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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徒弟?
发文时间: 11/1 2010 更新时间: 12/08 2010
最佳东方大酒店监控室。
一个女人恭恭敬敬地垂著头站在监控室里面,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显得特别温顺。
“镜头里面人不?”指著显示器里面被定格住一道女身影,蓝宇华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顺著手指头看过去,安凌怡假装好奇地打量起画面里人物,惊讶笑著说“啊?不明白经理意思。”
她想过董事长老公会找她,但没想到这麽快,不过才二十几分锺时间。
蓝宇华不愠不火地看著她,突然声色俱厉说道,“骆纪杰介绍过来?徒弟?”
安凌怡愣了一下,看来还逃不过这一劫,可现在就连她“伯乐”也被牵扯了下去,本来含笑脸上突然僵硬起来,掩饰不住眼神里惊慌之色,语无伦次地解释说,“这
个,介绍过来,就,但们不熟。”
正当蓝宇华要打断她话时,眼尾扫到监控器里面站著一个熟悉身影,正站在大厅总
台处跟那些值班女员工调笑,杨惠芷儿子?回来干什麽?
“总台呼叫小安,呼叫小安!”总台接待人员声音。
视线移到安凌怡腰间对讲机,
蓝宇华脸上突然展现出诡异笑容,拿过她腰间对讲
机,“把对讲机递给前面那位先生。”
接待人员一听到蓝宇华声音,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握紧对讲机就要递给面前帅哥。
耳畔传来蓝宇华声音,夏哲羽顿时像只受惊刺蝟一样,竖起全身戒备,敛起笑
容,抢过对讲机就一阵吼,“姓蓝,还有脸找?”
“阿哲,别这样,再怎麽说──”
没等说完,“啪!”一声,一只品质高端对讲机撞到了墙上,弹到一旁,发出重
重响声,然後粉身碎骨。
狠狠地踹了前台边展览架两下,夏哲羽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往外跑去。
蓝宇华面色复杂立在原地,透过镜头看著离去背影。男孩跑得很快,
风吹,扬起
发丝,在光线映衬下,轮廓忽明忽暗,快速地消失在酒店大门口。
“行了,先回自己岗位。”
就这样?眼睛里掩饰不住吃惊,嘴唇不停地翕动著,安凌怡脚步有些沈重地往回走。没想到就这麽放过自己,心底反而更加不安,难道这份工作就要这麽没了吗?
**
第二天傍晚
位於城郊某小区内一座偏僻豪华海滨别墅内,香气四溢厨房里,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忙碌,貌似在炸些醋,排骨之类油炸食品,整个厨房整洁致,泛溢一阵阵菜油
香,煎鱼香。
“阿姨,先把做好菜拿到餐桌上吧?文萱和陌殷应该差不多放学了。”站在中年女
人身侧安凌怡下意识地看向腕上手表,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了。
“好,那麻烦了,
小安。”宋秀巧停下了手中,认真看了安凌怡一眼,神情中尽
一抹温柔。
这个一名身穿家居休闲服饰、留著过肩长发中年女人,个温柔似水江南女子,眼
睛一笑成了弯月,浑身散发著母光辉。
“阿姨别客气,该说麻烦。”一有空就来这边蹭饭,搞得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没什麽,纪杰徒弟,们全家都欢迎还来不及呢。”一听到她话,宋秀巧摇了摇头,眉开眼笑地安慰她,两人之间关系已经由刚开始客套变成了熟稔。
“算起来,来这边已经有接近十几年了吧。”
“对啊,们都认识十几年了。”十二年零三个月,安凌怡在心里补充道,
眼底闪过一
抹难以察觉流光。
“那阿姨,把饭菜都端出去吧。”安凌怡微微一笑,接过宋秀巧递过来盘子走到大厅。
宋秀巧心疼地看著安凌怡离去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希望这个女孩可以帮她好好
管教管教她那个气沈沈儿子。
“过来了。”从楼梯上走下来骆纪杰,看到拿著抹布擦拭著餐桌安凌怡,淡淡地
说。
“啊,骆总。”安凌怡停下手中动作,殷勤地跟打招呼。
“今天休息?”
