吴令闻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奇,再向那吴扇细细看去,果然镶上了琉璃珠,四周也有些简约的刺绣,却使扇子更加堂皇。江闵心中对这把扇子的评分又上升了几点。
讲得口干舌燥,吴贵却不敢讨要茶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想着玉琴那白白的胴体,高耸的峰,修长的玉腿……喉咙上下抖动,吞下的唾足够让他止渴有余。
另一边,江闵的双眼却一直盯在那把吴扇中,似乎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所谓“爱扇如命”也莫过于此了。
吴令闻了自己下巴的胡渣,盘算着这种扇子的价值所在,眼中不断闪烁着光芒。江闵见他陷入沉思,连忙打断道:“令闻兄,我觉得此扇大有可为,若是今后都如此制作,定能倾售一空,只是这第一把扇子定要留给为弟啊!”
为了一把扇子,江大人也自称“为弟”,实在令人莞尔。
吴令闻“呵呵”一笑,爽声道:“既是江大人喜欢,那这第一把扇子就当我成人之美,赠与江大人了。”
“如此,为弟就厚颜地却之不恭了。”
江闵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客套,连忙把那扇子抢到手中,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一旁的吴贵见江闵如此欢喜,也对自己的创意自傲不已,虽然要把功劳归于二少爷,可是有了玉琴的奖励,吴贵也能在心中窃喜一番。此时吴令闻和江闵又一次交谈了起来,吴贵知道两人说话的内容牵涉到官商内幕,所以识相地低声道:“江大人,老爷,老奴还要回府做工,就先行告退了。”
江闵和吴令闻此刻心情大好,都点头道:“那你先下去吧。”
吴贵躬身告退后,走出店门,便急匆匆地向药店的方向走去。
苏州的阳光越见灿烂,照到苏州城的另一侧,吴家大宅。
假山石桥,湖水环绕,沿途种满杏树桃花,一路落英缤纷,柳枝堪折,彷如人间仙境,这里就是吴家二夫人,吴老爷的宠妾何若雪的居处:蓬莱居。
话说这位吴家二夫人,生淡雅,与世无争,虽然极受吴令闻的宠爱,却从不恃宠而骄。喜爱安静的她只是要求吴令闻在吴家大宅的侧翼建了这座蓬莱居,以便自己常来此处闲息避暑。
时值盛夏,苏州的天气也开始有些燥热,何若雪早早的就搬过来此处,每日绣花赏景,好不自在。难得的宁静,今日却被人打破了。
“娘!”
一位华服少年刚刚踏进蓬莱居,就高声向小楼里面喊道。只见这人剑眉星目,卓尔不凡,嬉笑中带着一分痞气,七分贵气,两分邪气,正是吴家长公子吴雨。
身旁一个少女,身材玲珑有致,酥如笋,腰肢胜柳,眉带桃花三分红,颊飞红杏一点艳,俏丽的容颜如同夏夜撩人,不用说就是吴雨的随身丫鬟柳儿。
一边叫喊着,吴雨牵着柳儿的小手就向楼中走去。
“我的少爷哦,你慢点……”
柳儿无奈地道。每次来这里看何若雪,吴雨都是这样急切。因为吴令闻要照顾家中生意,所以吴雨自幼就随母亲生活,与吴令闻甚少相见。而何若雪又是一位淡泊宁静的人儿,子温和,从不对吴雨发脾气,所以吴雨对于母亲的亲昵程度在这苏州城的大户人家中也极为少见。
才刚刚踏进小楼中,一位英姿绰约的夫人就施施地从楼梯走下。清雅的脸上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眸若流星,琼鼻小巧,唇若樱桃,完美的脸庞上看不出年纪,咋看像双十年华,仔细望去却又带着几分没落沧桑感,乌黑的长发如夏天最美的流苏,莲步轻移之间透着一股于世独立的气质,不远不近,浅笑无痕。
一身素绿色长裙,纱衣单薄,含而不露。高挑的身材不输男子,酥坚挺如雨后春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它的完美。腰肢轻颤,微风中摇摆,香臀浑圆,不肥不瘦。笔直的长腿婉婉而立,似乎在叙说自己的心情。赤裸的玉足踩在干净的地板上,裙摆中露出的脚趾可爱小巧,微微上翘,滑嫩诱人。
这位美貌少妇正是吴雨的生母何若雪。十八岁那年嫁与吴令闻,如今又是十八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白玉无瑕的俏脸上只是多了经年的沧桑,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吴雨一见自己的母亲,急忙跑到她身前,举起衣袖边为她扇凉,边笑着道:“娘,孩儿怎么觉得你又变年轻了,都快比得上孩儿了。”
何若雪噗呲一笑,啐了吴雨一口道:“小滑头,连娘亲也敢调戏。”
说着,她宠溺地了吴雨的后脑,轻声道:“雨儿,你也不小了,该到店中去给你父亲打打下手,学习如何经商,省得将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听着母亲略显啰嗦的话语,吴雨却没有丝毫不耐,依旧嬉皮笑脸地哄着她道:“孩儿自然晓得,近来孩儿都在学记账了,不信你问柳儿姐。”
说完连忙看向柳儿,不断眨巴着眼睛。
柳儿给他做了个鬼脸,跑到何若雪身边道:“小姐,你别听他胡说。他啊,整天就知道在家中摆弄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
尽管何若雪已经嫁为人妇,柳儿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呵呵,他爱玩那些个新鲜东西就让他玩个够吧。”
何若雪仪态万千地走到椅子边,坐下道。
吴雨小跑到母亲身边,乖乖地给她捏起肩膀,一边道:“对了娘亲,大妈的贴身丫鬟玉琴,你与她相熟吗?”
