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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梦[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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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虫鸣一片,偶尔有巡逻士兵细碎的脚步声。

帐篷里的气氛著实怪异……

寂静得让人……有些……怕。

弘氰早已换掉了肃重的神官袍,欣长的身子松垮垮的披著一件单衣走了进来,那衣袍的下摆也敞得开开的,柔软的殷红布料下修长紧致的腿若隐若现,他斜坐在软榻上,眯著极美的凤眼望著我笑,温情脉脉的,冻得我一身**皮疙瘩。

“湮儿,”弘氰将手展到身後,把头发撩到左襟,悄悄回身递来一个帛巾,“帮我擦擦背,我手够不著。”

啊啊啊?

我?帮他擦背……现在……

我瞥一眼,身後正平躺在软榻上,翻著身子用手支著头,一页一页翻书的诗楠。於是我便不自觉的往後缩缩身子,抱著膝盖,头也不抬的说,“叫诗楠帮你吧。”

“你……”弘氰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身子探前不留痕迹的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似水般柔滑的红袍随著动作,松垮的垂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头……与锁骨……

我斜一眼,吞吞口水,头更低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你……你找找诗楠。”

开玩笑,上次男儿身时狐狸那我没辙,禁欲了这麽久……如今换成女儿模样了,还不被……不敢想,不敢想。

一声轻笑,诗楠合上书,拿起一本折子翻著,手举著笔在上面装模作样的勾著什麽,眼中却笑意愈浓,“我还要批奏折。”

两人合夥著欺负我,

我极不甘愿的从笑得贼兮兮的弘氰手上接过帛巾,湿湿的,温热。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探入他的袍子里,小心的擦拭著。

随著轻柔的动作,他的前襟敞得更开了,也不知道怎麽了束在腰前的带子兀自松了,那殷红的袍子散开,松垮的垂在腰际,露出整个修长美好的背部。

鼻腔一热,我傻乎乎的低头,立马用袖子捂著,闷声道,“好好的澡不洗,非得让我给你擦背。”

“……这边水稀缺,我和诗楠想留著给你洗。”

头晕晕的,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

这二人……真是……

“报!”一个急促细碎的脚声和嘹亮的嗓音在帐外响起。

我爬到诗楠旁边,不等弘氰穿好衣袍,我便轻轻掐了诗楠一下,他会意忍著笑懒洋洋的唤道,“进来。”

那士兵跪在地上,“报……”才说一字,便被坐在软榻上衣衫半褪,风姿的弘氰给唬住了,怕是从来都没见过神官大人会有这般妩媚。

弘氰手忙脚乱又要装著神官样,好气又好笑的瞥我们一眼,方才道,“有什麽事?”

“玄王在西帐篷那儿设宴,邀请神官大人及乾王……还有……”士兵虚著眼瞟我一下,又低下头,“还有请今日闯营的姑娘一起去赴宴。”

我?

哼,他那边消息还真快,也不知这会儿设得是什麽宴。

“不……”弘氰站起身子,一脸不悦。“不去”二字还没说完,我慌忙来到他身边,握著他的手,绽著嘴角的笑意说,“不会不去……一个时辰後便到。”

弘氰身子僵硬,手指有些发颤。

诗楠也一脸不解的望著我。

士兵领命便退下了。

帐篷四周寂静无声。

弘氰转著腕子扣著我的手,却不敢用力,闷声说,“那老色鬼还不知道打什麽主意,灭後湮,再四处搜集美女……若是让他知道你是後翎的女儿……”

“我便是要让他知道我是卿湮。”

“你……”

“弘氰住手,你把湮儿弄疼了,她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何况还有我们二人在,那老头也使不出什麽手段。”

还是,诗楠为人体贴……

诗楠清澈的眸子望我一眼,眼中的宠腻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弘氰失笑,死死搂著我,柔软的唇贴在我的上面,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会儿,“不要玩过火了,知道麽……毕竟那老不死的是玄王,在他的地方我怕你会吃亏。”

吃亏?

放心,那老家夥没几日风光了。

──────────────────────────────

看著诗楠和弘氰这麽一前一後的出去,衣袂飘飘,好不动人。

诗楠一席紫莲闪缎袍,襟摆上绣著银色流动的花纹,美无比,整个人像是一轮温润的月亮,像是柔和的清风,光是远远看著就令人说不出的舒服。

他立了一会儿,执著玉扇,站在月光下远远向我伸著手,白皙的指尖,似乎泛著盈盈的光晕……真是美呆了……

我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挽起稍嫌宽大的白袍,嘘著口哨,特流氓的跑了过去。他到不大在意,脸上漾著温柔的笑意,把我抱了个满怀。

一声轻笑响起,

弘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月光洒在他秀长的发丝,愈发美得不似凡人,“离了我们这麽久,越发不正经了。”

他帮我把袍子抚顺,稍嫌宽大的袍子在他的巧手下,似乎合身了一些,他仰头望著诗楠,“湮儿一直没长麽,怎麽我以前的袍子她还不能穿。”

怒……

你才没长呢。

“她长了不少了,以前才到我这儿,现在都快到我口处了。”

“是麽……”

“嗯。”

“也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她身上也长了些……”

“……”

寒一个,这两个人是打算去玄王帐篷麽,怎麽著一路上探讨的话,像极了集市上买菜的大婶,只差没说……

“你说,这冬瓜长得怎样?”