“对,这个星期轮到上夜班,所以下午都比较闲。”
“嗯。”
在一座豪华别墅里,有一处优雅小院,很清新典雅,只看布置就知道里面主人品味了。
一辆炫酷跑车从小院穿过,车子进了大门看到一个大花园。花园整理很好,跑
车停在了花园一侧停车场,从里面走出年纪相仿一男一女,女穿著充满女人味素色连衣裙,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纤细黑色发丝,
浑身散发著一股清新气息。
棕发柔男子,凤目狭猝,薄唇似抿,贵族般倨傲淡漠面容恍若有金色镶边,
眼
底隐藏著浓烈戒备。
从阳台廊台上看到那对异常和谐男女,安凌怡高兴地跑到厨房跟宋秀巧报告,“阿姨,文宣和陌殷回来了。”
“这麽晚才回来,们三个人等们两个人有什麽好高兴?”宋秀巧轻笑,比起她这个亲生母亲,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比她还宠那对不懂事兄妹两。第十二章 们回来了!
发文时间: 11/1 2010
“可能有什麽事耽搁了吧,那去帮们开门吧。”
未等宋秀巧回应,安凌怡已经踏著轻快脚步跑到门口为们开门,不管文宣还陌殷,都她从小看著长大,当然会疼宠些。
房门甫一打开,正要踏进门口文宣看到一道迎向们蓝色身影,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转向後面陌殷,“哥,她又来了。”
“们回来了!”
未等陌殷开口,安凌怡已经勤快地跑上去想要帮们提书袋,不料,伸出去手被一只
修长大手拍掉,安凌怡抬头,却迎上一双邪冷漠双眼。
“谁让来!”男低沈声音如同狂风暴雨,扫荡著大厅每一个角落。
“陌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骆纪杰听到秋陌殷疏离冷淡口气,不悦地蹙紧双眉,
沈声呵斥道。
“爸,这个女人三不五时过来蹭饭睡觉,
凭什麽要对她好。”文宣不满地嘟嚷著,
她承
认,小时候安姐对她不错啦,可她现在长大了,多好姐妹,本就不需要这麽一个不起眼女人来疼嘛。
“都给闭嘴!过来洗手吃饭。”
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陌殷冷漠地看著面前安凌怡,那一种歇斯底里厌恶,一种极
端终点。
突然,陌殷横眉冷对地看著安凌怡,令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勉强镇定下来,笑著
说,“先去吃饭吧?师母饭菜都做好了。”
陌殷眼底闪过一抹邪,唇边弯起冷冷笑意,
冷笑道,“想做秋陌殷妻子?等
死了都不会考虑。”
安凌怡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尽管语气平淡,
还能听出带著些许颤抖,
“真把
们兄妹两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虚伪女人!”陌殷冷哼一声,露出迷人微笑,眼底浮起一抹妖娆雾气,嘴角闪
过一丝淡淡、并不为人所察觉寒意。
安凌怡笑笑,不以为意,对态度早已自动免疫,以前陌殷虽然对她也好到不哪去,但还不到这麽剑拔弩张地步。
果然,时间就像一橡皮擦,就这样不著痕迹地将们几个人回忆一点一点地擦掉,
不接下来就要变陌生人了?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结果。
五个人围在餐桌前坐在一起,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温馨如画每个场景。
“陌,现在还成长阶段,
不能总挑食。”说著,安凌怡夹过一块牛给,以
前最爱吃牛,怎麽现在反倒碰都不碰一下了。
“当”一声,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响亮声音,秋陌殷脸色愈加沈,“谁让自主主张往碗里放东西,恶心死了!”里面还有她口水!