自从那日窥见玉琴和吴贵的奸情,吴雨每日都忍不住会想起。
“不甚熟,怎么了?”
何若雪捧起茶杯,瓷盖敲打着杯沿,“哒哒”作响。
吴雨一听,打着哈哈道:“没事,闲来问问。”
何若雪白了吴雨一眼,脸上泛起一些晕红,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玉琴,想要收在房中?小小年纪,净想些下流事,真是讨打……”
说着玉手举起,作势要打。
吴雨连忙装出哭脸,怨声道:“冤枉啊,孩儿哪有想那等事情,就算想了……”
眼睛忍不住瞄向柳儿,继续道:“就算想了,也是想柳儿姐姐的……”
“你!你……要死啊!”
柳儿顿时羞红了脸,一阵气急,扯起裙摆便往吴雨踢去。内心却不禁泛起几圈涟漪,暗暗窃喜了一番。
“娘,你看她,没大没小……”
吴雨一边躲着柳儿的香足,一边笑着向何若雪道。
何若雪看着这主仆二人打闹,不禁莞尔,拦住柳儿向吴雨笑骂道:“我看你才没大没小,你想柳儿什么?”
“小姐!”
柳儿连忙跺脚羞道。
“我想啊……”
吴雨故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地道:“我想,我想她的……荷包。”
因为不想吴雨成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所以何若雪把他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柳儿,以免他挥霍过度。
“你!”
柳儿先听得吴雨的前言,正有些期待,却没想到他冒出“荷包”二字,心里忽地觉得委屈,只红着眼看向吴雨,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何若雪连忙轻抚柳儿的后背,细声道:“你就爱听他胡说,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
尽管何若雪生于吴家,思想却不像常人一样迂腐,对于男女关系的观点往往出人意表,与众不同。在养育吴雨的这些年里,何若雪也不避讳这等事情,她认为若是处处遮掩,反而容易让吴雨误入歧途,索明言其中。
“嘿嘿……”
吴雨见柳儿眼红,也有些着急,腆着脸道:“柳儿姐,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想你……”
柳儿小嘴一嘟,哼声道:“想你个头啦!”
何若雪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拉着柳儿坐下,示意吴雨也到她身旁来。
“雨儿。”
何若雪看着吴雨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春初就要十八了,眼看着你长大成人,你爹也颇为欣慰,想要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省得你终日胡思乱想的。”
“亲事?”
吴雨和柳儿异口同声地惊道。
“对,亲事。”
何若雪淡淡地道:“当然,你爹是你爹,他定的亲事只是他想要的,成不成还要经过我们母子的同意,你也不要太惊慌了。”
柳儿的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吴雨。吴雨感受到她的心意,对何若雪道:“娘,若是要成亲,那我要先娶柳儿姐。”
“胡闹!”
何若雪略带严厉道:“柳儿你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她终究是下人,你的正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
柳儿和吴雨闻言都只能低头无奈。何若雪见状,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道:“浑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变笨了……说是正妻,那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中还不是你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吴雨闻言抬头一喜,心想:对哦,自己家中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大妈是正妻,爹和大妈虽然也算得上恩爱,却总是不如对母亲的宠溺。
一旁的柳儿也笑逐颜开,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雨,晕红的俏脸带着一丝妩媚,恨不得马上嫁给吴雨。
想通关节后,吴雨也定下心来,装作无意地问道:“那爹给我定的是谁家的姑娘?”
何若雪语气一滞,轻声叹息道:“何家。”
第03章 地龙之乱
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
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又止。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
她顿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他要了你?”
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何若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
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
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快要滴出血来,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
“小色狼!”
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
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
最后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
“嗯。”
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
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
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
吴贵一盏茶毕,着嗓音道。吴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
老板连忙答话道。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春堂取药。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
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便是说今日之事不可让人得知,回春堂老板心里一紧,脑中转了几圈,连声道:“老朽年事已高,自是记不得,记不清。”
“嗯,甚好。”
吴贵靠在椅背上,回忆着玉琴给他那两张药房上的药材,接着便慢慢地说道:“风匣儿三钱,草乌,当归各一钱,记下了?”
老板碎碎地跟着吴贵念,把药名记在心中,点头道:“记下了。”
“好,还有……羊藿,五钱。”
吴贵一字一念地道。
羊藿?春药?老板心里一阵好奇,难不成眼前这位吴管家,不举?
吴贵见老板表情奇怪,轻咳一声,道:“别打断!还有,苁蓉三钱,鹿茸二钱,人参……嗯,人参家中自有,就不必了。”
老板不敢多想,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几个药名,连忙回身拾好药材,交予吴贵。吴贵从荷包出一锭银子,贴近老板身前道:“这是一两纹银,今日之事,老板可要忘了。”
“今日,何事?”
老板故意带着疑惑道。
“呵呵,无事、无事。”
吴贵暗道这老头会做人,拱手道别,便向吴府走去。
午时的苏州城,行人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随游玩。吴贵穿梭在人群中,心中不断想着玉琴的浪骚劲,心里一阵志得意满。不禁加快了脚步,满脸如沐春风。
“贵叔!”
正走着,吴贵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叫喊。回身看去,却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头发束在脑后,一吊玉金带系着头上,额前的头发坠在一侧,看上去潇洒不凡。细眉凤眼,面容俊俏,脸上一直挂着谦逊的笑意。衣着简单,却无比洁净,腰上挂着紫玉环佩,手执一把梨花木折扇,好一个翩翩公子。
吴贵一见那人,连忙回身跑到他身前,低头笑道:“二少爷,怎的如此凑巧?”
