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一向没有身为南纳人的自觉。
所以,凡人与南纳人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差别。
我抬头望了一眼温玉,他脸上清淡如风笑得自若,看得我有些恍惚,立马瞥开眼,想到以后的“福利”有些折损,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地面很寒,身上湿漉漉的,有些是汗有些是池里的水……有点儿冷,我手紧手抱紧了他,他伏在我身上,嘴角抿着,脸上浮现出笑意。
美人……
美人,温润如玉。
我咳嗽一声,故意板着脸,推了他一把,“你起身,我要穿衣服。”
“不要。”他硬生生的回我一句,还使着子,下体动了动,顶了我一下,酥麻麻的……
神仙,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耍赖。
我好气又好笑,斜睨一眼望着他,“你那都软了,累了,就该歇着,别不知好歹。”
“你……”他像是气恼了,又有些羞,反正那眉梢里浮现的一点红晕,让我欲罢不能,埋在我体内的那玩意儿,渐渐灼热,变硬膨胀了起来。
完了……逗出事儿来了。
我轻轻拿手抚上他的背,料想着伤了他的自尊,总该安慰安慰吧,却手之地无一处不凉,他肌肤的滑润白皙如那一池的霜雪,凉沁人心。
我撇头,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涕也流出了不少,痒极了。
温玉愣住了,下一秒就立马从我身上起来,匆促极了,连带着下体的坚硬与灼热也从我体内一点点拔了出来,有些空虚却又多了些快感,我有些茫茫然了,只是看着他。
他伏在地上索着,捞起一件袍子,脸上的焦急之色退去了一些,他低着头,两手捻着料子上索了半晌,总算是分清了里外,调整好,倾着身子凑近了我,将它紧紧裹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抱坐在他怀里,还不住的问,“冷不冷……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痛快,疏忽了你。”
他的手紧紧禁锢着我的腰,另一掌抚在我的额上,试探着温度,自言自语地说,“莫不是烧了,温度怎么这般高。”
我挣扎着,
他死死搂着我,“莫动。”
我坐在他大腿间,僵硬着身子,任他抱着,身子纹丝不动。
——||其实是不敢动。
从他抽离的那一刻,我便被他抱在怀里,衣袍虽然穿在身上,料子垫在我屁股和他大腿之间,可是一股不暖流却不住地从腹部涌入大腿部,浊顺势也涌出了不少,臀部下那单薄的料子想必也湿了一块,我脸红着,这个羞……
脸上的温度倏然上升,被他误认为发烧生病也情有可原。
不对……
他明明通医术。
我恍惚的抬头,望着他,看见他笑得这叫一个开怀。
故意的……这家伙……
我这个气啊,继而扭头,扁嘴,颤着手,愤懑的咬着衣料子。
温玉像是猜到我在干什么似的,用手扯了扯,锲而不舍的将被我含得濡湿的袍子从我口子解救了出来,握在手里,紧紧地,轻轻吻了我一下,“帮我找件袍子好么。”
我乖乖点点头,后来一想他又看不到,便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可这水池附近哪还有干净的袍子……
四处望望,
——||得出结论,唯一干净的,被我披着呢……
我讪笑着,拾起池边干净的帛扔给他,
径自走到暗门前,试探地叩击了几下,一个清亮的嗓响起,“主有何吩咐。”
果然……弥儿没走远,一只乖乖的守在门处。
这么说来,里头的动静他全听得一干二净了。
——||
我清清喉咙,有些干哑地说,“麻烦你给我们找几件干净的袍子。”
“是。”
不一会儿,暗门便开了,一只白皙的手便伸了过来,捏着两三件白袍子。
我接了……
他却不放手,还愈发握得紧了,指关节苍白。
两人僵持着……
一个拉一个扯。
我试探的唤了一声,“弥儿?”
他手抖着,立马松了,只透过那门缝,露出两眼睛,笑眯眯的,仿若就为了听着一声呼唤似的,脸上的表情很欣喜又有些亢奋,一个劲儿的往我脸上瞅。
这表情,像是一只找到主人的狗狗,只差没摇尾巴了。
汗,这个小白,脑子米坏掉吧。
“湮儿……”温玉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唤得倒是温柔,可着听起来,有点魄力在里面,然人浑身一颤。
回过神来,弥儿这家伙早就缩起头躲得没影儿了。
我讪笑着,捧着衣料子走近来了。
“这么久,怎么还没擦干净。”我话里有些责备,一手抢来帛,拧干水,往他身上一点一点抚去,“当心着凉。”
“等你。”他干脆闭上了眼,任我动着,脸上的笑是这么的美好,让人移不开眼。
心里一下子被他说的话,填塞得满满的,这是一种叫幸福的感觉。
我低着头,揩着他的油……默默的……
他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池边,正阖着眼,一声不响地任凭我吃他豆腐,他腰侧间随意搭了件湿漉漉的袍子,勉强遮住了春光,不过正也因为那被浸湿的袍子,淌着水,所以极贴肌肤,单薄的料子隐约勾勒出腿间那膨胀的线条,我吞吞口水,勉强瞥开眼,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真正是比全脱了……还诱人。
擦着擦着……
着着,手也管不住了,直往他腿间滑去。
用指勾着那粘湿的袍子,那光滑莹润修长的腿便展现在了眼前,还有那早已“行礼”的某个家伙。
我瞪大眼睛望着……摒住呼吸……
说实在的,虽然做了几次,全从未这么近距离为所欲为的观看他的裸体……