动了动嘴唇,安凌怡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她也经常替夹菜夹,虽然没有表示
什麽,但都会默不作声地吃下去。
可现在──
“陌殷!越来越不像话了,快跟安姐道歉!”宋秀巧厉声道,现在秋陌殷,简直
越惯越不成体统了,当初就不该送去国外念书,整个人一回来见到谁都气沈沈,一副大人样,
这样还得了。
她还盼著小安跟陌殷修成正果,好让她早点抱孙子呢。
“为什麽要向她道歉?她谁!”秋陌殷淡淡地看著安凌怡,声音里却寒意彻骨,冷漠得叫人看不出此刻双眸,“不过一个成天跑过来吃白饭乞丐而已。”
“秋陌殷!”一道大喝声响彻整个宽敞琉璃大厅,骆纪杰目光凌厉地盯著秋陌殷。
“怎麽?要管?也要看有没有资格!”一张白皙无暇脸上一派淡然神色,眉宇
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秋陌殷一脸挑衅地转向骆纪杰。
“──”骆纪杰被一句话给堵得哽住喉咙,气呼呼地跟对峙著。
“没事没事,再重新盛一碗。”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安凌怡赶紧跳出来打圆场,重新盛了一碗白饭给陌殷,抓过面前吃到一半碗埋头就吃起来,
口吃不清解释道“其实
喜欢吃牛,还把菜吃完吧,别浪费了。”
秋陌殷一双犀利眼眸死死地盯著对面几乎把头都全部在碗底女人,甩掉桌上碗筷,
愤然离去,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条浑身散发著诱惑气息毒蛇,准备择人而噬。
“站住!”宋秀巧怎麽喊都叫不住秋陌殷,气得站起身子想要追过去,这孩子真越来越不像话了!
“算了,妈,就让哥哥上去吧,反正又不第一次。”文宣叹了口气,对著安凌怡黑
乎乎头顶,不爽说,“安姐,
以後少来点吧。”
喉咙象被硬生生塞住一般,像有什麽硬生生往外拉扯,安凌怡“嗯”地一声,拼命
压抑住胃中酸气,埋著头大口大口地吃著秋陌殷饭,终究,
她还得不到认可。
“文宣!少说几句。”
“本来就嘛。”文宣不满地嘟了嘟嘴,扒了几口饭,她又没说错话。第十三章 真可以吗
发文时间: 11/2 2010 更新时间: 12/08 2010
吃罢饭,洗完碗,已经差不多八点半,安凌怡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里面水果,在偌大流理台上驾轻就熟地切成小片。
等安凌怡端著水果出来时候,偌大客厅只剩下骆纪杰一个人。
“过来坐下,们师徒俩谈谈。”骆纪杰放下手中报纸,语重心长说。
“好,骆总。”安凌怡沈默一会後,才走过去,只要每次恩师出现这种表情,
肯定
有话要跟她讲。
“不在公司里面遇见烦恼了?”骆纪杰注视著她,亲切说。
“没有。”安凌怡摇摇头看著骆纪杰,对她帮助已经够多了。
“那为什麽今天状况不对?”见安凌怡一副心不在焉样子,骆纪杰走过去亲昵地揉了揉她头发,“有什麽话跟说,会帮。”
收敛起眼中失落,抬眸看向骆纪杰,安凌怡低低说道,
“这些年谢谢!”
“傻孩子,谢什麽?蓝宇华那边不用担心,跟合作夥伴。”
安凌怡惊诧地抬头,眼底盈满感激,张了张嘴巴,正想开口。
“爸,有没有看见放在桌上吹风机。”一道清脆悦耳女声从二楼传来。
“过去看看。”骆纪杰大声回应道,拿了块苹果片给安凌怡,“多吃点水果,还有,
相信可以。”
整个客厅突然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起来,安凌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著手里苹果片,心也跟著空荡荡,那一刻,
她听见了什麽声音,从她耳畔悄悄吹过。
她可以──真可以吗?!
**
“还在这里做什麽!”