此人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他的生母是吴令闻原配夫人沈嫣琳,原籍周庄人士,嫁与吴令闻后便随他在苏州行商。两人成亲多年,却只有一女,直到何若雪过门,生下吴雨后,吴大夫人才再怀一胎,诞下麟儿,就是眼前的吴风。
吴风是家中幺子,最为受宠,因此吴令闻一直对他千依百顺。幸得吴风也甚是乖巧,不曾做下任何伤风败俗之事,反而好读圣贤书,于诗词文章,饮酒做对。偏生吴令闻老爷本是落第秀才,对于读书一事一直存有芥蒂,所以近年来也渐渐气恼这位二少爷。
吴风此时站在市井中,却笑容依旧,周围的吆喝声,街头巷口的污迹,他都不介意。眼光闪动之间偶尔露出一丝深邃的光,却又在瞬间隐藏。他拍了拍吴贵的肩膀,朗声道:“贵叔,不是说了很多次,你是家中老人,不必对我行礼。”
“呵呵,无妨的。”
吴贵脸上的皱纹折起,笑意十足。
“对了贵叔,是爹让我来找你的。”
吴风忽然想起父亲吩咐的事情,随着吴贵边走边说道:“爹接到朝廷诏令,说川蜀发生地龙之乱,山岳动荡,城墙破裂,数千人受难城中。朝廷征集善款,到了苏州,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锦绣年华』。”
“那是自然。我们吴家被称为『行善之商』,这样的大事自是逃不掉的。”
吴贵沉声道。
吴风“呵呵”一笑,接着说:“天灾作乱,我们吴家身为苏州巨商,当然要行善救人。孔孟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是家中似乎最近出了一些状况,所以父亲让我把你寻来,一起商讨。”
状况?吴贵心里有些嘀咕,却不便明言,答道:“那我们便快些回去吧。”
吴风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脸色却有些变化,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吴府。
偌大的客厅中陈放着一套八仙椅,地上铺着一张西域毛毯,直达主席。立柱旁边,摆满了珐琅彩瓷高颈瓶。厅堂中央挂着一幅匾额,上书“行善之商”。
此时,吴令闻端坐在主座上,沈嫣琳和何若雪陪在两侧。两位少爷则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叫来大厅,此时正大气不敢喘,坐在各自的母亲身旁,看着严肃的父亲。老管家吴贵则坐在末座,眼睛不断向玉琴瞄去。其他丫鬟仆人都是站在桌椅之后。
“好了,人都齐了吧。”
吴令闻环视厅中所有人,开口道:“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朝廷要征集善款,我吴家本应义不容辞,只是如今家中现银短缺,都投放在第一批新制吴扇上,一时间要寻出数千上万两纹银,实在没办法。”
“不如我把我的首饰拿到当铺去换些现银,用以应急?”
坐在吴令闻右侧的妇人开口道。只见她一身紫衣,暗金色的抹在薄薄的纱衣内若隐若现,酥起伏,饱满欲涨。乌黑的长发盘起,头上着两支珠钗,尽管年近四旬,却风韵犹存。略显圆润福气的脸上妩媚诱人。眼眸若水,双唇饱满,轻笑时嘴边露出两颗酒窝,却更让她显得感明艳。丰满的娇躯看上去颇有感,却不觉肥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光彩夺人,一时与另一边淡雅的何若雪交互辉映。
吴令闻听得沈嫣琳的话,细想了一番,便反对道:“夫人的首饰大多是多年嫁妆,岂可轻易当出?再议吧。”
众人看上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吴雨怯生生地道:“爹,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表情各有不同。沈嫣琳笑意依旧,却更含深意;何若雪早就猜到吴雨所说的办法,脸色不变,如千古雪莲;吴风则眼带笑意地看着其兄,似在鼓励,似在嘲笑;一边的柳儿则是担心无比,手手心沁汗。
吴令闻看向吴雨,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心情,吐出一个字:“说。”
“我们可以『以货易钱』,昭告苏州城百姓,把我们吴家的苏扇置于闹市,名为征款,实为拍卖……”
吴雨吞了一口唾沫,见父亲没有打断,接着说:“价高者得,姐姐是苏州行馆馆主,可以……”
吴雨话未说完,吴令闻便挥手打断:“好了!别提那个不孝女。『以货易钱』这个方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沈嫣琳见吴雨出了风头,却丝毫不恼,娇声对吴令闻道:“雨儿真是聪明呢,若是能召集到善款,雨儿真是立了大功。”
吴雨闻言一喜,难得大妈称赞自己,却忽然听见她话锋一转,接着道:“若是征集到善款,雨儿可要善始善终,把善款运送到川蜀哦。”
一边的柳儿脸色一变,川蜀山川林立,道路艰险,怎能让大少爷去运送善款?
万一路遇山贼,善款事小,命事大啊!正要越距替吴雨拒绝,吴雨却像闻不出谋的味道一样,爽快地道:“好啊!”
