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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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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在衣袍上的迷迭香分量正好,大殿门口这两排守卫被熏得晕沉沉,两眼无神神恍惚倒是也没倒地。只是这终究也不是个法子,得赶快脱了这身红艳艳的嫁衣,汗……外三四层的礼服也够打眼的了。

瞥一眼大殿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溜人。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羽毛般轻拂的重量却着实吓得我全身一颤,半晌不敢回头。

“乾国着未来的皇后这是准备去哪儿……”天籁般动听的声音传来,可是在我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符。缓缓回头,抬眼一看,却是虞婳,那个名倾遥国的花魁么。

她微微翘着兰花指抬着袖子掩着脸,笑盈盈的望着我,大殿门口的走廊上跟着一排的小太监。

汗,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啊……瞄一眼大殿门,幸好刚刚已经把它合上了。

我莞尔一笑,不留痕迹的挡在大殿门口,望着虞婳只是不语。清风徐徐吹过,一阵熏香弥漫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走廊上的躬着身子的一排太监们身形有些不稳了,神情恍惚。

“好香啊……湮主子用的是什么香,怪好闻的。”虞婳一边说着,一边凑着身子闻闻我袖口上的迷迭香,她微弯着腰身,柔顺的发丝倾泻下来,淡淡花香拂过我的鼻尖……让我为之一颤,忙捂着鼻子,这家伙身上撒着催情之药。

她缓缓抬头,眼中有些错愕随后便掩藏,望向我的眼神满是笑意和一丝明了。纤细的身子盈盈行礼,“虞婳逾越了,奉乾王之命来给湮主子传授圆房行礼之事,顺便带了一些闺房秘药。”她抬眼,扫一眼大殿,眼中的笑意更甚了,“既然主子您出来了,怕您害臊,虞婳就陪您回房慢慢和您说。”

恶寒ing

这是唱的哪出戏。

我敢肯定她定是闻出了我撒在衣袍上的迷药,可是她却安然无恙。

“湮主子,快些随我来……虞婳等会儿还得随车去凤国。”声音很轻,俯身在我耳边说的,似乎在隐含着什么。

等我恍神抬起头时,她已经远远的站在一旁等我。

那一刻,我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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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有些抖,摇得很。

我有些错愕的望着眼前这个身着男装的女人,身材好啊……这么高,穿男装也像个翩翩公子,玉树临风,跟那眉目间的风流,真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再看看我,汗,她的衣袍穿在我身上还真是……有……些……大……

“虞婳,真的很感激你。”

“别谢得太早,城门都还没过呢”她摇着扇子装得跟那大老爷们似的,用食指勾着我的下巴说,“别忘了,我是有要求的,我们这叫交易,女人间的交易。”

“……况且”她收起不正经的笑,帮我拈起耷垂在额前的发丝,轻声的说,“能抗拒自己命运的女子……很少见……我愿意帮你。而且我还从没拐过女人,你是第一个,还是未来的皇后。”她眯着眼笑着,满是得意。

汗,其实应该告诉她

我不是未来的皇后,其实已经被大臣们全票通过炒鱿鱼了。

如果让她知道我把乾国的王、二皇子、大大小小臣子、太监都整晕在大殿上

而且还被叫作天命女……

恶寒,她应该就会撒手不管我了吧。

车子缓缓的减速,马嘶鸣着跺着脚。

“马车里面坐着什么人。”

“回这位官爷,这里面坐的是虞婳。”

“最近城里戒严,这马车可真够大的啊……躲两三个人应该可以的啊……”

“呦……您着说的是啥……呀……爷您别掀啊……别……”

一缕阳光了进来,明晃晃的刺眼。估计是守卫的把马车的帘子给掀了起来。可是马车上的画面却可是春光乍泄,暧昧一片,一幅活生活色的春图。

虞婳斜压在我的身上,一只手还很入戏的探进我的袍子里,摩挲着。

“公子,你别急。”

晕,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娇喘吁吁的唤着,帮我把台词也给念了。

汗,不过这个喘息和娇唤还真到位,连我这个当事人也被糊弄过去了,头晕乎乎的。

一只手悄悄的在我腰间掐了一下,我一愣,闻讯也装模作样的微微挣扎着,与她的娇唤互相呼应。恶寒,怎么看怎么像在弄民间传统艺术双簧。

光线暗了。帘子无声的垂下。

“嘿嘿,又是被哪位公子看上了,虞婳还真对味……”

“呵呵,爷们辛苦了……这是……收好收好。”

马车又缓缓的挪动了。

“喂,起来……”轻轻戳戳压在身上的这个人,明摆是个姑娘家却重死人了,看起来这么纤细,真不知道这都长到哪里去了。

她徐徐起身,挽手绾起散落在耳边的青丝,眯眼望向帘子处,狠狠地说,“……虞婳还真……对……味……别让我碰着你!娘的……”

寒……谁跟我过虞婳的美貌与知书达理的举止是远近出了名的……我怎么愣是没看出来。

“为什么要我扮你。我压你不好么。”

“就你”她斜一眼望着我,“等你再长点匀称点再说吧。”

怒!