一道冷酷声音强行打断了她思绪,由虚幻世界到这个现实,眼前狼藉一片,
地上
杂乱不堪各式水果片。
瞬间抽回思绪,回神,安凌怡抬头看著秋陌殷不带丝毫感情双眸,心狠狠痛了一
下,感到难过,一点点涌出来。
一种难耐沈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叮当”响声那样清晰在耳际传来,打破了
尴尬沈默,客人按门铃声音。
安凌怡抓起身旁女包,强作欢笑说,“那先走了。”走到一半,安凌怡顿了顿,
似乎艰难咽了一口唾沫,才吐出一句话,“可能下个星期没办法帮过生日了,不过还提前说一句‘生日快乐’”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便急急离去,好像背後有只恶狗在追。
她不知怎麽面对,没有任何原因,现在秋陌殷早就不以前那个可以捉得透
男孩子,已经随著时间推移,慢慢地开始厌恶起她了。
秋陌殷只静静立在地上,目光遥遥看著天上,没有看向那道落荒而逃身影,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啧啧啧,哪个美女那麽大胆投怀送抱。”
安凌怡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外面人速度比她更快,门还没开就自己闯了进来,两个
人就这麽刚好碰个正著,整个身子就已经悬在了半空中,被对方环住。
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微微一接触,安凌怡正想说话,只觉後背处一紧,整个身子往後倾,然後被人悬空一提,身子猛一沈被挑翻在地上。
“oh!mygod!”ethan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一脸挫败地拍了下额头,非常不赞同地看
著秋陌殷,“陌,不吧,这麽不懂得怜香惜玉。”却没有走过去扶著“香玉”站起来
打算。
手腕处擦破了点皮,好一会儿,安凌怡才站直了身子,摆摆手笑著说,
“没什麽,已
经摔习惯了。”
还有人摔习惯?ethan像看怪物一样看著她,一脸糊涂表情。
“──”安凌怡斜眼一看,不禁被面前人吓了一条,顶著一头五颜六色头发,讲话语气怪腔怪调,看起来个娘们式海男。
“what?”挑动飞舞眉毛,ethan甚好奇问,不知道这女要说什麽。
“要聊天去别地方!”
一道冰冷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ethan循著声音看过去,正对上双目出两道利光
秋陌殷,一双眼睛闪烁著咄咄逼人锐利。
好犀利眼神!ethan心下一颤,有点怕怕地避开目光,这个秋陌殷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可怕了,不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先走了。”
看来这个海归男朋友,不敢看向身前站著秋陌殷,
安凌怡连忙抓著女包踉踉跄
跄地离开。
郊区公交站,快要将近十点夜晚,风吹在脸上如此生疼,安凌怡窝在站台默默地
等著公交车到来。
“吱──”一声,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前,安凌怡看都没看上面路段数,随便搭上一辆公交车,任它随意拉著她到任何地方。
“轰──”几声,车轮碾过平坦水泥地面,慢慢地开动起来。
坐在双层公交车顶楼窗边,看著那些转瞬即逝光影,玻璃框里,清晰地倒映著她
身影,一头扎得微乱头发,有几碎发掉了下来。
深夜冬天,车内暖和车外冷,使得挡风玻璃蒙上了一层雾气,安凌怡将玻璃上残余
露水抹去,然後再往上面呵了几口气。
玻璃被热气一熏,又蒙上了一层白雾,她伸出手指在她倒影上胡乱地比划著。先画脸型, 指尖在玻璃窗上流畅地一笔带过,形成一个微尖下巴;然後画眉毛,两道
剑眉,英气逼人;再画眼睛,她画了两个大大眼睛,然後在中上部位一画,形成一对双
眼皮大眼。
脑海里顿时倒影出一个人五官来,浓浓眉毛会跳芭蕾舞,一双深邃见底眼睛永远看不到真实内心世界,就好像隔著几层透明薄膜。
安凌怡正要继续画下去,雾气结成一个圆核,一颗一颗露水滴了下来,她指尖还没
划过去,潮湿还掉了下来,落在了她手背上。
玻璃上蒙了一层厚厚水雾,看不清外面世界,安凌怡透过玻璃窗泪流般痕迹,从
缩窄了视野吃力地望去,街道旁边花坛里有很多含苞待开小花,柳树柳叶儿长了出
来翠绿翠绿,像头发一样,忽然一阵风吹过,柳条轻轻地飞了起来,美丽极了。
安凌怡苦笑,能够使柳树生长得这麽茂盛,不春天吗?
谁,让她在寒冷冬天看见春天?
坐在她身旁一位年轻女孩正在和她朋友抱怨她男朋友多麽不好,下车後,很
沮丧走了,冬日夜晚公交车上风显得格外寒冷,道路两旁昏暗路灯,不知到了那
里。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她一下子想起16岁秋陌殷一脸天真说“安姐,要以後有女朋友了,就带著她天天乘公交车,然後让她坐在腿上,
们两个人一起看著窗外风
景。”
那时候她就想说,如果有了女朋友,可不可以也带著安姐一起?可那句话,她一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坐在里面看风景们,成了她风景。
她下了下来,沿著公路往回走,旁边有一个小卖部,
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楚,一位老
年男子模样人正坐在椅子上,对著手呵著暖气,她在那买了一条围巾,老板就著灯光,在
那里找钱,当她把多找钱还给时,愉快地连说几声谢谢小姑娘。
这城市多麽复杂啊,有几个人,就有几种生活,别人生活她不知道,而她呢?