柳儿见吴雨同意,心里一急,向何若雪求救,却见她笃定无比,顿感满心不解。正着急时,吴风开声道:“大哥果然好思虑,那弟弟就等你功成回来了。”
吴雨笑着说:“好,呵呵。”
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看似融洽,却暗藏风云。吴令闻也在细细打量两个儿子的表现,其实此次征集善款本是小事一件,只是吴令闻想让两个儿子逐步接触家中生意,所以小事化大,才让他们聚在大厅,顺便看看众人的反应。
此刻,两兄弟相互称赞谦让,表情自然,不似作假,吴令闻却总觉得某处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各自回房。”
“父亲好生歇息,孩儿回房了。”
吴风和吴雨连忙起身道。
入夜,吴雨的房间。
夜凉如水,炎热的夏季在夜晚也偶尔有风吹过,掀起窗边的幕帘,看到了房中的情景。
柳儿坐在吴雨的腿上,玉臂环抱着他的后颈,嘴里嘟哝着道:“我的少爷,今天怎么又变笨了,怎么能答应到川蜀去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嘿嘿。”
吴雨故作高深地道。柳儿闻言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划过柳儿的发丝,吴雨只觉得眼前的佳人越显得妩媚动人,娇憨可爱。他色色一笑道:“柳儿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今晚我们可是有一个重要任务的……”
柳儿闻言双颊一红,低头道:“坏小子,就知道想着那事……”
坐在吴雨怀中的柳儿低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酥轻轻起伏,眼睛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吴雨双臂一紧,让柳儿靠在自己前,柳儿惊呼一声,接着娇嗔道:“坏人,想摔死我啊……”
“柳儿姐……”
吴雨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双眼深情地看着柳儿。柳儿的声音顿时停止,鼓起勇气抬头和吴雨对视,眼眸中的情意要把吴雨淹没了。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鼻息喷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唇间,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渐合二为一。
终于,两唇相触,温热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内心,那一刻,所有的情意都交错在一吻之间。吴雨只觉得柳儿的双唇滑嫩无比,他轻轻晃着脑袋,两人的唇纹摩擦着,微张,交缠。
良久,唇分。
吴雨安静地看着怀中伊人,俏脸如蜜桃,羞涩中带着几分期盼,妩媚撩人。
尽管早过了双十年华,柳儿却实在是未经人事的闺女,陪伴吴雨十多年,满满的感情,亲情,爱情在这一刻都交融在一起,眼前便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吴雨轻吻柳儿的额头,悄声问道:“好姐姐,开始吧?”
“嗯……”
低不可闻的同意。
第04章 祝君大吉
夏季的夜晚在虫鸣声中显得燥热,而吴府大少爷的房间,此刻的温度却比平时还要高几分。
吴雨和柳儿躺在床上,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体外的清凉和体内的燥热交融在一起。柳儿一改之前的羞涩,红着脸和吴雨对视着,眼中透着无限爱意。
尽管柳儿比吴雨年长十岁,对于男女之事却还不如吴雨懂得多。生于富贵之家的吴雨,虽然没有沾染那些深大院的靡之音,却也对于那事见怪不怪。自从柳儿成为他的贴身丫鬟,他就决定要把重要的第一次献给柳儿姐,以是到了今日还是处男之身。
此时,吴雨静静地看着柳儿,拆下发簪和束绳,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在床上,鬓角凌乱,香汗微沁。只穿着桃色的亵衣,感的锁骨上挂着两吊带,雪白的皮肤也有些发红。饱满浑圆的酥在平躺之下如同两个倒扣的大碗,恰如其分,一手可握。蜂腰小腹随着呼吸起伏,弯曲的修长玉腿无意识地摩擦着床单,赤裸晶莹的玉足紧张地抓在床板上,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
吴雨嘴角微笑,俯身在柳儿额头上轻轻一吻,弱不可闻地道:“好姐姐,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柳儿娇嗔地白了吴雨一眼,咬着他的耳朵道:“臭相公,那你还等什么……”
吴雨没想到柳儿脱了衣服后会变得如此娇媚,听得她的嗲声哀怨,全身血脉喷张。他趴在柳儿身上,手肘撑着床板。胯下的火热马上贴在柳儿的小腹,嵌进柳儿柔软的阜。
“娘子姐姐,我要开始亲你了……”
吴雨色色地笑道。
“死相……”
柳儿向他抛个媚眼,便羞涩地任由他动起来。
吴雨细细地打量着柳儿俏丽的小脸,宛若桃花盛开,娇媚嫣然。从她的眉角,到鼻子,到脸颊,最后到嘴唇,吴雨像是对待最致的白玉,小心翼翼,生怕吻得太重弄疼柳儿。他含着柳儿的上唇,舌尖轻轻舔过她唇间的皱褶。
“讨厌,弄得人家满嘴的口水……”
才分开双唇,柳儿便佯怒地拍了吴雨口一下道。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只是继续往下探索。在柳儿一声惊呼中,含着了酥上的一颗葡萄。柳儿是吴家的下人,虽然地位不算卑微,但是也要做些端茶递水的小事,所以她的肌肤保持得十分紧致,丰满的玉浑圆翘挺,大小适中。
此时吴雨的一手把玩着其中一只娇,一嘴含着已经变得硬挺的头,甚是不亦乐乎。柳儿伸出玉臂揽住前的吴雨,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不敢呻吟出声,生怕吴雨觉得自己荡。但是随着快感袭来,皮肤也渐渐发红,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哼也从鼻头窜出。
再往下,是平坦滑嫩的小腹,圆圆的肚脐上积聚了几滴汗珠,颤抖的娇躯在吴雨的温柔抚弄下开始发热。
吴雨伸出舌头,舌尖顺着前的峰顶一路滑下,直到柳儿可爱的小肚脐上,滑出一条晶莹的水路。舌头在肚脐周边转着圈,本来就怕痒的柳儿更加娇媚不堪,胴体扭动起来。
“哦……痒死了,不要舔那里……小坏蛋……”
柳儿强忍着笑,喘着气道。
吴雨又狠狠地舔了一阵,才不再闹她。抬起头来,看见柳儿也正带着嗔意看着他,对她坏坏一笑,再低头时,便看见了她小腹下部那黝黑卷曲的毛。
