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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伊这才一扫眼底的霾,搬出他那惯有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注视著克恩。一脸神秘、但笑不语的沈默著。
“为什麽不说?”克恩一脸怪异。“难道你不愿告诉我?”
“不是……”
“那就告诉我。我要知道,是什麽样的女孩竟然让我的乖孙跟其他女孩断交?告诉我她如何的与众不同?”
此时的克恩就像小孩一样,连声追问。
“好!好!我说!”杰伊被他逼急了,投降了,笑著说:“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认识她的。她是一个很善良、很美的东方女孩。”提到紫衣杰伊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深情光芒,更加的耀眼。
克恩一脸得意的神情,笑著说:“你瞧,我就知道你这家夥,准是看到中意的女孩,快告诉我经过。”
於是,杰伊笑著把他和紫衣认识的经过,大略的叙述给他听。
“其实,紫衣什麽都好,不只善解人意,而且非常的温柔。在她身上隐隐有某种奇特的气质。”杰伊坦荡荡的,不假思索地说:“只可惜──就是太神秘了点。”
“神秘?”
“对於她的过去,例如,她以前的学校、朋友和生活,她很少提起,就是提起也只是大致略过;而且她的眼里时常流露出哀伤,我猜测,她以前一定受过很多苦。”
克恩收起笑容,神情有丝严肃地说:“这麽说,她的家世一定不好,光凭这点,你父亲便不会同意你们来往……你别急,听我说完,好,以我推测,正是因为这女孩神秘的身世才让你产生了兴趣,继而喜欢上她对吗?”
杰伊点点头。
克恩继续说:“这个女孩一定是在躲避什麽,否则不会不停的换住所,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见见她。”
“我想机会不大。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
“那我就更要见见她本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竟会和你父亲一样将感情埋得那麽深,不轻易付出。”
“紫衣和父亲不同。她曾经失去她最爱的人,所以不敢再遭受一次痛苦。”
“杰伊──我想,这次你是真的认真了。”克恩的灰眸闪著一片澄清的光芒,诚挚而热烈的注视著他说:“能够理解和承担对方的一切,你真的成长了!站在爷爷的立场,我该给与鼓励与支持,并预祝你成功。但记得成功那天,一定要带她来见我。”
“谢谢你,爷爷。”
“还有,你要解决好你和你父亲的之间关系,我不希望去了天堂,你们还在敌对彼此。”
“爷爷……”
这时,茉莉端著克恩的晚餐打断了祖孙俩的谈话。
茉莉说:“夫人请你去就餐了,杰伊少爷。”
“别叫我少爷,听起来怪怪的。”杰伊对克恩说:“一定要吃,否则我不会答应带她来见你。”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布置华丽舒适的餐厅,没有谈笑自如的声音,有的只是沈默。
罗芙为了缓和餐桌上的沈默,问:“杰伊,这段日子很忙吗?为什麽不回家来看我们?”
杰伊斜视他父亲一眼,说:“最近我接了部新片,而且学校又有活动,所以……”
“所以,为了这些平常事,连回家一趟都没机会。”洛斯不冷不热的接著他的话。
杰伊正欲辩驳,但看到母亲示意他的眼神,立刻收回怒言,说:“最近学校有庆祝活动,大家都显得特别紧张。特别是下月的篮球比赛,很多同学都留宿在了学校。”
罗芙说:“难怪!这也不能怪你,是吧?洛斯?”
洛斯没有说话。
吃了一会,罗芙开口说:“杰伊,怎麽没有带梅丽莎来呢?她也很久没来我们家了。”
杰伊顺口说:“最近大家都很忙。”
“忙?昨天,梅丽莎和我通过电话,说是你最近总是避著她,你怎麽说呢?”
“其实……”杰伊紧皱起眉说。“我不是说过,学校活动多,又要拍戏,我的确抽不出时间去找她。”
“不会一点时间也没有吧?”
“我真的很忙。”杰伊的眉头皱得更紧。
“杰伊,”罗芙目光温柔,语调诚直的注视著他说:“坦白地说,梅丽莎除了脾气坏了一点之外,其实倒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女孩。不仅外表美丽大方,而且聪慧伶俐,家世也挺不错。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和你挺登对的不是吗?至於脾气,我倒认为,女人在结了婚之後,安定了,心里踏实了,便自然而然的会收敛许多的。”
杰伊用一种复杂又难懂的目光,定定的注视著她。
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说:“妈妈,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梅丽莎的确是个条件极好的女孩。这点,我从没否认过。”他顿了顿後又接著说:“但是男女之间,不该只是一句‘外表看起来挺登对的’就足够了。”
“你是说外表的登对,并不表示实质上也是合适的?”罗芙不明白。“但是,这一年来,你们不也是相处的挺融洽、愉快的吗?”