其实她才没有那麽好心,她只想看看不每个男人都跟陌殷一样,高兴时候会抿
起嘴巴含蓄地笑,然後眯起两只弯刀似眼睛,就好像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煞迷
人。
陌殷,陌殷,安凌怡低声呢喃著,似要把这两个字已经融进了骨血般,她多麽希望,
她渴望,那个完美,帅气,能够牵著她手,那个男人,就。第十四章 五马分尸
发文时间: 11/2 2010
时间一晃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个公司里,一个人对著自己生活,每天上班,下班,重复著两点一线生活。
离春节还有十几天,但过年气氛渐浓,就连酒店大厅都装饰著各式各样剪纸,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日子愈过愈风平浪静,反倒更令她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种不详预感。
和几个同事加完班,做完报表,抱著一大叠文件就要去交差,经过这麽一番折腾,晚饭
时间都已经到了。
此时正下班高峰,那电梯闪亮红字在每一层都要停良久,安凌怡旁边谢雨寒心急如焚,她男朋友还在下面等她呢,好不容易电梯门开了,一个人急急走出来,谢雨寒还
没来得及让开,文件夹就被撞得地上到处都。
“谁啊!哪个不长眼敢撞本小──”好不容易整理好文件就这样“五马分尸”,谢
雨寒气恼地抬起头。
还没说完,
眼前突然出现一对放大几倍眼睛,正瞪著双大眼直勾勾地对著她瞧,谢雨
寒被吓得“啊!”地一声跳到安凌怡後面。
“看清楚没有,哥哥不仅长眼,而且还一对牛眼!”夏哲羽把眼睛缩回来,笑眯眯开口。
无意间瞥了一眼谢雨寒前面安凌怡,顿了顿,夏哲羽抱著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
她,前面这个女有点面熟啊!
“林哲羽。”倒安凌怡一眼就认出,笑著跟打招呼。
“哦,啊,好久不见,怎麽在这边?”夏哲羽热络打著招呼,最後才问“谁
啊?”
林哲羽?什麽时候姓林了?
“在这边工作啊。”指著前工作牌,安凌怡无奈说,这句话应该她来问吧。
顺著她手看了几眼工作牌上字,不看不知道,
一看不得了了,
该死这不就上次
那个放鸽子让吃西北风女人吗!
再仔细一看脸,没错!就她,
这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啊!
“喂,这个男人谁啊!”拉了拉安凌怡衣袖,另一名女同事吕倩没好气欣赏著夏哲羽脸上丰富多彩面部表情,呲牙裂嘴,就差没把安凌怡一口吞下去了。
“男朋友!”还没等安凌怡开口,夏哲羽已经贼笑著开口,有仇不报非君子!上次仇没报成,没关系,欠著,这次连本带利一起报!
“啊?”几个女人同时惊呼出声,有高兴,有惊讶。
整个人态度360°大转弯,後面谢雨寒连忙高兴地上前跟握手,热情地欢迎夏哲
羽,“帅哥,太好了!您来了啊,真雪中送炭,雨中送伞啊!这不,这里正有一堆文件
夹,
就和们家小安一起帮送到人力资源部吧。”
说完,赶紧按下按钮打开电梯门,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往外冲,她们家那个还在门口等她呢,不能让等太久。
安凌怡身边吕倩不满地嘟嚷著,“什麽啊,自私自利女人!自己男朋友不舍得用,别人男朋友倒用得特起劲。”一看这男就不像个“温柔体贴乐於助人无私奉献”三好男人,到头来还不要她跟小安帮她做!
等安凌怡和吕倩两个人办完事,晚饭时间早就过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公司台阶走下来,一部哈雷机车突然飙到两人面前,在“噗”声大作下,哈雷机车庞克骑士拿下头上
安全帽,露出一张年轻俊朗脸孔,扯著嗓子对著两人嚷,
“走,哥哥带们两兜风
去。”
对这个光靠脸蛋把妹男人完全没有一丝好感,心直口快吕倩翻了翻白眼,不屑地看著倚在机车上夏哲羽,
尽往吐口水,
“说帅哥啊,现在飙机车早就过去式了,现在
女孩就爱看帅哥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或者酷男倚著兰博基尼,摆那pose,倚著辆两轮车没身价!”