第一次看见女人下体的吴雨顿时好奇起来。他把贴近到柳儿的阜处,鼻子喷出的热气轻吹着柳儿的唇,让她觉得浑身瘙痒难当。鲜红的玉蚌开合着,不时流出浪水,让柳儿娇羞无比,双手遮着脸,由得吴雨作怪去了。
吴雨越靠越近,吻上柳儿唇,一股靡的味道钻进鼻子,更刺激得吴雨全身发热,血流动得更快,不禁加重了力道,吮吸起来。
柳儿没想到吴雨会如此待她,竟不嫌弃自己私处的肮脏,随着吴雨的轻咬吮吸,全身紧绷着,窒息般的快感让她全身颤抖,水更是汹涌不停。
“相公……喔……舌头,舌头别舔,别进去……啊……好酸啊,我死了……”
柳儿咬得下唇发红,快要滴出血来,终于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
“柳儿姐,你好湿啊……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是那么……浪……”
吴雨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见柳儿全身发抖,知道她是快感连连,更是兴奋把舌头灵活地钻进钻出。
“你才浪……啊,别吸……死了死了……”
柳儿按住吴雨的头,不知道是迎合还是抗拒,一时想要推开他,一时又忍不住让他往更深处去。
吴雨又吸了一阵,只觉得满嘴都是柳儿的浪水。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原来闭合的玉蚌已经有些张开,阜处一颗花生米般的球翘立起来。见柳儿急促地呼吸着,沟处流满了香汗,随着喘息不断起伏,甚是诱人。
夹紧的玉腿也分开,靠在吴雨的腿弯处,雪白笔直。吴雨温柔地抚着柳儿的大腿,滑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像在抚白玉。他把柳儿的右腿曲起,放到自己的身前。幼细的小腿没有一丝赘,入手温润,盈盈一握。
小巧可爱的玉足在自己的大腿上,脚拇指骄傲地向上翘起,似乎在勾引着吴雨。吴雨抬起柳儿的玉腿,柳儿正感到奇怪,却见吴雨把自己的小脚放到嘴边,作势要吻。
柳儿连忙道:“少爷不要,脏……”
柳儿没想到吴雨要吻自己的脚,长期包裹在绣花鞋中的小脚,是身上除了酥和私处最隐秘的地方,又因为长期站立,所以脚上常又汗水,如此羞人不洁的部位,如今吴雨竟要吻它,让柳儿受宠若惊,直呼少爷。
“柳儿姐,你叫错了哦,在床上要叫我相公……”
吴雨笑着道:“为了惩罚你,不许你再说话,嘿嘿……”
柳儿心里一急,想要认错,“相公……”
一声未说完,就忽然感觉自己脚心一热,吴雨已经亲了上去。她把脸转到一侧,安静地享受吴雨的服侍。
尽管长期跑腿站立,柳儿的脚却连一点茧也没有,滑嫩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出身低微的柳儿在跟随何若雪后曾缠足数日,最终受不了疼痛,便放弃缠足。而何若雪虽然出身富贵之家,思想却与他人不同,认为缠足乃陋习,因此一度大肆鼓励家中女子不要缠足。
此时放在吴雨手中的玉足,五只脚趾并排而列,如宝石镶嵌,所谓金莲玉足,莫过于此。吴雨从柳儿脚心一直向上吻去,直到脚趾,接着闻了闻,说了句“香艳绝伦”,便把它们一一含进了嘴里。
柳儿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脚上传来的湿润温和充盈在全身各处,深吸一口气,全身也变得舒坦起来。她抬头看吴雨吮吸着自己的小脚,津津有味之余,还不时斜眼偷看自己。柳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收回小腿,支起身子,玉一阵晃动,让吴雨看得眼花缭乱。柳儿也不遮掩,她看着吴雨的双眼,鼓起勇气道:“相公,你躺下吧,让我来……”
吴雨先是一阵惊愕,接着兴奋地卧倒在床上。柳儿“噗呲”一笑,因为吴雨卧倒之时,胯下的阳物自然朝天挺立,看起来极为怪异。
柳儿强忍心中的羞涩,小手包裹着吴雨的。大,滚烫,这就是柳儿入手之后的感觉。上细不一的血管充血暴涨,让本就狰狞的更加几分蛟虬之怒。紫红色的头硕大无比,让柳儿惊异之余不禁想着:这么大的东西能放进自己的下面吗?
温柔的玉手上下套弄,看着柳儿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带着惊喜和无辜,吴雨的又是了一圈,柳儿吸了一口冷气,一手已经难以握住吴雨的龙了。只能傻傻地继续握紧吴雨的,摩擦滑动。
“柳儿姐,我忍不住了……”
吴雨额间青筋显露,随着柳儿的快速套弄,吴雨感觉口有一股热气,恨不能把柳儿压在身下,肆意鞭挞。柳儿闻言一羞,看了吴雨一眼,便跪在吴雨身上,张开双腿,把洞对准吴雨的,轻声说道:“让我来,你别动,我……我在上面,这样我没那么害怕……”
爱从柳儿的下体流出,沾在吴雨的上,在烛火的映照下闪动着亮光。
柳儿把阜靠在吴雨的菇上,前后摩擦了几下,便慢慢地往下坐去。一手扶着吴雨的,不让它滑出,一手撑在吴雨的口,慢吞吞地动作让吴雨觉得柳儿像是如临大敌。
柳儿只觉得身体被一寸一寸地塞满,随着的不断延伸,从紧张,到涨满,最后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膜,便是狠下心肠,用力地一坐,已经一捅到底。
“啊……好痛……”
柳儿脸色顿时煞白,身体如同被撕开两半。
吴雨听到柳儿的叫喊,心里一急,想要坐起来,不料又碰到柳儿的痛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柳儿撑着吴雨的口,哼着气道:“你别动……就这样,别动……”
两人就这样连在一起,柳儿不断地喘着气,适应着下身的疼痛,半晌之后,疼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酥麻感。吴雨也因为担心柳儿,也软了几分,消了消火气。
柳儿尝试着扭动纤腰,轻微的疼痛和充盈的满足在洞深处交杂,让她抛去羞意,香臀开始如磨盘般摇动起来。吴雨感觉柳儿的迎送,开始还以为是错觉,见柳儿的俏脸尽是享受,暗想着:好你个柳儿姐,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不告诉我。
随着柳儿的摇晃,蠕动的壁与贴合在一起,吴雨感到下身快感连连,他抱着柳儿的小蛮腰,眼看中柳儿不断晃动起伏的酥,又开始坚硬。
柳儿感到身体内的恶龙复苏,在自己的蜜内不断地胀大,心知自己的扭送被吴雨察觉,羞得无地自容。吴雨坏坏一笑,手握柳儿的香腰,便是狠狠地往上一顶。
“哦……相公,顶到底了……轻点,柳儿不敢了……啊……”
柳儿被吴雨这么一顶,头直接撞在花心上,只觉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撞到喉咙上了。秘洞内的每一处都被填满,连阜处的皱褶都展平了。
“柳儿姐,真的要轻点吗?”