人家这脸也是绝色好吧,只是现在这身子还是发育期,没你高而已……再说了,你一个女子长这么高有啥用啊……做面条下锅啊……

“平日里都是别人欺负我,今日里压压你总是好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有,那事儿别忘了。”她瞥我一眼,正襟危坐,微翘着兰花指挽着袖子,擦擦额头的细汗。又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翩跹弱质女流的模样。

汗,滴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唉,她不说我还真想把它给忘了。

她把我弄出来的条件是……代替她以虞婳的名号在凤国的青楼里面呆一段日子……

委屈的扯扯她的袖子,“话可说在前头啊……卖艺不卖身卖身你显身……”

“废话,虞婳我向来不卖身,没人逼你。”

“被认出来不是怎么办……我们又不像……身材……”

“我还没去过凤国,应该没人真正见过虞婳。被认出了到时候再说。”

怒!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到时候被押着回乾国的人又不是你。不过青楼应该是打听一些事情的好地方,或许能听到后湮的事情也说不定……最可恨的事……除了几罐子药和毒,一两本书外,我就没有带啥值钱的东西……都怪这臭女人!

“……那我扮你,你干啥去啊。”

“……”

“问你话呢。”

“……未来乾皇后不作,情愿和我交换条件去青楼,又是为了干啥。”

“……”

“瞧,你都不说,还指望我说什么……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怒!

我算是毁在她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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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来一盘酱牛、清灼白菜、一小壶酒。”

“……还添盘豆腐。”

“好咧,两位姑娘稍坐一会儿,小的这就送过来。”

桌子上的杯子缺了个口子,里面还有很厚的茶垢,我轻扬眉毛,挑了个偏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这个客栈虽然不大,但打理得还算是干净的了。

虞婳那修长的指翘成个好看的兰花,徐徐捻起茶壶,就著飘著茶叶末的温水润了润杯子,然後倒了一杯,递在我面前。

将杯子握在手中,一片茶叶浮在上面,但也遮不住那黄得泛乌的茶垢,那一头虞婳笑盈盈的望著我,就算隔著她那层遮面的白纱我也知道那是笑,眼睛都快眯得没了。

我掀开面纱,一饮而尽。挑著眉看向她,她微微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望向我的眼睛闪闪的,似乎多了点什麽。

“婳儿,你可是每次都必点豆腐啊,这麽喜欢吃小二的豆腐麽……”

怒,喜欢吃你管得著麽。这不还没到凤国呢,就唤我虞婳,这臭女人。

“婳儿……其实没必要喝这茶水的。”

你不早说,涩涩的,你以为我想喝啊……不给我喝你递给我干嘛。

“……我是想让你拿它润洗一下箸子。”

暴走ing

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

“知道麽,传闻天命女又重现了。”

“天哪。”

撇头看去,隔壁一桌江湖人士聚在一起大口灌著酒,撕著大块儿的牛在侃侃而谈。我吞吞口水,侧著耳朵继续听。

“可不是,好像是说天女在世间寻觅命定人。”另一边本独自酌酒的青衣人缓缓抿一口,偏头微侧著身子也凑了过来。

“那是,乾王还想瞒著各国金屋藏娇,结果被天命女的一曲天籁仙乐弄得瘫了,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似乎……那曲子……”

“那曲子就唱得是天女一直在寻觅的人啊,不知哪国君王有这个福分啊。”

“……”

愣了一愣,徒然指间一热,回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抚在我的上面,虞婳望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随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婳儿想什麽呢,快些吃吧,要凉了。”

一块豆腐,夹到了我碗里。

她在桌子那一头,只是望著我笑,“你不是喜欢吃豆腐麽,多吃些。”

突然眼睛一涩,心里揪得很疼。曾经有人也说过,湮儿,每一年我都会在桌上摆盘豆腐的,每年每年我都会准备……你喜欢吃的……可是每一年都……幸好你醒了……真好……

後……

天命女的事流传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各国君王应该都在蠢蠢欲动了

打探後湮的事应该阻力会更大……後……你在哪……你没死对不对……

“……”

“婳儿,怎麽了。”