“还有,记得不要拿它当直升机来飙!撞到树上没有降落伞给保命!”
,这个安凌怡都交一堆什麽朋友啊,简直就来损!
“还坐吧,比较喜欢坐两轮车。”见夏哲羽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一副准备开骂架势,本想拒绝安凌怡赶紧跨上坐到机车後座,“那麻烦了,载回去就可以了。”
忍住!忍住!不能坏了“采花大哥哥”名号,夏哲羽忍住想要杀人冲动,利落地转身决定彻底无视她存在。
然後气定神闲地戴好头盔,跨坐上机车狠狠地踩了n多次油门,
n多阵马达轰鸣声之
後,“嘟嘟嘟嘟”一阵阵浓烟直往後面吕倩脸上喷,像几团出火焰,机车如箭一般唰
一下就飞奔上宽宽大马路。
哼!这个人最大优点就从来不记仇,
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被烟喷得灰头土脸吕倩心有未甘地撂下气话,“气死了气死了!一辆破哈雷有什麽了不起!不就两轮车吗?”本姑娘也有!自行!第十五章 疯了
发文时间: 11/6 2010
车轮在路面上磨出深色印记,飞速狂奔。
安凌怡不敢告诉她很怕骑快车,只能死命抱著腰,两脚僵硬钳住机车两侧。
哈雷机车停在一个宽敞柏油马路上,旁边几辆打转机车都停下来,有几辆来势汹汹机车群也都围了过来,把中正路当成停车场。一下子,几十台机车停停,转圈转圈。
“哲哥,又带了个妞过来啊。”其中一个打扮怪异男孩恭敬地递了烟给夏哲羽,色
色地瞄了後面安凌怡几下,长得不怎麽样嘛。
这个男孩穿著一条格子铅笔裤,上面加了背带,彩色t恤,一眼便看得出个前卫时髦非主流少年。
夏哲羽点了点头,接过烟点了起来,吸了一口,轻描淡写说,“叫嫂子。”
什麽时候又成嫂子了?安凌怡赶紧跳下车子想要澄清,围成一圈几十个未成年少年已
经异口同声地打起招呼,“嫂子好。”
每一个都叫嫂子,
都不知道哲哥後面坐哪个女人才不嫂子。
第一次被人这样叫,而且这麽多人一起叫,叫得安凌怡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傻笑著招呼回去,“们也好,们也好──”算了,还解释清楚比较好。
未等安凌怡说完,突然从远处奔过来两个人,一个身高马大男人,目视远测约略有四
十五岁,身後跟著一名娇小柔弱女人。
“臭小子,又玩机车又玩女人!”人还没有走到,一道洪亮男声已经率先怒吼道。
围成一群几十台机车车主见到来人,“轰轰”几声,赶紧紧踩油门,几十个飙车党呼啸而去,在柏油路上横冲直撞,
一路蜿蜒蛇行、吐槟榔汁、丢烟蒂、咆哮声,
不绝於耳。
只有被围在中央夏哲羽右脚踩在机车马达上,左脚踩在地上,
一脸嚣张瞪著奔过来
一对男女。
“还不给下来!”中年男子拿著棍子追过来,一脚就往夏哲羽身上踹,想要把从机车上踹下来。
夏哲羽气愤愤把机车头盔向地上一扔,踩在机车马达上右脚回踹过去,更大声地回吼过去,“老子想玩就玩,管得了天管得了地,管不了!”
没错,夏世鹏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科级检察院院长,解决了一个又一个人民群众问
题,管教了一个又一个教所单位员工,落到最後居然连个自己家这麽一个叛逆儿子都管不好,让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阿哲,听爸话,跟们回家去,想吃什麽妈给做好不好?”杨惠芷快步赶上
来,忙护在夏哲羽身前,挡住夏世鹏手中就要挥过来子。
“唔──”
後背被重重捶了一击,杨惠芷闷哼出声,夏世鹏扔掉手中棍,
上前检查她伤势,
惊悸地问,“惠芷,有没有怎样?”