吴雨开始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冲刺到最深处,柳儿被捅得眼冒金星,却又觉得身上每一处都被满足,酥软的感觉在敏感处升起。
“喔……好深,好涨……重点,啊,就这样……我都由着你了,坏人……啊啊……”
柳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渴望,高声呻吟起来。蜂腰更是随着吴雨的抽送用力迎合,下体相互碰撞,恨不能擦出火花。
吴雨毕竟是第一次,柳儿又是初经开发的处子,洞紧凑无比,夹得吴雨暗叫爽快,就这么激烈地抽了百下,已然有了意,一股浓密的喷薄而出,进柳儿的深处。柳儿只觉得花心一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浇在上面,一下把守不住,也达到了顶峰。
两人同时轻喝一声,接着便重重地喘息起来。柳儿先是一阵错愕,这么就这样结束了,正要替吴雨擦去额头的汗水,却发现身下的硬物并没有软去,依旧坚挺无比,似乎还比原来更加凶恶了。
她惊讶地看着吴雨,却发现吴雨也正色色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吴雨已经把她压在身下,高举一双玉腿,畅快地撞击起来。被和水填满的洞此时更加泥泞不堪,方便了吴雨的进出。
“相公……啊……好厉害,顶到了,那里……那里好麻……喔……我要死了……”
柳儿疯狂地摆头,玉腿夹紧吴雨的熊腰,不自量力地和他对抗起来。
“柳儿姐,好紧啊……好爽……”
吴雨沉浸在快感中,话也不多,只是忍不住揶揄柳儿几句。
“小坏蛋……啊,谁让你那么……哦……夹死你,好相公,臭相公……”
柳儿此时也放开了,深埋了十年的情愫在一瞬得到倾泻,转化成满心的浪意。
“相公,亲我……唔……”
“深点,再快点……啊……要死了,顶到底了……”
一时间,房内梅开三度,春色撩人。
另一边,蓬莱居的灯火也还在亮着。
吴令闻和何若雪坐在厅中,近几年来,何若雪子越是淡泊,已经许久不曾和吴令闻同房,所以两人此时也不亲密,只是相敬如宾地坐着。
“若雪,雨儿此次到川蜀的事情,你怎么看?”
吴令闻轻声问道。他向宠爱何若雪,说话也是带着几分平常夫妻没有的客气。
何若雪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道:“雨儿也不小了,既然他要去,便由得他吧,我这做娘亲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吴令闻连忙问道。
“只是你之前说的定亲一事。”
何若雪看了吴令闻一眼道。
吴令闻闻言释然,笑着道:“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何家那边也同意了,近期就把亲事完了吧,正好雨儿也要到川蜀,便用成亲冲冲喜,想来此行也会一路平安。”
何若雪眼光微微跳动,低声说:“刚成亲就要远行吗?嗯……也罢,若是雨儿同意,便随你吧。”
此时她心中却想,雨儿今夜应该与柳儿同房了,此时又迎来一门亲事,喜上加喜,希望真的能大吉啊。
吴令闻见何若雪同意,一直拘谨的神色顿时消失,朗声笑道:“那就这样决定吧,明日便开始着手亲事。”
何若雪也是露出了一点笑容,她生平淡,除了在吴雨面前,极少显露自己的心情。此时知道自己的儿子也要成家立室了,心里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也不禁倍感欣喜。
“夜深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边歇着吧。”
何若雪看了看窗外,轻声道。
说完,她也径自走回房间,把吴令闻扔在大厅。
吴令闻却心中一热,多少次要留在蓬莱居都被何若雪拒绝,自己这个小妾真是让自己爱极了,又无奈至极啊。今夜居然主动留宿自己,之前的一点幽怨也消弭无迹。
烛火熄灭,吴家便沉睡在了凉凉深夜中。
第05章 男婚女嫁
夏热蝉鸣,安静的吴府中下人在不断地忙碌着。
后花园里,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过,深恐别人看到。过叶穿花的声音簌簌作响,中间夹杂着那人的自言自语:“幸好柳儿今天行动不便,否则就我就出不来了……”
这人正是昨夜失去洁男之身的吴雨。昨夜与柳儿一阵狂风暴雨,今早醒来,柳儿只觉得浑身酸软,正要起身服侍吴雨,却被他硬塞回床上,让她多休息一会。
而今晨家会,吴令闻也是心情大好,先不说吴雨和柳儿还有何家的亲事,单是昨夜留宿蓬莱居就让他欣喜得无以复加。所以一大早便把沈嫣琳众人叫来,宣布吴雨将先纳柳儿为妾,不日就会迎娶何家的某位小姐。
趁着父亲大喜的这个当口,吴雨以照顾柳儿为借口,偷偷跑来后花园的一个树丛中,来进行一个坚持已久的秘密。
只见他在树丛中走了几圈,停在一处土壤较为松软的地方。吴雨笑着蹲下身子,开始刨开地上的泥土,动作熟练至极,嘴里不断地嘟哝:“这本上册都被我翻烂了,却不知道谁人有下册,就可以相借一番。”
“咔哒!”
