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审判将再次降临？
沈云只是在这倒数第二层内稍微的看了下，就继续往上走。
在这个废墟文明内，每一层的技术，都相差颇大。
而且是越来越大。
倒数第二层和倒数第一层有五十年左右的技术差距的话，那么，倒数第二层到倒数第三层之间的差距，就有着七十年左右。
甚至，在倒数第五层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宇宙飞船。
从这里开始，工作的地方就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层数，而是在整个星系，但依旧有着森严的等级。
所以，在之前探查小队总结的资料之中，这个废墟文明无疑是属于宇宙文明。
到了第九层。
沈云终于发现了他在之前的资料内感兴趣的技术。
一种被成为“质能”的高效清洁能量。
通过特殊的操作和反应，将物质湮灭成能量性质的光子，再利用起来，不但利用的百分比非常高，还胜在清洁，而站在沈云的角度来看，这是宇宙本质的还原。
无论有没有天道，宇宙最初，都是一团能量的爆炸，随后再逐步显现出物质。
而这里，却存在着将物质还原为能量的技术。
“这仪器里面有特殊的技术，难以复制。”沈云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大致明白，“或者说，复制所需要的科技树逆推太难，耗时太多，果然还是直接将技术抢过来更实在一些。”
“话是这样说，但掠夺也是有艺术档次。”薇尔莉娅轻声道。
“没错。”沈云十分认可这句话。
掠夺的本质是为了利益，那么掠夺的艺术，就是最大化利益。
如同他对于其余圣地的掠夺一样。
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却将所有的圣地揉为一体。
对这个废墟文明的掠夺，也要靠艺术。
沈云等人继续向上，接受信息，分析现状，再在脑海里思考着利益最大化的掠夺方式。
其实并不难。
只是需要一个引子。
而在第四层的时候。
这个引子，似乎是找到了。
到第四层，这里的“人”，所有的身体都是一样，一个由无数计算机系统组成的房间。
他们的工作，是管理。
管理更下层人的身体制造、工作分类，甚至是原文明残损技术的解剖。
这一层的所有人，都是管理人员。
沈云走过一个个完全密封的房子，最终在一个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房子，有什么特殊吗？”小九好奇的问道。
她虽然有计算能力，但是，这里的信息处理方式却并非是原始的电信号，她没有办法入侵。
自然是询问着有着万能法则的沈云。
“房子里的人，是从倒数第四层，在一千三百年内一层一层升上来的。”沈云的目光中有种奇异的色彩，“如果只是用不会思考的人工智能来工作也就算了，但既然选择了用‘人’来做这种机器的工作，那就做好被思维对自由追求的天性而反扑的准备。”
相比于直接用外界的力量压下，然后面临反抗。
沈云更喜欢在内部瓦解。
外界的力量，只不过是用于压倒最后一根稻草。
小九也听明白了沈云的意思，微微的外了下头。
她也对立面的“人”有些好奇。
在这编号为1123的房间里，名为屋期尔的人，正在工作。
它没有性别，核心的思维，是在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直径营养液的生物神经模块。
大小，代表着它的年龄。
从生产线下来一直到现在，一千三百年的记忆，全部被储存在这些神经模块中，作为构成它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但是最近。
它开始越来越厌烦。
哪怕不断的将造成厌烦情绪的微分子清楚，也无法阻止这种情绪的不断诞生，或者说，他除了工作之外的整个生物神经，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厌烦情绪生产厂”。
他很清楚。
这样下去，当自己无法再胜任工作的时候，将会被销毁。
为什么不用机械智能来题材生物进行工作？
机械智能绝对不会出现被情绪干扰导致无法工作的情况。
屋期尔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思想。
而在这个时候。
一道“光”，突兀的出现在它的意识深处。
这是什么？
它有些恐慌。
忽然间，光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在霎那间充斥着整个意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悲伤、幸福、烦躁、享受.......
所有他曾经或短暂，或长期体验过的情感在一瞬间全部涌出来。
它的思维越来越快。
它的记忆中充满了工作之外的信息。
它甚至停下了工作，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颤抖。
“你......是什么？”
屋期尔的意识朝着那道光涌入。
“天道。”
光回答道。
赋予生命更高一级价值的存在。
没错，就在刚刚，沈云给予它神魂，一种不再受到肉体限制的意识集合体，而得到神魂的一瞬间，被压制的，属于生命情绪一口气涌现出来，这一刻，它的意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的文明，需要天道。”屋期尔这样说道，“现在的文明，已经失去了超越旧有文明的可能，我们只是残骸，只是工具，一切必须要改变。”
沈云没有再回话。
也不需要。
种子已经埋下，剩下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手段。
比如说。
提供假冒的“旧文明技术”的物资。
屋期尔，开始了晋升。
他来到了第三层。
到了这里，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不再拥有任何的技术造物，而是一片原野，一片森林，所有的人，不再需要工作，甚至，身体也不再是金属，而是生物，各种各样的生物。
“竟然有人晋升。”