“没事。”杨惠芷弓著腰,抚著受伤处,咳了一声,强忍著痛,吱吱地开口,“阿哲心
脏不好,千万别动手打。”
“哼!”夏哲羽不屑地冷哼出声,假惺惺女人,在外面偷了情还敢过来教训!愚蠢无知男人,头上戴了顶高高绿帽子,还丈夫呢,
做老爸都不够格!
“臭小子!让跟回去听到没有!”夏世鹏上前一步把从机车上拖下来,直接拽著外套向前走,这小子不用硬本制不了。
“不回去!”被用力拖了好几步,就连外套都被扯得变了形,夏哲羽见摆脱不了夏世鹏手,干脆张嘴一咬,
在手上咬了一口大印,
鲜红血顺著夏世鹏右手流了下
来。
夏哲羽一个箭步往回冲,跨上哈雷机车坐稳,拉上安凌怡,把她安全帽扔还给她,动作一气呵成。
夏世鹏见状立刻捂著吃痛左手,奔到机车正前方,面色冷峻地看著,“好──想走吧?那就从身上碾过去!看今天老子赢还这个叛逆小子赢!”
夏哲羽一声不吭地跟对峙著,半响,才将身体朝前伏在机车上,脚下用力地蹬紧机
车,最後──竟然将胳膊直直地拉开,机车前轮一下子翘了起来,整个机车被拽得腾空而起!
“疯了!!”居然想从父母身上碾过去!安凌怡赶紧伸手想要制住动作,急急地喊道,“那爸啊!”
夏哲羽鸟都不鸟她,两眼定定地直视著前方,
一张五官立体俊脸上毫无表情,没一会
机车在强力加油这下,竟然──竟然腾空而起!“呼”一声巨响,硬生生地从夏世鹏
头顶掠过!
身子往後一仰开始条件反地往下落,
安凌怡连忙一个趋身向前紧紧地抱住夏哲羽腰
部,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机车後轮往上飞跃而起感觉,刷地一下子,她脚底下那条活生生生命就这样一闪而过。
砰──机车在地上重重地落地,夏哲羽全速全进猛踩油门,奔驰而去。
**
坐在疾驰哈雷机车後座,冷冽寒风迎面扑来,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安凌怡露在寒风中脸上,直叫嚣著似乎要把她头上头盔掀了去。
再一看前面夏哲羽,正聚会神地骑著机车,整个人完全沈浸在飙车给带来快感中。
今天夏哲羽穿著一身深黑色皮革外套,安凌怡看著背影,坚挺而结实,背
影有种孤冷气质,令她感到有一点心酸。
凛然寒风卷著雾气迎面扑来,面颊更一阵冰凉地刺痛,冷冽中,竟然有一丝快意。
安凌怡重重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总不个滋味,她觉得这个男孩一个非常极端人物。
过了好一会儿,
机车七绕八绕来到了郊区,到了一片人工湖泊前面这才停下了。
跳下车子,夏哲羽觉得一阵烦躁,哪里还有心情理会後面那个女人,於伸手在口袋里出了一包香烟,放进自己嘴里,然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
吐出,咬著牙压著嗓子恨恨地骂道,“妈!不让管还天天管!”
兴许说得太急,夏哲羽不小心把口中呼出烟雾堵回到喉咙里,一下子憋得难受极了,咳嗽了起来。
站在夏哲羽後面,安凌怡没有看向挺拔背影,却出神地盯著空气中某一点,
缓缓出口,“们对不好吗?冷落了吗?疏忽了吗?”
夏哲羽猛地转过身子不悦看著她,出於自保护本能反应,自辩解道,“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要管,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要管,喜欢什麽不能喜欢什麽要管,说算不算好!”
没错,以前小时候家里穷们成天跟在身前身後,有什麽好吃好玩都买给送给
,可现在,长大了,本不需要们束缚约束,那些简直要压得喘不过气起来!
有自己自由,自己空间,自己想法,本不需要们来教,
们来管!
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後看著她,眼瞳很亮很黑,跟陌殷一样,们都有一双漆黑似墨眼睛,黑暗里她只看得清面部轮廓。
“其实现在,永远都觉得自己才对。”安凌怡看著,
想了很久,拉著夏哲羽
手说,“带去一个地方。”她突然好想好想看一看,们现在在做什麽?看电视?还
聊天?