一声硬物被敲响的声音兀然传出,吴雨会意一笑,开始索着那硬物的轮廓,把它挖了出来。一个积满泥土的木盒,吴雨吹去盒面的泥土,轻轻打开盖子,隐约间看见木盒里放着一本书。如果从草丛外面看去,只能模糊看见“玉”“团”二字。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顾草地满是泥土杂草,就坐在地上认真翻起书来,恰似寒窗苦读多年的赶考书生。看到彩之处,还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一番,那姿势,那深度,那内涵……
远远看去,后花园深处的一片草丛里,不断传来重的呼吸和压抑的笑声。
幸得这偏僻之处平时并无人经过,所以吴雨看得入迷,无所忌惮。只是今日似乎出了些状况,一个鹅黄色的声影慢步走进后花园,平时束成长条的黑发如今已高高盘起,一个略显小巧的灵蛇髻女子显得成熟却又不失娇憨,巧笑嫣然的脸上带着好奇和淘气,正向吴雨的方向走去,正是一夜熟透的柳儿。
随着柳儿的走近,渐渐听清了吴雨的自言自语:“后进式?岂不是看不到身下之人的容貌了?那有何意思呢,难道只是看着后背和屁股吗……下次要找柳儿试试,嘿嘿……”
“试什么?”
柳儿越走越近,忽然扑进草丛里,挂在吴雨的肩上,高声问道。
突然被人从后面一吓,吴雨一惊,手中的那本“玉某团”也被抛到远处,胯下早已杀气腾腾的霎时失去了威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吴雨后背顿时湿透,回头一看,见是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恼怒道:“柳儿姐,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要是今后不举,我就不活了……”
柳儿听得吴雨说“不举”,哪还猜不到他在做什么,便掩嘴笑道:“谁让你大白天的在做坏事……”
话虽如此,柳儿也是有些担心,便俯身蹲在吴雨身旁,眼睛时不时地瞄着他的下体,红着脸道:“让我看看,怎么个不举了?”
自从两年前吴雨得到那本传世金书“玉某团”,便深受其文字之直白露骨,情节之跌宕起伏所吸引,只要无人无事之时,就会偷偷来到这里,观摩一番。今天虽然被柳儿无意发现,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柳儿是自家的女人,说不定还可以让她对照着书中的颜如玉,如此那般。
看着身前的柳儿,粉红的脸颊带着昨夜方才开苞的海棠春色,婀娜的身姿经过一夜的云雨开发更加如瓜熟蒂落,饱满欲滴。只是这后园草丛难免会有人经过,可不能让人给看去了。他润了润喉咙,低声道:“相公我本来在这隐秘之处研究天人合一,阳调和,却被你打断了,险些走火入魔,阳事不举……”
柳儿听吴雨说得煞有其事,最后一句却是教人脸红耳赤,不禁啐道:“瞎说!明明是在看什么浑书,还说得那么玄乎……”
她拾起那本被吴雨扔掉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金笔大字“玉蒲团”,自幼深谙朱门晦事的柳儿怎会不知这是什么书,她双手捧书砸在吴雨身上,佯怒道:“呸,你个色胚子,难怪昨晚……那么熟练,原来是熟读兵书,看我告诉小姐去。”
“嘿嘿,好娘子,别只是顾着说我,你好像也和我不相伯仲嘛……”
吴雨坏笑着道。
柳儿语气一滞,无言以对。自幼跟在何若雪身边,这等事情见得多了,年纪又是恰在成熟时分,难免会暗中揣摩个中要义。
“偏是你话多……”
柳儿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还不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那处……”
吴雨闻言大喜,屁颠屁颠地纵身爬到柳儿身前,瘫坐在草地上,把偃旗息鼓的小帐篷抵在柳儿身前,讨好道:“娘子,给为夫呗……”
“去你的!就知道对我使坏……”
柳儿嘴里这样说着,手中却是不急不忙地给吴雨脱掉裤子。
两人一边做着这等香艳的事,一边却聊起了吴雨的婚事。
“相公,老爷给你订的那门亲事,你见过何家小姐了吗?”
柳儿一边强忍羞涩,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吴雨的龙,一边和他说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无端地怎么又说起这事?我当然是没见过,嘿,兵来将挡嘛,总有办法应付这事……”
吴雨盯着柳儿的玉指,清凉的指尖在上轻轻抚,软绵绵的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柳儿剜了吴雨一眼,不再捏着他的,反而是张开手掌,把它包裹在自己手心。突然受袭的吴雨心底一热,一条巨蟒迅速在柳儿手中奔腾起来。
“呵!”