“暗刹舐,虞婳听过它麽……”我抬头,握紧,指尖泛白。

她一愣,垂眼,白纱轻轻拂面,朦胧之中看不出表情,片刻间勾嘴浅笑,“没听过,婳儿问起这个作什麽。”

是麽,没听过。

轻轻叹一口气,食不知味的吃著饭,左手被轻轻扣住,温热的触感传过来。我呆愣的望向她,她只是徐徐一笑,“婳儿记住,你就是虞婳……莫该等会儿又唤错了。”

是我疑神疑鬼麽,她刚刚一碰,让我冒一身的**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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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亮当空高挂。

缓缓起身,被褥靠外的一头已经空了,还有些余热。

想必虞婳是去净身了。

这个地方挺怪的。虽是乾、凤两国的边界,可是却有著不同的习俗,就拿洗澡来说吧,不像其他地方可以唤小二打桶热水在单间里凑合洗,这个地方洗澡只能去客栈里的澡堂子。想著很多人挤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下饺子似的,就堵得慌。算算日子,离变身期也不远了……要是那时候还没到凤国的话,那我是要去男澡堂子还是女……

身上湿腻腻的。

半夜里没睡好,闹腾出一身的汗,匆匆披了件袍子,便撒丫小跑著去澡堂。

雾气迷蒙

似乎把水换了,比我洗得时候又热了不少,难怪虞婳总是半夜跑来洗。一件一件的脱了衣袍,伸脚,缓缓触到水面试了一下水温,烫烫的。

一阵水声,雾气缭绕,一个身影浮起又沈进水中,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一缕缕乌黑的发丝在水面上相互缠绕纠结。

“……都快看光了,婳儿。”

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慌手慌脚浸在有些浊气的热水里。

虞婳立在水里望著我笑著,在水中化开青丝随著水轻轻晃动隐约显出白皙的锁骨,“婳儿半夜里起身,莫非想跟我一块儿洗,婳儿想偷看麽……”

什……什麽话啊……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呃……过几日我也会有,看你干什麽。

将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胡乱的搓著。

虞婳半仰著头,懒懒地伸出一只手,白皙莹润,修长的指尖微微上扬,另一只手慢慢滑下来,眯著眼醉蒙蒙的望著我,……

汗,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勾引。

埋头,继续搓。

“婳儿……”一阵水声,恍惚间一个人影已经挪到了我身後,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耳畔,“我帮你擦背可好。”

她,她她她她……

手慌脚乱的推开她,她唉呦一声轻叹往後倒。

我愣住了,刚刚触到了她的肌肤,光滑润泽,似乎还有些平……

我死命的摇著脑袋,不去多想,爬上岸,胡乱的披上衣服,逃也似的跑开。

身後还传来某人及其娇媚的笑声,针扎似的,声声入耳。

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著。

刚刚那到的是哪里,怎麽平平的。

虞婳是男子……不可能啊……名倾遥国的花魁虞婳是男子,说出来谁信啊。要是哪个男人媚成她那样,那麽女人都该上吊了。

错觉应该是错觉。

都是女人,真不知道这个虞婳干嘛总是戏弄我,简直可耻可恶。

许久,昏昏沈沈的睡下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拉过被褥躺在我身边,有什麽轻抚著我的脸,一遍遍的摩挲,轻叹一声,翻身把我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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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著。

虞婳优雅的枕著手闭著眼睛,似乎在假寐。

我偷偷从屁股下抽出一册书,慢慢的翻著。

这些日子著实烦,这些口诀真是琢磨不透……合上书,看著上面撰写的气势宏伟挺拔的字体发呆,这应该是赝狄亲手写的。

过年那一会儿,曾经只是就著後开的玩笑找赝狄讨轻功的练法,本是随意无心之说,谁知道他当真给我抄了一本。离的那会也没多想就带著它和零散的一些东西跑了,没想到,如今想练也没得要领,始终没法入门。

一只手柔弱无骨的搭在我拿著书的手上,“婳儿,想学我可以教你。”

抬头,对上虞婳盈满笑意的眼,我犹豫著低头看看书再望望她,“虞婳会武功?怎麽没听你说过。”

“其一,虞婳可是你……”她执起我的手,扳著手指,一一,“其二,跳舞之人如会一点轻功,那是好的,轻功不难师傅以前教过,至於其他的就不会了。”

她垂眼,捡起书,翻了一翻,浅笑道,“这心法,口诀和我平日里练得的相差不多,凭你的资质,不出几日应该能领会。”

“……真的?”

“真的。”

“小鱼子……你太好了……”

“叫……你叫我什麽……”

“你又不让我唤你虞婳,那不知能叫你虞子……鱼子了啊。”

“想我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花魁之首虞婳被你说成……喂……我还没说完呐……回来……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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