这她第二次拉著手,奇异,竟没有排斥感觉,夏哲羽看著她覆在手心上手,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想辩驳却不知从何出口。
这很单纯身体接触,比什麽都来得纯粹,早在破处男身之後就没跟女孩子搞过这些暧昧东西了。
两个人静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停在一栋别墅外面,隐身在一棵榕树後面,有多少次
了?她一个人悄悄地隐身在黑夜地底下,看著们在明亮灯光底下,有说有笑,共享天伦
之乐。
“这样家庭,难道舍得排拒在外吗?”
夏哲羽听到她声音,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她倔强地把脸微微侧到一旁,让有种感
觉,她好像在下意识地躲避什麽。
这里什麽地方?夏哲羽就著光线眯眼仔细观察了一小会,还瞧不出什麽玩意儿来。
一楼大厅坐著一对看起来像夫妻中年男女,中间还夹著一名看不出年龄少女,不过据眼估计,那女身材不错,应该长得还不赖。
安凌怡呆呆地看著那栋别墅,她感觉自己身体就像一条水塘边泥鳅,冰凉而潮湿。
这骆纪杰家,里面坐著和结婚了十多年妻子,妻子美丽温柔,小女儿
和妻子生,十四周岁,会唱会跳。
很完美家庭,完美得容不下一粒沙子。
安凌怡双手握紧,微长指甲不小心刮了夏哲羽一下,她在控制,努力地控制自己,不
能进去,不能冲进去,
那里不属於她。
“搞什麽!”一股刺痛从紧握左手处传来,夏哲羽不满地转过头,却瞧见安凌怡脸上压抑表情,有一股不似女孩成熟,将她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心中有一小团火焰慢慢地酝酿而起,神情却故意漫不经心地瞧著她,现在对她还挺好奇。
风肆意吹拂在脸上,安凌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股冰冷彷佛已浸过毛衫外套深深钻
入五脏六腑,企图彻底地冷冻她全身,犹如刀片般割痛了她肌肤。
早在她懂事时,就已经被迫选择好了她这一生,默默地追随著,为母亲争回家庭,为自己夺得父爱。
可,现在真还当她以前那个可以随摆布渴望父爱小女孩吗?就好像,秋陌
殷早已不小时候那个可以任她左右将她当姐姐看待小男孩一样。
说到尽兴处,小女儿高兴地奔向爸爸身边,似在低声耳语著什麽,
骆纪杰一听,高兴得
放声大笑。
只一眼,心便抽搐起来,象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一颗泪顺著眼角流了下来,
安凌怡
身子微微颤抖著。
什麽时候她才可以大声笑著对所有人说,她不姓安,也不叫安凌怡,她姓骆,叫骆纪
玲!
“怎麽了?”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气息,吸引著不停地靠近,夏哲羽不由得摊开身上外套,张开双臂就把她抱进自己大衣里,暖和地将她包起来,“冷不冷?”
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紧紧地咬著下唇,安凌怡在怀里拼命地摇头,想出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冷,
真不冷。
那些难以启齿事情雍积在她口,酸困而沈重,恍然间将骆纪杰和夏哲羽宽阔、结实膛吻合起来,那些久违了温暖早已不复存在。
曾几何时,骆纪杰也会像对待文宣一样抱著她开心说,小纪玲真爸爸乖女儿。
夏哲羽把膛一挺,整个身子更往上凑,让女人热软身躯更靠向结实膛,心
里面贼贼笑著,偶尔扮演扮演一下英雄感觉还真不赖。
“先送回家吧?”一副善解人意口气,如果不去看夏哲羽现在一脸偷腥表情,还以为个温柔深情绅士。
简直就天时地利人和啊,夏哲羽这回得意得把尾巴都翘上天了,哼,把地点转移到家,看还敢不敢在眼皮底下放鸽子!
“嗯,谢谢。”真该回去了!安凌怡抬起头,走时候忍不住扭头往二楼窗前看了
一眼,一道身影形似秋陌殷男人正坐在书房里,低著头,
不知在做什麽。
只一眼,她便沈沦,天旋地转再没任何意识,似某种注定情劫,安凌怡迅速地转回头
僵硬地向前走著,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