柳儿吸了一口气,昨夜因为紧张,并没有认真观察,今日一见,才知道昨晚在自己体内冲撞的东西的尺寸有多大。柳儿洁白的小手已经握不住吴雨的巨龙,硕大紫红的头冒着热气,几乎要生长到自己的嘴边。
吴雨自豪地笑了笑,揶揄道:“娘子,你一个人承受不来吧,父亲给你找个姐妹倒算是歪打正着了。”
“却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方才不是说不举吗……”
柳儿嘴硬道。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紧紧地抓着吴雨的,开始缓缓地套弄起来。
吴雨笑而不语,眼神里满是鼓励,暗指柳儿在硬撑。柳儿也不甘服软,向吴雨抛了个媚眼,便缓缓地低下头去,张开了樱桃小嘴。
吴雨只觉得巨龙进入到一个温润的洞,里面住着一条柔软滑腻的母龙,只想与她爱恨交缠,难分难解。柳儿的香舌正如母龙一般席卷着吴雨的,津顺着她的下巴流到吴雨的毛处。
“好柳儿,哦……舌头……”
“唔……”
后花园中,人影绰绰,来来往往,却没人看见草丛深处中的一幕夏日宣。
同是吴府,另外一边却是另一种情景。
三径就荒,松菊犹存。门前柳树繁茂,桃花盛开,好一个“花柳”成荫,此处正是吴家二公子吴风的居处。
自幼喜好圣贤诗书的吴风行事一向如文人雅士,连居处也是如此。生生让吴令闻命人把东厢房建成隐居之地一般,既有五柳先生之风,又有唐宋古意。吴风更是以此为傲,谓之曰:“花下舍”。门前两侧还挂着他自题的一幅对联:“香自花下舍,舍下花自香。”
此时,吴风的居处内并不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略显佝偻的老头,正是吴府大管家吴贵。
“二少爷,我听老爷说,近日内要让大少爷完婚,不知二少爷的想法是?”
吴贵恭敬地问道。身处在吴府数十年,吴贵历经沉浮,看遍了朱门人心,偏是这只有十七岁的二少爷吴风,让他感觉深不可测。
吴风正坐在书桌上,手中卷着一本无名诗集,一身白衣玉带,如一个浊世翩公子。听见吴贵的话,他歪头笑道:“近日?这么急,看来父亲是要府中大喜啊。呵呵,这男婚女嫁之事,什么时候也变得像秦淮河一般,早日完事啊。”
吴贵陪笑着道:“呵呵,二公子说笑了。所谓好事多磨,如此轻易成婚的夫妻,老奴深恐维持不久啊。”
“哦?”
吴风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母亲身为吴家后之首,难道没有吩咐贵叔你助我大哥一臂之力吗?”
吴贵的笑容变得有些冷,低声道:“大夫人考虑周全,早就让老奴准备两味上好的珍馐给大公子和未来的夫人。”
窗外的阳光越加猛烈,晒得房内也燥热了几分,驱走了吴贵的冷气息。吴风放下手中的诗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贵叔,你说……何谓人心?”
“人心?”
吴贵有些皱眉,不知吴风是何用意,只得答道:“老奴自幼在吴府长大,虽不曾读得诗书,也算是看惯世事,在老奴看来,人心不过是自私,贪欲。那些个圣人,也不过是把一己之私推及世人,把满心贪念化成箴言。”
“呵呵。贵叔这番话也算是深省人心了,只是未免格局太小。”
吴风坐在梨花木椅上,把玩着镇纸,不时轻叩桌面,举止之间似乎天下在握。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泼墨流云,指点江山,轻声道:“人心者,谋与诈。金玉其外,则谓之谋略;败絮其外,则谓之诈术。如诸葛孔明之众,因是汉室正统,故谓之深谋远虑;如吕公不韦之众,因是贪权恋位,故谓之诡计多端。”
一语谈笑,吴风似乎不把诸葛亮和吕不韦放在眼中,言谈之间毫无敬意,像在阐述两个庸人。这位吴家的二公子心之处藏着何物,实在是难以揣摩。
吴贵咀嚼着吴风的话,无奈自己只是一个老管家,只懂女色,不懂风月,只好硬着头皮道:“二少爷高论,老奴只是一块朽木,难以明白。”
“不,贵叔,你不是朽木。”
吴风看着吴贵,严肃道:“那些在世上庸庸碌碌不知所为者才是朽木。除了你与玉琴的那档子风流韵事,贵叔在我吴家可谓无过无错,风生水起,这岂会是一块朽木可以做到的。”
吴贵听得吴风提起自己和玉琴的破事儿,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沉默是金。
“也罢。今日我倒是多说了几句,耽搁贵叔的时间了。”
吴风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轻松,依旧带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请贵叔回头告诉母亲,本是同生,我与大哥虽不同母,却也同父,况且小妈也不是盏耗油的灯,叫她不要看轻了二房的母子。”
吴贵闻言心中一凛,确实是过于轻敌了,能把老爷迷得神魂颠倒,那何若雪和吴雨会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吗?看来这迷药与春药之事要做得滴水不漏啊。
“对了。”
吴风正要让吴贵退下,却忽然想起一事,笑容有些怪异地道:“你说,大哥成婚之日,我这身为二弟的,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听说城东最近新开张了一家玉石铺,不若就挑一块祖母绿翡翠,雕出长冠,作为新婚礼物吧。”
祖母绿?长冠?吴贵的脸色也有些怪异,那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吗,二少爷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我所不能及啊。
又是这般说笑了一阵,吴贵便退下去做事了,留在房中的吴风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生辰八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男婚女嫁成其好事,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吴风坐在椅子上,玛瑙镇纸在手中翻转,心中不断地计量着这次婚事。吴雨虽然不是嫡出,却是家中长子,父亲又一向不喜自己爱好诗文,若不能让吴雨一举沉沙,只怕日后自己只能发配边疆了。还有两年便到了冠礼之期,到时父亲就会宣布家族继承人,若不能夺得其位,日后怎么能吞下何家,完成我的心愿?
吴风笑容越深,连炎炎夏日也多了几分寒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