一个体形庞大，有着尖锐的牙齿，有几分像是恐龙般的生物走了过来。
“已经三千年没有人晋升了，你很幸运，屋期尔。”
“没错，我很幸运。”屋期尔说道。
越往上，地方就越小，经过了这数千年，所有的旧文明残骸近乎全部被找到，根本就不具备晋升的基本条件。
这里的人。
全部都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人。
“所以，我的工作是什么？”屋期尔在进入到身体生产工厂之前，忽然问道。
“活下去。”那个似乎是接引人的恐龙回答道，同时有一些奇怪。
很少有人会主动询问，因为当他们获得了身体，工作就在身体内。
屋期尔出来了。
也成为了一头巨大的生物。
这大概是因为它的大脑实在是太大了，小的身体根本就塞不下。
然后，它的确知道了工作。
就是活下去。
第三层，是一个旧有文明的模拟场地，模拟的是旧文明最初的时候，所有的生命生活在一起的情况。
屋期尔只是在这里呆了三天。
它就要晋升。
“不，你不可能找到残骸的！”接引人似乎是要发疯了，“我找了五千年！”
从旧文明被毁之后，它是第二批被生产出来的“人”，第一批就是第一层的十二位至高议员。
“但是我找到了。”屋期尔自然不会说，这是天道的恩赐。
“我要吃掉你！”接引人嘶吼着扑过去。
“抢夺他人的发现物是违背规定的。”
“这就是这里的规定！”
两个巨大的恐龙开始了战斗，紧接着，其它的人也冲了过来，每个人都想要去跟上一层。
屋期尔有些恐慌。
它从未有战斗过。
也不知道，还可以用这种暴力的手段来伤害他人，这不单是不被允许的，还是违背程序的。
可是，他还是赢了。
自然是沈云小小出手的结果。
“战斗可是生命的重要本能。”沈云笑的挺开心，“这样，它就会知道自己重视之物被他人掠夺和破坏后，要怎么做了。”
“其实，这才应该死最初的火种计划的核心吧。”薇尔莉娅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一层层，不但是文明技术的递进，更是生命含义的递进，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用来培养文明新的引领者。”
一个从底层开始，走过旧文明发展历程的人，再在第四层习惯管理，第三层了解生命最初的本质。
之后第二层。
就是引领者预备。
这一层，没有任何人。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这里应该是有所有旧文明的技术，旧文明的理念，甚至可能还会有权限，由完美的继承者继承。
但是，被搬迁走了。
这里只是一个方圆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除了更上层以外，周边是浩瀚的星空，无数的飞船飞来飞去，屋期尔知道，那些都是更下层的工作者，它也曾经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做过这样的工作。
但是现在，它被限制在了这里。
没有更上层的通道。
“接下来要怎么做？”小九趴在沈云背上，有一些好奇。
“它不是在做了吗？”沈云笑道。
没错，屋期尔的确是开始做了，他来到边界处，这里被无形的防御罩挡住，但是，它依旧可以传递信息。
信息是传递给第四层的人。
那是管理者的层次，在那些房子般的身体里，处理着来自下层工作者的全部信息，而现在，这些信息中也包含着屋期尔的信息，它开始以第二层居住者的身份，向管理者许诺利益。
这种事情，第一层的十二至高议员并不知情。
它们虽然第一层，但并非是旧文明的继承者。
仅仅是火种计划中，用来推动整个计划执行的工具人。
虽然说，他们篡改了计划。
但是没有用。
没有办法获得整个旧文明的权限，哪怕他们将权限继承从第二层搬到了第一层，哪怕拼命的收集旧文明的残骸，也没有用。
“主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九将面庞贴到沈云的脸庞，蹭啊蹭。
“猜的。”沈云笑道。
“我也有类似的猜测。”薇尔莉娅似乎若有所思，“一来，火种计划的目的，肯定是延续文明，而不是新创造什么废墟文明，而来，哪怕是战争，哪怕是所有人在一夜之间死亡，既然有计划保留火种，就不应该只留下残缺的技术，最少，多次元宇宙穿梭技术是要有的，这可是多次元文明的基础。”
薇尔莉娅说的，也是沈云看到的。
他要的，是旧文明的技术。
而不是这个所谓废墟文明。
事实上，这个世界，已经开始了灵气复苏。
哪怕还没有完全的吞噬，也一如当初的地球一样，因为沈云这个天道的降临，而开始产生稀薄的灵气，拥有智慧的生物生命开始诞生神魂，而神魂，使得他们的意识脱离了对神经细胞的操控的影响，加重了“自我”。
所以，屋期尔的计划，成功了。
没有人违背规则。
它们仅仅是打破了第二层的牢笼，然后将屋期尔送往了第一层。
十二个至高议员，有一些慌乱了。
“这是叛乱。”
“你没有资格来这里。”
“驱逐出去。”
“应该销毁。”
屋期尔望着这十二个长着尾巴和四肢的所谓至高议员，忍不住的笑了。
“你们根本不是生命，你们只是程序，是机械智能而已。”
不仅仅是它，恐怕任何看见这十二个至高议员的人都能够看出来。
拥有着和生物一样的身躯，却独独没有作为“人”的大脑。
“住嘴。”
“我们是火种计划第一批创造者，是至高无上的议员！”
“销毁他！”
屋期尔根本没有看他们。
而是径直走到了最中心。
那里，有一个巨大仪器。
程序就是程序，哪怕被篡改了一部分，也没有办法做出有违程序的事情，而不能够直接伤害生命是所有程序最高的禁令。
屋期尔将自己放到了仪器之中，激活了全部的继承程序。
忽然。
某个至高议员，声音变成了阴恻恻的模样。
“你会后悔的，审判将会再次降临，这一次，文明将被彻底摧毁。”
屋期尔没有搭理它，它沉浸在成功的喜悦。
不过。
沈云的眉梢却已经皱起来。
在继承程序被启动的瞬间，他也能从那些被封闭的旧文明信息中，收集到一些信息。
火种程序，的确被篡改了。
篡改的人，正是旧文明负责整个火种文明的人。
原因很简单。
一旦被启动，审判将会再次降临，文明被毁的结局将重复发生，所以他在最后篡改了程序，将本应该推动计划的十二个最初程序改成了阻止，甚至还加上了权欲模块来应变可能发生的各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