“那当然,快乐的时光总是有的。”杰伊无可否认的接著说:“只是,这种短暂的快乐,多半是我勉为其难,百般迁就的压抑住真实的自我才换来的。你说这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目光深沈的继续说:“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我和梅丽莎之间似乎少了那麽一点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是摆荡在心灵、碰击著心灵的那种相知,那种感情,或甚至是那种默契。”
“好了!”一直沈默不语的洛斯,突然开口说。“什麽心灵击著心灵,像梅丽莎这样家世的女孩,正好与我们布兰登家族相配。美丽、社交都是上上之选,有什麽登不登对的。”
“洛斯,别这样。我想杰伊一定有什麽难言之隐。”
“什麽难言之隐?这样一个女孩有哪点不好?”
罗芙柔声问:“杰伊,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女孩了?不要瞒我。”
罗芙是个很细心的女人,从杰伊言语中她已揣测出一些端倪。
杰伊不好隐瞒他们,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是的,我的确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但……”
“你就是因为那个女孩,才和梅丽莎断交的吗?”洛斯不等他说完,急不可耐的问道。
杰伊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说:“我和梅丽莎之间早就有了隔阂,和另一个女孩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杰伊,”罗芙心急的接口说:“梅丽莎的脾气虽不好,本却是极善良的。我相信,只要你再多给她一点──”
“好了,妈妈,”杰伊打断她,说:“妈妈,你就别再替梅丽莎说好话了。我知道你非常喜欢她,但感情的事是你们不理解的。”
“不理解?”洛斯的表情拉长,像要爆发出来。
罗芙连忙接过话,大声的问:“杰伊,告诉妈妈,那个女孩是什麽样的人?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杰伊毫不隐瞒的把他和紫衣认识的经过,又一次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罗芙点点头,说:“倒是个用情很深的女孩。”她侧头看了洛斯一眼,对杰伊说:“那麽她是为了遗忘这段伤心事才搬到纽约的。那在此之前,她住在哪里?家庭背景你都了解吗?”
“我只知道她以前住在希腊,至於她的家庭──”杰伊好半天扭动一下唇角,有点窘迫、有点结舌地说:“其实,我对於她的过去知之甚少,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她……显得很神秘。”
“神秘?”罗芙神情严肃的直盯著他说:“你对於她的前景以及过去,简直是一无所知。你不认为这实在太冒险了吗?我的意思是──或许,她不是你心目中认定的女孩,她的过去并不是她所讲的那样,抑或她是一名爱说谎的女孩,甚至更糟的是一名不正经的女人!”
“不!她不是那种人!”杰伊立刻杜绝她的想法,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涨红著脸,却还一个劲儿的试图解释著:“我相信她,我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如果……如果你们见上她一面,便会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美丽、温柔,纯洁的就像白雪一样。”
“上帝!杰伊。”罗芙忍不住惊呼著。她愈听愈心惊,愈听愈担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这个神秘的东发女孩,既然拥有许多不能启口的秘密,对你,又怎能做到彼此的坦诚相对呢?”
“这就是近来,你老是忙的连人影儿不见的原因?”洛斯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他可不愿一个陌生异国女孩损坏了家族的声誉和唯一儿子的前途。“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和那女孩断绝来往!梅丽莎虽说脾气是坏了点儿,但她较为单纯,至少她没有那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但出身高贵,而且家世清白,对我们家族来讲,是唯一的人选。”
“你爸爸说的没错,”罗芙语重心长的紧接著说。“杰伊,或许你该考虑放弃,否则──”
“好了!好了!够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始终保持著缄默的杰伊,突然间暴跳起来。
他激怒的面红耳赤,浓眉纠结。
他呼吸急重的,怒声大吼道:“我原本以为,我说出事情後,你们会理解我,会与我共同分享我的快乐与喜悦。没想到,你们只知道家族的荣誉,本不在乎我的感觉。我不允许你们再对紫衣有一丝一毫的侮辱以及轻蔑之意,她也绝非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存心的想欺骗或隐瞒我任何事情。事实上,如果你们肯细心的用另外一种角度去观看与衡量,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的坦诚相对吗?从一开始,便是我提出的交往,她也不必从开始便坦然叫我别和她扯上关系。而我既然心甘情愿的和她交往,那麽就该尊重她,并遵守诺言。”
他怒火高涨,失去控制的嘶喊道:“无论如何,我只知道自己疯狂的喜欢著她。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每一个与她相聚的时刻,都是真真实实令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喜悦。你们懂吗?你们明白吗?”
呐喊完後,他离开座位,飞奔著上了楼,跑进自己的房间。
洛斯和罗芙瞪视著楼梯,窒息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扩散──
罗芙显得有些惴惴不安,她从未见过杰伊如此暴怒。其实她并无意要批评紫衣,抑或是,刻意的帮著梅丽莎,只因为她太爱杰伊。
许久之後,洛斯打破沈默说:“我并不是故意那麽说,我是怕他受到伤害!太多的人想和布兰登家族扯上关系。”
罗芙覆上他的手,说:“我们都太爱杰伊了,却忽略他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她顿了顿,又说:“他对那个女孩是认真的,我想有空时,去拜访一下。”
洛斯说:“不管结果如何,布兰登家族都不能接纳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