“这菜长得不错,愈发大了。”

“是麽,也是份量够足,将就一下晚上就吃它了吧。”

哆嗦一个,浑身汗毛直竖。

“乾王、神官大人有请,玄王在里面设宴,恭候已久。”一个太监模样的俊俏的人,低眉顺眼的说。

娘的,完全忽视我,

哼……

甩著袖子,我笑著拿眼直勾他,小样儿……

诗楠不理会那厮,只是无奈的望著我笑,“别闹,湮儿。”

弘氰望著我那流氓样,再瞟一眼,那个有分姿色的太监,铁青著脸,手一挥,便把那家夥推出去老远,那可怜的小太监在角落里,被人扶起,可怜兮兮的。

啧啧……

被摔成这样,挺疼的吧。

果然借刀杀人这一招,很有用。

只是弘氰这把“刀”未免也太锋利,以後还是少用它。

“湮儿……”弘氰低头仿若无事的整理著衣袍,他今日来时换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反复的式样,衣摆襟口都绣著金色的滚纹,他沈思了片刻,“湮儿,我这一身整洁了麽。”

我忙把虚著的眼从太监身上收回,正儿八经的望著弘氰,忖思著,“挺好的。”

他颔首,一脸沈静肃穆,拽著我的手便往帐篷里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

强……

弘氰乃强中高手,佩服佩服。

要气势有气势,要媚有媚气……上得了床上,下得了战场……轻轻点,哎呦……我的手……断了断了……

—————————————————————————————————————————

“民女拜见玄王。”

玄王……

虽然上回在凤国神殿见过他,不过这会儿再见他,还真让人涔得慌……这男人眼眸带勾似的,被他色迷迷的盯著……挺不舒服。

“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绝妙的佳人。”玄王声音中夹杂著些许兴奋,他缓缓走来,身子有些发颤。

刹那间,黑袍翩跹,金色滚纹微微荡起纹浪,弘氰转身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玄王此番设宴所谓何事……若非只为看美人……”

玄王搓著手,讪讪地说,“当然有要事要商议……想不到凤国还有如此倾城倾国,宛若瑶池仙子般的绝色美人。”

怒,说来说去不回到美人上了,服了他了。

倾城倾国……瑶池仙子……

恶寒,我还是一女流氓,你信麽,不过比起你来我差远了。

我不留痕迹的躲过玄王的视线,将手轻轻搁在诗楠的手中,徐徐站了起来,“民女不是凤国人……”一眼深意的望著玄王,勾嘴笑著,“我是遥国的。”

诗楠握著我的手微一抖,十指相扣,虽然眼中有疑问,却依旧温和的笑著。

“遥国的……莫非……”

我眼中笑意愈发浓了,轻启唇,“我的娘亲比我美上千倍,她是後湮主……後……翎……”

突然帐篷外喧嚣一片,火把亮澄澄的,帐上人影憧憧。

淅淅簌簌的脚步声,一个士兵跪在帐外道,“报!抓到一名巽国奸细。”

玄王收回巡视在我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挥著袖袍一脸不耐的说,“带进来。”

一个人被众人压著进来了,头发散乱,看不清容貌。

其中有一个士兵踢了他一脚,从他怀里掏出一张破布递给了玄王,“王,请看……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玄王眉头紧蹙,拿著破布左颠右翻的看了半晌,迟疑了一会儿递给了弘氰,“神官大人,懂得颇多……看看,这是什麽神语?”

咦……

神语?

我顿时兴趣大增,踮著脚,仰首斜著眼望去。

这鬼画符……挺熟悉的……

诗楠笑著,用玉扇把那块布从弘氰手中挑了过来,抚顺拿来给我。

细细摩挲,那块羊皮布上,似乎是用字符拼成的怪异的图案……这图案是什麽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这字符,有点像字母,咦……倒著过来,拼起来就是……dearyaniwanttotellyou

啊啊啊啊啊

iwanttotellyou?!!

mygod!我揉揉眼睛,这是english……

老娘我至穿越後,就再也没见过这鬼东西了,以前恨之入骨,今日见它倍感亲切哇!