这会儿,真是。
匀称的呼吸声从上头传来,
我伸着手,试探地握住了它。
他没有什么反应,阖着眼,睫毛长长,脸上有些倦意,似乎是睡着了。
啊啊啊啊……
真扫兴。
我凑近了身子,细细看着他的眉宇,眼,鼻……
将他身子一点一点擦干,把衣袍给他披上,亲昵的靠了过去,埋在他的肩,仰头对着他的耳轻轻说,“我要陪你一辈子。我们都……活着,真好。”
他脸上泛着温柔之色,嘴角似乎在笑。
不管是真睡假睡……最后他是真的睡熟了,表情这叫一个安详。
——||欠抽了。
我怕他在浴池这么凉湿的地方睡觉,会伤身,便招来弥儿一起安顿好了温玉,看着他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不觉有些舒心了。
点燃一盏安神的香,嘱咐弥儿好生照顾,便想离开……
结果在门前,便被弥儿唤住了。
“有什么事么?”我呆愣着望着他。
他一脸的泫然愈泣,只拿眼瞅我,“主子,你不想弥儿么,那些日子我陪着主流亡,四处躲着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主子你。”
他剩下的话便不说了,只拿那泪汪汪,委屈的神情望我,似乎在说,挺亏的……我这么激动,你就跟看戏的一样。
呃……
我收敛起看戏的表情,正襟,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哄狗狗一样,“弥儿……表哭……”
他吸吸鼻子,眼眶里的泪又晃悠悠地收回去了。
看得我目瞪口呆,
“嗯,好样的。”
他扁嘴,又想哭了,不过又抬头疑惑的望着我,我又加重了力道,用力的着……
咦,这臭小子,用什么洗的头发,好滑啊。
他微眯着眼,蹭着我的手,像是又享受了起来,轻哼哼着,“主子,弥儿要回到你身边伺候。”
我不经大脑,想也没想,就张口,这个好字还没说出来。
后头一个冷冷清清却又醋劲儿十足的声音便响起了,“不行!”
我斜乜一眼,残风卷着好大一片火红衫朝我席卷而来,直被搂了个结结实实。
嗯……
好大一股儿香味,这死狐狸熏了多少香料。
我很同情的看着弥儿捂着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啧啧,喷我一脸的唾沫星子。
我推开狐狸,后退了一步,望着清秀的脸蛋都快皱成腌菜一般的弥儿,忍着眼底的笑意,老老实实地说,“弘氰说不行。”
弥儿却是望着我,眼巴巴的,“为什么……”
我也回头望了一眼那只火红的狐狸,傻啦吧唧的问一句,“是啊,为什么?”
狐狸那凤眸眯着,像是威胁的说道,头凑了过来,手伸在我腰侧了,使劲儿的搂住了,“你很想让他贴身伺候你?温玉主现在身子羸弱,眼睛也不不好使,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还是……”
他突然嘴角勾着笑,不知道从哪儿随手撸来一个侍女,往我身边一推,“莫非,湮儿想让这水灵灵的丫头们伺候主洗漱,换衣,沐浴?”
怒!怎么行……谁敢接近我们家温玉,剁了丫手手脚脚。
狐狸颔首,笑眯眯的。
我恍然大悟,弘氰不愧是当过神官的人啊,心思真细腻……执起他的手,感动极了,“谢谢,谢谢你提醒儿。”
“甭客气。”弘氰搂住了我,俯下身子头也乖顺的凑了过来,枕在我的肩上,那杀伤力极强的眸子,狠狠地盯了弥儿一眼,那家伙哆嗦着……灰溜溜的潜回了温玉的房间,愁眉苦脸的守着熟睡的温玉了。
这些我都看在眼底,只是不说……
远远的,一个眉目清秀的侍女站得笔直,一个劲儿的朝我瞅着,我好奇的回望着她,结果她唯唯诺诺的上前了,做了个福,低着头,轻声说,“我们公子做了许多好吃的,等着湮主子,您要不要随奴婢去一趟?”
呦……
这礼仪,一看就知道是从皇里来的……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诗楠的丫环么?”
那侍女微笑着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着路。
嘿,睡了这么久,醒来又义务作了几次剧烈运动,这会儿正饿得慌,巧了巧了。
我拍了拍袍子,屁颠屁颠得跟着。
“不准去。”弘氰捏得我手臂紧紧地,板着张俊脸。
肚子里咕噜直响,可管不了这么多。再者,狐狸这家伙以前从不会这么蛮横的,醋味儿也没这么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负气的甩了袖子,一想不对,就又拾起我袖上的料子,握得这叫一个牢,他闷声闷气的使唤,声音有些低,“那个谁……叫诗楠再准备一双碗箸,我饿了,也得跟着。”
那侍女躲着,轻笑了一下,响亮地应了一声。
一间清雅别致的庭院里,葱郁的梧桐树下,一张石桌上摆置了许多美的糕点与佳肴。诗楠一席白龙紫衫,金纹带束着发,相貌俊秀,执着扇子。
一双眸子含笑着望着我,
对于我后面跟着而来的弘氰,他脸庞也丝毫没有流露诧异的神情,有那么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我怔了怔,一时间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诗斓在我死时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定了定神,
这会儿赴宴,十之八九是真饿了,还有一二点原因,是因为,我真得很想知道……
为何温玉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为何会瞎。
我昏迷,灵魂纠缠前世的时候,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