手这个抖……筛糠似的。

“湮儿,你看得懂?”弘氰凑著身子贴紧我,极美的凤眸望著那块布,再望著我眼中有些疑惑,不过更多的是信任。

诗楠风姿的叩著玉扇,如玉的面庞上一片平静柔和,却被我看到了里面对我的一丝崇拜。

我这得意儿的笑啊……

“湮儿……”诗楠美男也开口求我了。

我虚一眼,望著我色迷迷的玄王,沈住气,再细细看了一下羊皮布。

汗,有没有搞错……除了第一句,其他的我还真没把握,这死梓泉仗著自己是清华高材生啥生僻的单词都往上面摆,这什麽鬼东西有一百九十八万,啥有九千六百五十二……对了horse是马……马匹有两万三千匹……那上面就应该是枪矛什麽的了,抓头……看不懂了哇。

……怒,真想撕了它。

镇静……

深呼吸,吐气。

我抬著头忍著嘴角的抽搐,绽著绝美的笑容说,“这是巽国使的花招,此番乃天诅符,上面写的是,此羊皮若置於乾、凤、玄三国的营地里,那麽三军作战时士兵将萎靡不振,神志大乱,终将败兵。”

砰的一声,玄王怒气冲天的将案上食盒挥在地上,“好一个巽王,夺美人攻後湮,如今又使这种诡计……”

滑腻的翡翠鲍片就著浓郁的汤汁摊了一地、酒脯珍珠丸滑溜溜的滚了出来……怪可惜的。

吞口水,

我上前一步,不慌不忙地说“民女有办法破解,不过请玄王将此奸细赏给我,巽王虏我娘亲,灭我後湮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奸细……我要让他求胜不得求死不能。”

玄王望著我笑得这个欢畅,“好,好,美人的一切要求寡人都应允。”

寒一个,

死色鬼,你当著我家两大美人之面还如此轻佻,调戏我……老家夥,你死定了,没几日好日子活了。

──────────────────────────────

凤国营帐里,寂静一片。

狐狸一脸警惕略的望著眼前已经被松绑的巽国奸细,我大大咧咧的坐在软榻上,枕在狐狸肩上,抓著毛笔……搔著头……

诗楠在一旁儒雅的挽著袖子,慢条斯理的磨墨,脸上漾著笑意。

我想了一会儿,咬著笔在一块新的羊皮上写了几行乱七八糟的东西,伸个懒腰起身就想交给那人。

咦……走不动,偏头一看。

怒,被弘氰拽著我的袖子。

弘氰哼了一声,拿起羊皮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秀眉蹙著一脸不乐意的递还给我,虚我一眼,“给你那梓泉大人写信,真不懂你们二人传来传去在写些什麽。”

我特流氓的笑,捏著他的下巴,顺手抹一把……唉呦呦…这个滑腻……

“美人,你看吧……好戏就要出场了。”

次日。

传闻巽王犯病,众百官百姓为巽王祈福……很多祈福的手抄卷流落广泛流传。

三日後。

巽国境外夜空徒然有许多亮光,乾、玄、凤三国的营地上空也悬浮了几盏类似灯笼状的东西,被弓箭手下来後,发现每盏灯上都画著的相似的字符,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被人一语道破,巽王病重,此举只是为感动上苍,为王祈福。三国众武将商议,趁巽王大病,朝政动荡七日後攻城。

凤国营地

“禀报神官大人,奴才们又下几个破灯笼。”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把盒子里的东西举在头顶。

我满天欢喜的从太监手中接过东西,翻来覆去的看,戳戳小太监的肩说,“记住,这叫孔明灯,不叫破灯笼。”

“……是,是,奴才知错。”小太监躲又不敢躲,一个劲的拿眼虚向弘氰。

弘氰拿著剑细细的擦著,瞥了一眼,随意的挥一挥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唉,这东西来来回回都一个样,你们也别忙活了,歇著吧。”诗楠随手翻一页奏折,头也不抬的说。

“是,奴才告退。”

帐篷又密密的合上了。

我轻笑著窝在诗楠旁边,把收起来的手抄卷和这几日被下来“破灯笼”摊开摆好……

唔,一模一样的字句,却让我乐了大半天。

上面是这样的:“nizhesiyatouxiangwoyiqinghuagaocaishenglunluodaoyongpinyinchuanxin,wokao!……”[你这死丫头,向我一清华高材生沦落到用拼音传书信,我靠……]

一声闷哼,酸到不行的话从弘氰嘴里吐出来,别有一番风味,“你那梓泉大人还真行,为了让你看到这破玩意,愣是让巽王生了场大病。又是民间手抄卷,又是破灯笼祈福的。”

“……是孔明灯。”

“管你!”

“怕是巽王没病,一是顺水推舟把梓泉大人的这消息传给湮儿,二是让我们三国放松警惕。”诗楠合上奏折,嘴角含著微笑。

不愧是体贴入微,有颗玲珑心的诗楠啊。

巽王此番大病,只为了配合我与梓泉二人。

巽国定不能被攻,且不说後和弥儿还在巽国的某处漂泊,万一当真把它攻了下来,城内必乱,若是玄王在我们之前找到後,结局想都不敢想……比起巽国,我倒是更想灭玄。

如今……

有了梓泉明目张胆写在手抄卷及孔明灯上的妙计,与巽王当初对後湮的承诺……

如今,不须多久一切便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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